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面具-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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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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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饥饿难耐
“人命对于上位者来说，只是一组数据而已，他们常常会用这一组数据去换另一种数据，而表现的方式通常为——战争”
“作为数据的百姓通常会在战乱中得到一些自己并不想得到的，以及被抢夺一些自己并不想被抢夺的东西，但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们大多会委屈求全，忍受着世界的所有不公正，等到和平之后真正的公正来临……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对于强者来说这个世界上公正一直没有消失过，而对于弱者公正从来没有出现过……”
摘自《喀斯特国宫廷选集》和《修·亚特语录》
…………
…………
天元历32年，喀斯特王国彻底崩溃，经过8年的战乱，让所有的喀斯特人民苦不堪言，易子为食、卖儿卖女随处可见，各个面露菜色。只有一些不多的贵族和商人能维持生活，甚至借助战争的种种因素，提高粮价，大发战争财，让原本就艰苦的喀斯特居民更是民不聊生。
雨夜，饥寒交迫的人们早就各自躲在自己平时的小角落，眼神麻木地看着天空，能够让他们努力活下去的意义，已经荡然无存，唯一剩下的，只是生物对死亡本能的恐惧。
“小妖……”街边的一个虚弱的童音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好饿啊……”一个金发的小女孩无力地躺在一个勉强能遮挡风雨的狭小空间，金色而暗淡的头发下遮盖着有些脏稀稀的小脸，但是这上面却镶嵌着两只蔚蓝而无光的眼睛，让人心里发酸。如果她能和另一个黑发小男孩挤一下的话，也许两个小家伙可以不在全身湿透的情况下过完一晚上，但是看着小女孩双脚带着鲜血不自然地扭曲，就知道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莲娜，你再忍忍，不要说话……”小男孩眯着眼睛顶着大雨，可是雨水还是丝毫不给面子地进入了他的眼睛里，让他很不舒服。
“我去找吃的……”该死！要不是今天那个贵族老爷的马车，莲娜就不会……他没有继续想下去，他知道这没有丝毫的意义，这在他乞讨时路过那个贵族老爷的门口，十分无辜地被没有栓好的猎犬咬得遍体鳞伤，又被闻讯赶来的家仆暴打一顿后，他就觉悟了……这个世界，贵族老爷的一条狗，也比那些无权无势的贫民百姓高贵得多。
“……小……小妖……”小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说傻话！”小妖不是他的真名，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他对自己一无所知，连自己几岁也不知道，不过看其他孩子……自己大概……也许……可能……8岁吧……自从小时侯他就在这个城市游荡，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城里的，只是有一次被人看到美得不像男人的脸，就被人戏称为小妖了，刚好他也没有名字，也就默认了。
“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的，你不会有事的，一点事都不会有……你别老是死啊死的……我这就去，你……你休息一下……”说完也不等女孩子回应，咬着嘴唇就向另一个街道奔去。自己也饿得头昏眼花的他不忍心听到莲娜饿得虚弱无比的悲观思想，那简直就是折磨，心里就隐隐作疼。至于说找食物，不如说去偷食物，这是他和莲娜不愿意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如果他有正当的来路，就不会饿着肚子了。
