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天喜欢你-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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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プ⒁馓锩勖鄣姆从Γ凰肫鸶崭兆柚顾难闲艞T,只见他依旧沉默,不动声色的将纸巾推至田蜜蜜那儿,未多说一句话。
想到她这个认识田蜜蜜十年的好友竟比不上一个来不到三个月的正职,她不禁有一些惭愧,叹一口气。「我先回去了,剩下的进度我下次再补。」
等到尤曼萦走了,田蜜蜜才抽起严信桾推过来的纸巾擤了擤鼻子。「嘿,让你见笑了喔,这么大的两个人还吵成这个样子。」她吐了吐舌。
严信桾只是瞧着她,没多说一句话,既然她想要掩饰,那么,他便当作不知情也无妨。
他并不喜欢看到她落泪的样子。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尤曼萦上课的时间多在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说来不是一个太早的时段,尤曼萦自己有车,所以不影响,可田蜜蜜每次都会等到他们下课,给二人准备一点消夜和饮料,最后收拾完毕才会离开。
于是严信桾也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教学结束了,他便会送她回家。
「信桾啊,其实你不用每次都送我回家的。」
走在那一条严信桾早已走惯的路上,田蜜蜜不知第几次这样说,而严信桾的反应始终如一——
「这是我应该做的。」
而严信桾只要抛出这一句话,田蜜蜜便无话可说。
今天路灯似乎坏了,一整条街除了房舍内的灯火外都是暗的,田蜜蜜走着走着,抬头一瞧。「哇,今天看得到星星耶!」
在台北要看到星星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严信桾为她兴奋的口气一怔,两人不知不觉停下来抬头望天,意外的,今天可以攫取的星光不可思议的多,天很高很远,星星很闪很亮,就这样吹着夜风,驻足望天,好像刚才所有的不愉快通通都是假的。
人生有太多烦恼,其中却有许多是自找的;在熠熠闪烁的星光之下,让人觉得那一切烦恼根本不足道。
「……我见过比这还多的星星。」
「啊?」
「在我老家,那是一个很远很远的乡下,在那里,每天晚上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银河……好像一条光作的彩带一样,很美。」他露出神往的表情。
这是田蜜蜜第一次听他提及有关自己的身世。一个二十一岁的大男孩,离乡背井、刻苦工作,一定有其不可告人的原因,她不是不好奇,但严信桾不想说,她便不会勉强。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些不能碰触的角落,她有,他也有。
所以她只天真的接话:「我也很想看看呢。」
严信桾沉默了。田蜜蜜没问他口中的乡下在什么地方,他不意外,她就是这样一个体贴的女人。别人说她傻,可他认为她一点也不傻,她比任何人都还要细心温柔;他明白店里有一些常客不仅仅是喜欢她的手艺,更喜欢她贴心的地方。
严信桾于是发现,自己会这么快就融入「甜蜜蜜」,甚至喜欢上这个地方,有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关系。
「……田姐。」
「嗯?」田蜜蜜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有关……」那个董先生。严信桾开口想问,可望着田蜜蜜天真等待他询问的表情,严信桾瞬间收声了。
就好像田蜜蜜不会去碰触他不想让人涉入的区块一样,他也不应该去碰触她的,那似乎不是他该去千涉的事。
所以他改口:「有关那个教授的书……我看完了,明天还你。」
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田蜜蜜一愣。「喔,好啊。你还要看吗?等一下我拿给你。」
因为这一阵子严信桾常送她回家,所以常常直接在她家借了书回去。阅读也是严信桾在忙碌工作和课业压力下唯一容许自己做的娱乐。
田蜜蜜知道他爱看书,却舍不得买,有时候看到自己有兴趣而严信桾应该也会喜欢的书她都会买下,她甚至怕严信桾在意,谎称那是邻居送的、朋友借的二手的……总之理由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田蜜蜜并没有兄弟姐妹,但想想也许有个弟弟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有时候可以撒娇、可以依靠,两人互相扶持互相照顾。一个人生活太久了,田蜜蜜因而更加渴望有人陪伴的感觉。
所以她灵机一动,忽然开口:「喏,信桾。」
「嗯?」
「我认你做干弟弟好不好?」
认他做干弟弟?
