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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

情天炼狱-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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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堂,你们来得好。” 


  “来得好?” 


  “此地乏人照顾,正缺人手,我领你们去见少堡主,走。” 


  后堂中,纪少堡主与霍三爷谈论心兰的病势,他火气甚大,拍案厉声叫:“你说三五天便可复原,但人今天仍离不了床,怎么回事?再给我敷衍,看我不活剥了你才怪。” 


  霍三爷这几天人整个变了形,瘦得颊上无肉,双目发青,有气无力地说:“纪少爷,老朽该用的药已经用了,令妹也大有起色,老朽确已尽了心力。” 


  “放屁!” 


  “老朽不是神仙……” 


  “啪!”纪少堡主抽了对方一耳光,把霍三爷击倒在地,戟指怒吼道:“明天人离不了床,太爷就剐了你,明知太爷急于上路,你却存心拖延。” 


  霍三爷口角流血,吃力地站起说:“纪少爷既然迫老朽走险,好吧,明天令妹便可离床,绝不误事。” 


  “怎么个走险法?” 


  “老朽用虎狼之药。” 


  “你这老狗!”纪少堡主咒骂,又将霍三爷击倒,接着吼道:“你敢用虎狼之药?你想死快些么?” 


  霍三爷哀叫道:“请多给老朽几天工夫,不是老朽的药不灵,而是令妹不想早日痊愈……” 


  “你这是什么话?” 


  “令妹不肯合作,熬好的药吃一半丢一半……” 


  “有这种事?” 


  “不信可问问令妹。” 


  “哼!下次我亲自看她服药。” 


  “因此老朽要将药量加重……” 


  “不必了,一切有我。” 


  院子里突传来杨彩鸾的叫声:“志刚,孟启明与马雄飞两位找来了。” 


  纪少堡主一怔,向霍三爷挥手:“滚进去!快!” 


  勾魂一剑孟启明抢入堂中,抱拳行礼苦笑道:“少堡主果然在此,委实令属下失望。” 


  纪少堡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沉下脸道:“孟启明,你说什么?” 


  勾魂一剑叹息道:“少堡主大概还不知外面的事呢。” 


  “怎么了?” 


  “属下首先请问,少堡主为何悄然离开了集益牧场,沿途为何不留信记,又为何走时不留信记,又为何不招呼一声?” 


  “走得太匆忙,来不及招呼你们……” 


  “少堡主,这不是……” 


  “你在责难我么?” 


  “属下不敢。” 


  “哼!你还说不敢?听你的口气,倒像是问罪来了,岂有此理。” 


  勾魂一剑摇摇头,不满地问:“少堡主可知其他弟兄们的消息么?” 


  “快说!” 


  “集益牧场的王场主,向入侵的中州群雄投降,王绿凤姑娘招出少堡主的一切。” 


  “哦!这贱女人可恶!” 


  “咱们的人几乎全军覆没,死伤极惨。” 


  “什么?就凭他们那几个人……” 


  “来人中除了中州群雄之外,有一位姓柏的中年人,与一双少年男女,加上星河庄的独眼灵官,把咱们的人杀得落花流水,咱们以为少堡主仍在牧场内,因此拼死抵挡,最后……少堡主,好惨。” 


  “你们……” 


  “阴山人魅尸分三段,无凶地煞被剑穿心……少堡主,咱们三十八名好汉,只逃出四个人。” 


  “哎呀!” 


  “不但中州双奇一群人赶向天马集,连集益牧场的高手也一同前往了,柏青山曾经在集益牧场现身,已经独自追踪少堡主来了。” 


  “真的?” 


  “他已传下江湖口信,要少堡主速将费姑娘送出,不然将血洗纪家堡……” 


  “哼!他的口气可不小。” 


  “属下与马兄逃得性命,躲躲藏藏,沿途打听少堡主的下落,天可怜见,总算被属下找到了。” 


  “其他的人呢?” 


