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江山美人志-第6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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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进京一事,无锋本人虽然一直到最后都语焉不详,未曾给僚属们一个准确的答复,但骨子里似乎已经有了决定,好在最后无锋还需返回庆阳,一干臣僚倒也安稳。
不过眼前似乎已经有了一些异动,虽然并非是来自外部的危险,但正因为来自内部,才更让一干臣僚们头疼,若是稍不留意演变为祸端,那处理起来更会影响到整个西疆大局的稳定。
袅袅的烟雾从一旁的铜蛤蟆嘴中吐出,略显清淡的木本香却是萧唐最为喜欢的一种香,价格低廉但却相当实用,也是帝国中下层民众中最为喜欢的一种醒脑驱虫香,这与苏秦喜好的龙涎香和凌天放爱好的檀香不大一致,不过本着谁的地盘谁作主的原则,倒也无人干涉萧大署长这种朴素的爱好。
作为主人,萧唐义不容辞的坐了右主位,而两旁客座自然就成为了来宾的位置了。
“苏兄,凌兄,莫伦兄,你看这等事情该如何处置才好?虽说是殿下家事,可是这殿下的家事摆在西疆也就成了政事,咱们还得审慎些好。”萧唐脸有忧色。
这边安琪儿方出京,殿下却在三江搞得风风火火,明里自然是整合三江林家残余势力,可那位玉狐林小姐和殿下之间那一段情事连西疆上上下下都瞒不过,难道还能瞒得过手眼通天的安琪儿?尚未考虑好安琪儿如果来庆阳如何解释,这边十七公主却又发作起来,质问为什么连殿下离开西北郡这样重大的事情她居然不知晓,一干臣僚们究竟在干什么?这表面上是责问一干人荒于政务,暗里谁都清楚十七公主对殿下这样不声不响的就跑到三江私会情人不满,尤其是在立即就要上京的时候。
这个时候十七公主还不清楚安琪儿出京主持大局一事,若是知晓,还不知道会爆发什么样的冲突,以她堂堂帝国公主、先皇钦定的未婚妻,居然在主子离开之后被搁置一旁,而让另外一个女人来主持大局,这种事情换了谁只怕也难以忍受。萧唐不知道最终结局会变成什么样,对于这种女人之间的纠葛,萧唐素来不想过问,不过在无锋尚未返回的时候,这副担子少不得要由他先挑起来。
“萧兄,十七公主好像并不大过问殿下的行踪,为何这一次却如此关注呢?这其中会不会有其他原因呢?”苏秦对十七公主一直颇有好感,尤其是在近期十七公主与无锋之间的关系得到很大改善后,他对十七公主荣登无锋身后大妇位置更是相当支持,在他看来,十七公主沉稳娴雅,兼具才慧,又是皇家一族,在眼下帝国内地保守势力已然较为情况下,如果能够以这种联姻方式换得部分保守贵族的认可,也是一个相当满意的结局。
虽然鉴于目前西疆局势,苏秦也赞同安琪儿在这个时候出京主持大局,但在他看来,司徒玉棠从许多方面比安琪儿其实更具有担当大妇的优势,尤其是在血统问题上,司徒玉棠不但是皇家血脉,而且是纯正的唐河血统。而安琪儿虽然在各方面都并不亚于司徒玉棠,但从外表就可以看出具有外族血统,这在唐河历代皇家中要想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份也是决不可能的。虽然现在无锋还只是一个亲王,但今后的事情很难预料,有时候前一步走错,到后来往往会带来很多麻烦,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来弥补。作为十七公主的坚定拥趸,苏秦当然不希望在这种时候对方因为一时的情绪冲动带来不好的负面影响,甚至危及到她今后的地位确定。
“苏秦,这还不简单么?十七公主何等聪明之人,林月心和咱们这位风流王爷之间的关系她岂有不知之理?上京在即,这个时候却丢下正事不管,忙忙荒荒跑到三江去会情人,你想十七公主再是胸襟广阔,只怕发发牢骚也是难免的。何况这一次他跑到三江,弄不好就带着林月心去帝都,双宿双飞,何等逍遥自在,别说司徒玉棠,就是安琪儿只怕也要打翻醋坛子吧。”百无禁忌的话语一出,其他三人不是皱眉便是苦笑,有这样一个肆无忌惮的家伙在场,什么话他也敢说,好在其他三人对他的言语也都多少有些准备,还不至于大惊失色。
“莫兄,虽说殿下不在,但你的话语也还是稍微文明一点,好歹也是帝国大学的高材生,没让人听见只还以为是哪个市井屠夫在那里大放厥词,也有损于你法务署的光辉形象啊。”还是萧唐出面制止对方进一步妄言,若是不趁机打住,弄不好这个家伙还要爆些猛料出来,到时候弄得三人听也不好,不听也不好。
