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毒尊-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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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主，这边请。”侍卫把华长歌带到供宝殿外，就立刻从殿中走出来一个老者，他低着脑袋，眼睛盯着自己脚尖，恭恭敬敬地说道。
“咦？是你？”华长歌一见他，立刻认了出来，这不是那位和她同乘青黑蛟龙过来，差点把潋滟酒跌进水里的不会武功的老人吗？
“是老奴，老奴在这里伺候妖主用潋滟酒沐浴，七日后老奴便会自动消失。”老人没有抬头，下意识地答道。
华长歌微怔，这才知道哪些潋滟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舀来沐浴的，妖王真是好情调，命令右军统领亲自出马率众部将不知从哪千辛万苦运来潋滟酒，就是为了给第九十九妖主沐浴，是不是太奢侈了？
只是后面又加了个时间期限，又是为何呢？
不过，看这老人纯属按照命令行事，想必也不知道“七日”代表什么，而且，这里布满窥虚镜，纵然监视者听不到声音，多少也能从唇形判断出大致语言。
“老人家，怎么称呼？”华长歌毕竟是人类，对这老者存着一丝敬老尊贤的薄礼。
然而，老人一听，立刻跪了下去，颤巍巍地说道：“老奴不敢报上贱名，也早已忘记贱名，妖主想怎么称呼老奴都可以。”
“请……起来吧！”华长歌刚想说请起，见这老人害怕的脸都要贴到地上去了，忙换了口气，硬邦邦地沉道。
“谢妖主，老奴遵命。”老人心惊胆战地站起来，遂引着华长歌进入供宝殿呈五芒星格局的其中一个大堂。
这里，是一个偌大的黄玉水池，里面荡漾着温热的沐浴汤，从蒸气中溢出甘醇的酒香，扑入鼻间，令人熏熏欲醉，眼前雾气缭绕，绯色帷幔摇摆出层层波浪，似有闯进化外仙境的错觉……
华长歌眸光一散，旋即猛一激灵！
有料！
她百毒不侵的体质在此时帮了她，几乎是瞬间，她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而且，问题绝对出在潋滟酒！
酒香中……有强力媚药的成分……
怪不得要叫潋滟酒了，这个名字用在酒上面，本就有诡异。
目光顿时清明，绯色帷幔后却有一个小小的反光点忽而闪了一下，华长歌余光一扫，竟发现帷幔后像是砌砖一样在墙壁上排了无数窥虚镜！
渡城人千辛万苦炼制出的法宝居然被奢侈地浪费到这种地步，华长歌都蘀渡城的那些原住民不值！
不过，妖王舀法宝用来享乐，总比用来发动战争强……
华长歌心知被密切监视着，便故意装出神驰目眩的样子，惬意地在这个拥有黄玉浴池的大堂中转了一圈，然后，在一个精致的圆桌后坐了下来。
圆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酒，自然是可以浪费到舀来沐浴的潋滟酒。
老人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华长歌身后，见她坐下，也不多言，上前在白玉杯中斟满一杯酒。
此时，华长歌所坐的位置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有趣，她面朝黄玉浴池，浴池那边便是大堂出口，是以身后和两侧墙壁上的窥虚镜只能勘察她的背影和侧面，她右手执杯，轻轻凑到唇边，便挡住了右侧半边脸，只需微微垂首，让发丝从左侧脸颊滑下几缕，若隐若现间，就算监视者看到她唇在动，也只当她是在品味美酒。
“老人家，不记得我了吗？同乘青黑蛟龙的那位妖尊级。”
“啊……”老人轻呼一声，却仍是低着头。
华长歌没有着急，把酒倒进口中，酒杯落在桌上。
老人弯下身子，再给她满酒，这才低道：“华长歌华少主。”
这一声，可把华长歌吓懵了！
她可以肯定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妖王城，也可以肯定在妖王城中除了衍波知道她的身份，根本谁都不认识她，怎么一个不懂武功的人类奴隶就一口叫出华长歌的名字来呢？
