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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卧龙生血剑丹心-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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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晓君原意是准备与他把酒谈心,畅叙衷曲,任长鲸来到后,早已兴致全无,他到是真的希望杜君平走,立刻接口道:“杜兄有事那就请吧,其实小弟也没有什么话与你谈的。”
  二人各怀心事,把杜君平送出门外后,易晓君一沉脸便往卧房行去。
  任长鲸重重哼了一声道:“七师妹,你这般对待愚兄,不嫌太过份了吗?”
  易晓君冷笑道:“随你怎么说都行。”
  任长鲸把脸一沉道:“你该想到我是你的师兄。”
  易晓君冷冷道:“你不用抬出师兄的牌子来压制我,有什么派遣你可以吩咐。除此之外,咱们没有什么话好说。”
  任长鲸气量极其狭窄之人,如何忍得下这口气,顿时气得一脸铁青,恨声道:“好,咱们以后走着瞧。”
  一耸身飞向墙头射去,晃眼失去了踪影。
  再说杜君平辞别任长鲸与易晓君后,心中甚觉诧异,他想不透他们师兄弟间有何歧见,任长鲸又何以对自己的态度突然改变,虽然之后似乎误会冰释,但他看得出来,任长鲸的神态极其勉强,平日的热情已然不复存在。
  他正自心中百思莫解之际,突然暗影中悄悄闪出一个青衣小厮,轻声唤道:“杜相公,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杜君平抬头见是小玉,遂道:“是你主人着你来的?”
  小玉摇头道:“不,是小的自己来的。”
  杜君平诧异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小玉微微一笑道:“你知我主人是什么人?”
  杜君平愈觉不解道:“难道她不是修罗门下的八弟子?”
  小玉抿嘴一笑道:“你当真一点都没看出来?”
  杜君平摇头道:“在下只是从武功身法上,略略看出一点门路,难道她不是修罗门下?”
  小玉扑哧一笑道:“杜相公,你确实是位至诚君子,告诉你吧,她就是修罗门下的老七,我们岛主并没有第八个弟子,而且她是女儿身。”
  杜君平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倒被你们瞒过了呢,这般说来,午间江边动手的就是你和她了?”
  小玉点头道:“正是,我家小姐平日自视甚高,轻易不与青年男子交往。”小玉又道:
  “今晚席间的情景你看出来了吗?”
  杜君平不以为意道:“那是误会,江湖上人诡诈百出,他不得不防。”
  小玉摇头道:“他并不是真的怀疑有人冒名你杜相公,他是不满我家小姐与你杜公子交往。”
  杜君子朗声一笑道:“他太过多虑了,既是这样,以后在下尽量避免与你家小姐往来便了。”
  小玉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君平正容道:“她们师兄妹平日情谊甚笃,却因在下介入而伤了和气,在下如何过意得去,自然是设法避免为妙。”
  小玉噘起小嘴,冷笑一声道:“原来你竟是这样一个没有出息之人?”
  杜君平喟然一叹道:“小玉,我懂得你的意思,可是在下必须这样做才能减去任兄的误会,维持他们师兄妹间的情谊。”
  小玉沉思有顷道:“你这样做岂不辜负我家小姐对你的一番情意了?”
  杜君平轻喟一声道:“为人立身处世,应以信义为先,别说在下与你家小姐仅日数面之识,即令果真两情相悦,为了顾全道义,亦应退让才是。”
  小玉极为感动地道:“杜相公,你当真是位正人君子,小婢由衷敬佩。”顿了顿又道:
  “杜相公你用心良苦,但以后对我家三公子务必防着点,他气量可没你杜相公这般宽宏,说得上是位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
  杜君平拱手道:“多承姑娘关照,你可以回去了。”
  小玉点了点头,她似仍有许多话要说,默然半晌,方才轻吁一口气,疾步行去。
  杜君平此刻方才明白,任长鲸原来是借题发挥,心中不由暗自警惕,觉得自己今后确应极力避免与易晓君接近,以减少任长鲸的敌视。
  夜幕虽已低垂,但金陵乃是江南重镇,人烟稠密,商业繁盛,夜市仍然十分热闹,杜君平心中有事,无心观看夜市,一路低头疾行。
  当他行经一座酒楼之际,楼上突然伸出一个头来,高声道:“杜兄,请等一等。”
  杜君平觉出喊声甚是熟悉,抬头一看,却是一位玉面少年公子,不觉一怔,暗忖:“此人是谁,好像哪里见过。”
  楼上那人将他唤住,立刻从楼上赶了下来,冲口便说道:“杜兄,我寻得你好苦啊。”
  杜君平怔了怔道:“兄台尊姓大名,咱们是在哪里见过面?”
