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土传奇-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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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她在痛苦的决择中挣扎。
在一次意外的事故中，弗妮丝终于明白了自已的位置。
那一天是幻灵族魔力的劫数之日，他们本该都呆在自己的魔力之屋中等待恢复。但弗妮丝却忘记了，她明白为什么会忘记。
她明白，大地的寒冰之毒虽然消除了，但能令他有充沛的体力走到邪恶之窟，只有服食了天使之林的异果才行。于是，在那一天，她带着他来到幽林之中，找到了那棵长有异果的十丈大树。弗妮丝利用自己的魔力踩着萤火虫之光，升到了树冠下，伸手摘下了一颗异果。
但就这时，她劫数的一刻到来了，萤火虫消失了，她从十丈高的空中摔了下来，这令她及大地都措手不及。
耳旁的风声在〃呼呼〃地作响，急坠之中的弗妮丝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但她却无可奈何了，今日，她只是一个凡人。
当弗妮丝魔力消失之时，大地正在观赏林中那些高大而奇异的树，见到弗妮丝的险情，他从几丈开外奔了过来，并飞起身形向弗妮丝的落点跃来。弗妮丝在绝望的同时忽然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托住了她，但随即又滑了出去。但这时，那股从高空落下的力道已消失大半，她在落地的一刹那，感到了脚步的剧烈刺痛。她只是扭伤了脚。
〃大地，谢谢你救了我。〃惊魂甫定，弗妮丝感激地说道。
大地微笑着说：〃你也救过我的。〃
弗妮丝扶住树干试图站起来，一阵巨烈的疼痛传来，她又险些跌倒。疼痛使她的脸上布满了汗珠，花容尽失。大地忙上前扶住她并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把弗妮丝背到了背上，向魔林之屋走去。神圣不容侵犯的天使弗妮丝从来就没有与一个男人这样肌肤相触过，在那一时刻，她忘记了脚部的疼痛，却有些眩晕的感觉。伏在那宽厚的背上，她心中的激情无法言说，他把脸轻轻地贴到了大地的肩上。
〃天使弗妮丝，你看我的体力还可以吧？我应该离开天使之林了，我不能把伊娃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邪魔之窟。〃大地背着弗妮丝边走边问。
弗妮丝忽觉心中一凉，她已清醒了，她最终代替不了伊娃。不过，今生今世，她已满足了，她得到了应该得到的，那就是做为一个女人应该得到的关爱和幸福的感觉。此刻，和大地如此之近，这应该是她今生最后也是惟一的机缘。在众多的灵幻勇士惊奇的目光中，他们接近了魔林之屋。这时，弗妮丝轻轻说道：〃是的，你应该走了，伊娃在等着你。〃说着，这位幻灵族的首领眸子中竟流下了两行清泪，晶莹透亮。因为，还有一句话，她把它埋在了心底，却没有说出来：也许，我该谢谢你，你使我懂得了爱。
大地轻松地走出了魔林，他没有再跌倒。身后的弗妮丝目送着他，泪眼朦胧。
〃弗妮丝，你为什么放走他？〃身后是幻灵勇士的声音。
弗妮丝沉默了会儿说道：〃我不后悔的。还有一个人更需要他，我这样做已经对不起他们了。〃
在大地第一次出林时，弗妮丝在林边上设置了魔力之障，所以大地没有走出去。这也是弗妮丝常常陷入双重矛盾的原因，一方面，她为自己为了换留大地而出此下策而自责；而另一方面，一个声音却又常常在安慰着她：你是对的，如果不这样，你就得不到这一切。
说到此处，弗妮丝突然停住了，她问阿特：〃阿特，你说我做得对吗？也许你有权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
阿特蓦地一惊，他无法回答。
弗妮丝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阿特喃喃地说：〃谁都没有权回答。有时候，爱是自私的，所以就不知道自已所做的是对是错。〃
