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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红尘劫·天下-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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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轻轻的后退,寻一处稍僻静的台阶,自上而下,看着令人万众欢腾的舞狮,雀跃的舞狮人,时而上下,时而左右,轻盈的将狮子舞的□迭起,生龙活虎,就算是不懂武功的平常人,也能轻易看出这些舞狮人都不是庸手,个个武功高强,才能灵巧至此。

忽然间,涟漪感觉颈间一阵薄凉,起初不甚明显,却有愈演愈烈之势,她伸手抵住颈间,从衣衫中慌忙扯出“流云”,触手间,凉意刺骨,如若冰冻。犹记得那日在用“流云”开启巨石的机关时,“流云”也曾出现过这种异象,涟漪心中一动,忙稳住心神,细看去“流云”依旧是通体清透,静静的躺在掌心,因乍起的凉意结了层细密的水珠,隐有淡淡的光泽盈动。涟漪素知:这玉通有灵性,此番变化必有示警,也许会是打开自己和现代联系的钥匙。

涟漪握着“流云”,细细的打量现在所处的位置,虽天色不早,但路边的店铺却都还在营业,身后是一家衣料铺,而顺着街道一家家看去,在斜前方一家 “董家古董”的招牌,引起了她的注意,而此时“流云”又似有感应般的光芒更甚,悠悠的蓝光映着涟漪纤细的手指,有种静谧的深邃感,涟漪忽有所悟,深吸口气,勉力拨开人群,向古董店移去。

那是个极不显眼的门脸,难怪平日闲逛时并不曾留意。整个店铺打扫的还算简洁,从摆设上看,可见主人的品味不凡,虽是小小的铺子,却也布置的书卷气极浓,雕花木的柜台和桌椅,上面的青花瓷茶壶显然价值不菲,店铺右边随手可及处,便是一排排的货架。

老板见有客人来,显然有些诧异,这会人群都被舞狮队吸引,很少有人来逛店,但一看涟漪这一身俊俏公子的打扮,忙殷勤招呼道:“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本店虽小,却也是诚心经营。”

涟漪清魅的凤目流转,透着晶亮,望了身旁自称老板的精明中年人,道:“我先自己逛逛,若有中意的再来和老板商量。说完涟漪便径直向货架走去。

一排排的货架,多而不乱,井井有条,以涟漪的功力,自是能轻易的看出古董的优劣,不及足一而评,却也能肯定此店却有几件价值不菲的古物。逛了几排未见不妥,却在下一排的转角处驻足,脸上流露出震惊和激动的表情,纤手托起货架上的物品,拂去上面薄薄的尘埃,轻轻抚摸着其纹理,百感交集。一切都来的太诡异,太不合常理,可这些事情,就算是再无稽,再惊世骇俗,却都如必然一般的在身边一一上演,涟漪愈来愈强烈的感觉到命运不知要和她开怎样一个玩笑,而未来如何却更加难以掌控,而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而此刻涟漪手中托着的,正是她穿越前在大树石腹中取出的那面古镜,还是那样的锈迹斑斑,只是比在山谷石腹中取出时略新;还是那精雕细琢的樊龙花纹,栩栩如生,那花纹即便只见过一次,却印在涟漪的脑海中,难以抹去。

涟漪心中明白:此物和她穿越到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说此物能解开她前世今生的秘密,她一点都不怀疑。她尽量平定思绪,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道:“老板,这个镜子很合我意,您出个价钱吧。”

“这位公子,您可真有眼力,这古镜是小店难得的几件至宝之一,只可惜此物是人家寄卖的,公子若是有心,我联系卖家商量看看。”老板闻言,转至涟漪身边,满面赔笑的道。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老板了。”听老板如此说,涟漪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和焦虑,但也别无他法,恨不得赶快联系了卖家,无论代价多少,都势在必得。

“公子,您看看这一路的行人,我就算有心做您这买卖,也难出这个门啊,况且这个时候人们大多都在外过节,怕是卖家也不在家中。”中年老板经商多年,眼力精准,虽然涟漪并未催促,却已看出她的心急,忙解释道。

涟漪转头向街面望去。刚才的舞狮队虽已散去,但人群未散,还在缓缓移动,坊间如此景象必是倾城百姓尽出,略一思量便知老板此言不虚。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涟漪道。

“公子如若方便,可否留下名讳和地址,等我联系上了卖家,约下时间,便派人去通知公子。”

“也好,那就有劳了。”涟漪应了,挥笔写下侍郎府的地址,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中年老板接过地址,略一弯腰,恭送涟漪出店。

出了店铺,涟漪脑中还在思索那古镜和穿越的关系,不觉间已渡到街中央,沸腾的人潮一拥,险险摔倒,一只坚强有力的胳膊及时在旁一扶,帮她稳住了下坠的身形,涟漪正待张口道谢,抬眸间,迎上风烟半明半暗的眸光,那眸光中焦急和担忧一闪而过,还未及反应,便听风烟道:“你到去哪里了?街上人这么多,都不知道躲闪注意,要是磕碰到了怎么办?”

