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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茅山秘术-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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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琴心三叠第十八章太白入荧    张铁嘴这一说;我又想起了那只纸偶;难道它不是给我送钱;反是来取我性命的?这纸偶真他娘的胆大包天,竟敢来寻我这秘术第一代传人的晦气,真是屎克螂挂鞭梢上,活得不耐烦了。我不假思索,当下便对张铁嘴说道,你我修道所为何来?先师卢生立下天书曾言,功夫练成,岂能独善其身?须得传道人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广行仁义,方能成就仙体。今日眼见那云游道士妄开杀孽却袖手旁观,岂不大违我先师传道本义?

    张铁嘴脸现尴尬之色,踌躇半晌,对我说怎么咱们结识以来,老夫做事总受你撺掇支使?大大不对啊,老夫人称“铁嘴”,自修习天书秘术以后,又贵为第一代传人,怎能事事受你操纵?如今且尝试一下做掌门人的滋味,说不行就不行,不服不行。

    我在心里把张铁嘴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眼看着张铁嘴对我的建议置之不理,只好跑过去收拾行李,心道这张铁嘴真是个老番薯,被役之魂既能搬运钱财,定然知晓那藏宝之处,顺藤摸瓜,乐得一辈子享受,不比那虚无飘渺的修仙强上许多?

    我正在不情愿地收拾行李,肩膀被一个人猛的一拍,吓得我全身打了个冷战,回过头来,却是那一直神态骄横的汽车司机。我恼道你要吓死我啊,怎的乱拍别人肩膀,五讲四美三热爱你知道不?你这行为大大的不美。

    那汽车司机冲着我嘿嘿笑,低声下气地说,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硬是连一条好烟也没得抽,搞得额睡不好觉,开不了车。

    “看见老弟包裹里这条好烟,不知道可否卖给哥哥额?”

    我并不喜欢抽烟,但是中国人出外办事的习惯是要敬烟的,所以我随身带了一条大重九烟。这种烟在当时的中国还是挺高档的,与那些进口外烟“万宝路”“蓝箭”等相比并不逊色。烟还是当初为张铁嘴女儿办调动时所买,本来是要整条送个郭老铁,后来实在舍不得,只拆掉了一盒送去,剩下的就被我珍藏了起来,不知怎么,竟被这烟瘾特大的司机发现了。

    汽车司机看见我拿出那条烟,兴奋得眼睛发亮,一把就抢过去一盒,打开锡包就在嘴上叼上了一根。怎么的,哥哥不欠你钱哪。

    “当啷啷”一阵响,他冲着我脚下扔下了几块银圆,明晃晃地在地下乱滚。

    我一见银圆,脑子里就轰地一声响,再看那汽车司机,正仰着头得意洋洋地吐着烟圈,但那脸上看得明白,分明笼罩着一层阴藿之色,透着一股死气。

    “这司机是个生死体”,临上车时,我对着张铁嘴的耳朵悄悄地提醒了一句。生死体在天书秘术里特指被阴魂附身的人,张铁嘴一听就明白了,他仔细看了看汽车司机的脸色,也吃惊的张大了嘴。通往华山的尽是曲折险路,这么多乘客的性命悬于这司机之手,怎生了得?

    我递了个眼色,张铁嘴心领神会,车开动的时候,我们两人站在汽车司机的左右位置,正好把司机挟在中间。售票员见我们两人有座不坐,过来干涉,我说我们是在讲文明树新风啊,难道做件好事那么难吗?有那体弱的多病的瞌睡的尽管躺在我们的座位上。

    说话的功夫,那车已开到了险要所在。都说关中是个大平原,其实这平原虽然一马平川,却也有秦岭一带的地貌地形,山势突兀,下面是一眼看不到底的大裂谷。我留神看着那汽车司机,只见他开始窃窃私语,嘴里不知道在唠叨些什么,一会儿露出紧张的神色,一会儿又露出诡秘的笑容,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这时车到了一个拐弯处,那司机却不打方向盘,直直的向前开去!说时迟那时快,我按住那司机的手,猛然间向左打了一个方向,那车拐了个急弯撞到了左面的山崖上。好险哪,前面近在咫尺的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峡谷。全车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群情汹涌,有几个健壮的小伙子忍不住愤怒,要过来揪打那汽车司机,却见司机早已口吐白沫,如一滩泥般萎顿在地上。

