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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茅山秘术-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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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刚才那阵青烟所化人形,正是王二蛛那厮的一魂一魄被老夫拘来。青烟北飘,说明那厮现已北逃,夜深人静,正在某处酣睡。老夫于符法细微处领悟不足,否则青烟如何能自行飘散?定能凝聚成二蛛那厮模样,眉眼皆具,让你见识老夫手段。

    虽然不清楚那阵青烟如何会凝聚成一个人形,但我对张铁嘴故弄玄虚的话不以为然。时值夏秋之交,刮的是东南季风,烟雾自然会向北飘散,何况人岂有魂魄?就算有也应无影无形,如何会化成青烟?大家都看得见,青烟是那柱香发出的呀。

    张铁嘴笑话我还是个高中生,竟不了解基本的物理知识。“云雾室”知道不?话说原子、电离子是看不见的,有一个聪明的外国人建了个实验设备,叫云雾室,里面充满云雾,原子、电离子在里面一活动,活动的轨迹就被大家看到了。同样道理,魂魄是看不见的,可是随着青烟一起活动,嘿嘿,大家就看见了,这也符合现代科学原理啊。

    我对张铁嘴云山雾罩的话有些似信非信。那木箱内的书籍张铁嘴吹嘘为天书,但里面的文字,却明显是人力所写,只是语意艰深,令人只可意会,难以卒读。不过张铁嘴招来的人形烟雾的确把我迷惑了,让我的唯物主义思想发生了些须动摇。鬼神之事,虚无荒诞,我是坚决不信的,但人死如灯灭,和其他动植物一样灰飞湮灭却也不愿意相信,总希望还能有灵魂来生。其实现在想来,这也许是人类的共性,人类作为有思维的万物之灵,总希望受到大自然的特殊照顾,所以千百年来,相信上帝,迷信鬼神的风气经久不衰。

    我那时侯对张铁嘴开始有些迷信,虽觉得他有时信口开河,但毕竟有一点道行,算是个民间异士。直到后来王二蛛从西安回来,我才知道张铁嘴对符咒秘术实是一知半解。西安在我们这个地方的西部,那里谈得上逃向北方?至于那个地洞,竟是昔日道家传说中的七十二洞之一,张铁嘴当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至于后来风云际遇,见识到现存的秘术异人,更因此开始一段人生的悲欢离合,才真正了解到我国神秘文化的博大精深,其中的精髓当真如泱泱江河,源远流长,套用张铁嘴的话说,世人肉眼凡胎,不辩真伪,又何足为外人道哉?

      




第一卷    琴心三叠第四章火葬场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到了1985年。这一年国内国外发生了许多大事,也难以尽述,但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却不能不叙述一下。那一年我已经三十二岁了,连个女朋友也没谈上。心灰意冷之下,已经打算找个农村姑娘结婚算了。不料天有不测风云,连这个愿望还没实现,生活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我所在的化工厂是个国营单位,本来捧的是铁饭碗,谁知道改革的大潮一来,要自负盈亏了。那时侯还没有破产一说,但效益和工资挂钩,我们厂就惨了。我的工资几乎去了一半,除了平时花销,几乎一个子不剩,拿什么娶媳妇呀。北京那个姓崔的小子在舞台上唱着《一无所有》挣大钱的时候,我却是真的一无所有了。钱是英雄胆,身上没了钱,交际圈自然也变窄了,朋友里也就剩下了一个张铁嘴。你别说,这时候的张铁嘴已不比往日,zf对他们这行当已经放任自流,张铁嘴混得比我们这些国家工人风光多了,用他的话说,腰里叮当响,就是不缺钱。他算命打卦的钱有时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多,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啊,正该他们牛鬼蛇神得意,真是运去黄金失色,时来顽铁生金。

    张铁嘴见我落魄,倒也很讲义气,每逢酒场就把我叫上,借酒消愁愁更愁,酒入愁肠,每次我都喝得酩酊大醉。本来以为人生就这样下去了,不料紧接着发生的一件刑事大案让张铁嘴和我声名大震,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方向。

    我们化工厂有一名女工,叫李爱菊,年龄较小,那时还不到二十岁。她家离化工厂较远,大约有十华里的路程。因为在她家和化工厂之间有一座火葬场,一旦天黑她会害怕,所以她每天下班后就立刻骑着自行车回家,从不敢耽误。

