我们都是坏孩子-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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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直接，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我吓得赶快溜出了那个聊天室。
我又一次上了QQ，看到了正在上面的摇动的“香气袭人”，她又在给我留什么内容呢？我点击了她的头像，出现了一张贺卡，流氓兔子当编辑了，见了大象向大象约稿，见了企鹅向企鹅约稿，然后一转身露出微笑说：“你给我写点生活感悟吧，我当编辑了。”是吗？“香气袭人”做了网站编辑了。
我给她回复了一句话，说：“有时间的话，我想写几句无聊的诗歌，看行不。”往下看我的朋友列表，我看到了“白衣女人”，她没有在线，也没有给我留言。怎么了，张燕一走，“白衣女人”就没有了声音，难道……我有些想不通，我多么希望“白衣女人”就是张燕啊，可是她不是。
从网吧里出来，天色已晚。找个小饭店吃饭，我走来走去，还是去了以前去过的一个地方吃面条。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缺乏创新意识，从吃饭上就可以看出来，一旦在一个地方吃过几次以后，我就会固定在这个地方，而且进去以后还喜欢坐在固定的位置。
吃过饭以后就无事可做了，我在街边散步。路过一个书报亭时就停一下，看看今天报纸的标题。忽然，晚报上一个标题吸引了我：一母亲为儿子征寻“代理爸爸”。我大概翻了一下，一看名字，竟然是李英爱。李姐？
我买了一份报纸，边走边迷惑不解。我在想，是不是李关张要出院了，李姐不能在家里照顾他，不，李姐不是已经暂时辞职了吗？
我走到另外一个电话亭，一个小女生正在看书。我问她话，她的脸一下子变红了，我猜测她肯定是在看黄色小说。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正在看一本不该看的书，忽然有人走过来问我什么，我不但听不见别人的问话，而且脸会变得很红很红。我只好又重复说想打个电话，她才点点头给我按了计时器。打第一次占线，我只好把电话放在那里，然后等着重拨。女孩看着窗外，不敢看我，也不敢看书，我好奇心很重，偷偷地瞥了一眼她看的书，好像是一本琼瑶阿姨的书，要说也没有什么啊，我看着那个单薄的女孩直发呆。她真像我第一次见到的丑儿。只是她比丑儿更简单。我终于打通了李姐的电话，李姐没有听出是我来，听声音已有些疲倦，问我是不是想应征“代理爸爸”。我赶快补充说，我是小帅呀。
李姐听出了我声音。给我解释说：“小帅，我们公司考虑我的家庭情况，又同意重新回到超市里工作，但我一旦工作了，李关张就没有人问了，因此，我真的很想找个代理爸爸，一是可以给他父爱，同时也可以给我一个肩膀，这些日子，我一个人太累了，我真躺在哪个地方永远不起来。”
李姐的话很沉重，我没有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我刚开始还想说一句，让我做李关张的代理爸爸吧，但后来，李姐又说她的肩膀也想找个人靠一下。我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肩膀，感觉自己还是不够有力。我挂了电话，女孩说1元2角钱。我找不到两毛钱，就给了她两元钱让她找零。她找来找去找不到钱，我说算了，不用找了。她看着我说：“那怎么行，我还是收你一元钱吧。”她后来找了我一元钱，因为多找了两毛钱，我对她的印象一下子好起来，我冒昧地问她的名字，她说我叫苏可。苏可，我记住了她。
