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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凛日神刀-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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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暴响乍起,扑来的白袍人先抛掉分水蛾眉刺,然后重重地摔倒在雪地中,下陷尺余;滑出丈外留下一道沾血的雪槽,滑势停止,人也隐在雪中,手脚强烈地抽搐,再也起不来了。
  发射透风镖的人,刚要拔剑随镖扑上,却被张三激起积雪突然隐没的情影吓了一跳,剑拔出一半,张口结舌吓傻子。
  他惊魂未定,感到身侧有物急剧移动,还来不及有所反应,颈脖上便挨了沉重一击,有骨折声传出,脑袋一歪,仰面便倒。
  一箭勾魂以为自己的连珠勾魂箭,这次决不会落空,所以不急于冲上,激然徐徐拔剑。
  可是,却发现张三不见了,这一惊非同小可。
  听到同伴的倒地声,这位暗器名家心胆惧寒,加快拔剑,同时想退后察看结果,一闪三丈,退势空前迅疾,用上了平生所学。
  两个同伴倒在积雪中,濒死的呻吟可怕极了。
  眼前幻想张三的身影,相距约三丈左右。
  张三屹立在风雪中,形影朦胧丝纹不动。
  “我接了你一支追魂铁岭箭。”张三慑人心魄的语音字字震耳,“准备完璧归赵。你是当代十大暗器高手名家之一,应该可以准确地接回自己的暗器。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发射暗器,谁都会,搂暗器,百分之九十的人没有这份勇气,能硬着头皮躲闪,已经是具有令人赞赏的豪情了,能不能躲开是另外一回事。
  风雪交加,视线模糊,天色幽暗,敢接回暗器,真需要超人的勇气与无比的信心。
  “你别唬人。“一箭勾魂用不稳定的声音说,“老夫的追魂箭偏锋特别锐利.铁箭也边锋如利刃,没有人接得住老夫以内力御箭的劲道,更接不住快速羌匹的箭,少砍牛了、除非你已练至不坏金刚之体。”
  “这不是你的追魂铁岭箭吗?”张三将一支八寸长的箭向上一抛,接住箭尖举起晃动了两下。
  相距虽有三丈,视线朦脏,但隐约仍可分辨物体的形状。
  雪光相当明亮,一点不错,确是一支箭,一箭追魂以目力超人自豪,从隐约的外形便知确是自己威震江湖的追魂铁岭箭。
  “张兄,天下间设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一箭追魂更心虚害怕,“神偷确是自知熬不过五刑,所以……”
  “所以,你们得付出惨烈的代价。你们组帮结众倚仗人多势众,便自以为是主宰天下人生死的神灵魔鬼,为肝欲为,无法无天……”
  “你该死!”一箭追魂沉喝。
  三支追魂箭先一刹那发出,箭破空才发出叱喝,箭的劲道駭人听闻,即便是白天,站在对面也看不到形影,就算目力比鹰准.也只能看到三点寒星而已,看到也无法躲闪,箭太快了。
  白影连晃三次,幻化为三个虚影。
  三支追魂箭准确地透过虚影而飞,奇妙绝伦。
  可是虚影只是虚影,没有实质的人体倒下,一无停滞地远飞出五六丈外去了。
  一箭迫魂大骇,火速再从百宝囊中取备用的箭,手刚探入囊口,突感有肩一震,有物打击右肩井穴,而且击破护体气功。
  是张三发出的箭,箭本身就有击破内家气功的功能,贯穿了肩井,锋尖透背两寸,劲道可怕极了,气功的火候再深三分也抗拒不了。  箭卡在肩上,怎受得了?白影迎面压倒,噗一声响胸口挨了重重一踹。
  伤上加伤,倒下去就浑身瘫痪了。
  张三再次扑上,一脚踏住了一箭追魂的左肘。
  “我要口供,换你的命。”张三阴森森地说,“不然,我要用你自己的箭,在你身上刺百十个洞,死在你自己的暗器上。”
  ‘哎……你……你……”一箭追魂痛得快要昏厥,本能地叫喊。
  “谁下令要分帮的弟子;搜查尖头锤与凿钻?那是什么东西?说!”
  “我……我不知道……”一箭追魂狂叫,“我也感到奇怪。
  我……我是总帮的人,按规矩我……我不能越权干……干预分帮的琐事。”
  “你感到有何奇怪?”
