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土传奇-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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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真实的天使
前方一座圆锥形的大山显现出来，它身上笼罩了一层缭绕的雾气，但它的美景却依然令人惊叹：大山并不太高，只是那上窄下宽的形体却似一顶尖顶草帽扣在地上。郁郁葱葱的丛林布满了山体，从山底一直漫延到山顶上。那山顶好像被利刀切去一截似的，平整而又光滑。那即将落山的红日正好落在那上面，于是，那倾尽天下的美景自不言而喻了。它似是一双大佛的巨手合十，指尖顶着红光无限的神珠。
伙伴们简直要被陶醉了，这美丽的风光使他们消除了对前方路程的恐惧。
“如果能在这儿住下，那一辈子也无憾事可言了。”格日尔感叹道。
阿特笑道：“你虽有家，却生在那喧嚣的京城之中。在这美景无限的大山之中，对你来说，当然是最适宜的家了。可对我们来说，任何地方都比不上我们的草原。在那儿我们可以无忧无虑，躺在草原上倾听身边小河的流水声……”
他这一说，倒是令伙伴们有了一种凄然之色。若真悲凄之中，甚至还有了抽泣声。
卓玛叫道：“还是先别想家了，到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回到自己的家的。”想了想却又笑道：“不过，我倒是不希望马上就回去，要是再流浪上几年才好呢！”
牧师笑道：“你这鬼丫头，是鸟出牢笼，这么短的时间自然还不想回去。时间久了，你会知道的。”
卓玛不服气地说：“我才不会呢，还是外边的天空好。”
格日尔苦笑一声，说道：“你身为西藏的公主，从未踏出过草原一步，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自然觉得刺激，好玩，因为这是一种不同于你原来的生活。可时间会令你慢慢开始想家的。那时你就知道想家的滋味比被邪魔咬上一口还难受，你会慢慢信的。”
“会是那样么？”卓玛喃喃自语，她沉默了，因为看到伙伴们那凄楚的脸色，她明白她终归会到那一天的。
从大山向正北是一条宽阔的山石路，但向西北方也有一条路，但有些略窄。两条路，走哪条？要按他们预定的路程，当然应该取道西北方出境远去克里木了。但就在他们转过身的一刹那，夕阳下，那条大路上的一点闪亮引起牧师的注意。那是什么？牧师思量着走了过去。
在路面上的碎石缝中，一片极度小的铁片夹在里面。牧师探手把它拿出来看了看却不知是什么，伙伴们在路边的岩石上也有了新的发现，原来许多的石缝里都是锈迹斑斑，而且有许多的铁屑。
“这儿曾经是一个战场。”牧师猜测道。
格日尔问：“何以见得？”
“在这沿边极度寒冷地带，人们不会在这儿种庄稼的，所以不会是农具。即使这儿曾经种过庄稼，农民也不会扔掉自己的农具，让它们在这儿锈掉。这儿有这么多的铁器锈迹出现，那，就只有刀枪和铠甲了。说不定，这儿曾经是幻灵人逃去的方向。看这些锈迹的样子，已经有很久了。”牧师分析道。
伙伴们向前走去，果然，这一路上，所走过的近一里路程，大路上，方圆几十丈的岩缝里，都留下了锈屑。但惟独找不到一件完整的兵刃。其实，如果真的是几千年前的战场的话，那些兵器和铁铠早就锈蚀了。既然在这条路上发现了蛛丝马迹，那么，他们只有从这条路上走了。伙伴们边走边仔细地在路上或路旁寻找着一切可疑的东西，但除了这些铁器留下来的锈斑外，再没有令伙伴们可以惊喜的了。向北走出了五十几里，此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了，那些锈迹在此消失了。
“从这儿开始，幻灵族人摆脱了邪魔的纠缠。”阿特喃喃说道。但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那些幻灵族人到底到哪儿去了呢？他是对找到魔林有着极大的信心的，他明白魔界的进攻已近疯狂了，只有靠幻灵族人才能为他们的西行争取到时间。但这也只是侥幸心理作怪，因为他还不确定那些人就是幻灵族人。也许，这儿确实发生过一场战争，那不过是人类为私欲而战的一场普通战争。
“我们还是继续向前走吧！这地方不似有魔林的样子。”牧师紧皱眉头。