又一个忙碌的工作日开始了，我和代主任都紧张得不行，因为要来回看车身喷绘的效果，还要听厂家商家的反馈意见。中午的午饭多数都是在喷绘公司和公交公司吃的工作餐。又正好，广告公司里举行职工业余活动比赛，首先进行的拖拉机比赛，我和代主任一组，比赛的时间安排在下午的下班前半个小时。因为比较爱玩，我的技术还行，我和代主任一举拿下公司业务一部和办公室行政两个队获得了一等奖，奖品是家庭西餐的套餐券，正好我要以请李姐和李关张吃西餐。但李关张一直没有出院，所以我只好再等待一段时间。
还是忍不住给李姐打了电话，说我准备在李关张出院的那天请她们吃西餐，并着重说明此套餐券是我打牌获奖得来的。李姐很高兴地答应了。无意中，她给我说起了，刘小枫也来应征她的代理爸爸。她已经有些心动了。
要是那样的话，那更好了。我有些激动地对李姐说。
策划部新来的女孩叫米兰，她不会打拖拉机，中午午休的时候有她的比赛，她只好求我帮她比赛，我很乐意帮她，因为帮她不但获奖了算我的，她还请我吃盒饭。策划部的几个未婚男生都对米兰较好，可不知怎么的，米兰就是找到了我。我有些小小的得意，别人都冲着米兰喊，你是国际米兰还是AC米兰，米兰不敢回答，因为她不喜欢看足球。我就替她说，她可能是国际米兰吧。国际米兰是一个非常大度的俱乐部。
米兰离单位较远，想在近处找一套房子，她就要我帮忙，我答应替她问一下张燕住的那套房子租出去了没有。结果，那天晚上，我去敲四楼门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住了进去，一男孩和一个女孩。后来，办公室林青霞帮米兰找了一处住所，米兰才往我的身边来的少了。
李关张出院前的那天晚上，李姐给我打电话，让我第二天和她一起去医院里接李关张。我非常高兴地答应了，李姐提醒我说，李关张要是问张燕呢？你想好怎么回答。
我应该怎么回答呢？我从吃过饭就开始想这个问题，一直走进网吧里也没有想出办法。我希望能有个“白衣女人”或是“香气袭人”来帮助我，果然，她们都在，白衣女人给我留了言，我打开来看，原来是一个黄色的笑话。我看过的，说是一个男人在床下面放了一个铁盒子被妻子发现了，妻子打开铁盒一看，里面有一千美元和两个鸡蛋。妻子问男人是怎么回事，男人很惭愧地说，我每发生一次外遇就往铁盒里放一个鸡蛋。妻子一想，他们结婚十年了，只发生过两次外遇，也就原谅了男人，但男人最后又说，我每攒够一打鸡蛋就去换成钱。女人一下子气晕了。
在这个笑话的末尾，“白衣女人”还出了个计算题给我，问我那个男人一共发生过多少次外遇。这实在是一个难以计算的问题，因为我不知道美国鸡蛋的价格，不知道一千美元需要多少个鸡蛋。所以没有办法计算。我想着想着，忽然笑了，原来了解国外的生活水平还可以帮助计算国外人的外遇次数。呵呵。
我对“白衣女人”说：“我不会回答，要是换在广州人，把美元换成人民币，我可以算出这个男人一共发生过3202次外遇（一市斤鸡蛋有8个，2。5元钱，那么1000元人民币就可以买3200个鸡蛋）。”后来，我又计算了一个十年一共3650天，他几乎一天发生一次外遇，这也太夸张了。
可我给“白衣女人”说了好多句话，她就是没有反应。这个时候，我就猜测她去了卫生间。我就和“香气袭人”说话。“香气袭人”很快回话了，原来她一直在新浪的论坛上贴她自己的写的文章，她给我了网址，我就上去看了一上，还真不错。她写的爱情文字很美，像一个美女作家周洁茹写的，自言自语里充满了放肆，自然而然中又包含着技巧。聊一会儿她的文章，我终于把我的问题给说出来了，我说我该如何回答那个孩子。“香气袭人”说，你不防找个女孩子陪你一起去，告诉李关张，张燕阿姨回家了。
那找谁呢？我又问。
爱谁谁？得到的回答。
你行吗？我又问。
我现在不在广州，我在北京，你要是实在长得无人理睬的话，我可以推荐我的同学米兰陪你去，她是个善良的人，她现在在广州大道上一个叫天蓝广告公司里。“香气袭人”终于给了我一把解决迷茫的钥匙，我终于可以下线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李关张的笑脸始终陪伴着我和米兰。刘小枫也一直笑着推着李关张的车子，李关张的骨髓移植虽然成功，但要想完全站起来快乐地行走，还要坚持恢复三个月左右。刘小枫从老家叫来了一个远房的表妹来照顾李关张，使问题得以解决。那天，吃西餐，李关张胃口大开，一大块牛排吃完了，一份意大利空心粉吃完了，还吃了两个汉堡。他吃得我们大家也胃口好起来。一大桌东西，我们全都一扫而光。