严信桾皱眉,对这个提议,口头上来不及反应,内心第一直觉却是反对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就是不想。可他知道实话实说也许会伤到兴匆匆的田蜜蜜,所以他只淡淡的说:「我考虑看看。」
只见田蜜蜜失望的拉长了脸。「干嘛考虑啊?做我弟弟不好吗?」好像一副被人嫌弃的模样。
严信桾难以说明原因。的确,当田蜜蜜的弟弟不是不好,不讳言她一定会是一个体贴温柔的好姐姐,可莫名的,他就是不愿意。
而且是非常非常不愿意。
在他四两拨千斤的转移话题之下,田蜜蜜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转移过去,然后过了三天,她似乎就忘了有这一回事似的,再没提过。
可严信桾知道,田蜜蜜不笨,她不是不记得,只是感觉到他不愿意,所以装作遗忘,以免彼此尴尬。
为此,他感到一些歉疚,可没办法,他不想就是不想。
尽管一直要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自己不愿意的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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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很平稳的一天天过去,尤曼萦还是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到后来,严信桾不被她骂上一两句自己都有一点不习惯。
田蜜蜜和尤曼萦都不曾再提及那一天的事,仿佛那样的争执从不曾存在过。
然后就在这样平和的日子下,严信桾终于有幸一睹那位一直梗在他心中的「董先生」之样貌。
那是一个天气很好的星期天,周末「甜蜜蜜」照常营业,就在中午前刚开门、严信桾正弯腰清扫门口的时候,忽然一双擦得晶亮的皮鞋出现在他眼下,他抬眼,一样面无表情的侧了一个身。「欢迎光临。」
来人似乎有一些讶异,严信桾不解的瞟了他一眼,男人的脸算不上太俊俏,但也属于奶油小生那一型;穿著很有个人特色,替他外貌加分不少;男人不算太矮,可相较于他,似乎仍差了一截。
男人眼露不解的看了他一二秒,然后问:「你是这里的工读生?」
「不,是正职。」
这一下男人的表情换成了然,点点头。「蜜蜜在吗?」
蜜蜜。严信桾为男人过于亲昵的叫唤一怔,莫名的想说不在,可餐厅门都开了,而田蜜蜜是唯一的厨师,说不在似乎显得太虚假,所以他只一转身。「在。要我叫她出来吗?」
「不,不用麻烦了。」男人挥挥手,然后一派大方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才刚开,想当然尔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于是男人更加自我的说:「蜜蜜,我来了,你还不快出来。」
尾随进来的严信桾为他这样的叫唤露出不快。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感觉男人好像在叫唤自己养的小狗小猫似的。
然而令严信桾更不愉快的是田蜜蜜的反应——碰!哐哐啷啷碰!厨房传来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严信桾本要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见男人一派安然,甚至可以说是……享受着这样的声音而露出笑容。严信桾一愣,可在看到田蜜蜜冲出来的瞬间他便明了了。
「向濡!」从厨房冲出来的田蜜蜜表情惊喜,那喜悦的表情是严信桾来「甜蜜蜜」以来从不曾见过的。「好久不见……哇!你怎会突然跑来?」她扯扯头发又摸摸衣服,一早在厨房忙碌,浑身上下好不狼狈,她为此而红了脸。
所以在这一刻,看见田蜜蜜如此羞怯的样子,严信桾直觉明白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男人是谁。
而田蜜蜜的介绍只是证实了严信桾的猜测。「他是董向濡,我……我朋友。」她脸红红,好似苹果。
严信桾则是声音不高不低的:「你好。」
「你新聘的正职?」两人坐到角落处,严信桾识相走开,但不自觉地竖耳偷听二人对话。
「聘很久了好不好,三个多月了。」
「欸,我太久没来了嘛,多聘一个人也是好的,你一个人太累了,我真舍不得。」
他说得田蜜蜜脸又红,严信桾感觉却只有两个字:虚假。他在这儿工作三个多月,知道田蜜蜜有多辛苦,可这个男人咧?一次都没看到他跑来嘘寒问暖,三个月来他把田蜜蜜的大学同学通通认识了一轮,唯独他大爷,拖到今天才有幸得见。
「不会啦,小小一间餐厅而已,没什么好忙的。」田蜜蜜吐吐舌,说得好客气。
不过让严信桾傻眼的是这个男人竟然当真。「那就好。还好你开的餐厅不大,不至于太忙。」
田蜜蜜的回应则是淡淡一笑。
严信桾哑口。就是餐厅小,人员少,田蜜蜜一人才不得不身兼多职,忙得要死,这个男人敢情是真的不知道?!
