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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风云续集-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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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触觉告诉他,血迹的尽头就是一艘乌逢小船。
  乌蓬小船就停在小河边。
  聂风全身高度戒备,疾仲向舱门。
  但“碰”的一声,突发攻出的地方不是舱门,而蓬帐。
  蓬帐紧穿,首先射出的也不是人,只一杆桅。
  红樱枪。
  枪到人到。
  聂风料敌在先,身子一晃,抢尖险险自颈旁擦过,樱穗也扑在颊边。
  但同时间,他的腿影己在对方面门。
  岂料这人亦非庸手,双手一拗,竟将樱枪一折为二,夹住这只独步武林,飞袭而至的风神腿。
  腿部被钳制不灵,乃兵家大忌。但凡用腿高手,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围,而风神腿反扑的速度更是惊人。
  身形平起,凭空一旋,另一腿己迅疾踢出。
  腿劲扑面,来者亦不敢犯险,撒手急退。
  这时候,聂风突然悠悠的说了一句:
  “老朋友,这么久不见,你爱偷袭的性格始终没变啊!”
  来者正欲背身掠去,这时间也谭然顿足,叹息中竟听得出一丝笑意:
  “可惜,你每次都比我想象中更强,这次我又败了。”
  聂风微一摇头,感慨道:
  “近来生活好吗?”
  来?摊摊手,转过身苦笑道:
  “嘿,逃亡的生活又怎会好过,但雄霸对我下的的格杀令己下六年,一切也惯了!”
  聂风这才与那人打了个照面。
  ——…是个少年。
  眉目间透出一份不凡神采。
  正是当日与聂风双双被雄霸从河中救起的,南麟剑首独子——
  断!
  浪!
  聂风倏地黯然道:“若不是因为当年之事,你、我便可一起并肩作战,那可有多写意痛快?”
  断浪亦感伤道:
  “你一向尽忠天下会,却仍罔顾雄霸的九死格杀令,我己是很感激……”
  聂风叹道:
  “咱们是好朋友,这是应该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向你下杀手!”
  断浪道:
  “有时我真的希望你当我是敌人而非朋友,或许会好过一点……”
  这两人本是生死之交,碍于处境,却不能公然相聚。
  或许,这就是人在江湖的无奈……
  良久,断浪叹了一口气,道:
  “咱们别谈这些,好久不见,我己准备好陈年美酒,咱们痛饮一场!”
  聂风道:“好!”难得共聚,他亦暂搁下追查降龙腿法之事。
  断浪率先腾身而起,如点水的晴蜒一般,在水面上接连四五个起落,便上了河中的小岛。
  岛上果然己备有好酒,聂风与断浪各自举杯。
  断浪道:“我此来是特地提醒你一句,咱们三年一度的决战还有两个月便到了!”
  聂风道:“我知道,到时凌云阁一决高下!”
  断浪将杯中酒一口饮尽,道:
  “这次我自信,一定能够打败你!”
  聂风望着他,笑道:
  “好,为应付你的挑战,这些日子来,我也绝没有疏懒练功,你有本事便来吧!”
  断浪自小便败于聂风之手,是以每隔一段日子,皆欲一战以试,多年下来,两人的决战已不在手成败胜负,再加上两人目前处境,反成了感情上的维系,成了一种挚诚真心的交往。
  这场酒也一直饮到日暮西山方散,断浪依旧踏水登萍的上了岸,挥挥手道:
  “记着,凌云阁,不见不散!”
  聂风亦扬扬手,却恋恋不言。
  两人鲜有相聚,但为立场尴尬,断浪知难而退,聂风自然深知其感受。
  聂风不知道的是——断浪要去的地方与要见的人。
  夕阳照得毕恭毕敬跪在地上的独孤鸣,绝照不见他前面古桥里的人影。
  古桥阴森而黑暗。
  里面的人影仿己与之浑为了一体,但却透发出一种凌厉无匹的剑气,令人不敢仰视。
  独孤鸣正没有仰视,道:
  “伯父,侄儿己深思熟虑的研究过聂风的风钟神腿,刚才还特意亲试了他几招。”
  原来密林中,擅使降龙神腿的神秘高手竟是独孤鸣。
  而独孤鸣的伯父,莫非就是剑圣?
  剑圣冷淡道:
  “结果如何?”
  “比想象中强!但经这番交手,侄儿己揣摸出风神腿法的弱点,有绝对的信心击倒他!”
  剑圣道:“哦?”
  这时他便看见断浪慢步奔来,拱手为礼道:
  “剑圣,你吩咐我引开聂风,已经办妥了!”
