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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情天炼狱-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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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幽暗,谁也没留心厅堂中所牵的一根线。小贼的手臂一触弦线,线无声而断,壁间却“啪”一声暴响。一枝五寸小弩飞射而出,恰好贯入小贼的右胁。 


  “啊……”小贼狂叫,跟舱止步伸手猛掏小弩射入处,向侧扭倒。 


  水鬼大骇,急返大叫道:“快退,里面恐怕还有埋伏,先包围再说。” 


  二十余名小贼将茅屋围住,如临大敌。 


  数名小贼在水鬼的指挥下,开始拆除茅屋的后壁,钻入两名小贼至房中搜寻俘虏,哪有半个人影,里面专门看守金珠的两名小贼,背上皆挨了一剑。金珠自然也失了踪。 


  正在乱中,远处突传来了一声令人心惊胆跳的长号。 


  所有的人皆心胆俱寒,有人已开始溜走。 


  “去两个人看看,叫声从河湾的小径方向传来的。”水鬼沉着地叫。 


  山海夜叉在一旁发抖,恐惧地说:“恐怕是……是姓……姓柏的来了。” 


  “胡说!他在城里等咱们呢。”水鬼心中发毛硬着头皮说。 


  不久,跟去的两个人狂奔而回,老远便狂叫道:“不好了,钱三哥十六个人,全都被人杀死了。” 


  水鬼心向下沉,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发疯般狂叫着向小径奔去。 


  山海夜叉急起便追,后面接二连三跟上来六个人。其他的腿上抹油一哄而散,大限来时各自飞,机警的人皆不敢跟着他两人走,以免受到池鱼之灾。目下俘虏不见了,费尽心机花了可怕的代价,所夺来的十万金珠也失了踪影,发财无望,陪死却大有可能,再不各自奔前程,岂不太傻了? 


  那位叫钱三哥的人,正是水鬼的三弟,兄弟骨肉连心,怎不令他发疯?只奔出百十步,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哭,令人闻之惊心动魄,毛骨悚然。 


  山海夜叉汗毛直竖,惊叫道:“有鬼!有……鬼……” 


  水鬼向前狂奔,不顾一切,一脚高一脚低全力狂奔。 


  “吱利利……”鬼啸声渐近。 


  后面跟来的六个人不住发抖,脚下一慢,六个人挤成一团.慢慢聚拢向前走。 


  山海夜叉不知所措,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跟上? 


  “吱利利……”鬼啸声发自眼前。 


  水鬼神智一清,依然而惊,脚下一慢。 


  白影乍现,十余步外路旁突然幻现一个白色的朦胧鬼影。 


  “吠!”水鬼厉吼,拔出分水刺疯狂前冲。 


  朦胧的白影一闪不见。“喳”一声响,水鬼的分水刺刺入一株树干。 


  山海夜叉魂飞天外,扭头便跑。 


  水鬼全力拔刺,突觉剑气着体,树后伸出一把长剑,轻而易举地刺入他的小腹。 


  “嗯……”他叫,向前一补,扑在树干上。 


  树后,白影向侧飘浮,一闪即逝。 


  他支撑不住,仰天发出一声厉号,滚倒在地面上挣扎。 


  逃走的山海夜叉听到了厉号声,心胆俱裂,腿下一紧,恨不得多生出八条腿,自顾自的逃生去了,生死关头,各自为计,他顾不了其他的人了。 


  “吱利利……”后面鬼啸刺耳。 


  冲过六名同伴,他发狂般飞逃。逃出五六十步,后面六同伴发出了濒死的厉号声,令他胆裂魂飞,口中不住念道:“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佛祖保佑神灵庇佑……” 


  一口气向南逃出三四里,只觉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心头作恶,突然脚下失问,向前一栽,“砰”一声跌了个晕头转向,蓦尔昏厥。 


  一觉醒来,繁星在天,夜凉如水,抬头找到紫微星与北斗星,悚然地道:“三更到了,天哪!我得去找他,神灵庇佑,但愿还来得及。” 


  到了北门,他飞越城关,听到了三更三点的更鼓声,心中狂叫道:“完了,晚了……” 


  他不死心,仍奔向济安堂药房。 


  厅堂中,柏青山等得心焦,听到三更三点的更鼓声,他失望地扫了众人一眼道:“时辰已过九姓渔户不会来了,谢谢诸位帮忙,在下告辞。” 


  徐八爷眉心紧锁,说:“柏兄知道九姓渔户的藏匿处么?” 


