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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血剑屠龙 作者:曹若冰-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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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穿堂入室,信步而行,双亲的卧房已变了样,自己的房间也改成书房,左搜右寻,始终没有找到半点儿时的东西。
  有的只是无尽的回忆,无限的伤感,庭院依旧,人事全非,徐不凡手抚着一棵自己昔日和父亲合力栽种的龙柏,已是热泪滚滚。
  奇怪,偌大的府第,怎么没见一个人?
  正感百思莫解,见见一个园丁,挑着一担水走进来,急忙迎上去说道:
  “请问老丈,这里的人到哪里去了?”
  老园丁放下水,一面浇花,一面说道:
  “听说有一个什么血轿的主人,要来杀人,总兵老爷叫大家全部躲到前面的总兵府去了。”
  徐不凡细细一看,发现老园丁好生眼熟,道:
  “你不是老金吗?”
  “是呀,这位公子是……?”
  “我是不凡,徐不凡,徐全寿的儿子。”
  老金吃了一惊,上前仔细一端详,脸色大变,惊惶万状的道:
  “果然是小少爷,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你们全家已满门抄斩,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快走,快走吧。”
  徐不凡道:
  “老金,你放心,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我是想打听一下,当年鞑靼法王巴尔勒,是如何将贡品送来总兵府的?”
  老金沉思一下,道:
  “详细的情形我也不知道,据说是哈尔纳拉从中牵的线,进贡的那天,就是由哈尔纳拉陪着巴尔勒来总兵府的。民间盛传,是总兵大人中了别人的圈套,哈尔纳拉因而得了不少好处。”
  “可知是中了何人的奸计?”
  “有人说是朝中大臣,有人说是鞑靼法王。”
  忽觉身后有异,猛的一个急转身,朝步履之声来处奔去,意在引开敌踪,以免殃及老金,没料到来人速度极快,人数1多,一阵疾窜游走,已将徐不凡围起来。
  “他妈的,不好好的栽花种树,你扯什么蛋。”
  一名军爷扬起钢刀,照准老金的脖子砍下去。
  “住手!”
  喝声中,徐不凡人已弹起,出招如电,一把就将军爷握刀的手腕扣住了。
  结果还是慢了一刹那,老金吃饭的家伙已被人砍断了一半。
  不禁惹恼了徐不凡,暴喝一声:
  “杀人偿命!”
  就用军爷自己的刀,抹了他自己的脖子。
  总兵府的兵勇、校尉,如潮如涌,重重叠叠,早将徐不凡围了个密不透风,加上外围的弓箭手,恐怕最少也有三百人。
  一位身穿战袍,头戴盔甲的将军走进重围来,道:
  “你可是徐不凡?”
  徐不凡昂首言道:
  “正是,徐不凡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将军是否褚鹏飞?”
  “大胆,本帅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
  “六年前,你是大同守备?”
  “那时本帅是在大同守备任上。”
  “如此说,你就是杀害先父的凶手?”
  “本帅是奉旨行事。”
  “圣旨明明是假的。”
  “胡说,没有人敢伪造圣旨。”
  “朝中就有这么一个人,或一群人,正在干这种欺上瞒下的勾当。现在且不管圣旨的真伪,只要你承认是杀先父的凶手就够了。我问你,血旗、血帖收到了吧?”
  “徐不凡,你好像来早了?”
  “不是我来早,是阁下来错了地方,时辰一到,徐某自会去总兵府报到。怎么样?要不要再等三寸香的时间。”
  这话说得太狂,简直把褚鹏飞的脑袋视作囊中物,褚总兵勃然大怒道:
  “徐不凡,你乃钦命要犯,今天是自投罗网,本帅要将你就地正法,给我杀!”
  军令如山,随着褚鹏飞的这一声杀,所有的刀剑一齐出鞘,弓已上弦,有那脚步快的,已近在徐不凡面前五尺之处。
  徐不凡乍然一声狮子吼,道:
  “褚鹏飞,我只要你项上的一颗人头,勿拉他人垫棺材!”
  身如幽灵鬼魅一般,只见人影一闪,已到了褚鹏飞面前,褚鹏飞吓了一跳,拔身而起,徐不凡如影随形,咬着尾巴往上追,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所有的校尉兵勇,投鼠忌器,谁也不敢妄动干戈。
  一声惨呼!
  一蓬血雨!
  一颗人头!
