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魔鬼强强爱-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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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锦业只将头垂得更低,默不作声,双手却在身侧握成了拳。
二娘终于动了,她跌跌撞撞地奔上来,抹着眼泪哭叫道,“老爷,你光说我们,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了吗?小七说要留学,你就准了。可是小五小六也说,你却死活不让,你就不觉得你很偏心吗?就连老大出门办事,让小四跟着一起出去见见世面,也不肯。你什么时候给过咱们娘俩儿路子走,也不难全怪我们自己思谋出路啊!”
轩辕瑞德咬牙,“对,我这做父亲的也是一身的错。今儿来,就是纠正这些错误。如果你们还承认自己是轩辕家的一份子,就给我打起精神,做出点儿让人看得起的事。不要一天就圈大这屁大的院子里说三道四,挑唆家人不睦。”
“早上我就说过,只要有本事有能力的人,都可以进坊子里去一试身手。机会平等,自由竞争。你们要明白,我们轩辕家族能走到今天,有此规模,在街坊上都能说上话,不是靠一个两个出头蚱蜢呱呱叫得响,那是靠大家拧成一股绳,力往一处使,团结合作,才成了这么大个摊儿。家和万事兴!”
他又扫了众人一眼,叹息,“能不能想通这个理儿,你们自己去琢磨。锦业,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还想不想回坊子里做事?”
轩辕锦业眼下掠过一抹不甘,抬头说,“父亲,儿子不会输给小七妹。我会让娘和妹妹都过上好日子,让轩辕家以我为荣!”
轩辕瑞德闻言并不是很满意,但毕竟这二房的精神状态算是回到正轨,也达成了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便点了点头,“好,明天你也跟着你大哥和小七他们一起,去坊子里走走看看。”
轩辕锦业默了一下,才应了一声“好”。
话毕,轩辕瑞德神色萎顿下去,摆了摆手,仆从又抬起长椅。
轩辕锦业突然上前抢过了一边,抬起长厅说要送父亲回大院,轩辕瑞德没有反驳,一行人出了二院。
当行过中庭时,小八弟正带着三岁多的妹妹小九儿玩荡秋千。
一行便停了下来,轩辕瑞德将旁人迁走,才道,“爹老了,未来轩辕家的担子都要交给你和你大哥。只有家里兴盛了,你妹妹才能嫁个好人家,在夫家也不会被看不起被欺负,小八他们还小,长兄如父,以后都要靠你们。”
“爹,我明白。”
轩辕锦业张了张嘴,将后话吞下了。在他看来,只要最终目的一样,过程办法相异也无可厚非。
稍后,轩辕锦业退开让仆从重新接过了手,当长椅再被抬起时,他忽道,“爹,我这几日帮家里找了个司机。”
轩辕瑞德看了儿子一眼,“也好。一直让周亚夫那个武功高强的保镖当司机,太委屈人家了,也不是我家的待客之道。你把人选好了,合适就签了契约吧!”
轩辕锦业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高兴地扬起笑,说了声“谢谢爹”。
轩辕瑞德又哼一声,说了句“以后好好干”,便离开了。
他们各自离去后,一直在院子里嘻闹的小八弟立即抱起妹妹,奔回了自家院子。
……
轩辕清华的院落。
自打早上的消息宣布过后,轻悠就有些闷闷不乐,跟着母亲在院子附属的小厨房里做吃的,满脑子想的都是父亲的意图。
她是不明白,父亲明知道她这嫁出去的女儿终是要离开轩辕家,却又叫亚夫也到坊子里去看看,难不成想要亚夫入赘?她不是没想过父亲多半怀疑过亚夫的身份,可眼前这做法,好像真觉得亚夫身份低廉,以后干脆入赘轩辕家,帮忙轩辕家的家族事业?
不可能嘛!
他们都回来快一个月了,芙蓉城的报纸新闻虽较落后,也还是能瞧出华中局势日渐紧张,俄国人跟北平的东晁人打个不停,南京政府向华中屠系军阀抛橄榄枝,派了名媛小姐团去议合。若是这方统一,那么国民政府就占去了整个亚国半壁江山,即时各方势力又将有一轮新的洗牌大战,亚夫不可能不关注这些变化……
总之,堂堂一军总帅一直不在军中,总归是不妥当的。
然而他为了她,连一点儿不耐烦都没有,父亲一提,马上就答应了啊!
三娘见着女儿快将手中的土豆削没了影儿,立即夺过刀子,叫她端菜出去摆碗筷。
轻悠委屈道,“娘,你劝爹,爹都不答应嘛?”