  独孤鸣一听,立即昂起头,跳起来:
  “什么?聂风一直跟踪我?你为什么不让他到这里来?我正好杀了他为爹报仇!”
  黑暗中,剑圣冷如剑锋的眼神瞥了他一下,冷冷的吐出四个字:
  “自!不!量!力!”
  独孤鸣气虎虎道:
  “伯父,你亦无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剑圣叹道:“鸣儿,莫再自欺欺人了!”驻剑一按,连剑带鞘立时入土三寸。
  他的剑,就是无双神剑。
  ——无双城派之宝,自开山祖师传下,断石破盒,吹毛可断,乃~等神兵。
  这时,剑圣拔剑出鞘,凭空漫舞,立时发出一股不温不火的气旋。
  但力量奇大,断浪亦身不由己的冉冉扯前,忙气聚双腿,方能险险拿椿站定。而劲分两道,一扯一推,剑圣背后的独孤鸣,立觉气劲压体。
  剑圣不疾不徐道:
  “鸣儿,你与聂风一拼,己受内伤,难道我看不出来吗?”
  说完,独孤鸣顿感胸日一阵郁闷,“哗啦”一声,终于吐出积压体内的瘀血。
  剑圣这才骤停剑势,气旋自是随之消失。剑圣道:
  “鸣儿,强忍内伤,有损元气,现在好些了吗?”
  独孤鸣气色果见好转,气昂昂道:
  “谢伯父!”
  剑圣缓缓道:
  “你要记着,你这次是为报仇,而非拼命,以你昔才一伤势,强行跟聂风相斗,徒然是两败俱伤!”
  这时石桥底被剑气割处,沙石不住洒下,但到了剑圣身前半尺,就被一股无形气劲尽数逼开。
  剑圣道:
  “鸣儿,杀父之仇虽然重要,但你身负复兴无双城重责,切不可意气用事,伤了有用之身,知道吗?”
  独孤鸣大声道:
  “侄儿谨遵伯父教诲。”
  断浪却心暗道:
  “剑圣功力,实己超凡入圣,神妙难测,但数十年来僻居荒山,淡泊世情,向为武林中人所敬,这番重踏江湖,看样子并非单为报仇复派而来………?”
  耳中剑圣又道:
  “鸣儿,以你七式降龙腿法,仍不足杀败聂风,要报此大仇,必得练成降龙腿法中最霸道强横的一式‘杀龙求道’!”
  “伯父放心,侄儿必努力用功,练成绝技!”
  剑圣道:
  “杀龙求道刀至刚至阳绝学,决不可操之过急,而聂风早晚也是留给你手刃的!”
  独孤鸣扼腕恨道:
  “对,侄儿定要亲手他!任何人也不能动他分毫!”
  剑圣点点头,转眼对断浪道:
  “你负责对付秦霜,进展如何了?”
  断浪仰脸一笑,满不在意道:
  “哈,尽管放心,他的一切,我早已了如指掌,要收拾他,实在不费吹灰之力!”
  独孤鸣与聂风对招受挫,本就满肚于冤气,一见断浪那副模样,就不禁冷笑道:
  叫嘿,天下会三堂堂主,全是伎伎人物,要对付雄霸,便先得剪除他这三员猛将,断浪,你别小觑秦霜的实力!”
  断浪撇撇嘴,冷刺刺道:
  “少城主,你这是怀疑在下的能力了?”
  独孤鸣忽道:
  “断浪,秦霸刀雄霸三大弟子中,资历最深的一位,你可别心高气做,坏了我们的大事!”
  断浪冷冷道:
  “资历深并不就行于实力强!”
  他接着说出了见解:
  “秦霜无疑是智计过人,深沉慎密,但他生性忧悠,重情弱爱,虽说是优点,却亦是他最大的致命伤!”
  “反之步惊云喜怒无常,脾性乖戾,虽难获至交,却令人更难捉摸,你若要担心,还是先替释武尊担心吧!”
  独孤鸣气呼呼,满脸不服道:
  “释武尊神功无敌,练的乃是佛门正宗如来神掌,又岂用替他操心?”
  断浪冷哼一声,懒得理他,也懒得看他。
  就在这时,忽然“轰”地一响,整个石桥都坍塌了下来,碎石飞溅。
  断浪大叫一声:“剑圣小心!”
  话一完,便只见一个人影如飞鹰般,在飞溅的碎石中冲天而起。
  断浪摹地想起了一句话:
  江湖上,能夸言称霸武林的,有一人一剑,
  人——是天下会的雄霸。
  剑——是无双城之宝。
  无双剑!