  “不知道。” 


  “你们打算……” 


  “少堡主,为保全纪家堡,必须将费姑娘送出,姓柏的便不会前往本堡……” 


  “不行!”纪少堡主断然地说。 


  勾魂一剑长叹一声道:“女人祸水,半点不假,既然少堡主不愿将费姑娘送出,那就赶快回堡应变……” 


  “我不能赶回去。” 


  “那……” 


  “你们别管我的事。” 


  “这……好吧,属下告辞。” 


  “你不能走,我这里需要人手,你两人都留下。” 


  勾魂一剑摇头道:“属下共有四个半人逃出集益牧场,在虞城又失败了,李超与花芳两位老弟自保不易,赵诚兄断了一手只算半个人,恐怕凶多吉少,目下,属下必须赶回堡中报信去,让堡主及早准备应变……” 


  “放心啦!天下第一堡不论何时,皆可应付千百人马入侵,不要多说了,你们留下。” 


  杨彩鸾在一旁冷冷笑道:“你们已经听清少堡主的话了,要不要说第二遍?” 


  马雄飞拉拉孟启明的衣角,笑道:“启明兄,少堡主叫咱们留下,你已经听得够明白了,咱们就照办吧。” 


  孟启明突然向门外一窜,好快。 


  纪少堡主哼了一声,右手疾扬,电虹破空而飞,在门口贯入孟启明的背心。 


  “砰!”孟启明摔倒在院子里,仍伏地向外爬。 


  几乎在同一瞬间,杨彩鸾袖底喷出的彩雾,薰翻了正欲穿窗逃走的马雄飞。 


  纪少堡主一脚踏住了马雄飞的咽喉,劲道骤发。 


  杨彩鸾一惊,叫道:“纪郎,你……你要杀他?” 


  “不错。”纪少堡主沉声答。 


  “天!他……他们是你的下属……” 


  “他们是家父的忠实弟兄,如果让他们活着回堡,我怎受得了?非灭口不可。” 


  杨彩鸾只感到心中生寒,机怜怜打一冷战,用奇异的目光向他注意,呼吸像是停住了。 


  纪少堡主察觉到了,问道:“亲亲,你为何用这种目光看我?” 


  杨彩鸾突向后退,退至门旁摇头道:“纪志刚,我总算梦醒了。” 


  “你说什么?” 


  “你弃绿凤妹,是无情,杀忠心耿耿的下属,是无义,你不肯放弃费心兰,任何代价在所不惜,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绝对不知道爱为何物,谁知道在你得到费心兰之后,将置我于何地?” 


  “彩鸾妹……” 


  “我走了,慧剑斩情丝……” 


  “你不能走!” 


  “我再不走,等你不需要利用我时,我恐怕比这两个人的下场更惨。”她惨然地说。 


  “好亲亲,你别胡思乱想,我俩曾有合体之缘,曾经海誓山盟……” 


  “绿凤妹同样与你……” 


  “亲亲,你我的交情不同,你怎能舍我而去?我答应你把费心兰丢弃,如有贰心,神灵殛之,请相信我。”纪少堡主恳求着说,一面向她走近。 


  她向后退,退出门外,退至院子,叫道:“你不要靠近我,我已从你眼中看到了杀机,我不愿与你翻脸,毕竟你我曾经相爱过,少堡主,目下你已到了众叛亲离困境,须好知为之。” 


  “彩鸾……” 


  “我走了,不要迫我。”她一面说,一面退入前面的后堂门。 


  纪少堡主猛地飞射而出,迅捷无比。 


  彩雾一涌,杨彩鸾人已失踪。 


  纪少堡主对彩雾怀有戒心,火速侧闪,跃上瓦面大叫道:“彩鸾妹,请听我解释。” 


  彩鸾已穿出厅门,向外飞掠。 


  他展开轻功狂追,颤声叫:“彩鸾,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无助地听任敌我双方的人宰割?千不念万不念,念在我对你的一片真心,请让我表明心迹,让我把话说明,我死也心甘。” 


  杨彩鸾芳心一软,止步转身苦笑道:“纪郎,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些什么?” 