最后，我和米兰一起回公司，刘小枫和李姐一起回家。米兰不太清楚李关张和李英爱的情况，一直在问我。我没有兴趣给她解释，只是谢谢她帮我解了围。
第四章：爱情离伤疤只有一个夜晚爱情离伤疤只有一个夜晚（2）
米兰对我认识“香气袭人”表示很惊奇，她的意思是，“香气袭人”是个骄傲的女孩子。
我没有见过“香气袭人”，不知道她有多骄傲，不过，我从内心里讨厌骄傲的女孩，因为我怕别人看不起我。
再上网遇见“香气袭人”时候，我问起了她骄傲，她不解释。她现在做了一个论坛的斑竹，所以很忙，跟我说话也三心二意的样子，我不想过分打扰她，总是不等她回过话来就先行告退了。
米兰告诉我，“香气袭人”是她念复旦大学中文系时的同学，叫余秋霜，同学们都以为她是余秋雨的亲戚，最后才知道她母亲是复旦的教授。
一次我经不住诱惑，写了一首诗发给了“香气袭人”，竟然被她大加赞扬。说我的诗虽然平淡却非常有韵味儿。鼓励我继续写。还有一次，我写自己的亲身感受。题目叫做《洗澡》，内容是这样的：洗澡的时候/不适合构思爱情/适合撒尿/衣服就挂在门的后面/水过来/我就湿了/水先从头上往下流/我被湮没/混乱的思绪/却怎么也洗不清楚/我甚至担心六楼的那个独身女人/会偷看我洗澡/我担心爱情/会在我洗澡时/面目狰狞/敲门/鬼才会开/我会把等待扔到门外/我想/等我穿上衣服/打好领带/握一个有香味的手时/她一定不知道/我的这只手/刚才干了什么。
这一首《洗澡》在新浪论坛贴出来以后，当天被点击了260多次。还有很多人回复，说这是新浪论坛开坛以来最为写真最有感情的诗歌。一首诗获得了如此高的评价，我有些出乎意料。
单位里举行周末舞会，也可以唱歌。先是吃晚饭，然后再去歌舞厅，因为我不会跳舞，所以我只好找一些比较容易唱的歌来唱，但就是这样，因为我的嗓子不好，还是有一些歌唱不出高音，唱着唱着就变调了。同事一直笑我，越笑我就越起劲。回到家里，我闷着头又写了一首臭诗《感受》：感受复杂/像喝过白酒又喝一杯葡萄酒一样/然后去另外一个地方唱歌跳舞/步行去/路过单位门口/不进去/但仍然想往里面看一眼/什么也没有看见/吃饭的时候/我忽然想起的一件事情/又忘记了/刚才给服务小姐要的一叠餐巾纸/擦鼻子用完了/这可以证明我感冒了/昨天才发生的这件事情/今天才让我感受到痛苦/唱歌的人在楼上/我后来就变成了唱歌的人/有时候独唱/有时候合唱/嗓子哑了假装不知道/我等着别人说/你看看人家小帅真幽默/高兴就想多玩一会儿/没人理解就算了/唱歌的时候/空气从肚子里到肚子外/我想/要是唱得不好/就当是放个屁。这首诗一贴出，就开始有人给我定位了，在网上，有人给我起网名叫做“痞子帅”，并在新浪论坛上抬举我说“痞子帅”时代已经来到。
但正当我高兴着继续准备创作的时候，天蓝公司出事了。因为代主任个人出色地完成了多个策划，而天蓝公司从来没有提高过他的个人福利待遇。所以代文杰跳槽到了广东另外一家媒体广告公司当策划总监去了，待遇比在天蓝要好上一倍。最重要的是，他把整个444路车的广告策划也带走了，我所有的付出与劳动成了空白。公司为此与代文杰打起了官司，但我的整个月没有任何提成。只有300元的基本工资，发完工资以后，霞姐就代表老总与我谈话了，她说：“由于代文杰的临时撤出，你们的业务二部不得撤消，你呢，也要另谋高就了。”
辛苦了好长时间，我只获得了一点点报酬，我有些委屈。本来我想找公司老总的，但想想算了，毕竟我只有高中毕业。而且就业务本身而言，要不是代主任给我指点着，我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气馁极了，回到住处，睡觉。睡觉。有传呼响也不看�
![[阿来] 让岩石告诉我们(下)封面](http://www.tzy2.com/cover/noimg.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