“法务署的光辉形象绝对不会因为我莫伦的言语而玷污,只会因此而增光添彩,这一点萧兄请放心。”唯有对这位素来不苟言笑的政务署长莫伦稍稍有些尊重,话语也还算中规中矩。
“好了,咱们今天不是来讨论你法务署的形象问题,现在殿下不在庆阳,而安琪儿小姐也已经出京,这么快就离京,估计安琪儿小姐会有意到庆阳一行,而殿下到三江一行的消息一样也瞒不过,现在十七公主正在气头上,千万莫要让两人再交上火,那你我就难以向殿下交待了。”不给莫伦再发言的机会,萧唐索性直接打断对方的话语,把目光望向另外二人。
第五章 博弈 第十二节 牛人
“萧兄,为今之计最好能让安琪儿小姐先到汉中秦王府住下,不让她到庆阳一行,这边十七公主估计迟早也会知道安琪儿小姐到西疆坐镇一事,只是如何能让十七公主明白眼下的现实情况和我们的难处,还需要再作商量。”苏秦沉吟半晌也没有更好的主意,若是不让十七公主知晓安琪儿此次的来意,一旦殿下的帝都之行有什么变数,那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会导致僚属们的无所适从。若是先行告知了,以十七公主的个性会忍耐得下来么?
“就怕几位都不理解咱们的难处,咱们这些作属下的有些难做了。”萧唐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最为磨人,弄不好便会两头不讨好,还会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连一直没有插言的凌天放也忍不住点头表示赞同,原本这些政务与自己无关,但殿下不在,又没有任何交待,有些事情萧唐也不方便作主,也就只好召开一个这样不伦不类的四署联席会议,他也就带个耳朵来旁听便是。
“我说你们仨也别这副死了老娘的模样,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要愁也该他自己愁去。在帝都把人家安琪儿玩够了,司徒明月赐婚了,推辞不得,再加上看见司徒玉棠也算是个漂亮妞,得了,收了吧,收了就收了吧,怎么又让这些妇人掺和起正事来,这还不算完,又和那头玉狐玩起了郎情妾意的感情戏,累不累啊。搞了这么多女人,又没见哪个女人替他下个蛋,现在要去帝都了,又没有人坐镇了,让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来坐镇,能让人心服么?你说这些女人肚子哪怕鼓上一个,管他男女,总能塞住人嘴,底下人也就没话说,哪怕她是个木偶人,也好过这些个个心计深沉的女人来替偌大西疆掌舵,这不是藐视咱们西疆没有大老爷们儿么?”
夹枪带棒一席话,不但把无锋卷了进去挖苦了个够,连带着把三个最有可能成为无锋大妇的女人也都酸溜溜地洗刷了一番,饶是三人心中有谱,也不禁倒抽凉气,天下间有敢这般评论李无锋者,只怕唯有这个斜躺在椅子中不像个东西的家伙了。
“莫伦,你也太放肆了,殿下私人事情殿下自会把握,如何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你再胡言乱语,小心安全局的人上门来寻你麻烦。”萧唐沉下脸,正色道,三人中唯有他还能不假对方颜色。
“萧唐,别拿安全局的人来吓唬我,难道我这些话就危及到了西疆的安全?笑话,我这叫金玉良言,岂不闻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就算是殿下在此,咱也照样敢重复一遍!咱这法务署是干什么吃饭的?不就是纠正那些不符合法纪的倾向么?咱们西疆已经渐渐露出了妇人干政的苗头,先不说这临危授命主持大局是迫不得已吧,那秘记室成立起来是干什么的?弄两个女人就想代替情报部门和幕僚部门,这是在玩火!女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一旦你给了她一点甜头,食髓知味,又没有任何监督,保不准哪天就会出乱子!权力是国家公器,岂能由私人独自把握,秘不示人,甚至私相授受与自家女人?只怕是前朝灭亡之时才有过这种现象吧。”
一连串猛言烈语直把三人砸得晕头转向,胆颤心惊,如果说方才那番话只是含沙射影的挖苦讽刺,那么这番话就真的变成了劈头盖脸的攻击了,若是遇上一个心思刁毒者,说不定就会以危言耸听、诅咒诽谤这个帽子扣在头上,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看见莫伦依然一副气哼哼无所顾忌的模样,连苏秦也忍不住压低声音劝道:“殿下成立秘记室也不过是帮他分担一下日常琐事,还谈不上什么妇人干政一词。殿下睿智英明,这其中的尺度自然会把握好。莫大人若是换了其他场合,还是慎言为好,莫让殿下起了误会反为不好。”