三娘宛尔,“你爹的事娘怎么说得上话。你就别想了,明日去坊子里瞧瞧,能帮忙就帮忙,不能帮忙也还有你哥他们在,你一个女孩家愁什么。别苦着脸,都快当人家娘子的人了,拿出个样儿来。”
母亲这不说她都快忘了,父亲答应了他们的婚事,她应该高兴才是,可碰着家里这团乱麻,还真是让人爽透不起来。
端着一盅香喷喷的炖鸡汤出来,院子里,那八角小亭,两个男人,一个吹笛,一个品茶,满园徐风盈盈,秋阳淡洒,这样的画面沉静而温馨,暖人心眼。
轻悠唤了一声,这才露出笑容。
“一闻这香味儿,就知道一定是三娘的手艺了。”轩辕清华立即勺了一碗放在亚夫面前。
“嗯,味道不错。不过看这刀工,应该是轻悠的拙作。”
轻悠立即娇嚷了出来,“你们两个懒虫,吃好的还谈闲呢!有的人给你们切,算你们幸福的了。”
三娘跟着出来,看到三人打趣儿,心下才松了口气。
进亭子就拍了女儿一下,“又贫嘴。你不想想你小时候,你小叔给你打了多少糍粑粑,还吃得晚上积食不出,弄得……”
轻悠一听娘要这种儿时糗事儿,涨红了脸,大叫一声,跺着脚跑掉了。就瞧见小草丘上那两颗樱花树上竟然还有余红残蕊,遂跑去兜拣了一堆在裙子,才乐颠颠地跑回来。
“轻悠,你都这么大了,还辣手摧我的花儿啊!”
“小叔,人家只拣了地上的啦!你不知道,亚夫说最喜欢吃樱花糕,我拣来准备试验做一个出来给你们尝尝。”
轩辕清华立即和亚夫对视一眼,低头喝汤,不说话了。
轻悠一看他们那种“鄙视”的眼神儿,当即又不依了,噘着嘴儿凑到亚夫身边,拖过人家的碗就吃了起来,便被母亲又拍了脑门子骂没规矩,她就嗲着嗓子蹭来蹭去的撒娇,惹得众人直笑。
三娘看着那樱花树,突然叹息道,“清华,算算两颗樱花树的年龄,比轻悠都大了些许。”
轩辕清华抬起头,淡笑着看了过去,“是啊!那年从海上死里逃生回来种下的,算来,已经有整整二十六年了。”
轻悠微讶,亚夫今年就正好二十六岁。
亚夫没有看那樱花树,只拿过了轩辕清华面前的碗,为之又盛了些汤菜。轩辕清华回过头,看着碗,目光微微颤动,没有再多说,举箸吃了起来。
等轻悠感叹完这对父子终于重归于好,就想顺竿爬着问问当年的事,哪知回头一看自己的碗,哀叫起来,“啊,又是青椒,哦,还有苦瓜……亚夫,你又欺负人,人家不爱吃啦,讨厌,我不要……”
说着就把东西往男人碗里堆去。
“你真不吃?”
“就不吃!”
她把头一别,仗着当下有长辈在,他也不敢真用嘴巴喂她迫她就范,心里的小九九转着可乐呵了。
“伯母,小叔,我想和轻悠出去说两句话,很快就回。”
两个长辈淡笑不语。
亚夫攥着轻悠的手就出了亭子,轻悠瞪着眼看着两长辈竟然任他欺负人,刚要嚷嚷着就被拖进了树后封了小嘴儿。
待到一番威逼利诱的调教后,再回亭子里时,轻悠骚得根本抬不起头,闷声不吭地将那些青椒和豆子都吃掉了。
轩辕清华笑道,“还是你有办法。往日里,我们从小打她说她到大,就是不听。从来都是阳逢阴违。”
亚夫也颇为感触,“她这个毛病,想是由来已久,这要根除,就得狠一点儿。否则……”
轻悠怨愤地瞪着两男人,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她“坏话”,太不给她面子了。可恶,之前还担心他们处不好,现在处好了,就合着伙地欺负她……呜呜,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才是最大的白眼狼啊!
“这要半夜起来用筷子给她排积食的活计,我怕做了,半月里也吃不好,睡不好。”
“噗——”
轻悠口里一包汤水,全洒在了亚夫脸上。
“你你你……你活该!”