涟漪听出那语气中有丝隐隐的怒意,而刚才自己被“流云”和古镜吸引了全部的心思,一时竟忘了风烟会因找不到自己而着急。

风烟在涟漪的印象里一直是君子如玉,风度翩翩的,如此凌厉的语气还是第一次听道,轻抬眼眸,望进他的眼底,那里似有一潭轻泓,隐有波涛涌动,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心里一暖,柔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让你担心了。”

风烟听他如此说,轻叹一声,丝丝怒意,被慢慢剥离,刚才焦急的怕她迷路和遇到危险的担忧和生气,也融在她简单的一句抱歉里,只静静的说了一句:“下次注意!”

涟漪乖巧的点头,正欲转身,却无意中瞥见风烟左胳膊衣袖上有一道刮破的痕迹,料想定是刚才帮自己拦马车时所致,忙上前看个究竟,“怎么你受伤了?”

风烟见涟漪轻轻浅浅的眼神就这么望过来,那里的关切和担忧显而易见,方浅笑着,轻拂下她欲看看究竟的手,轻快的道:“没事,只是刮破来了衣衫,那里有那么容易受伤的。”

泛舟江面(小修)

平日里繁华的江面,今日却有另一番景象,大大小小船只,张灯结彩,各色不同彩丝系于船帏两侧,各式彩灯,将江面照的灯火绚烂,涟漪此时正和风烟,还有净坐在靠近江中心的一艘大船上,转头间,便已将一江的美景尽收眼底,原来刚才坊间的热闹只是个序曲,真正的花火节才刚刚拉开序幕。

船上早有人送来了精致的饮食,竟是那日在“聚贤楼”所吃的各色菜式,涟漪心中欢喜,自那日后她便一直对“聚贤楼”的美食念念不忘,“素溜小肚”,“蜜饯核桃酥”,“松仁栗子香”汁香溢满,色泽诱人。一只翠玉色筷子,夹起一块核桃酥,递至面前,风烟波澜不惊的声音自一旁传来:“既然那么垂涎,就赶紧尝尝,看看还是不是想象中的味道。”

涟漪俏面一红,心中所想,被人点破,忽觉有些不好意思,忙低头掩饰过去,品尝起来。

风烟看着身旁的女子,瞬间变幻的神色,远处微风吹来,迎着江面的旖旎水光,嘴角牵起笑意。

净看着刚才的一幕,盘旋在二人之间的气场清晰的插不任何人或事,便转了头,独自远看江上的景色,心中稍感安慰,为涟漪,为自己的同胞妹妹多年的心愿得偿而乐见其成。

见涟漪已将各色菜式都吃了些,风烟朝旁摆摆手,两个宫装打扮的丽人,敛步而入,将手中抬得两坛酒,置于桌上,行礼退下。

风烟抓起一坛酒,将三人面前的杯子斟满,道:“尝尝这酒味道比之清峰如何?”

涟漪接过酒杯,轻抿一口,只觉酒未入喉间便已满口溢香,虽有清峰酒的绵长润泽,但更多了几分神韵和清爽,酒入腹中,便觉一团浓浓的暖意由体中升起,四肢百骸顿觉精神为之一振。

“苏公子,此酒味道如此独特,比之清峰更甚,可有名字。”涟漪轻轻将已空的酒杯把玩于指尖,抬头问道。

“妖娆。”风烟道。

“难得这么有趣的名字,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妖娆两字,正相称,就是性子烈了些,晃得人有些头晕。”涟漪笑道。

“西疆蛮夷进贡的妖娆,那日皇上赏了您两坛……”净先是一惊,还欲再说,却被风烟眼神一带,止住了后面的话,但眼神仍探究的望着风烟,须臾,了悟的一笑,转了视线,风烟却似没看见净的眼神般,自顾自的往涟漪碗里加菜。

此时,天空中一道厉闪,照亮了江面,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闪光的方向望去。随着惊呼声四起,节日的烟花,自江中腾空而起,几道优美的弧度过后,绚烂的色彩,在空中绽开,忽而若繁花点点,星辰碧落,忽而若百花争鸣,争奇斗艳。

