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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魔法人力派遣公司-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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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了,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黑羽低头请求。她的一头长发忆起生前的重力,随之摇曳。
「那么……」
影崎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
「虽然有好几件事,不过要挑重点说的话,还是得从那个古板链金术师的来历说起。」
「来历?」
「是的,魔法师当然也是有过去的。倒不如说,正因为成了魔法师,所以就连与自己无关的过去都会变得因果相连。至于他的情况,就是那个沙漠之国……」
说到这里,影崎的台词中断了。
「影崎先生?」
黑羽惊讶地歪着头。
「不…看来交涉似乎破裂了。」
他如此回答。
影崎抬头仰望着遥远的上空。
*
强大的咒力,在长宽高正好都八公尺的正方形房间里盘旋着。
穗波与拉碧丝¨尤戴克斯,正隔着桌子与沙发相互对峙。
(六……不对,是七个。)
穗波冷静地计算着自己手中拥有的牌。
穗波使用的魔法,是女巫巫术以及作为其起源的居尔特魔法。魔法特性是「灵树的后裔」……乃是从自然界中获得咒力,属于森林、岩石与歌谣的魔法。在这个只有人工物品的吊舱内,她能够使出的法术必然有所局限。
而且,拉碧丝¨尤戴克斯的实力还是个谜。
……链金术。
尽管能用这个词汇囊括,但是再也没有什么魔法拥有如此多样性的变化了。
希腊、阿拉伯、中国,因文艺复兴而绚烂的欧洲。这些在世界各地或隔离而独立、或在彼此有交流的情况下发展的魔法总称,才是所谓的链金街。
(要是至少知道他使用哪个国家的魔法……)
如果知道这点,穗波也能编织出有效的法术来。
「怎么了?对手只不过是区区的使魔,你就这么苦恼啊?」
拉碧丝用尤戴克斯的声音发问。
「随你怎么说。」
穗波一边回答,一边从水手服内侧抽出右手。
「我藉由灵树的守护编织咒语。因此藉凤舆岩厄的导引,贯穿西北方的禁忌之子…』
唰…!
槲寄生的飞镖划破空气。
「……哼。」
拉碧丝¨尤戴克斯侧身避开飞镖,但接着他却瞪大眼睛。
飞镖不只一只。
一口气射出的飞镖贴着吊舱的天花板与墙壁飞来,宛如活生生的蛇一般,自四面八方袭向拉碧丝=尤戴克斯。
「喔。」
拉碧丝¨尤戴克斯耸耸肩膀,抛出一个极小的烧瓶。
烧瓶在地板上砸碎,里头的内容物立刻蒸发,化为烟雾包围着少女与槲寄生的飞镖。
「啊!」
被那阵烟雾包围的瞬间,灌注在槲寄生上的咒力消失了。
不只如此,所有的飞镖全都倒转方向攻击穗波本人。
「。。。」
穗波几乎只靠着直觉在地上翻滚,代替她承受飞镖暴风的舱壁被破坏得一片狼藉,越过破洞可以看见外面的蓝天。
猛力灌进舱内的强风,吹拂着一头红发,拉碧丝=尤戴克斯露出微笑,
「这是方向感的问题。不论对象是生物或非生物,这片雾都能让它们失去方向感。如果用现代的说法,也可以说是扭曲惯性吧!」
他往前迈进一步。
「…………」
穗波没办法勉强自己站起来,她依然跪在地上,定睛注视着链金术师。
她注视着他开始思考。
(……这不是中国或希腊的链金术。)
如果是那边的法术,就不会使用玻璃烧瓶之类的东西。即使有例外存在,咒物几乎都会正确地表露出操纵者使用的魔法种类。
还有,他一边与使魔同调,一边使用魔法的这个事实。
(他的咒术技术可不是半吊子。术式速度也非常快,大概和猫屋敷先生差不多,或者比他更快,速度是四阶到最高的五阶之间。因为他用了烧瓶,所以代价是依触媒而定的消耗式。那么,他的魔法特性是……)
「基本而确实地从对手的法术开始分析吗?这么做虽然没错,却太缺乏实战经验了。」
「什……」
「对于自己的魔法过度相信的愚昧之徒啊,所以你才会曝露出这等丑态。」
「。。。。」
别被他迷惑了。
要是不相信自己的魔法,哪能当一个魔法师呢?
「既然如此,这次就由我先攻。」
拉碧丝=尤戴克斯接着又用手拿出两根试管扔了出去。
试管互相碰撞,管内的液体在空中混合凝固后化为枪之雨,朝着女巫倾注而下。
'。。。。!?'