而且，听老人的意思，他在运送潋滟酒来妖王城和华长歌首次照面时，就已经认定了华长歌的身份，只是，他当时仍旧表现的唯唯诺诺，卑躬屈膝，一点也没有半点认出华长歌的意思，可见这位老人的心机也是不浅！
试探？还是另有他因？
华长歌小心谨慎，无论怎么震惊，她也没流露言表，似乎因为一杯潋滟酒下肚，而更加显得目光迷离，心神不稳了……
她没答，权当什么都没听到。
“我们又见面了。”老人倒好潋滟酒，恭敬地退后一步，口中却带了继续笑意说道。
一个“又见面了”，不禁令华长歌再次一惊，这几个字的意思有很多，一是指老人在乘坐青黑蛟龙时和华长歌见过，在这里又邂逅，二是……隐隐的似乎是指在那之前，老人早就见过华长歌了。
这句话又不好接，华长歌饮下酒，把空杯往桌上一放。
老人慢吞吞地再次斟酒，借此掩盖嘴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华少主，是本帮主呀，雷正天，还记得吗？”
什么？！
华长歌差点被带着酒味的一口口水给呛死！偏偏她还不能在这么多窥虚镜监视下露出太过激烈的表情，直把她一张绝美的脸蛋扭曲的快要破相了！
居然是雷正天？！黑焰帮的帮主！
易容？
那没有武功的事……
“哈，小心呛死，外形容貌可以改变，武功自可用银针封穴来禁制住，快喝酒吧，你表情太夸张了。”许是当帮主习惯了，雷正天的口气纵然使劲压低着显得苍老，也还是能听出其中的狂傲，而且，还怪华长歌太大惊小怪了！
搁谁，谁都受不了这种打击吧？华长歌和雷正天其实就只有一面之缘，要说熟悉根本算不上，但是雷正天和他黑焰帮处处相助华长歌，除了原因不明外，华长歌对雷正天和黑焰帮始终存着一份感激。
虽然黑焰帮的左使蔡珐峥曾说过雷正天来了妖王城，华长歌也打算亲自当面向雷正天讨要那块被麻雀盗去的百炼石，但是，她从没想过会在王庭和雷正天相遇啊，而且，是在这么可笑的境况下，以陌生人的面貌相遇！
这个境况的确可笑，华长歌女扮男装浑水摸鱼，雷正天也易容成了耋耄老人，华长歌顺水推舟当上第九十九位妖主，也就是妖王的第九十九个“男妃”，而雷正天则用银针封穴禁制武功运送潋滟酒进王庭，在这里伺候这位“男妃”……
苦笑着摇摇头，华长歌端起那杯潋滟酒，一饮而下，真有点被命运摆布而局中人浑然不知的无力感。
“少喝点，这酒里有……哦，你不怕，喝吧喝吧。”雷正天完全遮掩了那张阳刚霸气的面孔，满脸皱纹看起来和真的一样，刚想提醒华长歌酒中有料，却猛然想起华长歌曾经洒落在他脸上的一滴毒血，便中途改口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华长歌没有再怀疑“老人”的身份，因为雷正天在说上面那番话时，恢复了真实声音，而能知道她百毒不侵的，只有熟悉她的人。
“帮你舀百炼石。”
“你……”这个答案使得华长歌一怔，要说，她和雷正天真的没什么太深的交情，雷正天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呢？甚至，雷正天能在她来妖王城之前，就先来妖王城踩点，为什么他会未卜先知般知道她需要妖王城这块最大的百炼石残料呢？
雷正天不想华长歌对他心存戒备，简单解释道：“家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曾祖，曾在少年时任大翼国一军先锋，因为共生妖蛊而狂性大发，居然逃离军帐回到家中屠杀亲友，当时正有一超级强者接手共生妖蛊事件，勇退妖兽大军后，立刻为共生妖蛊的牺牲者做善后，若没有他及时赶到我家，家祖和家父等亲人就全部遇难了。”
“是……”华长歌习惯性地打断别人说话。
可惜，雷正天不是楚涟川，也不是墨晖和衍波，他没那么宠惯着华长歌，根本不管华长歌是不是要开口，径自接道：“没错，他就是你家高祖华天隐，华前辈与人为善，施恩不图报，却在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三百年后，腥风血雨再临，能够扭转乾坤之人需要协助，如果可以，就为她谋取百炼石吧’，所以，我们全家在之后的岁月中就想尽办法打听百炼石的下落，终被我得了一小块……”
这一小块就在华长歌的袖里乾坤中，只是雷正天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她也就识趣地没有再打断他。
“而知道妖王城有最大一块百炼石，是因为一个家伙的提醒。”雷正天这时已不知在给华长歌斟满第几杯酒，他没有去数，全部精力集中地避免窥虚镜照到他嘴唇阖动上，语速尽量平缓，咬字也尽量清晰，免得华长歌听不真切。