怎么办，这么晚了，许多店门都关了，营业的也只剩一些高级场所了，这是他从不敢接近的地方，一般的地方还跑得掉，就算被抓了，也就踢几脚就放过他了，也不会把食物再拿回去，因为那些食物经过自己的手，一般来说都已经多了一个黑黑的手印，没法卖了。可是如果在那些酒楼偷，小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些酒楼的老板非富即贵，都有一些凶神恶煞的大汉看场子，要是被他们撞见，自己很有可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呃……当然，可能明天没有太阳，没有太阳啊……心里仿佛一下子塞满了愁绪，十分的不舒服，使劲甩着脑袋，带起阵阵雨水，想起莲娜虚弱的样子，一咬牙：不行！再不吃东西她真的会饿死的！现在是雨天，下这么大的雨，那些大汉说不定懒得理会我……
蹑手蹑脚走近那家店门，看着精雕细啄的柱子和大门，门边有一个外卖的窗口，虽然是下雨天，但是那阵阵香气还是诱人地钻进了小妖的鼻孔，让小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摸摸肚子……呃……似乎更饿了……
“走开！小鬼！否则我抽你！”后面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小妖一跳，连忙小心，点头哈腰地让开，心里没有丝毫的不满，他有了已经彻底的觉悟，这个世界上，必须要有力量才能居高临下地看人，在自己尚未发达之前，还是少惹这些人物为妙，但是……总有一天……小妖低着头，眼里寒光闪闪。
“哼！”随着带着浓重鼻音的哼声，一个满脸胡子、长的壮硕无比的大汉，拉着一车东西，上面用布包着，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只见他一脸阴沉地走了过去，沿路还故意把小妖撞翻了几个跟斗，嘴里嘟囔着：“下这么大的雨，还要老子去拉货……真想宰了那肥猪！”
眼睛一亮，小妖微微调了个角度，小心地跳进拉车里，用布包裹住自己，往里一看，大失所望，不是食物……是大量的调味品……也对，这种地方，调味品的消耗很大的……
突然鼻子微微发氧，是胡椒粉！小妖大惊，却忍不住打了喷嚏……“啊嚏！”
“咦？”车子停了下来……小妖直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光明之神……水之女神……大地女神……哎呀！不管什么神！只要这次能够逃掉，以后等我发了家，我一定好好贡你！“听错了吧……老子讨厌雨天！靠！”呼……好险……
第二章 夺鸡而逃
“有时候一只烤鸡，比一条人命更重要，不管是对于偷窃者或者是被偷窃者……”
摘自《修·亚特语录》
……
……
“格里！怎么这么慢！不知道调料快用完了吗？”一个尖细地声音骂道：“你是不是偷懒了！”
“没有没有……”刚才凶狠地声音已经变得像绵羊一样温顺，“巴斯克老爷，今天雨大了点，这调料要几百个金币，我怕把调料淋湿了，走的很小心，所以慢了……”而拉车里小妖脸色惨白地看着周遍已经被自己的身体弄的湿漉漉的调料，几百枚金币啊！就这么去了，万一待会被抓到……小妖忍不住打了寒颤。
巴斯克刻薄地冷哼一声，“那还不快去？再慢了我要扣工钱了！”
“是是是……您慢走，慢走啊……”脚步声渐渐远去，小妖只听到“呸！”地一声，然后大汉又恶狠狠地念叨：“等老子发了……要你好看！”
“咯！”拉车似乎进了厨房，阵阵香气让小妖肚子打了个响雷，“咦……今天邪门了……我刚吃过啊！嗯！一定是老板给的伙食又偷工减料了！妈的！这肥胖的老吸血鬼！”
“格里……怎么这么慢啊……好险啊！调料刚好用完了，要是晚了……”一个粗豪地声音伴随着铲子炒锅子的声音抱怨道：“那些贵族老爷又要发脾气了！”
“知道了！还用你说？”小妖感觉拉车一震，知道拉车被放下了，刚想偷偷溜出来，就听到了脚步声，听声音似乎进了房间，如果现在下去，铁定被发现……
“撒拉！怎么这么慢！贵族老爷们已经不满了！”听声音十分尖细，似乎是巴斯克老板。
“啊！是！老板！我已经做好了！喂！克里！把菜递过去……咦？这小子跑哪去了！”撒拉显得有些懊恼。
“我要扣他的工钱！你！格里，你去把菜递过去，千万别撒了！否则你就要承受贵族老爷们的愤怒了！”巴斯克指使格里。
“什么？我……”格里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为什么服务生这种低贱的职业要他来做？完全忘记了自己也只是个打杂的……
“废话！这活你不干谁干？”听声音巴斯克站在拉车的旁边，让小妖缩得更紧了，“撒拉还要作菜，那些贵族老爷耐性可不怎么样！现在就我们两个，难道你要高贵的巴斯克老爷端盘子？”
“呃……是！”虽然不爽，但好歹是老板，格里暗骂着：我讨厌雨天！它会让我倒霉！