弗妮丝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但她还记得大地离开后的情形，也许她永远都忘不了，因为那时刻是她由幸福转向痛苦的阶段。每一天的煎熬都是在思念大地的痛苦中过来的，她开始明白，自己不仅仅是幻灵之军的天使，也是一个女人，在大地走后第三个月，她去了邪魔之窟。那时的幽灵大帝正处于半醒状态，弗妮丝的举动是非常危险的，但她已不顾这些。她只想见到大地。
这时，大地和伊娃依然被困于邪魔之窟。伊娃对于大地逃出去又主动回来的举动有些迷惑不解。
而大地的解释却只是一句：因为我不能离开你。
其实这一切，伊娃早就料到了；大地是她的丈夫，是个至情至性的汉子，他不会舍弃自己的。
见到弗妮丝的突然到来，大地同伊娃都非常的吃惊，因为这是万恶的邪魔之窟。
〃弗妮丝你怎么来了？如果幽灵大帝醒来，你无法逃出去的。〃大地关切地说。
弗妮丝再次见到大地，她的心情无比的激动，她语无伦次地说：〃大地，我太想……〃这时，她突然见到了伊娃那疑惑的目光。于是，她把那即将出口的几个字又咽了下去，说道：〃我太想见一下邪魔之窟是何样貌了。大地，伊娃，我能救你们出去吗？〃
大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人能弄断这条链子的。你快走吧，这儿太危险了。〃
弗妮丝急道：〃如果这样，正义之军的力量会削弱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这时，伊娃说活了，在一刹那，她从弗妮丝关切的目光中看出了她对于大地的特殊情感。她微笑着说：〃也许我们会在这儿被关一辈子的。只是，我有一个请求，你会答应我吗？〃
弗妮一愣疑惑地问道：〃什么请求，如果我能办到，我一定会去做的。〃
“那我和大地先谢谢你了。”这时伊娃的脸出现了悲凄和焦急的神色。〃我们有一个儿子还在塞北之疆的山洞中，请你去找到他，并把抚养成人，求求你了。〃
弗妮丝看到了伊娃脸上那种心碎的神色，而且大地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她们的回答。在这一刻，弗妮丝懂得了另一种爱：伟大的母亲。弗妮丝没有犹豫，她望了大地和伊娃一眼便离开了邪魔之窟，身后传来了伊娃的声音：〃一定要照顾好他。〃
弗妮丝流下了泪，她不明白那是为什么。她只知道为了大地和伊娃的嘱托，她应该去做。于是，她骑上幻灵战马带上二十名幻灵战士向塞北之疆出发了。在一个隐敞的山谷中，他们找到了被封在冰雪之洞的小阿特，透过晶莹剔透的冰层，他们看到阿特在里面悠闲自得地玩耍，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婴儿。
〃这小家伙有着超凡的魔力，被冰雪封住却不死。〃幻灵战士惊叹道。
弗妮丝点点头说道：〃因为他是大地和伊娃的孩子，魔力之光在保护着他。上天注定，他要成为一名未来的正义战士。〃
众人齐心协力用萤火之光切割了三天三夜才把那冰雪融化。弗妮丝探手把阿特抱了出来，粉红色的肌肤滑滑的，婴儿在天真无邪地笑着，那双大眼睛里透出惹人喜爱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弗妮丝忽然感觉到自己似是改变了角色，她有了一种做母亲的冲动，虽然那时她并没有真正懂得母亲两个字的含义。
当她们出谷的时候，幽灵大帝带领它的魔兵包围了勇士们，经过近十天的厮杀，二十名幻灵勇士们全部牺牲了。弗妮丝把婴儿用丝襟捆到了怀中，她骑着战马突围，终于，她逃出了幽灵大帝的的魔掌，回到了天使之林。有了小阿特的介入，天使之林中开始活跃起来，大家抱着他到处玩。当他饿了的时候，弗妮丝突然之间惊慌失措起来，因为她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看着小家伙无休无止的大哭，她及勇士们都束手无策。但这时奇迹出现了，一头正喂仔的母豹跑了来趴到地上。而小阿特却出生牛犊不怕虎，他趴到母豹的身上含住母豹的奶头便贪婪他吸吮起来。
不知不觉中，一千多年过去了。而直到此时，弗妮丝才发现一件趣事；在这一千年中，阿特始终保持着婴儿的样子。她忽然明白了，在天使之林中，人会永远保持他现在的样子。弗妮丝再次下了一个痛苦的决择，让阿特离开天使之林。于是，他带着阿特到了没有战乱的蒙古。在荒野之上，她忽然看见了一位从东北方而来的老人，面目慈善，身体健硕。弗妮丝点点头，她轻轻地把小阿特放到了草地上……
〃弗妮丝，你抚养了我一千多年？〃阿特惊异地问，对他来说，这好似是天方夜谭。