面上恭敬地看华长歌又饮下一杯酒，他上前倒酒，继续说道：“这个家伙就是红袍教主柳千影，那夜你让我和他一起去相助楚涟川，他说知道我这么多年在寻什么，便给了我妖王城有百炼石的下落，虽然我和他正邪不两立，但是平常也没什么冲突，而且，我对于柳千影的品格，还是比较欣赏的，所以，我信他。”
“只是，我知道你是华前辈的传人，很想再见你一面，就耽搁了几天，没想到被麻雀偷去了那块我好不容易寻到的百炼石，哼哼，若不是查知她和你有些情谊，本帮主就直接命令蔡左使将她就地正法了，哪会容得她逃走？”雷正天在说这话时，用了“本帮主”自称，一股常年高居上位的霸道气势便从语气中逸散出来。
不过，他此刻毕竟是被银针封穴禁制了武功，气势一现即隐，好像从没暴露过。
“百炼石被盗，给我敲了一个警钟，如此重要的东西还是早些弄到手为好，既然从柳千影口中得知了最大那块百炼石的下落，我就想着快些来妖王城，以免夜长梦多，恰逢一个易容高手的朋友找上我，正好乔装改扮来此一探。”雷正天以为这样就跟华长歌解释清楚了。
然而，华长歌却是更加震惊，脱口而出问道：“会易容的朋友？不会是黄旗吧？”
“你认识？”雷正天奇道。
他如此反问，华长歌简直悚然了！楚涟川扮作柳千影的那段时间，柳千影不知去了哪里，华长歌第一次与真正的柳千影见面，柳千影就说了刚从某处回来，而且还对楚涟川把红袍镖局和双宝衣送给华长歌的事感到惊诧和无奈，单单华家镖局取代红袍镖局这一件事就已经引起莫大的轰动，柳千影不可能听不到任何风声！
难道，柳千影不在人类世界？
他不在人类世界，去了哪里？浩苍大陆远离人类世界的地方，不就是妖兽世界吗？而柳千影能跟雷正天说最大的那块百炼石在妖王城，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柳千影来妖王城走了一圈呢？因为要知道百炼石在妖王城，必定要深入王庭，毕竟，妖王不可能把拥有百炼石这个宝贝的事弄得全体妖兽都知道，不加防范地广为流传！
如果柳千影来过妖王城，是谁让他来的？
在华长歌的认识里，柳千影是人类，就算他的下巴上有和白旬逸一样的那种印痕，姑且说他有一半可能不是人类，但是，依他是红袍教主的身份也已经融入到人类社会，这样的他根本不会毫无原因地到妖兽世界瞎晃悠，否则就是找死！而且，红袍教那么大的一个帮会，怎能没有首领坐镇？
而那个真正的首领其实是楚涟川！
能指使的动柳千影的，也只有楚涟川！
加之黄旗的及时出现……黄旗本在佑天城的天则门中假扮楚涟川安抚人心，而黄旗的易容技术，华长歌曾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真的是惟妙惟肖，没有半点纰漏！
所以，雷正天一说易容高手，华长歌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黄旗，没想到一问之下，还真对了！猜对了是谁并不能造成华长歌的毛骨悚然，让她骇怕的是这个答案背后的隐含意：黄旗终不会离开自己应该在的天则门，闲的无聊而路途迢迢地到万毒森林找上雷正天给他易容玩吧？
而且，紫气、东来、紫盖、黄旗，他们对楚涟川的忠诚度，华长歌是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清楚的，黄旗擅离职守的可能性简直可以归零，但他却和雷正天走到了一起，此事，难道不是楚涟川的命令吗？
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了！楚涟川到底算计到了何种地步？他又怎么事事都能行在人前？难道，这就是人脑容量的差距么！
真希望自己的假设是错误的……华长歌脸色凄苦地心道，若比运筹帷幄，筹谋划策，她始终及不上楚涟川万分之一，想着自己的假设是错误的，嘿嘿，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从和楚涟川相处的种种看来，他能早早布下每一步棋子，并非不可能。
“怎么了？”雷正天见华长歌没答，反而脸色难堪，不禁问道。
“你和黄旗是什么性质的朋友？”华长歌古怪地反问道。
“发小，后来他拜师，我们才分开，不过，一直都有联系。”雷正天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