穗波双手的手指也同时射出槲寄生。
「我再度编织咒语!亦即藉既不属于天、也不属于地的灵树之守护,击向与我为敌之人!』
咒力剧烈冲突的涟漪在空气中扩散。
数十把水之枪与数量相同的槲寄生飞镖在空中乱舞。
碎裂的水枪宛如不合时节的暴风雪般散落在地板与沙发上,发出咻咻声冒起白烟。
「酸?」
那是强烈的酸液,水之枪其实是由酸液构成的。
「……我第三次请求!亦即藉灵树与圆厄之祝福,锻造出母亲之守护与憎恶之剑!』
穗波继续咏唱。
伴随着槲寄生的飞镖,穗波也将身上的圆石护符抛出,在四周张设起简易结界。
但结界却没办法把酸液的飞沫全都挡下来。房间的装潢缓缓溶化,穗波的水手服也有多处被酸液灼烧,散发出焦臭味。
然而,拉碧丝=尤戴克斯却毫不动摇。
槲寄生的飞镖与酸液的飞沫都无法触及他。即使他的身影就映在眼中,拉碧丝¨尤戴克斯却彷佛独自站立在另一个世界里。
「社长,对不起!你快从后面的门逃走!」
穗波没有回头,直接对树喊道。
……她没有得到回应。
「社长?」
「……穗波。」

那是……
从脑髓直直贯穿到脚尖,令人难以违抗的声音。
'这是社长命令。朝右斜方四十五度,向下修正三点六度,发射槲寄生的飞镖。」
「……!」
听到指令的那一瞬间,穗波的手指已脱离她本身的意志,操纵了槲寄生的飞镖。
咻……!
她只射了一只飞镖。与至今所射的无数飞镖不同,那只飞镖停止在半空中。
不,白色的鲜血从飞镖停止的位置滴落,另一个拉碧丝=尤戴克斯不就在那里现身了吗?
「咦…」
穗波屏住呼吸。
「这是个单纯的陷阱,那阵烟雾也有幻觉剂的作用。那家伙打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了。」
这的确是那个少年的声音。
然而,却是完全异于平常的嗓音。
「……你,那只眼睛是……」
自烧焦的地板上站起来的诡异身影,让受伤的拉碧丝¨尤戴克斯也不禁错愕不已。
右手握着公事包与眼罩的少年正低着头。
明明低着头,却只有右眼的色泽从他垂落的浏海底下朦胧地浮现。
宛如鬼火一般。
宛如石榴一般。
「社长……」
「接受报应吧,尤戴克斯。」
那是赤红而不祥,人类的色素中绝不可能存在的……红玉之瞳。
「……你,那只眼睛是……」
树听见眼前的拉碧丝¨尤戴克斯的呻吟声远远地传来。
他非常缺乏现实感。
世界与自己之间,被一层薄膜隔离起来。
树对一切的事物都缺乏现实感,就连自己的身体都像是别人的东西一样。
「…………」
在这片漠然中,只有右眼彷佛被埋入火焰般地炽热。
不。
不是仿佛。
那正是火焰!是岩浆!树甚至能清楚地察觉火焰烧灼眼窝,烧焦的肉剥落下来,脑袋被烧得糊烂的感觉。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比起痛苦与呕吐感,他被某种更加激烈的感觉冲击着。
(安缇莉西亚小姐……死了?)
不过是一句话。
(她为了我……潜入尤戴克斯的工房……被杀害了?)
