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撒野 我把酒奉陪(高干)-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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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是真的割舍不掉,不想再骗自己,母亲走的时候再难受都能挺着一个人过,可离开他,仿佛连喘口气都是疼的,他是如此珍贵,怎么可能说不要就可以不要?她做不到,如何逼迫自己都还是做不到啊。
忽然便想通,苏酒回抱住他的腰,“我不走。其实,我舍不得的,真的舍不得……”
多难得她肯在他面前软一点,穆衍森搂得更是紧,“舍不得就不要放手。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你对我死缠烂打,对我撒泼耍赖,你打我骂我甚至可以威胁我,跟我怎么闹都好,只要别那么理智说离开就走的那么坚决。你总是与人不同,让我害怕,很怕,好像怎么样都留不住你,你不贪图任何东西,连爱都不贪,可以说走就走。其实,你不来,等我好些了,还是会去找你……我怕你会过的不好,没有你,我会过的更不好……”
“别说话……”苏酒用手心轻轻覆盖住他的嘴唇,“我不走,我照顾你出院。好困。我们睡觉吧。”
一整夜,穆衍森都紧紧抱住她不放,像是不小心她就会溜走一样。而苏酒也像平常和他睡在一起时那样,背贴在他胸口,耳根能感觉到他呼吸,很暖和,直吹得心房热孜孜的。彼此都安然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早上她很早起来,接了温水帮他擦脸,他很开心似的,一直笑着,又像个孩子跟在她后面进了卫生间。挤了牙膏硬是闹着要给她刷牙,拗不过他,病人就是祖宗,苏酒只好仰着脑袋傻傻张着嘴巴任由他胡来。
他刷得倒是极认真,轻轻的,小心的,像对待小动物,刷到门牙还笑话她像兔子。满嘴牙膏沫,她想争辩弄得牙膏沫落下去他居然还用另一只手接,她大笑,又喷到他脸上,伸手去抓他脸,他拼命躲。苏酒不服气,也拿了一支牙刷挤上牙膏,塞进他嘴里,面对面站在镜子前互相给对方刷牙。刷着刷着,苏酒使坏捏他腰,他不那么怕痒,却很怕别人碰他的腰,一下闪到一边,弄了一下巴泡沫,她洋洋得意,他漱了口开始反击。苏酒随手抓了毛巾边擦嘴边哈哈大笑。
“穆老二你弱点我都知道,你完了你!”
“小坏蛋!刷个牙也不老实,还敢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怕你!来啊!来啊!”
“你又活腻了你。”
“哈哈哈……”
俩人正闹得欢,苏酒转脸突见他母亲直直站在门口,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看了他们多久。心中大惊,往穆衍森身后靠了靠。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闹的有些吃不消,扶住她肩膀才站稳身子。
安廖的惊诧在眼底一闪而过,随后只淡淡说了一句:“弄好了快点出来吃早点,不然该凉了。”
他母亲亲手熬的粥,很香,盛情难却,苏酒不饿也喝了一碗。穆衍森说自己好多了,也不要人喂,自己端着,喝了好几碗。见他胃口好心情也很好,他母亲总算露出笑脸,与她聊了几句家常话。
护士准时来给他打针,又嘱咐要按时吃药。挂点滴时间长,就等于是干等着,他母亲说家中还有其他的事要先回去,苏酒送她到门外。
走廊里很安静,安廖只笑着对她说:“进去吧,不用送我。”
“我……”她本来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可面对他的家人,怎么都没底气。
安廖摆了摆手,“不用说了,有你照顾我反而放心,本来请了几个私人看护,他说什么都不要,来了就打发人家走,要么就发脾气砸东西,这回你来了……挺好……我还能省省心。”
想了想,又说:“我这当母亲的这么多年都没见他笑的那么开心,苏小姐,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谢谢你。”
“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想照顾他出院。”她心是慌了一下,可说的很坦荡。
“恩,他那心脏始终是个问题,排斥的厉害,情绪波动稍微大点就受不住,连医生都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哎,我现在也不图别的了,就希望看见他开心,笑一笑,多好。”安廖眼中盈盈一闪,“不说了,行,你进去吧,我走了。”
只知道他心脏移植并不算成功,没想到竟是这么严重。苏酒在走廊里独自站了很久,直到听见他唤她的名字,才缓过神,走了进去。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聊了那么久?聊的什么?”他急着想打探,生怕母亲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哪能看不出他的担忧,苏酒心里酸的厉害,脸上却甜甜笑起来,“没什么,她要我好好照顾你,说你要是不听话让我扒了你裤子打屁股!”