  来人轻声道:“我姓厉,咱们上楼再谈。”
  杜君平猛然省悟,暗道:“莫非他是厉若花?”
  来人领着他进入一间幽静的雅座内坐下,幽幽地道:“杜兄,你还记得小妹若花吗?”
  杜君平点头道:“在下已经想起来了,你为何一人来到金陵,莫非尊府出事了?”
  厉若花默然一叹道:“我爹已然失踪,九洲镖行也被天地盟劫掠,改设为燕赵分坛了。”
  杜君平大吃一惊道:“令尊是如何失踪的?”
  厉若花似是受了极大的委曲,两眼不自觉地噗噗落下热泪,啜泣道:“三个月前,天地盟着人传下龙纹令牌,召我爹前去总坛,哪料就此一去不回,之后天地盟便派人前来强行接收九洲镖行,当时我真想与他们一死相拼,秦伯伯却极力劝大家忍耐,并强行挽我逃出了九洲镖行。”
  杜君平甚感诧异道:“令尊在盟中尊为副盟,他们怎可用这等手段来对付你们。”
  厉若花喟叹一声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原是黑道之中不移之理,只怨爹执迷不悟,才落得如此下场。”
  杜君平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依在下看来,恐不是这原因。”
  厉若花接道:“你怎知不是这原因?我爹为他们建立起燕赵分坛,使九洲镖行威名远震,如今他们羽毛已丰,自然要将我们一脚踢开了。”
  杜君平冷笑道:“天地盟势力固已十分庞大,但若说是已然主宰武林,那还差得太远,他们现尚没有理由消除同党之人,其中必然另有缘故。”
  厉若花幽幽一叹道:“除此之外,或许是因为你的事了。”
  喑瞥了他一眼又道:“那次你误中竭娘子的毒芒刺,我爹为了顺从我的意思,不惜开罪上官延龄等人,为你掩护,他们当时虽不敢怎样,事后必己将此事禀告盟主。”
  杜君平乃是极重情感之人,厉若花虽出身魔道,对自己却有一份真挚情感,处此家败人亡之际,他不能不寄以同情与关切,略事沉吟,慨然道:“令尊之事,在下决不置身事外,只是此刻我却无法顾及。”
  厉若花拭去脸上泪痕,点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已心满意足,至于拯救我爹,不劳你费心,我还有些叔伯,他们决不会坐视。”
  杜君平亦知东魔厉阴平还有一批死党,不会就此与天地盟善罢。当下话题一转道:“姑娘此番来到金陵,意欲何为?”
  厉若花略感意外道:“这就奇了,你在金陵,难道不知金陵近日所发生之事?”
  杜君平怔了怔道:“可是天地盟召集各派集会之事?”
  厉若花点头道:“这仅只是事情的表面罢了,实际有件大事,却少有人知。”
  杜君平甚感震惊道:“另外还有什么大事如此重要?”
  厉若花暗中对四下察看了一番,压低声音道:“有人在金陵发现了天地盟的盟主,乾坤双绝中的铁髯苍龙肖铮。”
  杜君平心神一震道:“肖大侠在下从不曾见过,可是一位威猛高大的红脸老人?”
  厉若花面现惊容道:“你也见过他了?”
  杜君平沉忖有顷道:“在下一时之间尚无法确定是他。”
  厉若花又道:“我爹曾对我说过,当年天地盟原就有四大副盟,不知怎的一个个都消声敛迹,而天地盟却甘冒不韪,另聘边荒四异为四大副盟,我爹接受副盟名号之时,便觉事情甚是蹊跷。”
  杜君平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天地盟妄想主宰武林,自然要广收党羽。”
  厉若花摇头道:“我不认为是这样,天地盟的盟友,正道中人占多数,自古正邪不两立,以边荒四异为副盟,岂能令他们心服?”
