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土传奇-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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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忍住，跳到水中。〃牧师大叫道。他明白再用绳索攀下山去已不可能了，伙伴们的身体已快冻成冰块了。而山高只有十几丈，水深则有几十尺，跳进水中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这也是一个冒险的尝试，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谷外的水洼里是不是也这般寒冷，那样，他们便无路再逃了。
在伙伴们出现在那光滑的崖边上时，他们惊喜地发现水洼对面有几百人等候在水洼边。站在最前面的是若真，猎风和牙合甫老人，他们身后则是拿着猎刀的维吾尔人。
但是，伙伴们的眼前已开始模糊了。他们摇摇晃晃地站在了崖边上，但劳累和麻木已使他们僵硬的身体变得疲惫不堪。那一览无余的水洼就出现在了眼前，牧师望了一下已全身霜白的勇士们，他带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伙伴们也跟着跳下去，他们几乎是栽下去的，因为他们已无力跳起。阿特站在崖边上，天空中露出云层的太阳令他眩晕，他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水中坠去，但强烈的本能意识，使他在空中的那一刹，从背后抽出了蓝宝石之刀。绚丽的光环又迅速罩住了整个水面，但勇士们已无力再睁开双眼。他们只听得自己落入水中的声音。
岸边有几排木排迅速地向他们落水的地方划去……
等他们完全醒来的时候，却感到了暖洋洋的感觉，是太阳暖暖地罩在了他们身上，四周是面露焦急之色的人们。伙伴相继坐了起来，惊奇地发现身上的冰霜已完全消失了。是谷外的世界救了他们，还是刹那间的蓝宝石之光救了他们，并消除了他们身上的寒冰？他们已没有心思再去想了，重要的是，他们又回到了自然之中。
牙合甫老人见他们醒来，兴奋地说：〃感谢胡达，保佑他们逃出魔窟，回到世界之中。〃
〃谢谢你们来救我们。〃阿特感激地说。
托合提笑道：〃你们应该谢的是这头狼，它跑到我们的草原上时，快累趴下了，它还是带我们又跑到了这儿。〃
伙伴们回过头去，此时的猎风已趴在地上喘息不止。确实，它已成了勇士之队的一员了。
〃谷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牙合甫老人惊奇地问道。
伙伴们却无从说起，因为他们自进谷所遇到的一切都是不可思议的。整个谷中的所见完全像一个梦，令他们似罩在云中，迷惑不解。那一切都是一个谜，而这个谜又好似是同勇士们的除魔之行有着潜在的联系。因为他们闻到了一种味道，一种危险的味道：他们的每一步前面，都有着邪魔之界的诱惑和设置的重重路障。也许，这水蛇谷也是。因为一千多年前，除魔勇士大地就从此走过，他一定是在探寻什么秘密。
不到半天时间，勇士们身上的衣服便被暖暖的太阳晒干了。想起在谷中的那一刻，他们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牧师详细地把谷中的一切告诉了牙合甫老人，并有些婉惜地说：〃你的可思和那些失踪的人可能已经遇害了。〃
牙合甫的眼中滚出几滴晶莹的泪花，他沉重地说：〃唉！这么多年来，我们已经习惯了接受这个现实。我知道，在他们失踪的那一天，我明白他们不会回来了。虽然，我们每天都祈求万能的胡达保佑他们，但……这可恶的魔谷。〃
“难道你们这儿附近真没有幽谷战神这个人吗？他也许是你们维族人。”牧师又问道。
牙合甫老人摇摇头说：〃我们维吾尔人的历史，我们还不清楚？却从没有听说过幽谷战神这个人，至少，在过去的五百年里，我们维族中没有这个人。即使这附近，也不会有这么一个人的，因为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罗布泊。〃
牧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了一下迷惑不解的勇士们，沉思了一下又问道：〃那你记得三百年前，那一千多人的明朝败军逃到这儿遇到了什么事吗？他们是不是与你们维吾尔人发生了冲突？〃