树并没有确认过这件事。
但是,他明白那句话不是在虚张声势。他不得不明白。正因为「死」对于魔法师而言是个十分稀松平常的概念,那句话甚至无法成为虚张声势。
【……看啊!】
嘎吱一声。
右眼说话了。
极少在他脑海内响起的声音。
那个声音以及思考在树的脑内交错着,变的浑浊。【……看啊!注视吧!观察吧!看那脆弱的魔法。】
没错,树看得到。
他看得见咒力的流向,能够注视魔法的本质,观察到神秘的真相。
妖精眼,幻之瞳。这是伊庭树唯一拥有的魔法。
「……接受报应吧,尤戴克斯。」
「这就不必了……不过,我不想做出与那只眼睛对上的愚行。」
下一秒,拉碧丝¨尤戴克斯采取的行动大出意料之外。
少女毫不犹豫的在地板上侧滚,朝着最初交手时在墙上打破的洞穴投身而去。
「咦……」
穗波冲到破洞旁俯视下方。
在穗波眼中,少女的黑色洋装宛如花朵般扩展开来。
拉碧丝¨尤戴克斯对飞艇上的两人抛出一个微笑,用手指拔开试管的栓子。
「鲁路(注:西班牙出身的神学家、诗人、链金术师)的秘药?』那是能制造出灵体羽翼的药剂。秘药在一瞬间如白云般包围了少女,立刻在少女背后化为白色的翅膀展翅飞翔。拥有翅膀的少女朝着与飞艇相反的方向逐渐远去。「……社长。」穗波回过头,树把一个棒状物体抛向她。那是穗波在交涉前搁下来的扫帚。「我们追,你载我吧。」「恩、恩。」穗波对于少年不容辩驳的命令点着头,眨了眨眼。(这个人……真的是小树吗?)到今天为止,穗波也曾看过好几次。解放妖精眼之后的,树的模样。平常的懦弱完全逆转,变成压倒性的威严。那是穗波所不知道的另一个树。不,或者该说,现在这个少年才是真正的他?「怎么了?」'………………………………………………………………不,我们走吧!」穗波拨开烦恼,两人朝苍穹飞去。
「决裂……你是指树和(协会)吗!?」
黑羽不禁喊出声来,她的身躯飘向空中。
尽管不可能看得见已经飞走的飞艇,她遗是拚命地凝视着天空。影崎朝黑羽挥挥手,仿佛在催促她冷静下来。
「不,大概是尤戴克斯。(协会)内部会出现咒力的气息……多半是举行了魔法决斗吧。」
「决斗?」
「简单说,就是获得(协会)许可的决斗。不管是骑士也好、魔法师也好,最后的思考方式都没有太大的差别,想要的东西就用武力夺取。」
「可是,在那艘飞艇里决斗!这么做太乱来了!」
「倒不如说,这样对(协会)而言比较方便吧。如果在那个领域里,既不用担心咒波污染,也容易隐蔽。只要飞艇实际上没有坠落,就能用伪装魔法来辅助。」
「可是,这样……」
「看来,你还没有从一般人的思考方式跳脱出来啊。」
影崎脸上没有露出苦笑的指出这一点。
「…………」
黑羽陷入沉默。

她的身躯不是活生生的肉体……却感觉到毛骨悚然。
(阿斯特拉尔)的庭院位于大厦的空隙之间,也许是因为快到午休时间了,对侧的商店街传来嘈杂的说话声与脚步声。
在明亮的太阳底下,他们就连头顶上的天空正进行着异能之战都不知道。
啊啊…
这边和那边……明明如此接近,却又如此遥远。
''这边'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说到魔法,听起来也许像是贤者的工作,不过实际上,魔法师的作为却是极为野蛮。(协会)要做的就是擦亮眼睛,避免让那种野蛮与禁忌侵蚀世俗……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魔法师效?」
「正因为是魔法师,才需要这么做。」
影崎歪起形似弦月的嘴唇。
「所谓的魔法,不过是从久远之前就已被忘怀的遗物……想要把这样的过去'延续下去'的
生物,是一开始就有哪里不对劲了。无法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是当不了魔法师的。尤戴克
斯。特罗迪这个链金术师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
「不过,你不必担心伊庭社长的性命安危。再怎么说他也是伊庭司的血脉,我不认为尤戴克
斯会断绝它。但是可能会被打得半死不活,或者碰到更凄惨的遭遇就是了。」
「树不会有事的!」
黑羽突然强调。
「喔?」
「因、因为,穗波小姐也和他在一起,穗波小姐绝对不会让树受伤的。而且……树有那只红
色的眼睛呀!」
黑羽也曾参与过好几次委托(阿斯特拉尔)的事件。
他们是派遣魔法师,是被派遣去处理魔法相关麻烦的专家们。使用居尔特魔法的穗波、阴
阳道的猫屋敷、神道的美贯…:大家都是既强悍又厉害、非常帅气……
所以,她怀抱着憧憬。
她盼望着身为见习生的自己,有一天也能变成那样。黑羽希望自己也能变得像当时对她伸
出援手的树一样。
对于过去孤单一人的黑羽来说,这也是自从她成为幽灵之后所找到的第一个目标。
影崎面无表情地看着黑羽这副模样,向她询问:
「你是说妖精眼吗?」
「那、那个时候,也是那只眼睛救了我。所以,树他……」
「希望他别用上妖精眼啊。」
他静静地说着。
「咦……?」
「那名年轻社长虽然身为社长,可是却不是魔法师吧。」
影崎脚下踏着庭院里的杂草说道。
不知为何,黑羽觉得自己听到了非常糟糕的事情。
'这是什么……意思?」
影崎随意耸耸肩回答:
「这世上没有不需要付出代价的魔法。就算无法马上察觉,但越是强大的魔法,就得支付越庞大的代价。可是,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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