  如今无双剑落于剑圣手中,确是非同寻常,几有鬼哭神号之威啊!
  大路,快马。
  步惊云,雪暗天没到连城寨,先遇上落马坡。
  落马坡刀连城寨大路夫日,地势陡斜,尽是软泥松土,踏足稍重,便随时有倾泻之危,敌人绝难长驱直进,故名落马坡。
  落马坡顶一道石桥横贯,凡进寨者必要从下而过,大有折服来人之意。
  守关士卒更是狂横叫道:
  “步惊云,乖乖下马,在老子脚下爬过吧!”
  步惊对立面怒道:
  “呸!这区区斜坡难得了老子吗?”
  正待冲上,雪暗天人马己奋勇而上,
  “杀鸡焉用牛刀,主人,就由属下先上!”
  雪晴天一上,马蹄瞬即陷进土内。
  泥内早伏有无数人马,马上仗刀而出,白光过处,马蹄立断。
  “射人先射马!”这道理,无论谁都很清楚。
  雪暗大凌空翻身,倒飞回步惊云马后。
  但听蹄声沓地,步惊云悍然而上,所过之处无数守士尽成蹄下之魂。
  由此,他所乘的马无疑是匹宝马。
  临近坡顶,步惊云忽然两腿一夹,内力疾送进马腹内。重逾数百斤的骏马,竟被这一挟之力,带得直冲半空,腾越十数丈。
  步惊云真是好骇人的功力。
  闯过横桥,便是连城寨所在,两人士气如红,直冲城楼。
  步惊云人虽狂做,却非大意之辈,这时暗里己提聚功力,全面戒备,但见白烟袅袅,在人马旁氖氢四散,远看仿如一朵巨云在迅速飘移。
  连城寨防守士卒仗着地利,箭发如狂,自楼顶铺天盖地般击下。
  雪暗天左手一挥,头上的竹笠呼啸飞出。
  旋转如一个巨大铁盾,任箭雨如蝗,也伤不了他们。
  步惊云亦募然厉吼一声:“挡我者死!”排云掌之“排山倒海”随即推出。
  顿只见其掌力无伦,乘这一冲之势,城已破开。
  “冷不防,出来受死!”
  步惊云驱马进寨。
  疾奔中,胯下骏马突然上步。
  因为有一个人己笔直的站在前面。
  手执八尺长的斩马大刀,满身杀气凌厉。
  这震慑马儿的正是——
  连城寨主关七。
  步惊云怒叱道:“没用的畜生,去死吧!”顺势一掌,击在马头上。
  关七暗吃一惊,想不到步惊云御下如此之严,纵是心爱的坐骑,一旦临阵退缩,亦绝不放过。
  骏马长声哀鸣一声,折蹄仆倒。
  步惊云再猛推一掌,整个马尸便倏地撞向关七。
  关七高擎斩马刀,尽全力刀劈下,立时马尸两段,血涌漫天,身上的黑衣亦沾染上了一蓬蒙蒙血点。
  自己禁不住喝一声采道:
  “嘿!好一个步惊云!”
  但忽然间,眼前的步惊云不见了。
  关七脸色陡变,目光一扫,心中暗叫:
  “不好,他要到向政堂!”
  步惊云一入连城寨,便己瞥见向政堂处人群集结,料想冷不防大有可能潜身其间,遂乘关七疏忽之际,立时以强硬闯。
  向政堂乃连城寨资料储存库,内有机密卷宗无数。关七心中一紧,急追而至。
  但他绝快不过步惊云。
  步惊云己一掌劈碎向政堂大门。里面的人影倏地一闪,只见其背影向后急掠,但就算春化成灰,步惊云也认得出——此人就是冷!不!防!
  步惊云身形一展,正待追去,屋顶上却忽地“哗啦”一响,一个人影擎刀急坠而下,口中喝道:“要追人,先过老子这关!”
  正是关七。
  关七脚未沾地、斩马刀已劈顶而出。
  赫然是其成名绝学斩阵刀法之——练斩纵河。
  步惊云却空掌接刀,疾拍刀背,掌劲忽由极刚至柔,关七的刀势随之一偏,立时砍翻的不是人,而是一大片护拦。
  步惊云乘隙绕过疾行,前面又摹然跳出三名快刀手急骤掩来。
  这时身后的关七亦迅疾反攻,一刀抡劈步惊云双足。
  前后夹攻,步惊云单脚修地在刀背上一点,身影乘势冲天而起,破瓦而出。
  关七倒是反应极快,大喝一声,己提刀蹑来。
  步惊云力贯斗蓬,斗蓬一抖,竟抖得笔直如凤帆一般直指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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