  “在下会找到他们的。” 


  “兄弟不才,愿领柏兄前往一行。” 


  “这……” 


  “柏兄,这就走。”、“真不好意思……”:“柏兄不必客气,兄弟不是记恨的人,昼间兄弟也多有不是。” 


  “砰”一声大震,大门被撞开,门口站着浑身汗透,脸色如厉鬼的山海夜叉,摇摇若坠地把住门扇,声嘶力竭地叫道:“饶……我,我……我……”话末完,一头栽倒在地,昏撅了。 


  柏青山大喜,将人拖至凳旁,略一察看,找来一盆冷水,向:山海夜叉的头面泼去。山海夜叉猛地一震,突然苏醒。 


  “说!禹家三老少在何处?”柏青山大声问。 


  山海夜叉浑身脱力,躺在水湾中像条死狗,久久方说:“被……被你救……救走了,何必再迫我?” 


  “我救走了?” 


  “不……不是你……你么?” 


  “说清楚些,从实将经过道来。… 


  山海夜叉断断续续,犹有余悸地将经过说下、柏青山感到心向下沉,节外生枝,令他心中暗暗叫苦,一把揪起山海夜叉,咬牙切齿地道:“人丢了,你得偿命,你……” 


  “饶命!饶……命……”山海夜叉如丧考妣地厉叫。 


  “带我到原地看看。” 


  “老天!我……我怕……”山海夜叉脸无人色地叫。 


  “你就不怕我?” 


  “我……这……” 


  “不去,立即置你于死地,分了你的尸……” 


  “我去,我……我去……” 


  他将山海夜叉向外推,蓦地微风讽然,灯火摇摇,门内人影乍现,喝声震耳欲聋:“都给我站住!” 


  是一个白发乱如飞蓬,白髯拂胸,老眼精光闪亮,手点龙首杖的老人。身材高大,依然背直腰挺,穿一袭灰袍,不怒而威。 


  徐八爷上前行礼,朗声说道:“于老前辈万安。” 


  是八荒使者于乐天来了,老怪物老眼一翻,问:“怎样了?” 


  “事情已经解决。”徐八爷恭敬地答。 


  “被制的经脉解了禁制?” 


  “晚辈并末受制。” 


  “他唬人的?” 


  “是……。” 


  “哪一位是柏小辈?”八荒使者向众人间。 


  柏青山向前行礼,道:“晚辈柏青山,老前辈好,久仰了。。 


  “老夫当然好。哼!你以子午绝学唬人?” 


  “不是唬人,而是晚辈故意危言耸听,用意是希望他们前来表明态度。” 


  “哼!你今老夫丢人现眼,该当何罪?” 


  “晚辈并不知……” 


  “不许强辩!” 


  “这……。” 


  “老夫要试试你的造诣,过来。”八荒使者怪叫,将龙首杖放在一旁。 


  “晚辈不敢无状……” 


  “过来,上。” 


  “这……” 


  “逃得过老夫的掌爪下,再说不迟。” 


  柏青山忍下一口气,欠身道:“晚辈必须前往救人,事毕再请老前辈赐教,如何?” 


  “不行,老夫不欠帐”。八荒使者乖戾地说。 


  柏青山脸一沉,沉声道:“晚辈要救的人,是三个孤儿寡妇,她们已落在不明来路的歹徒手中,命在须臾,急待援手,老前辈不是人性已失的高手名宿,何苦阻止晚辈救人的大计?” 


  “我不管其他的事,少废活。” 


  蓦地,店门口传来了银铃似的语音:“你这捡狗粪的老奴才,.,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柏青山一怔,心付:“语音好熟,唔!可能是那位用琴音杀人的蓝衣姑娘。” 


  怪事发生了,大名鼎鼎的名宿八荒使者,一声不吭抓起龙首杖,不走前门钻后堂,一溜烟逃之天天。 


  蓝衣姑娘带了两名侍女,一捧琴,一捧剑,香风扑鼻,闪电似的掠入,叫道:“休走,本姑娘已追了两千里,你逃不掉的” 


  话末完三人像幽灵般进入内堂去了。 


  徐八爷倒抽了一口凉气,骇然问:“谁知道这位蓝衣姑娘的来历?八荒使者闻声溜走,望影而逃,岂不骇人听闻?” 