  “这是分帮主闹江鲨亲自下的命令,又……又不详加说明,只……只要求弟子们向……向会武功的人,搜……搜查暗藏的尖头锤和凿形短兵器。
  “劳……劳师动……动众,却又用意不……不明,所以我……我们总帮来的人,都……都感到诧异,却又不便追究……”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我……”
  “你的命保住了,我不杀你。”
  “救……我……”
  白影一闪即逝,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胸口那一踹已伤了肺脏.胸腔内出血,右肩一箭贯体。天寒地冰,能支持得了多久。
  片刻血已凝结成冰。
  “救……救……命……叫声减弱,挣扎难起,片刻便寂然不动,声患全无。
    
 
 
  
第三章 鬼哭神嚎动天地
 
  分帮的人先后陆续赶回,所有的人皆严阵以待,风吹草动也令人骚动不安。
  先前入侵的人大胆地把警哨掳走,真正武功高强远迫的人并不多,脚下功夫不济的根本就不知该往伺处追,追也是虚张声势,走不了一两里便撤回。
  总帮来的三个人都不曾返回,农舍内严阵以待的六七十名弟子,一个个心中悄悄不安。
  与一个丝毫不知根底的人拼命,武功又那么骇人听闻,要说不怕,那是欺人之谈。
  这些自命英雄好汉不可一世的人,其实没有几个可以称得上英雄好汉,真要面对死亡的威胁;就英雄不起来了。
  勇气随时光的消逝而逐渐消失,愈拖得久愈心惊胆跳。
  四更天,岸旁停泊的三艘快船有了动静.中间那艘封闭了的舱篷内出现火光,随即火舌破顶而出,照得河湾一片通红。
  船上的人救水,岸上农舍中也有人赶来扑救。
  大乱中,农舍的后面白影出现。
  共有五座农舍,每座农舍皆有十余间厅房,六七十个人,那能全部加以防守?白影手中有一把钢刀,映着火光,发出慑人心魄的刺目光芒.闪动着令人胆寒的焰波。
  一声震天长啸,白影人、刀浑身一体,像一阵天风狂飚,刀过去血肉横飞,四名闻警现身阻敌的人,像是被狂飚刮倒了。
  冲入第一栋农舍的后院,有如虎入羊群,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强敌已登堂入室。
  有些人奠名其妙的被吹倒了,不知哪一个是敌人,屋中黑暗,走动的人先后遭殃,死得糊糊徐涂。
  第一栋农舍起火.第二栋火舌冲上瓦面。第三栋……
  火光冲天,没有人救火,被白影八方冲杀得七霉八落,惨嚎声惊心动魄,鬼哭神嚎令人胆落,白影终于脱离火场,沿小径南行,倒拖着血迹斑斑的刀,大踏步不徐不疾泰然走路。
  .五个帮众在里外追上了他,刀剑齐向前抢。
  白影倏然转身,扬刀待敌。
  “我不想把你们杀光。”白彰声震耳膜。“留一些人做见证。
  但既然你们追来了,每人留下一条手臂。”
  五个人反而不敢冲上,半环形围住了他。
  “你……你好狠!”对面那位中年大汉凄厉地叫号。‘屠杀了本帮这许多弟兄,你到底是谁?”
  “张三。”
  “你……”
  “血债血偿。”
  “为了一个不值几文的贱贼,你竟然用本帮这许多人命来偿付……”
  “神偷李禄在张某眼中,不算贼,就算他是贼,你们也绝对无权逼死他。”
  “本帮……”
  “我知道,贵帮有三十以上分帮,人数不少于三千之众,高手始去,威震江湖,我张三只有一个人。
  但我有的是时间,不管何年何月,白昼或黑夜,只要看到贵帮的人,我会一个个送你们去见阎王,直至连根拔掉你们这些杂种的基业才罢手。”
  “你……”
  “混蛋!事已至此,你还打算和我讲理吗?上!“白影张三厉叱。
  大汉的剑刚要进招,刀光已电耀而至。
  剑狂乱地挥向大汉脚部,刀光突然下沉,斜掠,刀过无声,大汉握剑的手已脱离躯体。
  一声厉叫.两名大汉扭头撒腿狂奔。
  逃得最快的大汉远出卅步外,以为自己腿快幸而逃离险境,百忙中扭头一看,眼角瞥见刀光一闪,脊梁便挨了一刀背,向前猛栽。
  背脊被白影踏住了,冰冷锋利且血腥刺鼻的刀尖,轻贴在颈侧。
  “用口供换你的命,咱们做一笔交易。”白影张三的语音直贯耳膜。
  “放……放我……—马。”大汉丢掉手中的力,不敢移动,发狂殷厉叫。
  “我要口供。”
  “我……”
  “贵分帮主闹江鲨,为何不在堂口?”
