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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

白伏诡话-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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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铜子扬起前蹄人立而起,昂头长声啼鸣,募然化作一道青光直射入叶卫军的身体里,在光芒隐没的同时,火焰也随之熄灭,叶卫军的身体却散射出青光,向来冰凉的皮肤变得灼烫。

他挣开李安民的手,反身把她压倒,这一扑的动作非常粗暴,李安民没来得及防备,后脑勺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眼前一黑,立即就晕了过去,合上眼之前,她依稀看到叶卫军眼泛红光,把头凑到近前,张大了嘴……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大结局,希望各位能留个爪印T T

大结局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湖面上,将湖水染成一片金黄色,盛放的荷花随波逐流,小小竹排荡漾在波光花色之间,竹排上躺着一个白发斑斑的老人,朦胧的暖光将她苍老的面容映照得格外祥和,在老人的身侧坐着一名青年男子,青年握住老人斑驳起皱的手,柔声说道:“看,荷花开了……”

老人的眼角闪出泪光,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气声:“开了,满湖都是,红的……粉的……真的开了……”

男人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看到了吗?这就是家乡的荷花,我们到家了。”

老人缓慢地转动眼珠,嘴角微扬,视线定定地直视正前方,张了张嘴,声音几乎听不见了,看那嘴形,像是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男人拍了拍她的手,嘴巴动了一下,像是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嗯”了一声。

老人带着笑阖上眼眸,眼角的泪珠滑落下来,手也无力地垂在竹排上,她的身体泛出白光,面貌身形逐渐模糊,最后化成无数光点散在空中,恍如下雪般,悠悠荡荡地飘落,消融在水波里。

直到所有的光点都消失,男人才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岸边,喊道:“行了,小妹,可以收排了。”

话音刚落,树丛里钻出来一个年轻女孩,穿着雨衣雨裤,蹬蹬蹬地跑到湖边拉绳子,边拽边问:“卫军哥,荷花不回收吗?市价挺高的啊!”

叶卫军没等竹排靠边就跨跳上岸,在李安民的脑袋上扫了一下,说:“买回来再贵,卖出去就不值钱了。”

李安民“噢”了一声,搔搔脑袋,问道:“老奶奶怎么样了?”

叶卫军说:“遗愿实现,心满意足地下阴路去了。”

李安民屈起手指擦眼角:“卫军哥,你演戏太糟糕了,一句好听话也不会讲啊,我真怕那奶奶发现你不是他的老情人,一个伤心失望就自暴自弃,决定在阳间无止尽地徘徊下去。”

这桩小生意又是替黄半仙代办的,自打叶卫军和李安民从湘西回来后,基本上就成了黄半仙的御用打工仔,专门接白伏镇周边的零头生意,这回的生意是超度老太亡灵,老太太去世后灵魂不肯归西,总要在家里折腾出点动静来。

叶卫军从她家人口中得知——老太以前去望乡湖玩的时候有段露水情缘,让她惦记了大半辈子,临终前嘴里都念叨着要再去一趟望乡湖,家里人也想替她实现遗愿,可惜望乡湖早就被填平了。

李安民灵光一现,想出个馊主意,找到附近一个荒废的小湖,到花店买一把荷花洒在湖面上,叫叶卫军装扮成老太的旧情人在竹排上招灵,没想到效果立竿见影。

叶卫军狠狠敲了李安民一顿,板着脸说:“以后这种事别叫我做,你说你在旁边看着,我能说出什么好听话来?”

李安民捂着被敲疼的地方,气哼哼回了句嘴:“那要是我不看着,你就能讲出来了吗?”

“你是越来越牙尖嘴利了,叛逆期到了吗?好,我来帮你磨磨牙。”

“你还要磨牙?上次我给你咬得全身都是牙印,疼死了。”

在斜斗坪的洞窟里,叶卫军受斗铜子的凶气影响,抱着李安民当玉米棒,从颈子啃到脚,叶卫军还算有理智,极力压抑血腥的欲望,时刻提醒自己绝不能把怀里的弱小生物生吞活剥,只象征性的在柔软的皮肤上留下一圈圈牙印,没咬太重,后来为了转移注意力,还干了点别的事。

一想起那点别的事,李安民就不由自主地着起慌来,高低起落的情绪在短期内没法平稳,干脆就转身逃跑。叶卫军不让她如愿,长手一捞,把人抓进怀里,俯□,用舌头替她做口腔按摩。

