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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

汉魏文魁-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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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原本该在宛城挂掉,如今我把他们放在濮阳的那仨——曹昂、曹安民、典韦,我就是这么干的。翻出家里原本玩d&d的二十面骰,先确定他们有75%的几率挂,25%几率活着,也就是说,投出15(含)以下就死,投出16以上就活。向天祷告以后,我就给每人都投了一次,其结果……

大家都瞧见了,这仨命大,竟然一个都不挂!

各位,难道不值得为了他们如此顽强的生命力而欢呼鼓掌,并且投出几张宝贵的月票来吗?!

第十五章、名医神针

是勋是被秦宜禄给扛回居处去的,第二天曹操再通知开会,他也以身体不适,起不了身为由给推掉了。开玩笑,我都这模样了,老曹你好意思再折腾我吗?再说了,本来你们讨论打仗我也插不上什么嘴,正好躺着躲病假……

其实是勋这两天虽然基本上是躺着养伤,但并不是啥事儿都没干,他一直在头疼曹淼产女的事情呢。其实对于他来说,并没有这年月普遍的重男轻女的倾向,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儿子也好,闺女也罢,对他来说都是心肝宝贝儿,在心里分量是相同的——不,其实更准确点儿说,可能更喜欢闺女,终究一般情况下,闺女跟爹亲,还有说闺女是老爹上辈子的情人嘛。

管巳产下一子,曹淼生下一女,自己竟然儿女双全,一开始是勋是挺满意的,躺在席上随便想想都能乐出声儿来。可是最初的欢喜劲儿一过去,就觉得麻烦也随之而来——管巳是侧室,独得一子,曹淼是正室,却得一女,你想那丫头能乐意吗?如今两房妻妾都在许都,虽说一在城外,一在城内,终究二女也都不是整天窝在家里不肯出门儿的乖女孩儿啊,这要是偶尔串门儿撞上了,再一言不合,会不会……

想到这里,是勋就不禁一头的冷汗哪。

当下叫秦宜禄取来笔墨,他强自支撑着爬起来,绞尽脑汁写了好几封信,派人送回家中。一封信给曹淼,说儿子、闺女我都喜欢。况且来日方长。你可千万别感到沮丧;一封信给管亥。说如今大妇生了女儿,可能心里就不大高兴,你劝劝自家闺女,暂且多让着大妇点儿,等我回来自有补偿;第三封信写给鱼他,说家里我就都交给你们了,千万别让妻妾之间再生出什么事端来,若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去请教鲁先生——虽说鲁肃也未必能断得了自己的家务事吧,终究那家伙聪明啊,说不定就能派上点儿用场呢。

魏延这一来一去,竟然跑得比当日传信来寿春还要快,不到五天就把樊阿给揪来了。原本是勋和曹操都是同样的心理,就怕医生嫌路远不肯出诊,所以是勋要急忙去找曹操,曹操要亲自写信还给盖上司空大印,可谁成想魏延跑回许都,一见樊阿还在。二话不说,扯上马背就原路返回。樊大夫都到了寿春城里了。还迷糊着呢,并且连日奔波,连自己的性命都给累掉了小半条。

曹操冲着樊阿是千鞠躬万道歉,就差跪下来磕头了,然后赶紧扯着樊阿便去探视典韦。典国藩也真是命硬,那么多天光靠医生——后来改侍女了——嘴对嘴灌肉粥吊命,竟然最后那一口气就生是不咽。樊阿去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又按了会儿脉搏,扒开眼皮瞧了瞧,然后一句话不说,往外就走。

曹操赶紧追上去,问说樊大夫你瞧着如何,可还有救吗?樊阿说有救是有救,但我施针必须全神贯注,凝力定心,如今连日骑马,浑身都是尘土,嘴唇还是干的,肚子还是空的,两腿还在打哆嗦,我怎么敢下针啊?

曹操闻言,赶紧派人打水,先请樊大夫香汤沐浴,然后好饭好菜端上来——这要还是曹家饭,估计樊阿掉头就会走。樊阿洗沐已毕,吃饱喝足,先点起一炉香,盘膝坐下,就凝了半天的神,然后才跑去给典韦行针。他把包括曹操在内的所有人全都轰出屋子,紧闭大门,光自己一个呆在里面。曹操跟匆匆赶来的是勋等人就在门外转磨,一个往东走,一个往西走,再转身折回来,差点儿撞在了一处。

曹操就问啊,宏辅你瞧这位樊大夫能治好典韦吗?是勋摊一摊手,说我也不清楚,但当今世上,若樊大夫治不好典韦,估计就只能寄希望于不知道在哪儿漂泊的他老师华佗啦,再没第三个人有此本领。曹操闻言,恍然大悟,说原来此人乃是华佗的弟子,宏辅你真是见多识广啊。

是勋心说提起我的见识么,嘿嘿,这只是牛刀小试罢了。

隔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突然“吱呀”一声,屋门给拉开了,随即便见樊阿颤颤巍巍地走将出来,脸色煞白,一脑门儿都是冷汗。曹操见此情景,上前去一把揪住樊阿的衣襟:“樊先生,如何?”