  “这……”
  “你可以胡说八道,但记住命是你的,你不要命,谁也无奈尔何。”  。
  “他……他在府……府城。”
  “他不管你们的死活?明知今晚我张三一定会来找他的。”
  “我……我只知道他……他来了贵宾……贵宾,同留在城里的,还有总帮的几位主事大爷。”
  “峨!贵宾在何处?”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
  ·你滚吧!”
  刀离开颈侧,背心巨力消失,大汉挺身扭头一看,雪花飘飘,地面白皑皑。哪有半个人影。  “天哪……”大汉狂叫,爬起撒腿狂奔,连跌五六较,连滚带爬拼命逃。
  一早,淮扬者店的旅客陆续结帳离店。
  张天齐是短期住客,在扬州有几天逗留,所以店伙不来打扰。
  店伙不栗打扰,却有其他的人打扰。
  风雪已止,以后可能有几天放晴的日子,让人们到外面走走踏雪寻梅,以便迎接即将到来的大风雷。
  这几天的瑞雪还不算大,岁末的大风雪比达—场要大上数倍。
  院子里的雪已冻结戍冰。己没有粉状的形态,人踩在上面,下陷时沙沙怪响。
  居然有四个人在积雪的院子里练拳,形于外的是外家功夫,出拳时吐气开声,拳风虎虎刚猛凌厉頗见功力。
  是四个仆从打扮的人,脱下放在廊柱旁的四件老羊皮外袄,确是一般大户人家仆从所穿的详式,穿在身上的灰青色夹袄与打手护院的形色相同,阴阻双煞以前所在的上房,显然换了有身份的旅客。那位站在廊口穿蓝缎团花夹袍,外披紫羔大袄的年轻人,身后侍立着两位英气勃勃,年约二十出头的年随从,一佩剑,一佩刀。
  年轻人一表人才,廿十三四岁,一如朝阳初升时光,他剑眉虎目,英气逼人,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豪情.与傲视天下的气慨,好英俊的年轻人,腰间不但佩了剑,而且另有一把装饰华丽的短匕首。
  原来是监督仆从練武,可把仍然留在店中的旅客唬得受不了,那一声声沉雷似的震耳叱喝,直让那些胆小怕事的住客吓得打冷战,恍然置身在一群失去理性的暴徒中,似乎随时都可能被披及挨揍。
  在房内睡早觉的张夭齐,愈听愈感到不是滋味。
  拉开房门.他出现在廊下。
  四仆从分为两双对拆,拳来脚往像是玩真的,手脚的劲道相当猛烈.毫不留情地向对方的要害招呼。
  攻防有章有法.手眼步法一看就知道出于高人门下,攻得猛守得密,势均力敌棋逢敌手,打得兴高采烈。
  隔了一道长廊,年轻人那一双精光四射的大眼,远远地注视着他,依然有震慑人心的气势和威力。
  他不理会年轻人,盯着院子里坪叱沉喝的四仆从,剑眉愈锁愈紧。
  看年轻人的气概风度,冀像武林的豪门公子,这种人比一般豪绅大户人家的子弟不同,好勇斗狠修养不够。普通人见了最好走远些,以免受到无妄之灾,挨一板揍小事一件,丢掉老命那才冤呢。
  “喂!打扰了你,是吗?”年轻人突然远远地向他打招呼,口气当然没有好味。
  “你怎么不回家?”他也用不太好的口吻反问。
  “回家?”年轻人不明白他话中的含意。
  “是呀!回家打打闹闹,你老爹老娘见怪不怪,没有人敢说你吵扰。在客店里,能让入耳根清净吗?”他的话挖苦的意味甚浓,粗俗得不合他游幕的身份,当然含有挑衅的意思。
  “是故意引你出来的。”
  “故意引我?”轮到他不明白了。
  “是呀!你赶跑了悍匪,戏弄了阴阳双煞,这表示你十分子不起足以在当代年轻英雄中出类拔萃,所以我要一睹你的风采,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如此。”
  “在下南门水裕。”
  “幸会,久仰。”他脸色微变,“江湖盛传长春公子,名列天下四大公子之一,果然是芝兰玉树.名不虚传。邀游天下,行道江湖五載,声誉如日中天。”  “你是捧我吗?”长春公子沿走廊向他接近,脸上有古怪的笑意,是属于不怀好意的笑。
  “在下很少奉承人、这是由衷的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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