生意了结后,两人收拾行装回到了白伏镇,叶卫军还继续做他的店老板,李安民还是在中介店里当兼职接待员,不仅要接待人客,还要接待鬼客。

据黄半仙说白伏镇共有三处连接阴阳的交界口。

一处是小百花巷的寿衣街,属于城隍辖区,城隍爷搬走之后,那儿就成了三不管地带,黄半仙买下接丧婆的寿衣店让张良去照看,不过张良可不卖死人用品,他二爷在寿衣街上开了家“人鬼博彩”的赌博游戏厅,专门赚赌鬼的钱和运势,观花婆就暂时留在他那儿帮忙做夜间生意。

第二处是阴司设的无常道,就在接丧婆寿衣店后门,不过这条路目前无法通行,由于五灵祭的原因,镇下的阴司鬼差被迫迁离,官道自然也跟着关闭了。

最后一处就在福百顺中介店后的荒地上,这家店本是黄半仙建在阴阳交会处的法堂,专门为迷失方向的游魂张灯引路。

在白伏镇的阴司成形后,大多灵魂都会被勾进无常道里,阴府自成一套“人不涉鬼事,鬼不涉人事”的阴阳法规,黄半仙那一拨子奇诡人士与阴曹地府井水不犯河水,既然阴司要揽下勾魂送鬼的差事,黄半仙还乐得清闲,于是那间法堂变得可有可无,他就改成店面,交给叶卫军经营。

可是在李安民的血解开了祭阵之后,情况就变了——下一轮祭祀周期开始之前,祭坛不会再吸纳灵魂,城隍爷和勾魂鬼差也不可能在短期内迁回来。迷失方向的亡灵如果不经引路,会化作游魂迷失在阳间,要么变成厉鬼,要么魂飞魄散。

在这种特殊时期,中介店又得回归法堂的性质,叶卫军受黄半仙的委托顾店,白天没什么变化,晚上偶尔会有晕头转向的鬼客飘进门里,店门口的红色风向标是招魂幡,店后的荒地原本是一条名叫曲月川的长河,与三途河表里相接。

在唐宋时期,每到中元节,家家户户就会在河面上放水灯,将亡魂送回冥路。如今,曲月川已经变成地下水脉,河灯是张不起来了,却仍然能用人为方式将鬼魂送下三途河。

中介店重新开张后,叶卫军就把靠后的一间房布置成无主灵堂,设供桌摆祭物,鬼客临门时作接待用,平常没事就闲置着。

李安民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叶卫军却希望她能继续学习,理由很充分:“你卫军哥小时候没机会好好念书,连个像样的文凭都拿不出手,你要替我争口气。”

高涵和赵小薇比她早一年毕业,留校攻读硕士,于是李安民也报考了工大的研究生,趁着暑期恶补公共课,数学和英语这两门简直要了她的老命,政治倒不用愁,每天晚上叶卫军都会抽空帮她长记性。

有天下午,李安民照常在店里背英语单词,门头铃声响动,一位穿职业套装的中年女性走了进来,李安民连忙把书放下,站起来迎客:“你好,请问有什……”

“李、安、民。”中年女人一字一顿地报出李安民的全名,盯着她看了许久,眼里精光闪烁。

李安民被看得很不自在,低下头回避她的注视。林静只是笑了笑,径直走到柜台前,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叶卫军:“你好,叶老板,我是黄半仙介绍来的,你们的事都听他提过。”

叶卫军正在打字,不是很积极地瞥了她一眼,单手接过名片,李安民绕到叶卫军身后看过去,名片上印着“林静”两个大字,职务是隆华景观大酒店的行政总监。

隆华景观大酒店是白伏镇地带唯一一家五星级综合娱乐型酒店,就坐落在九连山白伏祠风景区内,以自然生态园为外院场地,是省内首家加入世界“金钥匙”组织的超高级酒店。

难怪该女这么干练强势,举手投足之间充满精英气质,工作单位不一般啊,据说隆华的服务员都比别家大牌,更别说是直接对总经理负责的首席执行官了。

李安民忍不住又把林静仔细打量了一遍——四十不到的年纪,长脸短发,脸上化着得体的淡妆,法令纹略深,显示了该女严谨的实干型属性,黑色修身西装搭配后开叉的一步裙,内穿白衬衫,脚穿黑色高跟鞋,这是女强人常见的装扮,没有多余装饰品,从头到脚干净利落。

