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雄天下-第5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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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环垂辫子和笠子帽是忽必烈的继承人,那位在即位后几乎杀光了拖雷系的叔叔和堂兄弟的元成宗孛儿只斤·皇额博给他的子民所规定的。
大元国的男子成年后,就必须把额上的头发弄成一小绺,像个桃子,然后再剃掉半个头顶的头发,剩下的就编成两条大环垂辫子。
之所以会这样,当然是为了“去中国化”。在忽必烈统治的晚期(这个晚期长达22年)和权臣刘孝元辅政的10年间,大元国就在中国化的道路上突飞猛进。几乎一切都照抄中国!也不是抄大明帝国——刘孝元和其他辅弼的汉八旗大臣都没怎么去过大明——而是抄那个被大明帝国取代的大宋。除了那个以文御武的体制被以八旗御欧人的体制所取代。
不过为了鼓励欧人读书,大元国对欧罗巴书生的优待也是空前的。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大宋对读书人的优待。在大元,秀才和举人的功名是终身制的,只要中了秀才就可以减免赋税!
在各种各样的鼓励措施推动下,到了大元平章军国事刘孝元去世之时。汉家文化几乎取代了欧罗巴本土的文化和蒙古文化,成了大元帝国的主流文化。而大元的朝堂,也几乎被汉八旗出身的官员垄断——无论是比出身(他们都是八旗子弟)还是比科举,他们都有别人没有的优势。
在这种情况下,掌握权力的元成祖为了大权不再旁落,在他牢固掌握大权后,就开始去中国化。一方面加强锁国,断绝内外交通;一方面开始强推胡风,从发型开始,然后是语言、服装,还想改革科举引入骑射,想要一步步改变国家日益汉化的趋势。可惜,他的去汉化行动只持续了不到20年,就被“忽秃伦的诅咒事件”给打断了……
当然,这个忽秃伦的诅咒并不是陈德兴指使的,因为那时候他已经龙驭宾天了。而且,他在在世的时候也没有干涉大元的内部事务。
实际上当大元国开始去中国化的时候,已经垂垂老矣的陈德兴正被天道教的分裂而闹得头疼不已。因为这场分裂的源头居然是从十一岁开始就伺候在陈德兴身边,几乎奉献了一切而无所求的忽秃伦……即便被剥夺贵妃身份,被拷打囚禁(当然是陈德兴亲自动手,这事儿最后居然也成了忽秃伦吹嘘的资本——这是明王在帮助她悟道,鞭挞最后也成了天道教神圣派的修行模式之一),最后被流放,忽秃伦仍然顽固的认为陈德兴将改革天道教的大任交给了自己,所给予的惩罚不过是考验。
而且控制了罗斯草原和钦察草原的天道骑士团的绝大部分成员,也都顽固的将被陈德兴惩罚的忽秃伦视为“圣女”。而陈德兴最终也下不了手杀掉忽秃伦,在他驾崩后,这个女人从流放地,北京的西山观离开,穿着一身麻衣,赤着双足,一步步走到陈德兴在江都府的陵寝,在那里守灵三年。然后麻衣赤足,一日两餐,也不用肉食,每天诵经六个时辰,还每日自挞三十鞭……可就是这么个疯女人,却被天道骑士团中的道人奉为神明。
在守灵期满后,被他们大礼迎到了萨莱——而当时的首席天道使是墨影娘的次子陈长诚,实际上是忽秃伦的同情者,他也想要改革日益腐败的天道教,可是苦于天道教内部制肘颇多,无从下手。所以没有采取任何措施阻止忽秃伦离开。而大明帝国的第二任皇帝陈长安也很尊敬自己的这位小妈,因为忽秃伦一再宣称陈德兴有神的灵魂,实际上太一神的化身……这肯定有利于陈长安的皇权稳固!
可是他们两人万万没有想到,忽秃伦到了萨莱之后,就不顾大明皇帝和天道教廷的反对,向当时正在“去中国化”,还想要限制天道教在国内传播的大元国发动了一场神圣战争!
战争当然没有打赢,历史上的忽秃伦是个女将军,而本时空的她不过是个女神棍,她的骑士团被皇额博率领的蒙古八旗兵打得大败。皇额博的大军还顺道入侵了罗斯草原。而被包围在萨莱城内的忽秃伦居然异想天开,给大元国下了道诅咒,声称会有天谴降临!
这件事情被凯旋而归的八旗战士当成笑话带回了国内。然后……大元国在“忽秃伦诅咒事件”后的五年内死了超过800万人,其中包括皇额博本人——其实这是黑死病因为战争从罗斯大草原传播到欧罗巴腹地造成的!