    张铁嘴在我猛打方向盘的时候已经把右手的符印摁在汽车司机身上,那是天书中记载的收邪法符,可让施法邪师作法自毙,“三步一滚,五步一跌,左眼流泪,右眼流血”,不料那符摁在司机身上,那汽车司机只是口吐白沫,萎缩在地,张铁嘴却猛地后退几步,仰面跌倒在车厢里,果然是“左眼流泪,右眼流血”,爬起来时一副狼狈模样。同车的旅客以为是刹车太急的缘故,我和张铁嘴却是惊骇莫名,天书秘术中的记载对我和张铁嘴来说何等神异,即便偶有不验我们也只认为是自己修行不深的原因,万没想到在这样的小沟坎上跌了个跟斗。

    张铁嘴不住地用袖子擦拭着自己的双眼,我来不及和他交谈,看见几个青年人要来揪斗汽车司机,连忙上前拦住了他们。我说你们怎能欺负一个病人呢,这司机犯了羊羔风(羊癫痫)了啊。我这样说,是为了保护住那个汽车司机,我和张铁嘴有许多疑问正要在他身上问个究竟。

      




第一卷    琴心三叠第十九章飞鸟跌穴(上)    这地方是个陡峭的山路,前不巴村后不靠店,很多旅客都焦急的在路边盼望着有其他的客车经过,还有些旅客围着售票员吵着退钱,我和张铁嘴不管那些,把汽车司机抬到了一个僻静的小斜坡上。张铁嘴拿出报纸把他满脸的口沫擦了擦,我紧接着猛煽了司机几耳光。汽车司机被几耳光煽得悠悠醒转,不过脑袋似乎还是犯晕,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们两人,呻吟着说“我这可不是到阴曹地府了吗?两位哥哥敢情是牛头马面?”

    我和张铁嘴被气笑了。我用脚踢了汽车司机一下“你看走眼了吧,牛头马面是我这样的英俊青年吗?因为你小子贪财受报应,连累得我们差点见到了真牛头,真马面,你损不损啊?”

    汽车司机眨巴眨巴小眼睛,辩解说哪里有人贪财,“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好象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就听见天上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啊,我心里明明知道前面是悬崖,手就是控制不住了啊,这,这真他妈见鬼了!”

    张铁嘴不搭他的话,抓住他的腰带一抖,“当啷啷”的一阵响,从里面又滚出几块银圆来。“快说,这银圆哪来的?”张铁嘴用力抽了司机一耳光;我怔住了;在我的记忆里;张铁嘴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大的火气。

    汽车司机哭丧着脸,他大概认为我们是要他赔偿车费,趁机敲诈他一下。

    “那是额一个月的工资啊,你们怎能全拿去?”他不停地眨着小眼睛“都拿去也行,算那条烟的烟钱,可以不?”

    这家伙真是个烟鬼,我气得刚要再踢他一脚,张铁嘴把一块银圆递到我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看了看面前的银圆,正面是袁世凯的头像。俗称“袁大头”的这种银圆,在中国最是普通,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但我知道张铁嘴的用意肯定不是让我辨认这个,所以又仔细地看了看这块明晃晃的银圆,终于让我看清了门道。

    在日光照射下,这块银圆的锯齿状边缘上被人划了一道痕,隐隐透出些血迹,只是这血迹已近土黄色,一般人根本就注意不到。

    “这血迹是谁留下的?”我疑惑地问张铁嘴。一般来说,尸体入墓之前早已尸僵,不会再流出鲜血,但也有意外的情况,例如棺椁在下葬不久就被挖掘,尸体被破坏,也会流出少许血水。但血水怎会只在刻痕上留下印迹,不污染整块银圆?又是谁在银圆上刻痕呢?

    张铁嘴已经仔细地看过那几块银圆,他有把握地认定这些刻痕和血迹是有人专门制造的。“不出意料的话,老夫认定是那云游道士所为”。

    这些银圆果然是害人的东西。我埋怨张铁嘴不听我的话,摆那掌门人的臭架子,差点害死了全车乘客。早知这样,不如当时就把银圆藏身处找出来,也免得这些邪祟之物为害人间。

    汽车司机听我们讲些邪祟之事,已是吓得不敢出声,再也不提这银圆是他的工资一事了。新中国成立三十多年,什么时候用银圆当过薪水?撒谎都撒不圆,当下老老实实对我们说出了这些银圆的来历。

    昨天晚上,汽车司机喝了不少酒,所以早早就睡下了,半夜里不知怎地他忽然醒来,感觉房间里凉飕飕的。本来夏天闷热,有些凉气更舒 服(炫 书:87book)一些,但这股凉气却只是让人心里发冷,甚是怪异。