“听着，我不想听到贵族老爷的任何不满！如果你笨手笨脚地做错事……”巴斯克冷冷地说道，同时小妖听声音越来越远，看来他要离开了……“就是仁慈的光明神也救不了你了！”
“是……我会小心的！”说着似乎拿起了菜向门外走了出去……
整个厨房除了撒拉的炒菜声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完全确定了那个野蛮的格里离开后，计算着撒拉小翻一下和大翻一下声响，终于在声音最响的时候，快速而轻巧的落在地上，同时藏在拉车的底下。
“嗯？”撒拉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让小妖连忙屏息，突然撒拉惊呼了一声，连忙继续翻炒了起来，大概因为是大火，火候容易过头，贵族们的舌头可不是一般的难伺候，味道稍微不对，自己可就得吃苦头了！
小妖紧张了半天见没反应，这才壮起胆子打量着撒拉，哗！肉球啊！肥胖的身躯，腰部鼓鼓的，肥肉随着锅子的翻抖不停地抖着，背后的白色厨师服装紧紧地贴在了满是汗液的背上，使肥肉的曲线毕露……
而在胖子撒拉的后面，有着大量的食材，有些熟的，有些生的，成色都很好，没有一样是低级货色，连面包也被高级的蛋糕代替。小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档次这么高的食物，立时感觉口腔中的分泌和胃袋的磨损加快了。
烧鸡、蛋糕、那个……是烤乳猪吗……大概……呃……那个是什么？小妖发现他居然不认识大部分的食物，这就是差距吗……迷茫的小妖想着，然后使劲地摇了摇脑袋，还是拿烧鸡吧！小妖至今也只吃过一次烧鸡，当然，也是偷的，虽然事后被那家小店的老板因为心疼地暴打了小妖一顿，差点让小妖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但是那种唇齿留香的感觉让小妖回味了好久，他甚至觉得，为了那只烧鸡，被打得值！当然，只是想想而已……他还没那胆子再去偷这种对于一般老板极为贵重的食物，因为那很危险，偷偷黑面包，最多被踢两下，可要是偷肉类……嘿嘿……那就有点危险了，心疼的老板会让自己知道什么叫肉疼！
佝偻着腰，垫着脚轻轻地移动到餐桌旁，手缓缓地伸向那只还散发着热气的烧鸡，终于牢牢拿住了那只鸡，刚要小心的把鸡抽走，突然撒拉的手向后伸来，小妖一惊连忙弯腰顿下，一时间手忙脚乱地碰到了一些食物，让自己的衣服沾上了一些油迹。
“香肠……咦？不是？”撒拉大为惊奇，自己食材都是有固定位置的，每次自己拿都不会错，怎么这次……
“撒拉……咦！你是谁！”格里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撒拉大惊，而小妖更是脸色惨白，一咬牙，抓起桌上的烧鸡就向撒拉奔去……
“你干什么！怎么进……啊啊啊啊！！！”小妖不顾手烫地从火炉里拿出着火的木柴抛在了撒拉的身上，本来厨师就整天碰着各种各样的食用油，这么被火一点……全身着火的撒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小鬼！！”格里见状连忙向小妖扑去，小妖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刚才烫得起泡的手一把抓住锅子，就向格里扣了过去……锅的里面都是滚滚的热油！
“啊啊啊啊啊！！！！”也不管两人的惨状，小妖跳窗逃跑，却发现大量的人向自己冲来，连忙向凭着刚才在拉车中的感觉和记忆的后门奔去，十分幸运，他的方向感不错，居然跑出了后门，然后顶着大雨狂奔着。
“追上他！杀了这贱种！”
“不能让他跑了！这小杂种敢到这里来偷鸡摸狗……”那些看护店门的家伙粗野的怒吼着，肩负着酒楼治安的大汉们，知道因为这次的事，那个吸血的老板绝对会狠狠地剥他们一层皮下来，这让本来并不富裕的大汉们愤怒至极……
到底人小体弱，再加上饿着肚子，又是雨夜，小妖头昏眼花地被逼进一条死巷子里，面对无比狰狞的众人，小妖不由一阵绝望……
“扁他！叫你捣乱！叫你捣乱！”一个满是落腮胡子的大汉一边猛踢一边骂着。
“你这小杂种让老子这个月的金币泡汤了！”
“老子要宰了了你这小兔崽子！”
“妈的！谁有家伙啊！什么？都没带？靠！老子踢也踢死你！”
………………
……………………
巷子里的血液随着雨水的冲刷迅速扩散着，空气中传着淡淡地血腥味，刚才暴怒的护院们见打得差不多了，就嘟囔了几句离开了。
手指轻轻地动了动，缓慢而吃力地撑起来，小妖欣喜而激动地发现——自己还活着！咳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