    有一天早晨,她的父母突然找到我们厂部,说他们闺女昨晚上没有归家。厂里也急了,问问当时一起下班的女工,都说亲眼看见李爱菊骑车回去了。年轻姑娘爱臭美,她买的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很时髦,大家不会认错人的。她的父母当场就哭了,爱菊回家一向很准时,整夜没回,一定出事了。公安局接到报案后把我们化工厂翻了个底朝天,首先怀疑情杀,把我们厂的大小青年都一一讯问,象我这样的大龄男青年都成了重点怀疑对象。我那个气呀,我认识她李爱菊是谁啊。公安局很卖力,忙碌了十多天,排除了一条条线索,最后却一筹莫展。这李爱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上哪儿找去?事情眼看就要变成悬案,李爱菊的父母不依不饶,天天到公安局和厂部吵闹,搞得大家都心烦意乱。有人说李爱菊这妞怕是跟哪个相好的私奔了,也有人说可能被人贩子拐卖了也说不定,但都没有什么证据。

    这件事发生有十多天了,在一次酒后张铁嘴向我打听我这件事,原来化工厂女工神秘失踪一事早已在县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老夫早已判断,这姑娘一定在火葬场出事”张铁嘴神秘地趴在我的耳边说“此事千真万确,只是不宜声张。”

    “什么不宜声张?尽是闲扯淡”张铁嘴满嘴的酒气熏得我差点呕吐。没有证据你怎可信口雌黄?小心火葬场职工抓你去火葬。人家公安局也早就怀疑到了,已经把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全部过筛了几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哪。这小妞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可惜啊,早知道那辆永久车送给我多好,也是一件大人情,我感叹道。

    张铁嘴嘿嘿笑了几声。我看他笑得诡秘,想起当年王二蛛的事情,突然间有了一个主意,这主意虽然有点荒诞不经,但聊胜于无,不如就试上一试。

    张铁嘴听完我的主意后却连连摇头。他说自己虽然能拘人魂魄,但那是拘的活人,尚且功力不足,至于死人魂魄却从未试过,能不能唤回他也不清楚。我说既然不清楚就要弄明白,何况弄清工人姐妹的生死本身就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义务呢。你要是不愿干,我就到公安局去告发,说你是装神弄鬼老骗子。

    张铁嘴不吃我这一套,说现在政策早放宽了,地富反坏右都摘帽多年了,他一个算命打卦的妨碍zf啥地方了?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光荣呢。我说我才不那么傻,要告我就告你能拘人魂魄,告你藏了一套鬼书。你要是进去可就别想再出来了,你想啊,哪天你要是不高兴了,拘几个中央领导玩玩,多危险哪?

    张铁嘴一下子蔫了,想了半天只好答应了我的要求。不过他恨恨地说即便拘来魂魄又能怎样,新鬼不入人身,无法开口说话。我问何谓新鬼,张铁嘴说人死后须过五七,五七后才能回家探看。亡魂初次回家,应在每夜丑时。李爱菊这妞尚不到五七,无法确定亡魂方位。我说你不是确定在火葬场附近吗,今夜咱们就前去作法,万一探明真相,也算为人民立下奇功一件。

    说干就干。张铁嘴现炒现卖,又回到家里找到天书翻看了半天。熟悉招魂程序后,便和我一起到集上买了一只大公鸡。我问买公鸡干什么,张铁嘴说这公鸡又叫引魂鸡,新鬼不能上人身,但可以上这鸡身。以前我们这里的殡葬风俗,孝子前头必有人手提公鸡开道,最后在坟头杀鸡撒血,公鸡能够引魂,将死者的魂魄引进坟墓,我还一直以为是封建迷信呢,原来还是有来历的。我说李爱菊是个姑娘家,咱们应该买个小母鸡才对啊,张铁嘴翻翻眼没有理睬我。

    这天晚上,正是月白风清,本来是个很让人遐意的晚上。远处街道上成群的青年男女正在跳新兴的迪斯科。那时侯这种舞蹈非常流行,有首打油诗专门形容说“大姑娘,十八岁,参加城里跳舞队,跳什么舞?迪斯科舞,跳起舞来扭屁股”,一方面形容这种舞蹈的姿态,另一方面也说明这种舞蹈当年确实热得不行。