  杜君平接道:“这就是了,你既知正邪不两立之理,便应想到,要想称霸武林,就只有借助这批邪魔之力了,正道之人谁也不会同意。”
  厉若花仍不服气道:“不管怎么说,在事情未能解开之前,他似不应开罪这些盟友。”
  杜君平冷笑道:“天地盟有一定的宗旨,如妄自改变,定遭反对,他们引用边荒四异,当然是用以来对付正道中人。”
  厉若花轻吁一口气道:“我不和你争论这些了,我问你,你在金陵究欲何为?”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厉若花知他不肯实说,复又道:“不久金陵便有惊天动地之事发生,为了自己的安危,你应早作打算。”
  杜君平点头道:“在下之事,不劳姑娘操心,倒是令尊的下落,你应多予留神,他们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厉若花压低声音道:“据说家父已被他们掳来金陵,小妹此番来到金陵,便为相机拯救他老人家。”
  杜君平心中甚感奇异,思忖了一会道:“九洲镖行既已瓦解,他们把令尊弄到金陵来何用?”
  厉若花十分肯定地道:“家父在金陵乃是有人目睹,至于用意何在,此刻无法判定。”
  顿了顿又道:“当年消声匿迹的四大副盟,亦已次第在江湖出现,并有人在金陵发现了修罗王的门下,以及飘香谷的人,看来神风堡也定必有人来了。”
  杜君平长吁一口气道:“目前的情势,当真是令人眼花缭乱,不知会演变成怎样的一个结局。”
  厉若花立起身来道:“夜深啦,杜兄请回吧。”
  杜君平起身道:“姑娘保重,恕在下不送了。”
  厉若花留恋地道:“你现在哪里落脚,咱们订个后会之期好么?”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在下四海为家,哪有一定落脚之处。”随又敛去笑容道:“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厉若花微叹一声道:“莫非你在这时仍把我当作外人?”
  杜君平乃是极重情感之人,听她话中之意,不觉暗自警惕,但仍极诚挚地说道:“令尊以往所作所为,实难令人满意,经过这番挫折后,若能痛改前非,或能确保声名,以终天年。”
  厉若花叹了一口气道:“杜兄所言极是,家父这番若得安然无事,小妹必定劝他老人家封刀退隐,不再涉足江湖。”
  杜君平点头道:“在下言尽于此,告辞。”一掀帘,大步行出雅座来。
  此时酒楼已快打烊,食客甚为稀少,杜君平行出雅座,目光四下一扫,只见任长鲸正自一人踞桌独饮,不由心里一动,暗忖:“他这个时候还出来喝什么酒?”
  任长鲸似是专为等侯他,一见他行出,哈哈笑道:“杜兄雅兴不浅。”
  一眼瞥见厉若花也从雅座行了出来,又问道:“此位兄台是谁?”
  杜君平怔了怔道:“这位是……”
  厉若花冷冷道:“在下姓厉。”匆匆往楼下行去。
  任长鲸生性桀骜,为厉若花冷傲之态激起了一腔怒火,重重哼了一声道:“这小子如此狂妄,若不看在杜兄份上,兄弟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杜君平急道:“她新遭大变,心情恶劣,还望任兄多多包涵。”
  任长鲸面色稍悦地道:“杜兄可曾落店?”
  杜君平摇头道:“兄弟乃是在朋友家错住。”
  任长鲸又道:“兄弟近日发现一个极其可疑之人,杜兄可有兴致前去看看?”
  杜君平立感惊讶道:“这人是何等可疑之人?”
  任长鲸一拉他的手臂道:“咱们路上再谈,走吧。”
  二人行出酒楼,且行且谈,直到城外,任长鲸方始郑重其事地道:“此人就住在江边绝崖之上,每至夜半,月华正盛之时,即对江流抚弄琴弦,面且音调极是怪异。”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金陵乃是六朝古都,文人雅士极多,或许是一位落拓文人也说不定。”
  任长鲸摇头道:“他停身之处系在百丈悬岩,上下都光滑如镜,如无绝顶轻功,如何上得去。”
  杜君平仍不以为然道:“即令是一位身具武功的文生,在江湖上也是常见之事,我看咱们不用多找麻烦了。”
  二人谈论之间已离绝崖不远,任长鲸压低声音道:“就在前面了,咱们行动务必小心,据闻此人的琴声含有一种神奇魅力,说不定还能以琴声伤人。”
  杜君平素知任长鲸桀骜自负,极少对人称许,今夜竟如此谨慎,可见对方必是极其难惹之人,不由地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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