    凉风过去,地面上留下了一堆明晃晃的东西,汽车司机才壮着胆子下了床。这堆银圆大约有十多块,有几块已经送给我作烟钱了。

    张铁嘴没想到我身上也藏了几块,听了汽车司机的话,不住的拿眼睛看我,我有些尴尬,讪讪的从身上摸出那几块银元扔在地上,我本来是要到华山后用这几块银圆买些好吃好玩的东西,想不到汽车司机几句话让我露了馅。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车上的旅客们看到不会再有客车经过,只好三三两两的到附近的山坡上去露宿,有几个干脆躲到车头撞烂的客车底下去睡觉,汽车司机也被售票员搀扶着走了。我正犹豫着到哪里歇宿,张铁嘴右手已结了两个甲马印按在我的腿上。

    “我们找那聚阴地去”张铁嘴在腿上结好符印,扭头对我说“还是你说得对,修道之人岂能独善其身?须得广行仁义,去邪除魔才不违我先师传道本义”

    “这些钱还有用吗?”我指着地上的银圆问张铁嘴。

    “银圆已刻上血印,正是那道士吸人魂魄的邪术,当然不能再用”。

    我大为泄气,这样说来,那聚阴之地纵有无数财宝又有何用?这道士如此暴殓天物,着实可恨。不过这道士过了这么多年,只怕老迈死亡,早已化为几块白骨了吧。

    “那倒不会”张铁嘴双脚已经微离地面,“依老夫看来,这银圆既能让人失魂落魄,施法之人自然健在,否则那血印之物丧失本原催动,早已没有危害”。

    我一听精神大振,恨不得马上抓住那道士挫骨扬灰,再去夺来难以数计的财宝,当下和张铁嘴展开甲马,双脚贴着地面疾行。幸而这地方距离石桥渡并不算远,不到两个时辰就赶到了那堆白石头旁。那天下午我们看到这堆白石头时,并没有感觉怪异,现在却发现那堆白石头的中间有一个圆圆的亮点,发出青蓝色的荧光。

    难道这就是聚阴之地?我迷惑地看了张铁嘴一眼。卢生在他所著的天书秘籍中,对聚阴之地语焉不祥,只提及某些树木聚阴,但他另写了一句话:气乘风散,脉遇水止,风水互换,阴阳可变。这风水互换、阴阳可变之地应该也是聚阴之地,而且这聚阴地并不固定,时刻处在流动变化中。由此看来,世间所谓坟地、五鬼肃杀等地为聚阴地形的说法是完全站不住脚的,尸体会聚的地方如何谈得上阴阳互变?

    “这不是聚阴地”张铁嘴若有所思“按先师之言,聚阴地应在地下,怎会在这地面形成?其中定有原因”

    我们说话间,那亮点慢慢变大,上下翻腾,原来是许多萤火虫聚集成一团,那些萤火虫慢慢移动,从我们的头顶过去了。

    “快跟上它们!”张铁嘴拉着我急忙跟在那团萤火虫的后面,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感觉地势渐渐变低,那团萤火虫的青光钻入一处草层中不见了。

    我和张铁嘴看了看地形,两面的地势都要高出这里,似乎以前是一处河床。两人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这里就是原先那座千年石桥座落的地方,那团青光消失的地方应该就是石桥的正中位置。

    一团烟雾般的小生物随着我和张铁嘴拨弄草丛的动作扑面飞来,有几只甚至扑进了我的嘴里,我连忙吐出来,原来是几只萤火虫,很奇怪这些萤火虫却不再发出那种青色的荧光了。

    拨开地面的草丛,张铁嘴用力掀开一块青石板,石板下露出一个洞口。张铁嘴拿出一张符纸在空中挥了挥,纸条呼啦一声点燃了,借着微弱的火光一看,我和张铁嘴都惊呆了,这赫然就是张铁嘴家里的那个地道!张铁嘴揉了揉眼,没错,石壁用青砖砌成,上面刻满了曲曲折折的文字,更重要的是,这里居然也有一个石龛,石龛里同样有一个樟木箱!

    这只樟木箱太熟悉了,张铁嘴腿一软,委顿在地上,我也是眼泛泪花,想说什么也说不上来。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天书竟然在这样绝不可能的地方失而复得。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和张铁嘴相对着傻笑起来。张铁嘴说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掐掐我,我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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