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朝阳(幕末风云)+番外 作者:梓浵(晋江2012-08-21完结)-第1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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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夙莎抱膝坐在土方岁三对面，全无喜悦地看着土方岁三道：“怎么？被还没到手的虚名冲昏头脑了吗？”
土方岁三的神情滞了一下，道：“这次是为了打胜仗，与虚名无关！”
“真的吗？可我听说大久保和内藤都是德川普代家臣的苗字。”
“那是为了表达对幕府的忠心！”
“真的没有为了虚名的虚荣心在里面吗？”
“小夙！”
“……”司徒夙莎沉默了下来。
土方岁三的口气软下来道：“我也知道胜大人是刻意把我们支开，不想让江户和江户的百姓们陷入战火。但是陪着近藤先生上京本就是为了扬名立万。如果能打胜这场仗，不仅能扳回幕府的声威，还能实现一直以来的梦想，难道不好吗？”
司徒夙莎低下头轻叹一声，缓缓拿过叠放整齐的洋装一边说明穿法，一边为他穿上。
“啊，还有辫子也要剪掉！”土方岁三背过身道。
司徒夙莎拿起剪刀，一边剪掉土方岁三又长又杂乱的辫子，一边自语般道：“其实啊……为了幕府声威也好，为了名利也好……都无所谓，都无所谓……”司徒夙莎抬头看着镜中短发洋装的土方岁三，突然笑道，“还蛮帅的！”
土方岁三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出发前夜，近藤勇和土方岁三在土方岁三的姐夫、近藤勇的结拜兄弟家一同举办了盛大的宴会！
当夜，近藤勇带着还处于伤患状态，无法抬过胸部的手开怀畅饮！附近的青年听说那个大名如雷贯耳的“近藤先生”回来了，登时集了五六十人来投效！
近藤勇劝他们道：“你们还年轻，还是好生顾家，不要轻赴死地！”
虽然这样阻拦着，却仍然有三十来人要坚持跟随“先生”！
近藤勇没有法子，心中率也很是高兴。就只能把他们交给佐藤彦次郎指挥，充作搬运民夫，称作“春日队”。
可是虽然近藤勇和土方岁三雄心满满，其他经历过鸟羽伏见战的队士们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笑得那么自然……
他们在近藤勇的“鼓励吃喝”之下，简直宛若认为自己活不过明天一般暴饮暴食！
司徒夙莎端着酒杯在这自暴自弃的气氛中一言不发一杯又一杯地饮着……
这时原田左之助抱着酒坛站起来，晃着腰笑道：“呐呐，我们去把当地的娼妓找来乐呵乐呵吧！怎么样，怎么样？”
永仓新八大笑道：“啊~不错的提议哟！我可是好久都没碰过女人了！”
斋藤一板着脸道：“战前碰女人会招致灾祸。”
“哎呀哎呀，阿一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呢！”原田左之助抱着酒坛坐在斋藤一身边居然撒起娇来，“有什么不好吗，有什么不好吗？”
斋藤一垂下眼帘道：“好。”
“哈哈！”原田左之助大笑着用力拍着斋藤一的肩膀，打了个酒嗝乐呵呵地说，“今晚我要好好在温柔乡里做个美~梦！哈哈哈……”笑着笑着，原田左之助又举起酒坛猛灌起来……
“啪啦！”司徒夙莎一把将手中的酒杯仍在地上摔得粉碎，站起身颇有几分醉意挥舞着手臂晃着身子傻笑道：“你们……笨蛋！！为什么要及时行乐？！哈哈哈……怕了吧？……怕~了吧？哈哈……你们这群混蛋，男人怎~么能怕呢？……有问题摆在面前的时候……想办法解决不~就完了？有~什么好自暴自弃的？真是~丢人啊！我啊……可是一点点都不怕呢……一点都不！哈哈，我厉害吧？”她又晃了晃，忙用手扶住头道，“啊~啊……好恶心……”说罢便一路跑出了房间！
“哈哈！”原田左之助嘲笑般地指着司徒夙莎道，“果然女人就是女人！才喝了一点酒就撑不住了！真是没用！！”
永仓新八笑道：“该不会是听我们要找娼妓找了个借口跑了吧？”
“当然啦，她是女人嘛！”原田左之助理所应当地大笑着。
可是这笑声却越来越苍凉，最终他居然开始抱着酒坛嚎啕大哭！
整个宴会的欢乐渐渐被队士们这种借酒疯来发泄情绪的气氛所埋没……