他忽然有一股想要把手中扫帚往男人头上砸去的冲动。
「对了,你想吃什么?」
「不用麻烦了,我很快就走。」
「是喔。」
田蜜蜜闻言,露出微微失望的表情,董向濡笑着摸摸她的头。「我只是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就行了……对了,你下个星期天有没有空?」
下个星期天?「呃……我要营业……」星期三才是「甜蜜蜜」公休日。
「休息一天可以的吧?你是老板嘛。」董向濡说得简单。「其它店内杂务你叫那个男的做就行了吧?请人就是要用,你不必对他太客气。」
「喔……」田蜜蜜傻愣愣的应,倒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那就下个星期天吧。记得穿漂亮一点,没有衣服的话我买给你……算了,还是我买给你好了,你的衣服都太土,星期六前我会叫快递送来,你留意一下,嗯?」
「喔……」田蜜蜜还是傻愣愣的。「可是向濡,那一天……你要干嘛?」
「啊,对!瞧我,都忘了告诉你了……唉,是这样的啦,我家人一直吵着要见我女友一面,要不就要逼我去相亲。可我现在的女友……呃,很不符合我父母的喜好,加上她也不想见我父母,所以……」
所以就来拜托田蜜蜜了是吧?人在不远处听着的严信桾不由得停下手中动作。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刚刚说的那些话就算了,现在这一句是怎样?他不信这个男人不知道田蜜蜜对他……不,也许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敢提出这样荒谬的要求也说不定。
这一下他可不只想要拿扫帚砸去而已了,甚至脚下的畚斗也恨不得一并砸上。
「可是……我们小时候不是邻居?伯父伯母……认识我的吧?」
「喔,那个啊。」董向濡一掌拍在大腿上,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我们搬家都已经有十年了,我爸妈才不记得你是谁咧,放心啦。」
「是喔……」田蜜蜜低下头,似乎陷入了为难。
啥?还有这样的?!
严信桾越听越气恼,杀气在脸上聚拢,可他知道自己没有阻止的立场和资格,他只希望田蜜蜜能清醒一点,自己拒绝,可另一方面,严信桾的直觉——或者说是对田蜜蜜的了解也告诉他,她……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
「我……呃,好吧,我会尽力的。」
第三章
严信桾从不认为自己有暴力倾向。
可在这一刻,他发觉自己很想杀人,而且——是非常非常想。
「田姐。」晚上十点,严信桾一直忍耐到打烊,关门、结束所有手上工作,他才用有些迟疑的口吻说:「有关今天中午的事……」
「中午?」
瞅住田蜜蜜眨巴着不太大的眼等他开口的模样,严信桾忽然有一点说不下去了。第一,他并不打算让田蜜蜜知道他在偷听他们的对话;第二,隐约中他明白这是田蜜蜜不欲他人碰触的死穴,可以的话,他并不希望……令她不开心。
于是他轻轻撇开了头。「不,没有。」
可尽管严信桾嘴上不说,放在心里还是很不愉快。尤其看到他们二人约定的星期天越来越近,严信桾本来就算不上友善的脸更是冷峻到像是写上了「生人勿近」四字。
「你脸上有杀气喔。」第一个当面指出来的人非天不怕地不怕的尤曼萦莫属。
星期四晚上是尤曼萦来上课的时间,尽管这一段日子来她已习惯了严信桾面无表情的睑,可变成凶神恶煞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怎么了?」她问向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