弗妮丝轻轻点了下头笑着说：〃那时候你很可爱的，总爱含着我的手指头。〃说着，她轻声笑了出来。
阿特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片红晕，他不好意思地说：〃那时候我还淘气吧？巴格大叔总这样说我。〃
弗妮丝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巴格是个好人，他会把你养大的。我总算没有辜负大地和伊娃。〃
阿特忽然沉默无语了，因为对于弗妮丝及父母之间的关系，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他无法参与的话题，只是，他感觉到与弗妮丝突然之间亲近了许多。虽然儿时的记忆在草原上的欢快与爱中都消失了，但弗妮丝却把他从冰洞中救出并抚养了他一千多年。
他们已在路上走了近一个月，他们进入了一片大山之中。
夜色朦胧，月儿穿行在薄云之中，使大地不时地披上一层神秘的夜幕。脚下的路还清晰，在休息了会儿后，阿特又背起弗妮丝向前走去。四面都是大山，他们进入了一片谷地。
虽然夜寒，阿特的脸上却布满了汗珠，连日来，他背负着弗妮丝不知走了多少路。他抬起手抹了一下脸，却忽然之间感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感觉来自背后：一直以来，弗妮丝的躯体都是温热的，而此时，阿特却感到了背上的冰凉。而且他觉得弗妮丝搭在他肩上的手有些僵硬而尖利，使他有些生疼。他不禁奇怪，于是，回头望去，而这一看，却使他大惊失色。此时，搭在他肩上的已不再是那白晰的柔若无骨的玉手，而是一只尖利细长，闪着冷光的魔爪。那张靠上来的脸上长出了鳞片，外龇的利齿正在向阿特的脖项靠来。
阿特忙松开了双手，并急蹿出几步，抽出了蓝宝石之刀。
面前蹲在地上的已不是天使弗妮丝了，而是一个变了形的魔怪，面目狰狞地望着阿特。
“弗妮丝，你怎么了？”阿特惊道。
弗妮丝又好似醒悟了过来，她身上的鳞早一片片的落了下来。她的面目有些痛苦，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急切说道：〃阿特，你用蓝宝石之刀杀了我吧！我已无法控制体内的魔咒，我就要变成魔怪了。〃说着，她摇摇晃晃地走上来。
〃不，不，弗妮丝，我不能，你是正义之军的首领，我不能杀你。〃阿特惊恐得连连后退。
弗妮丝在极力地控制着魔力的复发，鳞早一片片地脱落下来，又有新的鳞甲一片片地长出来，她痛苦至极。见阿特未动手，她狂叫道：〃阿特，你快，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如果我变成了魔怪，会为害人间的。〃
阿特依然在摇着头后退着。
弗妮丝的声音近乎哀求了：〃那你赶快离开我，去圣女峰。和我在一起很危险的。〃
〃不，我不会舍下你的。〃阿特大叫道，〃因为，你也是我的母亲。〃他脱口而出，脑中是弗妮丝一千多年来对他的爱怜之情。
弗妮丝突然之间一愣，她呆呆地望着阿特。之后她有了一种冲动，她要变回自己，于是，她凝聚起自己的魔力，令萤火之光围绕着她的躯体旋转。鳞甲大片地落了下来，她又成了迷人的天使，但她依然无法行走。
阿特收起蓝宝石之刀，毅然走上前，毫不犹豫地又背起了天使弗妮丝，他们又上路了。一路上，弗妮丝体内的魔咒不断地反复发作，今她不时地变成魔怪。但阿特却终没有放弃她，他用自己坚定不移的意志一面避免着弗妮丝对他的伤害，一面又用那段充满着温馨味道的往事打动着她。说来也怪，这段抚养阿特的往事对于弗妮丝非常的重要，每当她发作的时候便把它娓娓道来。于是，弗妮丝便安静了。
在高山之上，阿特几次都险些落入深涧，但他牢牢地抓住弗妮丝；在冰川中，几丈寒冰的崩裂使阿特夹在其中，他也是每次都将弗妮丝推上去……
又经过了十几日的奔波之苦，他们终于到了一处陡峰之下。弗妮丝欣喜地说道：〃这就是圣女峰，女娲就在这上面。〃
阿特累得瘫倒在地上，全身的千斤重担突然卸去了，他喜悦地说道：〃我们终于到了。〃
弗妮丝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一脸肃言，她仰头面向圣女峰喃喃说道：〃当年，女娲身为东方之神，人间正义力量，她把我的父亲及魔林的各位长老召集在此，命令他们挡住幽灵大帝的进攻。可后来，他们全部战死了，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