而司徒夙莎又何尝是真的醉了？她来房间后脸上的笑容就逐渐僵了下来，一路跑到没人的空地处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就算她平常再伤心，心也不及此刻冰凉！——冰凉到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它那没有丝毫温度的存在，宛如这□裸的冰冷历史！！
“唉……果然……”土方岁三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男人都承受不住的事情要让你这个女人来承受实在是有些过分啊！”
司徒夙莎连忙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故作镇定道：“这还真是奇迹，平常风流的你，这个时候居然没有和他们一起玩乐呢！”
土方岁三闭了闭眼睛，坐在司徒夙莎身边道：“我明白你的心情。”
“什么心情？”司徒夙莎笑了，“作为女人不能找娼妓的心情吗？”
土方岁三无奈地看了司徒夙莎一眼，道：“真是……这个时候，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司徒夙莎敛下笑容，转过头出神地盯着地上的石头。
“害怕的话，就不要去了！”土方岁三又道。
司徒夙莎摇摇头道：“我也得罪了不少攘夷浪人，万一他们攻进江户来，说不定会牵连别人的，还是算了！”
“那你就跟着春日队一起在后方帮忙吧！”土方岁三提议道。
司徒夙莎点点头，沉默许久又怅然道：“我记得我原来看古龙先生的小说《多情剑客无情剑》的时候，曾经看过这样一段话——人生中有些事是谁也无可奈何的。人生最大的悲痛不是生离、不是死别，人生最大的悲痛是到了这种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境界。‘无可奈何’四个字看来虽平淡，其实却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最大的痛苦……呵，我原来不能体会，可现在却总算是有些明白了……”
“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吗？”土方岁三咀嚼着这句话，眼神忽而变得凌厉道，“现在的确是退无可退，但绝没有到进无可进的地步！——不要担心多余的事，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我都会克服，不管遇到怎样的境地……我都会前进给你看！所以……别再流泪！女人的眼泪啊……最麻烦……”
“嘁，大男子主义！”司徒夙莎忍俊不禁道，“你才是不要担心多余的事！我长这么大，还没被谁同情过泪水，所以流泪也不是让人同情的，你无视就好！”
“笨蛋，怎么可能无视？”土方岁三抬手摸了摸司徒夙莎头道，“让女人流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大男子主义！自恋狂！”司徒夙莎一把拨开他的手，做了个鬼脸道，“我又不是为你流泪，别瞎操心！”
“为别人流泪就更不行！”
“真是……为我自己还不行？”
“不许哭！”
“好~好~我再也不哭总行了吧？”
“不是让你忍耐，而是让你信任我，不要乱担心！”
“嘁，大男子主义……大男子主义！在我们那里，还没哪个男人会这么对我说话呢！”
“入乡随俗！”
“喂！你还真是不可理喻啊！”
月上梢头，将烦恼化尽，也为这冷风瑟瑟的寒冬，带来一丝温暖与祥和……
作者有话要说：总是感觉结尾很近，但写的时候又觉得剩下好多……唉……我还是再去赶稿吧！
☆、第十八章 甲州胜沼
经过这一翻畅谈，司徒夙莎的心情总算是没有那么糟糕了。她跟着土方岁三一起回房间的时候，却看见佐藤彦五郎抱着什么东西在房外徘徊着……
“姐夫，有什么事吗？”土方岁三不禁奇道。
“啊岁，你总算回来了！我看阿勇他们在里面玩得开心没好意思打扰他们！”佐藤彦五郎笑眯眯地将怀中之物递送到土方岁三面前，道：“这是我从横滨买来的武器，叫什么……元込铳，据说可以一次连发五颗子弹！”
土方岁三的眼中立刻放出了光芒，他接过元込铳反复打量着，又将它递给了司徒夙莎。
这枪入手感觉要重一些，司徒夙莎大概看了一下，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佐藤彦五郎道：“霰弹枪？……不，又不太一样……不过还真是重啊！”