涟漪自来到乾朝还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不觉惊喜连连,几步迈出船舱,手扶船栏,举目望去,但见江水,染起七彩色泽,波光粼粼,异彩纷呈,仰头更见空中的烟花□迭起,极尽绚烂,烟花爆发的火光在空中旋转,垂落,消失在远处,此起彼伏,竟无一雷同。

“真漂亮啊。”涟漪由衷的赞叹着,看来乾朝有许多能工巧匠,竟将各式的烟花研究的透彻如斯,高度,花型,坠落时间的精准,分毫不差。

风烟亦随着涟漪渡至船边,却无心烟花,眼光一直追随着身边的女子,明眸皓齿,浅笑嫣然,临江而站,风拂起女子身后的长衫,那股恬然的气质,若凌波仙子般的生动灵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每遇到她都会有新的惊喜,隐隐牵动心弦。若说以前自己和净交好,也见过她不止一次,都无甚感觉,只当她是普通的闺阁小姐,虽知其品貌出众,却也如过眼云烟。可这几次不同,人还是一样的人,但她身上散发的气场,总能轻易的引起他的关注,仿佛于千万人中只需一眼,便能感受她的存在。

前后历经半个时辰,烟花才渐息,涟漪从远处收回视线,举步欲回船舱,才发现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件青灰色的披风,她转头朝他展颜一笑,抬手取下披风递上,轻道“多谢了。”

刚在席前落座,江中响起一阵鼓声,三人转头向江中望去,只见江中一只巨大的花船,不知何时搭起了舞台,舞台四周用鲜花点缀,鼓声正是从此处传来,一个书生模样的公子居于船中,朝四方作揖,由于离花船较近,仅三四米的距离,涟漪看的真切。花船的四周渐渐挂起灯笼,绵绵密密,竟挂满了整个船帷。

“这是?”涟漪不解道。

“这是花火节的猜灯谜,你看船上挂的那些灯笼,每个上面都是一个灯谜,一会说开始的时候,会点亮灯笼,以每只船为单位,在三通鼓之后,猜中最多的为胜。胜者,便可邀乾都清月楼的第一才女沈如月同船共聚。”净一边解释一边爱怜的摸着涟漪的头,叹道:“也怪哥哥平日里太忙,竟没陪你过过花火节。”

涟漪见净脸上浮起一丝愧疚,显是对自己极为疼爱,有些不忍忙道:“哥,这怎能怪你,以前是我爱闺中静坐,不喜动,自己慵懒罢了。”

话语中,花船上的灯笼已经亮起,涟漪眼中亮起明艳的色彩,显是很感兴趣。此时船中三人都不是庸手,集三人之智慧,赢了那彩头去,想来并是不难事。

净看着涟漪灵动的眉眼,已瞧出她的用意,转头望向风烟,目露征询之意,风烟微笑额首。顷刻间,只见青色长衫一闪,净的身影已跃至花船之上,手握纸笔,将灯谜抄录纸上。

纤手拿起素白的雪笺纸,苍劲有力的字体,力透纸背,正是净抄录来的灯谜。第一条是:辗转乡思到天明,猜一成语,涟漪默念几次,眉眼间尽是轻笑,只一会,提笔在旁写下“胆大心细”四个字,再顺着笺纸读下去,时而沉思,时而提笔,慢慢的尽数解开,写下答案。

风烟和净也各自都拿起几张雪笺纸,奋笔疾书。

三通鼓未完,三人俱是会心一笑,置笔桌上,只等人来收笺。

鼓毕,自有小厮上船来收走纸笺,三人并未在意,对桌而饮,又有一番说笑。

不过一会花船上鼓声再起,那书生模样的公子朗声宣布,获胜方猜中了所有的灯谜共三十条,而他手指方向正是涟漪等三人所在的船,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江上数百道目光,直直射向三人所坐的位置,三人坐而未动,并不十分惊讶,似是这样的结果早在意料之中。风烟朝船边摆摆手,命人将踏板搭于两船之间,好迎沈如月过船。

涟漪望着踏板的尽头,心中好奇,不知那名盛乾都的沈如月是何许人也,能在今日举城欢庆的时刻,作为获胜方的奖赏,想必有过人之处。

正思纣间,一抹鹅黄色裙衫的女子已走上踏板,脚步袅袅,如弱柳扶风,手拿一把绣花扇,轻摇着,不徐不缓,精致的脸庞,睫毛忽闪着,盈盈的笑意,带过船中的三人,短暂的惊讶后,面色恢复如常,踱至面前,敛手行礼道:“二殿下,两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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