但是所有人都把这场疫病称为“忽秃伦病”!都认为这场可怕的瘟疫是因为忽秃伦的诅咒造成的!
而打了败仗的忽秃伦也因此成为了可以和首席天道使分庭抗礼的天道教领袖,最后更是创立了天道教神圣派,还在罗斯草原和钦察草原上建立了神圣天道国。公开和天道教教廷唱反调,而且还让靠近罗斯草原的大清国、康国和两波斯国还有大石国都倒向了天道教神圣派——这五个国家当时也在流行“忽秃伦病”,五个走投无路的国王只好向忽秃伦求饶……
而大明帝国,明明有压倒性的武力,也不敢出兵讨伐这个擅自成立起来的神圣天道国——因为讨伐的圣旨刚刚下达,大明的海峡省就爆发了“忽秃伦病”疫情。
这下可把陈长安和陈长诚两兄弟都被吓了个好歹,连忙收回了出兵讨伐的命令,连忽秃伦的教籍都给恢复了,还封她做了神圣天道国的大统领。结果“忽秃伦病”居然没有在大明本土大爆发,忽秃伦这个妖女,似乎还是颇为灵验的!
而这次的“忽秃伦诅咒事件”的影响,自然不会随着“忽秃伦病”的高峰过去而消失。这次事件的影响,可以说是相当之深远,甚至成为了历史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首先,“忽秃伦诅咒事件”标志着天道教的分裂,以忽秃伦为首的天道教神圣派出现——这个派别的特色是苦修和迷信。从忽秃伦开始,神圣派就主张道人应该苦修,放弃世间的物质享受,以隐世和苦修的方式追求在精神上接近太一神。他们认为只有在精神上获得了太一神的指导,才能掌握更多的真理,以使人类自身向太一神靠拢。
并且神圣派将陈德兴和太一神合二为一,视陈德兴为太一神在世间的化身,并且还将陈德兴的子孙视为神的子孙。认为天道教的责任就是帮助神的子孙统治世界,而且神圣派还认为信太一神和侍奉神的子孙就能让人的灵魂在死后升入天国……
除了神圣派的大本营神圣天道国之外,大清国、大石国、大康国、两波斯,和打了多年天道战争最后被天道教武士一统的日本天道国,都先后倒向了神圣派——日本也是神圣派的大本营之一,在天道战争后,日本废除了天皇制,变成了天道教宗教国家。但是统治日本的大谷家族不接受天道教廷派出的教方主持,而是垄断了日本大教方和日本一国的权力。不过他们仍然承认大明皇帝的宗主权,还会依据所谓的“传统”,让大谷家族出身的“圣女”去侍奉大明皇帝,这些“圣女”同时也是日本大教方主持的继承人。
而与神圣派对应的则是天道教主流派,也被称为科学派。陈长安和陈长诚这对好兄弟发现天道教神圣派日益做大之后,又不能发动神圣战争去讨伐……实际上大明帝国境内的宗教观念非常淡薄,没有多少人认为有必要因为出现了不愿意接受天道教廷统治的天道教派别而发动战争。而且,包括神圣天道国和日本天道国在内的神圣派七国,都是承认大明帝国的宗主权。
于是,陈长安和陈长诚只好用大力扶植科学派的办法来抵制神圣派——他们企图用科学理论去解释“忽秃伦诅咒”,因为只有破除了这个诅咒,科学派才能压倒神圣派。可惜直到陈长安和陈长诚两兄弟先后去世,科学派的学者也不知怎么医治“忽秃伦病”,只是搞清楚了“忽秃伦病”是通过老鼠和虱子传播的。
而另一个被“忽秃伦诅咒事件”困扰的自然是大元国了。
大元国的去中国化进程完全中断,因为力主去中国化的元成宗皇额博得了“忽秃伦病”驾崩了,即位的元文宗接手的又是一个瘟疫四起,民不聊生的烂摊子。哪里还有心思去中国化?不过他也不能公开反对先帝兼上帝曾孙的主张,于是就只能维持一个不汉不胡的半吊子。穿着汉家服饰,留个蒙古人的发型,言语则是汉语和原来法兰西、德意志、波兰等地的方言土话并存。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真正给大元国的统治造成极大压力的,是“上帝曾孙”神话的破灭!皇额博身为上帝的曾孙,居然被明王的弟子用一个诅咒给做掉了,而且还闹出了那么大规模的瘟疫。那个据说是被上帝加持的大元朝廷面对瘟疫,也束手无策,高高在上的上帝也不想法子帮帮自己的子孙……
哪怕是失去自己的文化和历史的欧罗巴土著,这个时候也开始怀疑上帝他们家到底生了几胎了?这上帝子孙,显然是个西贝货啊!