土方岁三又拿过元込铳又端详着，他越看越喜，终于道：“姐夫，你带我去卖枪的地方，我要再去买二十把，当杀手锏用！”
拿到元込铳的队士们自然是对这新式武器爱不释手——本来他们行动力就很强，司徒夙莎稍一指点这些人就能掌握。于是她选出几个掌握最快的人手持元込铳。
“嘿，这些家伙比我学枪可快多了！”司徒夙莎也不禁喜上眉梢。
近藤勇大喜道：“总司还在房中休息吗？”
司徒夙莎的笑容一下就滞在脸上，低声答道：“是……”
近藤勇拿起一把元込铳兴致勃勃道：“岁、小夙，走！跟我一起去看看总司，也给他一把元込铳。那家伙看见这东西，一定会高兴的！”
“啊……总司他……”司徒夙莎无法措辞。
“怎么了？”近藤勇虽然知道冲田总司得了肺病，可是陪着他的几乎一直是司徒夙莎。就算他跟总司一起去大阪城接受治疗，也不在同一房间，是以并不知道冲田总司的病情。
司徒夙莎顿了顿，又笑道：“没什么，走吧！”
近藤勇、土方岁三本来还兴高采烈的，可是当他们走进冲田总司房间的时候却笑不出了……
冲田总司正倒在地上，整个身体蜷缩着，咳得撕心裂肺，简直有一种不把肺咳出来不罢休的感觉！
这下他们可慌了神，近藤勇连忙走上前去扶起他，这才惊讶地发现冲田总司轻得离谱！近藤勇大惊失色，他掀开冲田总司的袖子，才发现冲田总司的手腕早已骨瘦如柴！
冲田总司强自镇定，艰难地说：“对不起近藤先生……你们先行一步，等我痊愈了，我一定……咳咳咳……追上你们！”
“你这混蛋，病成这样怎么也不说一声？！”近藤勇不由得胆寒，他又转头对司徒夙莎怒道，“你不是一直照顾总司？怎么变成这样你也一句话都不说？！”
司徒夙莎垂着头，没有反驳。
“不要责怪小夙……”冲田总司说着眼泪居然流了下来，“我已经像山南先生那样连剑都拿不起来了……我怕大家知道后会疏远我，渐渐不理我，最后扔下我一个人……小夙一直在我身边帮着我，是我自己不争气……她知道我怕才不说的……我真的怕……”
“别再说了！”土方岁三压住冲田总司的肩膀道，“你回江户去松本医生那儿把病治好，一番队小队长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真的？”冲田总司抬起头，眼中竟也有了几分憧憬之意。他望着土方岁三，像个孩子一般笑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就算是土方先生你也不许反悔！”
土方岁三含泪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总司，转身离开。
“总司，你好好养病，尽快赶上来！”近藤勇也道。
冲田总司使劲点了点头。
房中变得空荡，冲田总司看着司徒夙莎苦笑道：“抱歉小夙……让你看到了我这种样子……”
“你啊……”司徒夙莎无奈地叹息，扶着冲田总司躺下，盖好被子道，“明明难受成这个样子，还整天那么开朗！要不是近藤先生来看你，恐怕我一辈子都要被你蒙在鼓里呢！真是……病成这样还要为我说话……我什么时候还要你来操心啦？”
冲田总司纯真地笑着，又问道：“小夙你说你们那里能治好这种病，是真的吗？”
“你难道不相信我？”司徒夙莎一脸的不爽，“在我们那里痨咳可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所以等近藤先生他们打了胜仗，当上大名，我就带你去我的家乡治疗，到时候你想不好都不行！”
冲田总司点头道：“那跟小夙你也约好了哦！”
“约好约好！”司徒夙莎举起手道，“我发誓如果我不履行诺言，就不得好死！”
冲田总司嗔道：“真是……小夙你说得也太……咳咳咳……”
“所以，”司徒夙莎缓缓放下手，一脸认真道，“在跟我回乡之前，可不要死了哟！”
“嗯！”
司徒夙莎走出房间的时候近藤勇和土方岁三还在院中等她，想是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感受到土方岁三带有深意的眼神，司徒夙莎低下头回避着默默向前走去。
“小夙，”近藤勇大步跟上她道，“刚才我话说重了，真是抱歉！”
“不必介意！”司徒夙莎笑道，“小事而已！”
翌日，整个关东风雪交加，去甲府的山路异常难行！加上全队上下还带着两门噩梦般的大炮，他们把大炮拆成三部分，每部分要两匹马才能拉得动！
司徒夙莎从未如此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