“苏秦啊苏秦,想当初你才来西北也是一个敢说敢为的人,为何现在倒畏首畏尾,变成缩头乌龟了?难道这官当大了,真的就会磨平人的棱角?你们敢说你们心中对这秘记室的成立没有任何看法?”莫伦洋洋得意的敲打着三人,一边挥舞着如同猪手一般的肉掌,“误会?我才不管他误会不误会,前些日子我就把我这番话写在条陈上递给了他,不敲打敲打他,他就会得意忘形了。咱莫伦就是专门替他泼冷水的,让他清醒清醒,也好好生反思一下自己,估摸着他也该反省清楚了。”
“什么?你怎么把这番话写成条陈交给了殿下?亲手交的?”三人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惊讶的目光,“那殿下有何反应呢?”
“能有什么反应?当然是脸青面黑的,又不是什么歌功颂德、阿谀奉承的话,当然没有那么好听,咱还专门候着他看完问他作好感想。”莫伦脸上露出一抹奸笑。
到此时,三人莫不佩服这位法务署长的勇气和胆魄,这些话或许三人也敢说,但却要瞧准机会旁敲侧击委婉的提出,若是像莫伦这般毫不客气地一股脑儿砸去,还要专门等候着看对方反应,恐怕全西疆全大陆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那殿下最后怎么说?”猛吞了一口唾沫,三人都忍不住伸长耳朵想听一个究竟,早忘了本该商谈的正事,方才还在批评对方不谈正事的萧唐也禁不住悬起心来想听个究竟。
“怎么说?还不是认为咱们法务署工作扎实,意见振聋发聩,发人深省,他定会仔细斟酌,防患于未然。没见着这一次秘记室就没有人跟着去南方了么?”莫伦瞥了三人一眼,“别把咱们的秦王殿下的气量想得那么不堪,虽然他玩女人的本事不大,但在心胸气度方面却是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你们真以为他能混到帝国亲王这个位置加上这么一大片土地就是靠运气好不成?错!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识人之能的,至少就把我莫伦这个人才发掘出来了。”
忍俊不禁的三人几乎再次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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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湖的早春素来是让人目不暇接的,暖暖的湖风带着阵阵水腥气袭来。浩淼无际的湖面已经可以看见渔民们在湖中荡舟撒网,点点白帆点缀在一汪翡翠般的湖面上,水雾缭绕,烟波荡漾,豁然之气扑面而来。远处的岳阳府城城头已然在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本朝初期的著名诗人孟襄阳的绝句:“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船头激起的水涛不时溅上飞扬,独自站在船首举目前望,一袭青衫似乎已经有些润湿,但青年似乎毫无察觉,只顾纵目四顾,似要将这洞庭春色一览无遗。
碧波如玉,船头似犁,溅起阵阵碎玉,厚实的船舷板也有些年辰,微微有些发黑,鼓起满帆的船队,从两翼形成夹角,看在青年眼中颇是不愉,摇手示意已然赶上的护卫船,青年兴致已经被破坏了大半。
看得自家主子脸色不豫,身后的中年文士也是暗自骂这帮不通事务的家伙没有半点眼神,眼见得殿下好不容易来轻松半天,却又被这些俗物扰了心境。
“殿下,看来中午咱们赶到岳阳尝尝这有名的君山三宝了,银针对于殿下来自然没有什么稀奇,不过那洞庭金龟和君山银鱼咱们今天可是有份儿尝尝了。”中年文士有意岔开青年的注意力,笑着露出一副向往模样:“庭前供白子,天然三寸长,我早就听闻这银鱼大名,今日进岳阳,定要在这天下第一楼好生品尝一番。”
“呵呵,胡先生若是喜欢,便是每日让他们送上又有何妨?那洞庭金龟一样也是佳肴,不但肉味鲜美,而且滋阴补阳,那才是真正的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