  一招!二人仅仅在半空中交手一招,徐不凡便将褚鹏飞的人头割了下来。
  大家呆若木鸡,褚鹏飞的尸体还没有落地,徐不凡已提着人头上了房。
  一位将军惊魂初定,立命弓箭手:
  “放!”
  边防军士,乃十中选一的精英,投射技术极佳,箭如飞鸟投林,声似万马奔腾,屋瓦立被击碎百多片。
  却没有伤到徐不凡的一根毫发,徐不凡早已先一步翻过屋脊,跳下房去。
  “追!”
  将军一声令下,率众追过屋角,又是一蓬密密麻麻的箭雨。
  徐不凡正在一堵粉墙下拔足纵起,箭雨擦脚而过,全部射入墙内。徐不凡以一脚之差,翻越墙头,飞上高楼,复以苍鹰攫兔之式,俯冲而下,落脚处已在总兵府外。
  这时天已大黑,总兵府四周的地形他又极为熟悉,专拣僻街小巷,一阵狂奔下来,早将追兵远远抛下。
  猛可间,前面的窄路上冒出一个人,是钟玉郎。
  钟玉郎双手一张,挡住去路,望着血淋淋的人头,歪着嘴冷笑道:
  “徐不凡,你胆大包天,连褚总兵的头都敢要,心目中可还有王法?”
  徐不凡傲然言道:
  “褚鹏飞戕害忠良,我这是为国锄奸!”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分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客。”
  “是刺客又怎样?让路!”
  “抱歉,抓住刺客,必有重赏,我不会放弃这个发财的好机会。”
  “怎么?你打算动粗?”
  “我已经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你自信能捉得住徐某人?”
  “钟玉郎素来不喜欢虚张声势。”
  “好狂的小子,你上吧!”
  “好,老子正在等你这一句话!”
  钟玉郎刚烈的性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话一出口,劈面就是一掌递上来。徐不凡左瓜钩住褚鹏飞的人头,右掌疾迎而上。
  两股掌风一接触,徐不凡马上感觉到,钟玉郎的掌力后劲十足,好似长河巨浪,大海波涛,一波接一波的汹涌而至,显见此人内力极为深厚,徐不凡不敢轻敌,强劲的内力亦应势源源而出。
  霍然,两掌接实,巨震如雷,四下气涡回旋,尘土遄飞,二人棋逢对手,谁也没有讨个好,各自向后倒飞出去。
  “钟玉郎,好身手,他日有机会我再陪你玩。”
  “他妈的,少耍滑头,你家钟爷爷今天非活捉你不可。”
  一个在前狂奔,一个在后猛追,借地利之便,徐不凡飞越二处民房,进入一条小巷子内。
  可是,明明是通行无阻的活路,却突然变成死巷子,前路被一道土墙堵住,方欲再回头转回去,怪!就在自己刚刚通过的路上,又冒出一堵新墙来。。
  这是怎么回事?徐不凡双眉一挑,马上明白过来,暗道:
  “这小于果然不简单,原来还懂得邪魔妖法。”
  心念中,‘旱地拔葱’,毕直的向上升,升起未及一半,头顶风声贯耳,钟玉郎竟似泰山压顶之势,坠击而下。
  这简直是要拼命吗,徐不凡不禁大怒,口喝:
  “看打!”连发三枚袖箭,钟玉郎移位闪躲,徐不凡擦肩而过,飞上了墙头。
  “找死!”