“是么?”他眯起眼睛,笑了,“你肯定舍不得,我知道。”
“恩,我怎么舍得呢,我最多就是不给你亲,馋死你。”忽然意识自己说了很敏感的字眼,赶紧纠正,“不对不对,是馋的你心里痒痒!”
“不要哇——”他撒娇,展开没打针的那只手臂,“过来我亲亲。”
“不给!”
“过来吧——”
瞧他摸样可怜的跟什么似的,苏酒凑过去故意让他捉住,给他亲了一下脸颊,靠在他怀中,像是也得了什么心脏疾病,绞痛的厉害。仰起头,却只能让他看见笑脸,哪怕是强颜欢笑,也要笑着面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不去想以后的日子,只在他身边陪伴,哪怕多一秒,也好。对他溃堤的情感,早已覆水难收。既然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就为他抗衡下去。
第38章 13——2
直到他出院,苏酒始终陪在身边,其间林以芯来过几次,面上很随和,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不想想太多,只怕日子太短时间都浪费在赶车上,苏酒搬到他家里和他一起住。没什么大事他都不去俱乐部,在家里陪着她,看看电视,写写毛笔字,或是偶尔去逛街散步。
玩拼图打赌,他用了一晚上就拼得整整齐齐,还特意买了框子裱好挂在客厅里。硬跟她炫耀了几天,她认输,硬着头皮学做饭,做出来的东西再难吃,他都会通通吃下去,从不抱怨一句,弄的苏酒自己都不好意西再折磨大家的胃,直求他饶命。
他家中的那些事,她不敢去打听,一点都不敢,怕听了又会承受不住。只想再多过几天这样的幸福日子。像垂死的病人,明知是时日无多,越发留恋尘世的美好。
算起来,在一起的日子也没有多久,数一数就算得清楚,苏酒却觉得仿佛是和他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有时他有必要的应酬不能按时回家,她坐在客厅里什么都不做,只盯着挂钟看,觉得时间过去,好可惜。等他回来,明明是每天早上都能见到,却总像很久没见过一样,抱住他不想放手。
近来发现他手机总是响,短信越来越多,她一般不爱动他隐私的东西,但在他洗澡时无意中动了一次,实在好奇。翻开最上面一条,是林以芯,只道了句晚安。她不愿多想,努力把它忘记。
衍柏升职在俱乐部庆祝,推脱不掉她只好简单打扮了一下去赴宴。只是小聚,人不算多,寥寥几桌,却都是重要人物。苏酒也见到了自己最不想见的人,隐约感觉林家一家似乎都来了,与穆家的长辈们坐成一桌,几个晚辈坐成一桌。大概都清楚她是什么人,却也都并不在乎她是什么人。哪怕穆衍森就坐在她身旁,却怎么都像天涯两端,永远融入不了他的世界。
他们聊天,没有人搭理她只当她不存在,她也并不插一句话。无形的压力压的人窒息。有林以芯在,她便是敌人,就算她还有穆衍森和穆衍柏庇护,他们兄妹为识大体,怕也是站在中间的位置,她不傻,坐在他们中间本就像个无所遁形的怪物,更不会去自取其辱。
林以芯的父母都是大人物,他父亲尤其有气度,见了苏酒竟笑的爽朗还与她敬酒,她母亲也文雅,心里再不如意,面上对她始终彬彬有礼。她的兄弟姐妹,虽不将苏酒放在眼里也都算客气礼貌。
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要装的认不清自己是谁,何况是这等人物?看着他们,苏酒只觉吃什么都无味,躲进卫生间吸烟。
没一会儿,听见有人进来,苏酒随手把烟扔进马桶里,没有冲,只站着不动。
“姐,你真行,人家都把人带跟前来了,这不是成心添堵么!你和爸妈还当没事儿人一样还搭理她!真成!”
“你懂什么!补了妆先出去,我等会儿再过去。”
看着妹妹出去,林以芯边补妆边从镜子里看背后,说,“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这里再没别人,私人包厢厕所都是专用的,苏酒最清楚不过,打开门,走到林以芯身旁,忍不住,又点了根烟,问她:“你要么?”