    我和张铁嘴这时候正从黄土大路上下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小路走向火葬场。火葬场离大路足有一公里远,四周野草丛生,不时有蛤嫫或青蛙之类的小动物在我们脚边经过。由于怕别人发现,到了火葬场附近的一块空地上我们就停住了。这几年zf大力提倡火葬,虽还没有强制,但大家都认识到了火葬的好处,又干净又卫生,所以接受很快,火葬场生意出奇的好,到晚上焚尸炉的烟囱还在不停的向外冒烟。不过事主一般不会在晚上送尸的,所以一到晚上,火葬场只留有几个工作人员,显得很清净。

    张铁嘴用粉笔在那块空地中间画了个白圈,吩咐我割开鸡冠,把鸡冠血撒了几滴在那个白圈里,就坐在地上念念有词。我提着公鸡,离开他几步,坐在一个长满杂草的土垄上。时间已到了深夜,大概快到了丑时了吧,远处依然灯火通明,依稀还有舞蹈的伴奏声传来。我突然有些后悔,要不是干这事,兴许现在自己也正在那里跳舞,又或许撞到桃花运也未可知。李爱菊这小姑娘,要不是遇到什么祸事,怕也正在跳迪斯科吧。

    我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张铁嘴突然间跑了过来,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公鸡,用一块红布快速的包住,对着我低声说“来了,快走!”。

    天没亮的时候,我们赶到了张铁嘴的家。内室里烟雾缭绕,张铁嘴走之前已经在屋里烧了七注高香。刚进内室,张铁嘴就把红布扯掉了,紧接着把公鸡扔了起来。那只公鸡扑棱着翅膀,一头栽倒在地面上挣命,这时候突然间从鸡嘴里发出了一个细小的人声。仔细听,听得出来,叫得是“米粒”“米粒”,连叫七声,那只公鸡就萎蔫下去了。

    我和张铁嘴都呆住了。“米粒”“米粒”,这是什么意思?忙了一夜弄出这个结果,我们两人都有些垂头丧气。我埋怨张铁嘴不学无术,非要弄个大公鸡来引魂,这下可好,李爱菊的魂没引来,大公鸡的魂魄倒跑来找你算帐了,鸡不是最爱吃米粒么?张铁嘴分辩说,这哪里是大公鸡的魂魄,分明就是那小姑娘的声音,鸡能说人话么?我一想也是,兴许这“米粒”就是杀害她的仇人的名字,虽然这名字怪特别,但农村人叫“狗蛋”“毛驴”的不也有么?

    不管怎么说,总算还是有收获的,我和张铁嘴又高兴起来。张铁嘴把那只公鸡褪去毛,放上辣椒炒了一大盘菜,又找出一瓶老白干,哥俩美美地吃了一顿。吃饭的时候我们已经商议好了,天亮后我去上班,张铁嘴今天不出算命摊,到火葬场查职工的花名册去。

      




第一卷    琴心三叠第五章火葬场2    没想到事情并不象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火葬场的领导和职工压根就没有叫“米粒”这个名字的,连姓米的也没有。难道这“米粒”不是一个人的名字,又或许不是火葬场的职工?由于没能查出个子丑寅卯,我和张铁嘴都没有敢声张。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在我和张铁嘴陷入死胡同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遇破解了这个谜团。这两年我和郭老铁的关系改善了许多,大凡检验科的机器出了毛病,郭老铁都是让我去修理,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检验科的姑娘多,兴许能找到谈对象的机会。但这些姑娘个个眼高于顶,哪里能看得中本厂的男职工?更别说象我这样老大难的大龄老处男了,就连检验科最丑的谭小玲,对我也是不屑一顾。这天我又去维修检验车间的机器,刚一进门就听检验科女科长高声喊“谭小玲,你过来一下!”

    谭小玲满脸通红的跑过来。女科长大着嗓子对她说“谭小玲,不是我说你呀,你怎么还和他来往?你不知道他的绰号叫米粒吗?米粒呀,心眼比米粒还小!”

    我一激灵,差点摔了一交。这些天“米粒”这两个字天天在我的脑海里转圈,乍一从别人的嘴里喊出来,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五雷轰顶。过后我从检验科几个姑娘的嘴里了解了大概。原来谭小玲谈了一个对象,县物资局的,叫徐杰,俩人已经谈了两个月了。那徐杰到检验科来过几次,谭小玲本来挺满意的,但谭小玲的爹妈到物资局一打听,听说这小伙子气量非常窄,和别人有一点小毛病就怀恨在心,寻机报复,大家都喜欢叫他的外号“米粒”,形容他的心眼和米粒一样小。这样的闺女婿如何能要?谭小玲听她爹妈的,想要和他断绝关系,那徐杰米粒大的胸襟,如何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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