樊阿勉强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来:“此位将军的性命已然保住,但三五日内恐怕还不得醒来,待吾三日后再来行针吧。”曹操说能活就行,能醒更好,可是……他将来还有能力上战场吗?樊阿轻轻摇头:“那便要看天意了,非人力所能强也。”

曹操派人把樊阿送回寝室,好生歇息。第二天他又请樊阿去看视曹政,樊阿给曹政施了一回针,说我还是救不回他这条手臂来,只能保证勉强可动。是勋问说他这手臂是上不了战场啦,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提笔写字?樊阿点头:“家师传我一套五禽之戏,曹公子只要勤练不辍,写字作文料是无虞的。”是勋闻言大喜,五禽戏啊,我也要学!

这几天功夫,各处陆续有战报传至寿春。首先曹豹、许耽率徐州兵沿江而上,夺取了全椒、阜陵、历阳三县,随即与孙策部将程普在牛渚对峙,基本上切断了袁术东蹿之路。其次,曹仁、乐进在合肥城下遭遇袁术南蹿的主力,以寡敌众,小输了一阵,被迫后撤,袁术得以顺利遁入合肥。

第三条战报,黄祖派部将苏飞率水师东进柴桑,却为孙策部将周瑜所破,船舰多被焚毁,苏飞仅以身免。随即周瑜率军自柴桑北渡,欲攻寻阳,幸亏李通奉命率朗陵兵南下增援,周瑜不与接战便主动退去。

这时候太史慈和夏侯惇也陆续来到寿春,中路曹军的兵力恢复到五万,加上曹操每日不懈地跑各处去仰天大笑,鼓舞军心,才终于从惨胜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又堪一战了。

然而,这下一战该打哪儿呢?

就理论上来说,当然要集中兵力,攻打袁术最后的基地合肥、浚遒两县,然而袁军尚有近两万,据说又勾搭上了巢湖水贼郑宝,要是万一被他遁入巢湖,战事未免会旷日持久,粮草就未必能够供应得上——郑玄那儿可是扣下了一半儿的屯粮,打算战后赈济九江百姓哪。

但更要命的问题是,曹家谋士们搜集各处情报,又在地图上比划了半天,始终就想不明白——孙策,孙策的主力究竟在哪儿了?无论程普所在的牛渚,还是周瑜所在的柴桑,要是能够发现孙策的旗号,那么大家伙儿也都可以踏下心来。可是牛渚和柴桑两地的孙家军数量都不过两三千众而已,孙策的主力却不知道隐伏在何处。倘若曹军在攻打袁术的时候,孙策突然渡江接应,那这仗便无必胜之算啦。

经过寿春这回惨胜,曹家谋士如今都变得非常谨慎,不敢再轻率前进了。

连日会议,议之不决,毛玠就说啦:“主公何不询之于宏辅?”曹操说对,是勋这几天都请病假躺着呢,我去问问他,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建议。

于是驾临是勋暂居的宅邸。是勋这时候屁股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不必要整天躺着,曹操来的时候,他正趴在案边读书呢。听闻此讯,赶紧吩咐秦谊:“寄语曹公,谓某正安卧也,请其稍候,待某更衣后出迎。”说着话,赶紧脱下外衣来,一轱辘就钻被窝里去了。

曹操是个急性子,又向来脱略礼数的,自然不肯在外边儿等着,一边打哈哈一边就冲进来了。进来一瞧,果然是勋侧着身子(估计是怕碰触到屁股上的伤口),被子掀开一半儿,在仆役的服侍下正穿袍子呢。曹操赶紧伸手虚按:“宏辅不必如此,卧着说话便可。”

是勋说主公亲临,勋安有高卧之理?当下假模假式挣扎着爬起来,当着曹操的面穿好衣袍,又要戴冠。曹操不肯再等,干脆一伸手,把自己的头冠也给摘了,随手一扔:“你我亲戚,何必如此?”心里还说,这票儒生就是麻烦啊。

是勋微微而笑,心说就知道你是这脾气,我要是再坚持以礼相见,未免让你觉得我不通人情,或者虚伪矫饰,于是拱手致歉:“如此,勋无礼了。”顺手拖过几杖来就歪在了曹操面前。

曹操开门见山,把目前的局势这么一说,完了问:“宏辅前料孙策难取广陵,又不会渡江以迎袁术南下,查其行止,如掌上观文。不知今日有何以教某呢?”是勋闻言,微微一皱眉头,心说我虽然比你们都更了解孙策,那是了解他的脾性、习惯,对于他如今驻军何处,是否会渡江接应——而非迎接——袁术,那还真说不好啊,这种事儿你就应该去问郭奉孝。但他当然不会直截了当地对曹操一摊手:“抱歉,我不知道。”只好拐着弯儿先问:“未知公达、奉孝有何对策?”