“我不会,谢谢。”林以芯合上粉饼,收拾化妆包。
苏酒撇撇嘴,用力吸了一口,烟雾弥漫,“我也是在桌上顺手顺出来的,好像是你那位哥哥军区的烟,连标志都没有,内部烟?”
林以芯嫌恶的挥手弄开自己眼前的烟雾,咳了几下,“他们都抽那种烟,怎么?很好抽?”
“恩,好烟,当官的抽的当然是好烟。”
苏酒几口吸了大半根,丢进洗手池,看着它被水浸湿熄灭,然后看着林以芯,说:“又想跟我说什么,说吧。”
“你当自己是什么身份来到这里?他女朋友?我告诉你,没有人把你当回事儿,他们和我一样,只当你是个过客,匆匆而过的过客,你这样死撑,不累吗?你嫁不进他们家的,不如趁着年轻找个老实人嫁了吧,女人的好时光很短暂,我也是为你好。”
说的也算诚恳,苏酒笑着点点头,不似她那么正经,笑呵呵的像没把她的话当回事,“那真谢谢了,还有吗?”
她这样一笑,林以芯是真生起气,严肃道:“你以为衍柏如何能那么年轻就这么快升到那个位置上?他大姐面临调走升迁的事情没受一点阻拦,他父亲能撑到现在又是谁在背后顶着?这些事他父亲不是一点不知道,心里有数着呢,不过是为了全家安稳忍气吞声,要不是他母亲哭着求着他父亲是不会来吃这顿饭的,可照了面还不是要笑脸迎人。做人不能只顾着自己!”
“别那么看着我,他们家的事就没有我不清楚的,光靠爱情你能帮他做什么?你告诉我,爱情能顶什么用?!爱情不过形同虚设,没一点用处!吃饱了没事干才风花雪月,饿肚子了就明白现实有多残忍。他早晚会明白我的重要。我也不可能就这么傻乎乎的帮他,我付出那么多,绝对不可能会成全你们那么伟大。所以,我劝你完全是觉得你还不错,没必要跟我这么耗着耽误了你自己。”
这一刻,她若是再笑得出来,那就是真的没脸没皮了,苏酒动了动嘴唇,比她更严肃,“所以你每天给他发短信是想打动他还是想挑拨我们?我没那么笨,所以,我认为你想打动他恐怕有点难,愚公移山,不是好办法。”
与聪明人说话从不需绕弯子,林以芯忽然浅浅笑了一下,“你果真是聪明,这是我母亲教我的,她说要想留住一个男人就要让他看明白你有多懂事,善意通达。其实我也觉得不是好办法,过去的女人才会那么傻,却还是忍不住试了试。可见女人为了男人,都是没大脑的。我好像,总是输你一筹。”
“不是,你不是一直站在终点,天生就是赢家。”苏酒将烟装进口袋里,有些沮丧的耸耸肩膀,“放心吧,等‘山’再想明白点,会自己走的,‘愚公’的耐心不会就这么点吧?其实我也觉得,人不见得要找最爱的,合适才好,我父母开始也是爱的死去活来,后来真生活在一起,发现都忍受不了对方,互相厌恶到死,各奔东西,把我弄出来这么造孽,我也不想这世上再多一个我,活受罪。”
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林以芯微微一笑,说:“其实第一次见你,我一点都不讨厌你,真的。”
林以芯愣了几秒,默默回答:“我也是。”
此时苏酒已经开门走出去,不知有没有听见。可不管听没听见,都没什么意义。有的人,再好,终究是做不成朋友,也没必要。
好几日穆衍森发现她都不怎么爱理自己,问了,也不说,像提不起什么精神。以为她是一个人呆在家里闷了,悄悄打电话叫衍柏约她出去玩或是到母亲那里坐一坐。
苏酒接到电话,有时肯去,有时怎么约都想方设法推了。就一个人在家里洗衣,学做饭,收拾屋子,生活看上去散漫又自由。渐渐她发现自己的生活被琐碎的事情团团围住时会焦虑,时间多到打发不掉又心慌的厉害。想逃,无处可去,想以后,前途未卜,整日整日的无所适从,想到爷爷更是抑制不住的伤心难过很久。时常莫名心情就会低落到极点,一个人好好的就开始哭,她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患了轻微的抑郁,但没办法控制。偶尔情绪失控乱发脾气,他都极有耐心的哄着,尽量抽空多陪在她身边。可她越发害怕,怕未来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度过,还是要以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可耻身份存在着,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