本来可以算是铁桶一般的江山,开始出现了一条条细细小小的裂缝。而这些裂缝,将会在六七十年的太平安逸之后,突然崩裂开来,引发一场地动山摇般的大变局!
现在,让我们在回到故事开始时的那个书场当中吧。两光头没有带帽子,穿着棉布儒衫的三十来岁的欧罗巴汉子坐在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旁,正悠闲地磕着瓜子,不时交头接耳一下。
“索伦大哥,埃森县的甘秀夫兄弟让额带个口信,说是忽秃伦病的疫情已经控制住了。凡是入了额们耶稣会的兄弟,都安然无恙……”
另一个高大些的金发汉子半闭着眼睛,看样子是在养精神。听完那人的话,眸子幽幽一闪,点了点头。这汉子是个累试不中,连个秀才都考不上的欧罗巴书生,本来应该老老实实在家务农的,可是前两年却染上了忽秃伦病,而后又奇迹般的康复。康复之后,他就自称在患病昏迷期间见到了上帝本人……
第872章索伦全和朱重八
书场一角,这位自称见过上帝本人的金发男子名叫索伦全。索伦是姓,和后世的魔幻名著《魔戒》里面的魔王索伦是没有关系的。这个姓氏来源于神圣罗马帝国的索伦伯爵,后来大约在西历1192年时,索伦家族的菲特烈三世去世,因为没有男性继承人,就让女婿纽伦堡伯爵康拉德二世继承。从那时起,索伦这个姓氏之前就被冠上了“霍亨”,意思是“高贵的”。如果不是蒙元入主,这位索伦全很可能是霍亨索伦家族的一员!
仅仅是可能而已!因为在蒙元入主欧罗巴后又是绝欧人文字,又是断欧人历史,凡是有可能识字的欧罗巴上等人,如教士和贵族,不是别灭杀就是被捉去卖给了西非的黑武士当奴隶。而留在大元国内,还在使用这些贵族姓氏的白人,多半都是大元国统计户籍的时候,顺手拿来使用的,往往一个村子都用同一个姓氏——欧罗巴的农奴本来没有姓,但是大元国为了方便管理,在登记户籍的时候要求每个人都有姓。
而这位索伦全的家境不过是中农,老父和两个哥哥种地供他读书上进。希望他能够中个秀才,好让家族兴旺起来——大元国的秀才是有福利的,不仅可以免交部分钱粮,其中成绩优异者国家还会按月发给粮食。而且秀才还可以见官不跪,官员也不得对秀才用刑。
在大元国,秀才就是乡绅阶级的起点。一个秀才,往往可以让一个中农之家跻身地主。而一个地主之家如果没有一个秀才,那么没落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道理其实也和中国历史上的宋明清三朝一样,拥有科举功名的士绅家族可以合法非法的避税,而朝廷又要维持财入,税收负担自然都由没有功名的普通农民承担了。忽必烈规定的税率和永不加赋的祖制,到了大元在欧罗巴立国百年的时候,早就沦为了空文。
没有一个秀才傍身,就只能被越来越重的税赋压得透不过气儿来。哪怕是富农之家,也早晚会破产失地,沦为佃户的。
可是这秀才并不好中,需要连过县试、府试、院试三关,才能成为所在的府、州、县学的生员,俗称“秀才”。成为生员就有了进一步上升,参加乡试的资格,乡试高中就是举人,中了举人才有资格去大元国都巴黎城考会试……
而我们这位索伦全早在六年前就过了县试,可是却被卡在了府试的关口,考了几次都没有通过,更不用去想后面由莱茵省学政大人亲自主持的院试了。
所以,累试不中的索伦全的秀才梦已经醒了。不过另外一个“自己开科举”的春秋大梦却才刚刚开始。
“和甘秀夫说,叫他尽可能拉拢矿徒的首领,埃森那边也有共济会的组织,额们也可以和他们联手,天道教的人额们也不拒。额们耶稣会要成大事,就得联络各方面的力量……”
他低声嘱咐着来人,还提及了和共济会、天道教的合作。共济会是老牌秘密结社,在西历一世纪就开始兴盛,后来因为基督教的崛起而没落。不过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