  呼!呼!呼!徐不凡连劈三掌,阻住了钟玉郎反转的势头,当下口中念咒,骈指如戟,当空一声焦雷,立有一股急流倾泻而下。
  徐不凡以不世之才,跟随无根和尚学艺四年,已参得仙法,钟玉郎落地之处,水势急速飞涨,很快便超越头部,不得不双手疾划,随波而升,情形极为狼狈。
  也因而使徐不凡发现一件奇怪的事,钟玉郎的双手大异常人,一长一短,一白一黑,实在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猛听钟玉郎大叫一声:
  “有种就别走,咱们见个真章。”
  双臂一抖,穿水而出,徐不凡法力无边,水势暴涨,接着寒气骤降,水面上马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将钟玉郎冻住在厚冰里。
  大水继续上涨,寒冰越结越厚,不一时已与墙头齐高,钟玉郎纵有通天的本事,短时间也动弹不了。
  徐不凡哈哈大笑道:
  “朋友,凉快凉快也许你会更清醒,我要失陪了。”
  身形一长,接连几个纵跃,已至归化城外。
  见四周无人,单手朝空际一招,王石娘、高天木飘然而现,异口同声的说道:
  “恭喜主人,主人天生慧根,超人一等,我们穷百年之工,才学得一点皮毛,主人在短短四年内,便悟透了师父的‘玄冰大法’,实属罕见,只是未免太便宜那姓钟的了。”
  徐不凡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与钟玉郎并无一仇半恨,何必斤斤计较,假如不是他先施妖术,我根本不会施展法力。”
  石娘娘道:
  “主人宽宏大量,奴才万般钦服,不过钟玉郎既会妖术,后面必有邪魔作靠山,务请千万小心。”
  “我知道,打从一照面,我就没敢低估钟玉郎,同时,不凡想郑重地交代两位一句话,除非对手施展妖术,否则,你们绝对不可以运用法力,避免恃技欺人,惊世骇俗。”
  “是,主人,非奎万不得已,我们绝不会以仙法对付凡人。”
  取出一面血旗,一张血帖,交给高天木,又道:
  “下一站是固阳,你们先去通知巴尔纳拉。”
  三人随即分道扬镳没入沉沉夜色中。
  血剑屠龙
  第 三 章  神秘血轿
  血剑屠龙
  第 三 章  神秘血轿
  徐不凡一路疾行,还没有到达早先停轿之处的山边,远远便听到一阵激烈的呵叱打斗之声,及至近处一看,只见一个肩披紫铜色披风,手执红缨长枪,面带煞气的人,正领着一群彪形大汉,围攻血轿。
  奇怪的是应战的只有八骏之半,二老与另四人去向不明。
  另有一位拔刀相助的女子,正是上官巧云。
  对手武功不弱,都是一流好手,眼前已攻至血轿丈许之内。而上官巧云与四骏,此刻俱已疲惫不堪,可谓危在旦夕。
  铜衣人宽肩厚背,威猛剽悍,却带有三分娘娘腔,下令道:
  “上,先毁掉这顶血轿子!”
  仗着人多势众,一窝蜂似的攻上来,上官、四骏挡不住,有一支长剑已挑到轿帘,另一把斧头拦腰就砍。
  蓦在此刻,怒吼声中,徐不凡掠空飞到,一脚踢飞巨斧,有手疾探,已将长剑夺了过来。
  另一边,上官巧云却险象环生,她双手难敌四掌,在五人合力围攻下,顾此失彼,香肩上吃了一掌不算,雪白的藕臂上也被人划了一道血口子。
  徐不凡睹状大怒:弹身越过轿顶,一掌震退来人,沉声喝问道:
  “朋友们夜袭血轿,可是冲着我徐不凡而来?”
  此刻,天地二叟与另四骏,已大步而返,铜衣人眼见主客易势,难再讨得了好,连二话也没有说一句,便率众落荒而逃。当二老八骏想到追赶时,已经来不及。
  徐不凡道:
  “这是怎么回事?”
  八骏中的老五说道:
  “公子去后,久久未见返转,二老及四位大哥放心不下,怕少主被褚鹏飞的兵马困住,故而赶往驰援,岂知二老前脚一走,那一群家伙便摸了上来,显然窥伺已久。”
  “可知他们的路数?”
  “那个穿紫铜色披风的人自称铜衣使者。”
  “没有报出门派字号?”
  “他不肯说。”
  “你有没有发现,那铜衣使者说话的声音,有点娘娘腔?”
  “他们每一个人的声音都尖声细语,甚是柔弱。”
  “难道是大内锦衣卫?”
  “不可能,锦衣卫旌旗招展,华服耀眼,一向明来明往,不会这样鬼鬼祟祟。”
  “管他是谁,反正要来的躲不过,咱们赶快离开此地,换一个地方过夜,被总兵府的大军围起来可是天大的麻烦。”
  将褚鹏飞的人头处理完毕,放上轿顶,正准备起身离去,徐不凡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
  “咦,上官姑娘呢?”
  八骏老五道:
  “幸亏上官姑娘鼎力相助,不然,我们四个人很难挡住他们的疯狂攻势,刚才还在这儿,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天叟丁威朝黑暗中一指,道:
  “少主,上官姑娘牵着马,朝归化城方向去了。”
  徐不凡一言不发,拔腿就追,追出百十来丈,在暮色苍茫中,上官巧云正踉跄而行,她的马一跛一跛的,很可能也在混战中受了伤。
  “巧云,巧云!”
  徐不凡边喊边追,上官巧云却头也不肯回一下,徐不凡追到她面前时,她绕过去,仍自继续前行,徐不凡再追上去,道:
  “巧云,你怎么了,在跟我呕气?”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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