〃那些军队已经溃不成军，哪还有心再战，再说，他们到得这儿时，已经几天没有军粮了。听我大党讲，还是我们的族人拿出粮食管了他们一顿饭，所以说，他们根本不可能和我们发生冲突。但是，从罗布泊走后，他们便在这水蛇谷失踪了。此后二百多年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消息。却没想到……。〃牙合甫老人叹惜了一声。
牧师点了点头，目光中掠过一丝恐怖的神色，他喃喃地说：〃我明白了。〃
勇士们望着他脸上不断起伏的怪异神色不禁惊奇不解，但他们当着善良而且生活平静的维吾尔人却无法问及，他们知道，智慧丰富的老人心中肯定悟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阿特，你的那块青玉片呢？〃牧师忽然问道。
阿特不解地拿出那刻有〃此去无悔〃的青玉片递给牧师，牧师接过后看了看说：〃看来我们得回一趟哈萨克了，去见一下萨拉。幸亏路程不远，只有几天的路程。〃
勇士们没有问为什么，但他们知道，牧师所想到的肯定是关乎他们生命攸关的除魔行动的。于是，勇士们只是稍微休息了半天的工夫，便又披着已渐西沉的夕阳踏上了回裂谷的征程。轻车熟路，踏着来时的足迹，他们又艰难地开始翻越那高山险岭。在这无有外人的路上，牧师吐露了那心中惊人的构想。
〃阿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见萨拉吗？〃牧师边走边区问。
对于这个问题，走在路上的阿特已好奇而诧疑地在心中问了一千遍，但他怕打断牧师的思路，而没有问。见牧师主动提起了这个问题，他便迫切地回答：〃牧师，我想，你急切地要我们回萨拉那儿，是不是想印证一下大地在当年到底去没去过水蛇谷。〃
牧师微笑着点了点头，赞许地说道：〃是的，我确想知道大地去没去过那儿。这块青玉在水蛇谷不会是原有的，更何况还刻了此去无悔四个字。如果当年大地真的到过水蛇谷，也许萨拉能记得这块玉。如果我的记忆不差的话，哈萨克人所居住的那个谷内有许多被水冲刷出地面的这种青玉。〃
阿特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但是迈力木依然不解地问道〃牧师，大地到过水蛇谷那是一千多年的事了，和我们现在要去消灭蝙蝠王有什么关系呢？〃
若真用手指使劲敲了下他的脑壳，教训道：〃笨蛋，连这么浅显的问题还想不通？〃
这次，却是连格日尔，鹰，甚至阿特也惊奇了。他们满脸疑惑地望着若真，问：〃难道你都清楚了？〃若真笑吟呤地辩解道：〃还得听牧师说嘛，反正，总之我知道，牧师肯定知道和我们有关系。〃
大家都被她有趣的样子逗笑了。
一会儿，牧师的脸上又漫上了凝重之色，他低沉地说道：“当年，大地不是偶尔经过水蛇谷的，因为他救妻心切，完全可以绕过水蛇谷的，而水蛇谷又不是一条便道。他，肯定是在水蛇谷附近发现了一个秘密，是关乎邪魔之界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秘密？〃伙伴们更加惊奇，好奇心愈来愈重了。牧师的每一次推断几乎都是惊人的。
牧师没有立刻回答，却盯住迈力木问道：〃迈力木，你再仔细想一想，你在那面镜子里看到的到底是谁的影像。”
迈力木的毛发突然都惊恐的竖立起来，他又回到了洞中神镜前的那一幕，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了，双手紧紧地抱住头。伙伴们忙擦去他头上的冷汗，呼唤着迈力木的名字，希望他从那可怕的一幕中醒来。但是，牧师却制止住了他们，而且还循循诱导地极力把迈力木重新带回那洞中：“洞中漆黑，龙刻打着火镰，我们在拐角处发现象了那面镜子。镜子里映着我们七个人，我们都看得非常清楚。但是你，迈力木，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你却清楚地发现我们的身后，准确的说，应该是在你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他是谁……〃
此时，迈力木惊恐得浑身发抖，他倦缩着身子蹲到了一块岩石之下。伙伴们焦急万分，但牧师还是没有停止他的〃恶作剧〃，他走近迈力木，弯下腰，继续形象而生动地叙述着那一幕。
〃……那个人，你很熟悉，至少，在不久以前，你见过他的面……〃说到这儿，牧师停下了，因为他发现迈力木已满脸惶惑地抬起了头。他望着牧师，眼中似乎在极力地搜索什么。伙伴们这次更是惊奇了，而且被牧师搞糊涂了。
这时，牧师靠近迈力木轻轻地说：〃迈力木，你记起了是不是，站在你后面的那个人是个老者。他穿着和维族人一样的衣服，他是……〃