是的，身边除了连绵起伏的石山外，就只有零星的沙地和草场了。那些大山上光秃秃的，只有松动的石块，仿佛一阵大风也会把一座山吹散似的。附近百里之内连一棵树都没有，难道其余三座魔林的位置并不在此？伙伴们踏上一座有几十丈高的石山，极目远眺，向东北方有百里之遥的地方有一点绿色，但伙伴们不确定那是草地还是树木？
“有一丝的希望，我们也要去寻找。此去克里木还有近一半的路程，我们必须寻求得到幻灵族人的帮助。”牧师说道。
在傍晚时分，伙伴们进入了雾霭缭绕的大山地区，但这儿的山已不再是那些山石松动的石山了，而山里也有了稀稀落落的树木了。“我们已可能接近它了。”阿特兴奋地说。伙伴们明白阿特口中的“它”是魔林，便兴致高昂地向那大山上爬去。
站在山顶上，四下里的幕色已有些朦胧了。四下里升腾起的雾气枭枭飘动，把一切都罩住了，似是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他们身边的树丛里也弥漫着团团迷雾，整个山林中万簌俱静，一切已变得幽暗，陌生，似是包含着无限的诡异和莫测的神秘。夜，已经降临了，使一切都灰朦朦的。但伙伴们能依稀望见远处大山林立的伟岸身影。
“我们就在这山上度过这一夜吧！明天再找魔林，相信它会出现的。”牧师肯定地说。
吃了些食物，伙伴们躺在凉意舒爽的青石板上小憩。若真则缠着牧师讲起故事来，牧师无奈，便讲起了那传说中的天使之林的故事。伙伴们听过这个故事，那怪异的林子和神秘的引路荧火虫令伙伴们深深痴迷。于是，他们倦意全无，支起耳朵听牧师讲起来，那魔幻般的意境使他们陶醉了。
“……当然，所有的人在荧火虫的引路之下，都稀里糊涂地进入了天使之林，就再没有人出来过，当然也没有人能把里边的事说出来。但这却令世上有了许多的猜测，其中有美丽的，也有残酷的。说是天使之林中生活着一群食人族，他们驯养了那些能听他们指令的荧火虫，让它们从林子外带进人去，然后吃掉。当然，这是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因为这名字叫天使之林，应该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那什么是天使？”卓玛公主不解地问，她从来都来没有听过这个奇怪的名字。
当然，伙伴们虽然听说过天使之林，但对于天使却毫无所知。卓玛问出了他们心中的疑问，于是好奇地凑上去听牧师解释。
牧师微微一笑，说道：“用你们东方望文生义的学问说，应该是上天的使者，他是上天派来为人间带去幸福的。好比是你们东方文化中所说的慈善的神。天使是一个很美的人，它有可能是女人，也可能是男人，当然还有可能是小男孩。它的模样与我们人大概没有什么异常吧！不过，它异于常人的是它长着两只翅膀，能够飞翔。它的到来，往往会为人们带来幸福和希望。所以，很多人都希望看到它的出现。”
“那应该是一只很美的小鸟。”卓玛抢先说道。
牧师摇摇头说：“应该说，它是一个很美的精灵，因为它是圣洁的。”
若真合掌向天闭目祈祷：如果我是一位天使就好了，为我们的草原和人们带来祝福。
〃天使之林的天使，没有人见过。不过从很久就流传下来的一个美丽的传说把魔林中的人美化成了神。说是在天使之林中有一座极度其漂亮的宫殿，它的气势虽比不上布达拉宫宏伟，但是它的外观之美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究竟是什么样子，没有人能说得清。还有人说在那座宫殿里住着一位美丽的天使，有着惊艳之美，但她的目光却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无论任何人看到她的目光，那么那个人便成了她终生的奴仆，一生都听她的指令做事。因为她是天使之林的主人，幻灵族人的圣女，她有着统治幻灵族人的魔力。当然，这也许是一个无中生有的传说而已。如果有这么一位魔力无边的天使存在的话，那么，她及她的族人就不会对魔界的肆虐而置之不理了。唉！这只是处于苦难中的人们的一种愿望罢了，在那样的环境，他们希望有救世主出现……〃牧师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
〃这世上当然没有救世主，要靠得只有我们自己。魔界不会屈服于那个虚构的传说。〃阿特说道。
〃那，那位天使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呐？〃若真还沉醉在那个美丽的传说之中。