曹操轻轻叹了一口气:“公达等皆劝某暂且罢兵,饶过了袁术……”

ps:抱歉,今天更新晚了……主要今晚轮到我陪小崽睡,但她精神头太大了,翻来覆去就是不肯老实安眠……

第十六章、天下为弈

就在曹操亲自上门找是勋问计前不久,军中收到来自朝廷——其实是来自尚书令荀彧——的公文,通报了两件事:一是都中所储粮秣,在被大司农郑玄扣下一半儿以后,再无存余以接济前线了,希望曹操尽快结束在九江的战斗;二是袁术遣主簿阎象赴许都请罪,希望朝廷能够暂且放他一马。

因此荀攸、郭嘉等人就建议暂且罢兵,守住三分之二个九江郡足矣——袁术已不足讨,倘若强要完成这最后一击,就怕他跟孙策联合起来,导致战事再有反复。曹洪反对退兵,当场吼道:“行百里而半九十,岂能如此功亏一篑?况术昔曾设谋欲害大父(指曹嵩),此不共戴天之仇也,安可宽恕?!”夏侯惇、太史慈等武将也都赞同曹洪,太史慈还笑着说:“慈昔于卢门亭援救是宏辅,与孙策交战,惜乎未能毙敌。倘策敢来时,慈请为主公阵斩之!”

曹操拿不定主意,就理智而言,他赞同荀、郭退兵的建议,可是就感情上又舍不得——倒不是啥为父报仇,终究袁术没有真弄死了曹嵩,而是我跟这袁老二打了那么多年了,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可以掐死他,手都伸到他脖子上了又要暂且缩回去?不甘心啊,实在是不甘心!

所以他才听从了毛玠的建议,跑来找是勋商量。

其实这些情况,是勋早就已经掌握了八九不离十,并且正经为此动脑筋考虑过——反正整天躺着也没太多事儿,不琢磨战局还能琢磨啥了?这几天包括太史慈、夏侯惇在内。陆续有向来交好的文臣武将前来探望他的伤势。是勋又不是伤重得跟典韦似的植物人讲不了话。这聊聊说说的,八卦技能一开,还有什么公开或半公开的消息打听不到吗?

但是他没打听到也没想到,荀攸、郭嘉等人竟然打算退兵。他本来琢磨的是,干脆一股作气拿下合肥,袁术想逃到巢湖去就让他逃,有本事你就一直窝在水里,想上岸就要你狗命。至于孙策。以“小霸王”如今的班底,周瑜又在西线,应该不是曹军的对手,你敢来咱就敢战,who怕who啊!

可是就战略统筹、战役设谋来算,自己拍马也赶不上荀公达和郭奉孝——估计那两位不这么看,还以为是宏辅满有几把刷子的呢,但是是勋对自己的认识还算清醒——既然他们说要退兵,那还是退兵比较稳妥吧。

当下听了曹操的话,是勋脑筋一转。突然又笑了起来,对曹操说:“原来如此。主公可知。勋此时所居,即阎象之邸也,料我军攻打寿春之前,袁术即遣阎象间道以赴许都请罪,故而撤退时不及隐匿阎氏的财物——勋所获甚丰。”

曹操心说你怎么突然讲起这事儿来了?是打算把阎家的财产奉献给军用吗?相信阎象作为袁术的心腹,这些年也捞了不少财物了,但自我军入城之后,虽然整顿军纪,不行劫掠,但城中的存粮全都充了公,阎家就算还有私藏的被你发现,应该也不会太多吧,解决不了目前的军粮问题啊。他知道是勋突然打岔,定有后话,因此也不追问,只是微笑道:“都赏与宏辅了,宏辅勿辞。”

是勋拱手道:“多谢主公,但阎氏家中有一宝物,必要献与主公。”说着话朝门口侍立着的秦谊一点头:“将那物事取来。”

秦谊会意,疾步奔向他屋,时间不长,就托着一个漆盘过来递给是勋。是勋把漆盘摆在曹操面前,曹操低头一瞧,只见白绢上一左一右放置着两个漆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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