  他心中狂喜,但脸色却流露出痛苦、哀伤,千般委屈万般无奈的神情,几乎流出了眼泪,满怀颓丧地说:“彩鸾,你怎能怪我无情无义,目下我的处境,可说杀机四伏,内外交煎,稍一大意,即将死无葬身之地,为了保全自己,我不得不硬起心肠,锄除异己以苟全性命,这是万不得已……” 


  “但你太过份太狠了,我……我确是心寒,我害怕,等到你不需要我时……” 


  “彩鸾,你至今仍然不能了解我对你的感情,我……我感到心中好痛苦。”他声泪俱下地说。 


  “志刚……”杨彩鸾颤声叫。 


  “在世间,你是我唯一深爱,唯一不愿伤害的爱侣,我可以无畏地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但却不愿你受到任何伤害,我可以杀尽天下人,但绝不肯伤你一毫一发。” 


  “纪郎……” 


  “我话已说得够明白了,希望你不要误解我,目下我处境险恶,留你在身边,反而害了你,我说过你是我唯一深爱的人,君子爱人以德,因此你还是早些离开,我可以专心对付即将到来的逆境,无惧地放手一拼。” 


  “志刚,但愿我能信任你……” 


  “彩鸾,你信任与否,已经不重要了,我还能有多少时辰证明给你看?没有了,我已是时日无多的人了,好在我对你所说的话,字字出自肺腑,爱你出自真诚,昭昭此心,天日共鉴,彩鸾你快走吧,让我叫你一声,亲亲,我们来生相见,缘断今生 


  “纪郎……”杨彩鸾哭泣着叫,张开双臂,投入他怀中,痴迷地亲吻着他。 


  久久,就在她意乱情迷,不知人间何世的痴迷幻境中,祸起萧墙,变生肘腋。 


  捧着她粉颊亲吻的手,变成了索命的魔爪,两个指头深陷入她的耳后根部藏血穴,不但血脉断裂,头骨也变了形。 


  不等她有何反应,“嘭”一声大震,她飞跌丈外,五岳朝天四仰八叉。 


  她灵智仍在,眼前朦朦胧胧地看到纪少堡主狞恶的脸容时隐时现,耳中却听到陌生冷厉的语声:“贱婆娘,你认为纪某拿你这败柳残花做活宝上供么?你是昏了头,瞎了眼,死有余辜,你死吧!” 


  她渐入弥留境界,耳中仍不住响起这陌生而又万分熟悉的声音:“你死吧!你死吧!你……死……吧……” 


  她在想:“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死了……” 


  当然,她是死得极不甘心,可是,她已经无能为力,拼全力大声吼叫道:“无情无义的负心人,你……” 


  叫声倏落,一缕芳魂飞向离恨天。 


  同一瞬间,霍三爷操刀扑奔病室,冲近病床,举起柴刀咬牙切齿地叫:“我早该用毒药杀死你们……” 


  费心兰虽病骨支离,但仍有余力自保,不向床内滚避,反而向床前一翻,生死关头,她必须全力谋求自保,右手一举,便撑住了霍三爷操刀的手,左掌本能地反劈,“噗”一声正中霍三爷的左肩头。 


  “嗯……”霍三爷闷声叫,摇摇晃晃向下倒,跌翻在床下无力爬起。 


  “霍三爷,你怎么了?”心兰撑起上身问。 


  “我要跟你们拼了,你那畜生兄长要杀我。”霍三爷目眦欲裂地叫,挣扎着要爬起来拾刀力拼。 


  心兰沉着地问:“杀了我,你逃得掉?” 


  “我还有什么指望?拼一个算一个。” 


  “你能杀我?我是你的病人哪!” 


  “那……我不杀你,但你们却要我的命。” 


  “我看,只有我能救你。” 


  “你能救我?” 


  “是的,我能救你,那两个男女,是我的生死仇敌,你我是一条漏船上的人。” 


  “你……他……你不姓纪?” 


  “我姓费,叫心兰,被他们掳来的。” 


  “真的?” 


  “我为何要骗你?你不但杀不了我,我杀你却是举手之劳,没有骗你的必要。” 


  “这……这倒是真的。” 


  “因此,你得信任我。” 


  “我……我信任你。” 


  “好,你可以躲在床后。” 


  “躲在床后?” 


  “事急从权,就委屈你一下吧,我将设法令他们离开尊府,但请在事后到镇中放出消息,说我费心兰被姓纪的掳经此地养病,你办得到?” 


  “这……我能办到。” 


  “最好是报官,那两个男女,男的是光州天马集纪家堡的少堡主。女的叫杨彩鸾,他们杀了府上不少人,你如不报官,日后麻烦大了,快!躲进去。” 


  外面已响起脚步声,霍三爷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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