  没有人知道蓝衣姑娘的来历,甚至还未看清主婢三人的脸貌哩! 


  柏青山不再理会,挟了山海夜叉向外一窜,走了。 


  四更初,他们已搜遍茅屋附近,除了尸体,不见活人。内房中,丢在床角的辟邪剑末被带走,末留下任何线索。 


  山海夜叉已惊破了胆,只能说出听到鬼啸声,看到如虚似幻的白影,其他一概不知,说不出所以然来。 


  到了泊舟的河湾,船都不见了。岸畔留有血迹,血腥触鼻,但不见尸体,大概都被丢入江中了。找到了水鬼的尸体,一剑穿腹致命,毫无线索可寻。 


  柏青山悚然而惊,劫人的凶手好狠,一个受伤的活口也末留下,可怕极了。他心中焦躁,连夜返回县城。 


  山海夜叉整个人崩溃了,坐在江畔发呆,浑身在战抖,口中不住地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柏青山在码头露宿一宵,心潮起伏,心乱如麻,一波末平,一波又起,是什么人黑吃黑干下这桩好事?干净利落不落痕迹,绝非等闲人物,事情委实棘手。 


  “我必须借助徐八爷出面,不然毫无希望。”他想.有了初步决定,略为宽心,便沉沉睡去。 


  破晓时分,他被码头的嘻杂声惊醒,只好起来走走。他的睡处距桥头不远,水夫们忙着上货下货。在附近走了一圈,他动身过桥想到竹林湾找徐八爷。 


  刚踏上桥头,后面追上一名水夫,叫道:“喂!你可是姓柏?” 


  他一怔,点头道:“不错,我叫柏青山,你是……” 


  船夫递上一封书信,说:“有人以五两银子请我递交这封信,且须立候回音。” 


  他展开书信,上面写着:“书致柏大侠,孤儿寡妇已入牢笼,此事与汝无关,念汝年轻无知,免汝一死。限午正前离开兰溪,不然血流五步。” 


  “要什么回音?”他心中狂喜地问。 


  “问你走是不走。” 


  “致书人在何处?” 


  “在码头立候。” 


  “在下不走。”他一字一吐地说。 


  “那么,请随我来。”下书人说完,扭头便走,脸上有笑意。 


  他冷哼一声,挪正辟邪剑,在后跟上。 


  上行不远是郑家码头,一艘客船的舱面,站着一位村姑,招手叫道:“柏大哥,快上来。” 


  他吃了一惊,脱口道:“你是禹姑娘!老天!”他丢下下书人,狂奔而前,一跃上船。 


  禹姑娘含笑向舱中伸手虚引,笑道:“看,谁在里面?” 


  他蹲在舱门向里张望,吁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地道:“老天!我怎么没想到是你?谢谢你,公良姑娘。” 


  舱中坐着禹大嫂母子,与云裳姥女公良芳主婢。云裳姹女婿然一笑道:“我捣毁群丑的中洲皮会救回禹大嫂三人,你如何谢我?” 


  舱中窄小,有女眷在内,他不能进舱,便坐在舱门外笑道:“公良姑娘,没话说,我欠你一份情,水里火里,一句话。且先治酒替禹大嫂母子压惊,并敬你三杯酒,如何?” 


  “嘻嘻!你倒大方,我知道你有钱,金珠已替你取回了。” 


  “谢谢,谢谢。” 


  “我已命船家备好酒席。酒是原色五加皮。菜有金华的火腿,严州的活鲥鱼,荷叶粉蒸肉,白玉兰瓣炒肉片……” 


  “好了好了,你再说,我的胃口要造反了。还有一件大事未了,等会儿再与你把盏。劳驾,快将金珠包裹取来。” 


  “你……” 


  “我答应了人家一千两银子谢礼,要马上前往了此公案。” 


  取了一大包约值千余两银子的首饰,他登岸放开脚程,直奔红树排,四五里路顷刻赶到。 


  两艘茭白船仍在,静悄悄地不见人影。他站在岸分叫道:“喂!船上有人么?” 


  钻出一名小巧的粉头,扬声问道:“公子爷,有事么?请上来……” 


  “不了,昨天那位蓝衣姑娘还在船上么?” 


  “不在。哦!你是柏爷么?” 


  “正是区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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