李安民不由想到了强势又疯狂的宋玉玲,她最怕跟这类女人打交道,送上茶以后就缩在沙发一角继续背单词。

“要考试了吗?在哪所大学读书 ?'87book'”林静坐在沙发上,不急着谈正事,反倒和李安民拉起家常来。

“工大,考研。”李安民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正盯着自己,立马低下头,她从小就害怕严厉型的阿姨,有种学生怕老师的怯懦心态。

林静点了点头,扯出一抹赞赏的笑容:“念书是好事,好好学习,多长见识。”

李安民“噢”了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客户,求助地看向还在噼里啪啦打字的叶卫军,叶卫军用眼角余光扫过去一眼,停下手上的活,走出柜台,端了张凳子坐在茶几前。

“你有什么事?”他问,语气很客套。

“一桩生意,黄半仙向我推荐了你。”林静看门见山直说来意,她喝了口茶,接着道:“我们酒店最近推出了一个特色服务——娘家喜房,来店里办婚宴的新人当中如果有女方家远的,我们就提供喜房作为迎新娘的场地,也用作内景摄影的影棚。”

她从包里拿出一本宣传手册放在茶几上,封页的图片是一栋尖顶白瓦的复合式花园洋房。

林静伸指点上图片:“喜房区所在的这块土地曾经是革命委员会的驻地,老房子一直到建景区的时候才被拆。”

叶卫军眼光微闪,从李安民手里拿过宣传手册翻看,问道:“这房子出了什么问题?”

“据入住喜房的新人说,夜里十二点以后会听到女人的哭声,还出现了鬼压床的现象,我请黄半仙去看过,他拍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照片。”林静又拿出一叠照片摔茶几上。

李安民拿起照片一张张看,看着看着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这些照片是在晚上拍的,应该是在室内,没开闪光灯,画面灰蒙蒙的,但是每张照片里都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只能看到身体的大概轮廓,脖子以上全是黑的。

叶卫军接过照片快速翻看一遍,理整齐之后放回茶几上,说道:“既然黄半仙已经拍出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解决,还要你来找我?”

林静说:“听黄半仙说,这是一个忏死鬼,用普通方法超度不了。”

李安民举手向叶顾问咨询:“忏死鬼是什么?”

叶顾问尽心解惑:“生前有愧于人的,死后仍惦念不忘,一旦积郁过深就形成罪气,有罪气的鬼魂是投不了生的,通常会被勾魂使带回阳间来还愿,罪气散了之后才能重回阴路。”

李安民说:“我听过,观花婆就是因为身上带着罪气才无法超生,连超度都超不了。”

叶卫军叹了口气,有点认命的感觉,“说吧,要怎么替她还愿。”

“叶老板果然是爽快人。”林静垂下眼眸淡淡一笑,说:“她生前最大的愧疚就是没来得及为女儿找一户好人家,没能亲自把女儿的手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女婿。”

叶卫军低头沉思了很久,说道:“行,我大概了解了,你觉得什么时候去处理这件事合适?”

林静说:“两个月后,我会全程替你们操办到位,你把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最好能来酒店看一下。”

叶卫军点头:“这你放心,我不会马虎对待。”

李安民发觉自己火星了,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明明说的是中国话,怎么连在一起听就像火星语了呢?

等林静走了以后,李安民忍不住问叶卫军:“到底怎么样了呀?你要怎么替那个女鬼还愿?”

叶卫军说等等,走到里间不知道翻捣什么,没一会儿就折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胡桃色带铜锁片的盒子,轻轻放在茶几上。

李安民摸了摸盒面,很老旧,木头上有少许划痕,但是铜片装饰完整,凑近闻还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光看上面的铜件和铜锁花纹就知道这木盒不是现代用具。

“这是哪个朝代的古董?”

“晚清时期的镶螺香枝木梳妆盒。”叶卫军托起李安民的手,将一把铜头雕花的钥匙拍在她的手心里,抬了抬下巴,笑着说:“小妹,打开看看。”

铜锁镶在梳妆盒的顶部,李安民知道叶卫军给她看的东西一定很有意思,于是兴致勃勃地把钥匙竖直插进锁孔里朝右轻轻转动,咔哒一声,锁开了,李安民打开盒盖,这是一个双层梳妆盒,盒盖背面镶着一面镜子。

拉开底层抽屉,里面装着一套墨绿色的玉石套装,有圆环、三连套、对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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