牧师微微笑道：〃好人坏人哪能分得那么清呢？只要他没有私欲，所做的事是为了天下众生的安宁，那么，即使他做错了，也没有人说他是坏人。我相信那位天使真正存在的话，她是一个好人，因为她是一位代表着圣洁和好运的天使。〃
迈里木想了想说道：〃我相信好人坏人终究有一个界线的。那个女娲，是她制造了这一切，是她赋予了这些邪恶的魔力。〃
牧师摇摇头说道：〃但是这世界上却没有人说她是一个坏人。谁也不能预知自己将要做的事是对还是错，她当时只是想要以异类的魔力扼止住人类因私欲而战的争斗。她却没有想到，人类的私欲越来越强，竟不惜以千万人的生命为代价而掠夺了。〃
此时，山顶上的夜风凉极了，〃嗖嗖〃地从树梢间掠过，袭在伙伴们身上。夜色更加浓了，伴着四下里升腾起的雾霭令山上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起来。那些在夜风中摇曳的树枝却似鬼魅迷离般，令人生出畏意。处在这大山之顶上的伙伴们却突然觉到自己的孤单。但牧师那美丽的传说已把他们拉进了那魔幻般的世界。
〃人们自然不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美丽的天使。但是，天使之林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那些引路荧火虫却是有人见过的。因为每一个人在接近天使之林时便会受到荧火虫的引诱，但只要不跟随它们进林，也就不会迷失了。很少人能够避免这些荧火虫的引诱，因为它们太美了。在那浓浓的夜色中，一个人迷失在丛林中，却突然有一团明亮从空中，从树间飞来，令周围的一切变得辉煌起来。那可能是几千或几万只荧火虫聚在一起，点点星光形成一大片的明亮。这美丽的亮光为人们带来了希望，又有谁能避得开这迷人的引诱而不走向丛林深处呢？〃牧师神驰地说。
〃如果让我们见到那些美丽的荧火虫多好啊！〃卓玛被那传说打动了。
伙伴们也被那充满着魔幻色彩的传说深深感染了，那迷人的神奇世界令人忘记一切烦恼的。于是伙伴们展开了无限遐想，令自己也融入了那世界中……他们仿佛看到了那空中闪闪烁烁的点点荧火，它们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圣洁。它们就绕在伙伴们身边飞来飞去，一只，两只，三只，伙伴们也数不清那有多少了，只知道，它们组成了偌大的一片空中明火。那世界太奇妙了，他们真愿意自己的思想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希望这个梦不要醒来。
若真伸出了纤纤玉指，刹时，一点星亮飞了过来，落到了她的指尖上。她欣喜地把手收回来，放到了眼皮底下：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小昆虫，它的尾部拖着那闪烁的亮光，似一团若隐若现的火焰一般。这个可爱的小生命也望着若真，忽然，它在若真的指尖上飞旋起来，好似在跳着一段优美的舞蹈，尾部的亮团随着它的转动而隐隐现现，变得美丽无比。那振翅声令若真忽然醒悟了，却惊奇地发现，这并不是什么梦境，而是一个美丽的现实。她及伙伴们的周围有许多的荧火在晃动，但伙伴们还在陶醉在一种虚幻之中，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现实的存在，一个个神思飞驰的样子，魂魄好像去了一个遥远的世界。她急忙叫道，〃牧师，阿特……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你们看看。〃
此时的伙伴们在梦境中正被那些迷人的荧火虫牵引着，飞向远方呢！若真的惊呼惊醒了他们，他们极不情愿地回到了现实，却惊奇地发现了这更加欣喜的一幕。
伙伴们全都站了起来，却惊得那些点点荧火飞掠出好几尺远。他们激动地望着这些可爱的小生命，不由欣喜若狂，天使之林的引路荧火虫终于出现了。
〃这就是那美丽的传说，我们终于见到了。〃卓玛不由激动万分地说道，呆在那平静的草原上和宫殿里，她当然没有见过这些奇妙的现象。
那些荧火开始移动，它们变幻着阵团，一会儿成了一团圆形，一会又拉出一条长长的火线。亮光开始向山下移去。牧师低声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