但还没有待牧师讲完，迈力木却猛地站起来了，他已完全清醒了，他肯定地说：〃我记起来了，是幽谷战神〃。
〃什么，幽谷战神？〃勇士们不由得惊呆了。
但牧师却微微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牧师徐徐讲道：〃幽谷战神的出现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圈套。他极度力地百般阻挠我们进谷，因为他知道我们进谷会发现一些秘密的。但他明白阻止不了我们时，他便给了我们那些药，那是一些能使我们变成寒冰的奇药。他就是这样一直阻止有人进入水蛇谷的，那些失踪的维族人和明军便成了牺牲品。但是，他很快便消失了，并没有跟着我们进洞，因为他已经认为我们必死无疑。〃
〃但是……但是迈力木却在神镜中望见了他〃。阿特依然不解。
牧师笑着拿出了那随身携带的那本厚厚的书，并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翻开说：〃这是一种你们东方人还未发现的怪异现象。据说，在特定的条件下，有一些怪异的石头会记下在它面前所发生的事，并能令人看到。这其中的秘密，我也不懂，但根椐书上记载是这样的。我猜想那幽谷战神肯定也在那神镜前站过，所以那洞中的某些奇怪的石头，也或许是那面神镜记下了他，而刚好被迈力木看到。〃
但是，这些连奇思怪想都想不到的现象，伙伴们自是不会去理会了，他们所关心的是那幽谷战神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加害于他们。而这一切，都需要牧师来解答。
〃也许他根本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幽谷的战神，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在撒谎。因为维吾尔人不会忘记他们的历史，他们的祖先根本就没有同明军发生冲突，也没有出现过一位勇士叫幽谷战神。而且，那些明军的失踪，我们已在水蛇谷内看见了。他极力的阻止我们就是因为谷内可能有与他关连的秘密，我想，这也是大地从水蛇谷中经过的原因。幽谷战神他根本不是活了二百多年，而是至少一千年了。〃牧师说出这番更加惊人的话，就连勇士们也无法理解了。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想像他们所遇到的是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人。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而牧师接下来的推理却是惊恐至极了。
〃在我们身上出现冰霜的时候，我就在怀疑是幽谷战神在捣鬼了，加上我们在洞中的所见，包括那些人皮，还有迈力木在镜子中望见的人像。这不是幻觉，这些都是真实地发生在我们身边。你们还记得那面神镜下的人皮和那把斧头么？其实，那把斧头就是砍柴用的。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在我们遇见幽谷战神的时候，你们注意到没有，他的背上虽然背着柴，但是他身上却没有斧头。你们东方的砍柴人习惯把斧头插在腰中或别在柴上，但是，他没有。只是，我们当时没有发觉。他也许是在匆忙中忘记了拿斧头，因为他知道我们要进谷〃。
〃但是……他到底是不是克桑所说的幽谷战神？〃格日尔问道。
〃克桑那天遇到的肯定是他，但他当时的样子却不一定是砍柴人。〃牧师摇摇头说。
伙伴们都惊奇了，齐问：〃为什么〃？
牧师似在回忆当时的情景，随后说：〃我们在洞中发现的人皮不是偶然，那个樵夫也应确有其人，但是在不久前就遇害了。一个魔鬼，一个谁也不认得的人一直在利用人皮伪装自己，欺骗世人。而那些被冰封住的明军士和维吾尔人正好成了他的工具〃。
说到此时，伙伴们脸色已惊恐的骇人，他们却没有想到牧师的推理是这么的惊人。但这不是虚想，而且，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与洞中的情景相符。
〃那个人是谁，如果不找出他，太可怕了〃。若真吓得闭上了眼睛，她不敢想象，一个披着人皮的幽灵不知何时会站在他的身边。
〃但是，这个人不一定终年在水蛇谷中，他也许又改变了什么模样，混迹于芸芸众生之中了。而且。这个人对于我们的除魔之道很重要，也许是个障碍。我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