羞愤已经极的人,跑掉了,留下满亭欢哄笑声。
三人正打着趣儿,又说起轻悠小时候的事,有人上门来。
“锦业见过三娘,小叔。周公子,有礼了。”
来人朝三人一拜,神色端肃,言行恭敬有礼,丝毫不见前两次的爆躁蛮横和任性无礼。
轩辕锦业说是专程来看轩辕清华,为之前的事认错道歉,又跟织田亚夫攀话说轻悠,最后才将请了新司机的事说出来,并请织田亚夫帮忙相相人。
本来这种内务完全轮不到他们三房的人说道,但织田亚夫也没有拒绝。
“四哥想得很周到。毕竟,十一郎只是我的近待,他对芙蓉城的道路也不熟,若有什么要紧事,还怕会耽搁了。”
便约好稍后就一起去考校司机。
轻悠出来时,见到轩辕锦业到来,有些奇怪,后又听亚夫要跟四哥出去,便有些担忧。饭后,亚夫叫她陪着小叔和娘,她想想也乖乖应下了,现在有十一郎跟着,他自己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四哥,亚夫绝对不能喝酒的。你们别玩高兴了,就胡乱来啊!十一郎,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看着亚夫。”
轩辕锦业好笑地打趣妹妹还没嫁人就当起了管家婆。
亚夫笑而不语。
十一郎非常恭敬地应承下轻悠的要求。
他们这几人刚离开,便又有人找上了门来,这回不是男人。
“三姐,刚才去你院里说您在小叔这边,我就不好意思叨扰来了。”
四娘抚着鬓边的新式丝绸亮片珠花,这正是轻悠送的礼物,笑得宛如夏花灿烂,虽对着三娘说着话,目光却是直往轻悠身上瞄。
轩辕清华便说乏了,三娘叫着小厮扶人进屋。
四娘忙说不用招呼,遂拉着轻悠的说就坐坐,跟七姑娘聊聊外面的趣事儿。
三娘瞧出这是想说私话儿,便帮着收拾盘碗,先离开了。
等人一走,四娘又腆着脸东拉西扯了一些不着边际的事儿,轻悠耐心地应对着。
要说轩辕家里,轻悠最不熟悉的就是这个父亲在她十岁大时,娶进门的娇妻。若说当年最讨厌的,大概就是四房了。因为她一直觉得,正是四房的出现抢走了父亲的爱,现在回忆起四娘进门时,她觉得自己似乎比母亲还要难过绝望。
但四娘为人很不同,即不会像大娘一样跟所有房吃醋使难,也不会像二娘一样争权夺利总一副别人欠了她的模样,当然也不能说像娘一样低调,她跟所有房的关系都不亲不远,表面抹得过去。
想她当年跟二房的人闹得鸡犬不宁,后来也折腾过四房,但相较于二房睚眦必报的性子,四娘却喜欢息事宁人,故而在母亲的责罚下,她也就渐渐淡了对四娘的嫉恨,索性多时都是视而不见的。
只除了,小八弟十分不待见她这个姐姐。
“轻悠,三娘现在真是熬出头儿了,有了你这么出息的女儿,以后可什么都不愁了。对了,周公子怎么不在,这又是忙着去准备订婚宴了么?呵呵,轻悠啊,别怪四娘多嘴,说起挑男人的眼光,你可比小五小六强多了,逮不定儿这比起上头你二姐的官家和三姐的银号太子爷,都要强呢!”
轻悠虚应着,心下愈发狐疑起来。
“周公子跟小四出去了?”
这才变了脸色,还紧张地左右晃眼,才压低声了说,“轻悠,我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照理来说,咱们一家人都不该说这些不和睦的话,但是……”
“四娘有什么但说无妨,轻悠晓得分寸。”这就是要透真格的吧!
又扭捏了半晌,才说,“我只是前阵儿上街时,看到小四陪着赌坊的老板娘逛珠宝店,亲热得很呢!只是没隔几日,小叔就出了那事儿,还说是因为小四被追债才弄出来的。我就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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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6。暗中较劲儿
话说织田亚夫帮轩辕锦业考校了司机,司机顺利过了关。
轩辕锦业见时间尚早,便要尽地主之谊,说要给亚夫当导游,介绍他去城里几处玩玩。
亚夫便想带上轻悠一块,就被轩辕锦业打断了,笑得别有深意地说,“亚夫,我听说你就快跟小七订婚了,好歹也要买几身像样的礼服才行。这就当四哥送给你们的订婚礼物了,只不过……有个好地方自不方便女人跟着,你懂吧?”
亚夫先是愣了一下,便斯斯然地拱手作揖,说“任凭四哥指教”。
轩辕锦业着实高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