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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浪荡江湖之药师+番外-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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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小春从云倾怀里抬起头来,往门口处喊了声。

声音清亮有力、精力充沛地。当然嘛,睡饱餍足了啊!小春笑容光灿夺目地。

“我与穆兄是来向你告辞的。我俩吩咐小二在大堂准备了几个小菜,不知赵兄弟是否赏脸。”韩寒问着。

一听见有东西吃,小春空空知也的肚子立即不争气地打起鼓来。

“很晚了吗?我睡了很久?”小春问着云倾。

“不久,日落罢了。”云倾道。与之前相较,小春这回睡得还算短。

小春点点头,原来已经日落了,这也难怪会腹鸣如鼓。

“你等等。”说罢,小春随即离开云倾,他将地上那团皱成一团的破布衣裳拿起来摊了摊打算穿上,却见云倾皱起了眉。

“我才把你洗干净,不许再弄脏。”云倾说。

“这衣服刚穿三天。”小春知道云倾的习性,忍不住笑道。

云倾走到床前翻开包袱,将那件红棉短袄扔给小春,说:“穿它。”

小春登地睁大眼,迅速套了上。

这袄子是自己买的没错,但那日放在端王府没一起带走。上回见它出现在云倾包袱里,还以为也像那暖玉环一样被云倾看中了去,云倾喜欢的东西他可没一样拿得回来的,那乌木牌也是,没想到过回袄子倒给还了回来,小春还真是惊讶。

“走吧!”小春说。

“没兴趣。”云倾这般回答。

小春想了想。“那我替你端些菜上来?”他笑。

“随你。”云倾还是冷冷淡淡地。

小春拉开了门,那寒山派的韩寒就站在门口等着。门开时挟着风,小春身上散出的殊香在厢房内蒸腾一夜一日,此时也一道涌了出来。

韩寒不禁疑惑道:“你房里什么味这么香?”

“香?哪香了?”小春脑袋胡乱转了转,随口说道:“是我家云倾身上的香味吧,你晓得,所谓美人就是肤若凝脂、气若幽兰、体带清香、令我忘餐……”

云倾冷眼看着小春朝那人走去,嘴里劈哩啪啦地说了一连串的话,心里就不舒服了。这厮向来爱胡混、爱热闹,人家两只脚,他倒像有六只,还多生了对翅膀整天转不停地就不肯停下来。

明明勾月就上了,被人一邀,便连谁这时辰该吃药也忘了。

手一挥,不悦地射出两道梅花针。小春都还没说完就嗷嗷叫了声,面容悲惨地将针拔起扔掉,揉着伤处,嘴里喊:“不说了!”

云倾哼了声。

见着小春随那脸都黑掉的韩寒出了门去,厢房里突然变得寂静,云倾一个人屈膝靠着床柱坐回床沿之上,静静地凝视着手腕上那只玉环,也不说话了。

小春昏睡时,他已经捎信回京要人寻找宁王下落。要是宁王真的没死,小春应该会高兴些才是。

翻着包袱里头的东西,云倾默默凝视着。

小春走了,房里怎么立刻安静得叫人讨厌。

把玩着那个竹圈圈,他想着,倘若如此,还不如小春一直昏睡下去得好。至少他还看得到他的脸,听得到他吵死人的呼噜声。

“云倾。”突然,本来已经离开了的小春又从门后探头,喊了声。

云倾猛地转头,只见那人含笑的桃花眼盈盈朝他望,手里端着盘又大又白的肉包子,还拿了壶溢着清香的上等香茗,气吁吁地住房里跑了进来。

“掌柜的说这是城里最有名的包子铺做的大王肉包子,皮嫩馅多,好吃得不得了,一天只卖五十个的。掌柜亲自去买,也才买到这六颗,我知道你喜欢吃包子,就立刻给抢回来了。他们一个都没,我全给你。”

小春乐颠颠地将盛包子的盘子往床上一放,跟着又掏出药瓶取了药,轻轻地塞到云倾嘴里,跟着倒了茶,吹了吹,等茶凉了才给云倾喝下。

“我不爱吃包子。”云倾将目光撇开,气还没消。

“我晓得,是包子看起来白嘛!”就像他端王府里的布置摆设一样,白的,看起来不脏,不是喜欢,但勉强还能接受。

小春眨了眨眼,笑着朝云倾嘴上狠狠亲了下,发出响亮的声响。“我待会儿就回来,你等我?”

“……”云倾顿了顿,才勉为其难地应了声。“嗯。”

听得美人点头了,小春这才风一般地又跑了出去。

云倾随着小春走出门外,只见小春人才绕到厢房长廊上,楼梯明明便在不远处,却纵身一跃由楼上跃了下去,身影轻盈落在大堂之上。

这么从天而降,吓着了正从他下方端着菜经过的店小二,小二整个人跳起来,手里的盘子哐啷啷地全给砸了,里头的菜也全给翻了出来。

小春和店小二一样也吓了一大跳,他连忙笑着赔不是,小二气得不得了,穆襄则走出来替小春打圆场。

昨夜那帮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个人特意留下来等小春醒,打算好好谢他。周围来来往往的陌生过客对小春指指点点地,小春只瞧了那些人一眼,也不理会,随后径自寻位子入了座。

这人,向来是这样的。在乎的,便在乎得不得了;不在乎的,便没兴致理会。

云倾突然庆幸自己是小春眼里存在的那个人,小春心里有他,而且十分在乎他。也幸好自己在小春心里不是飞天蝙蝠那类人,若是被不屑一顾,那他,绝对无法忍受。

胸口激起了阵阵刺痛,忽然如被一道钝刀斩过般,云倾痛得冷颤不停,汗水由额际冒了出来。

他握紧木栅栏的手“啪”地声扣得太猛,栅栏一角顿时碎成木屑,轻轻地掉落下来。

云倾呼吸变得急促而深长,他捂着胸口,往长廊尽头走去,而不是回到厢房里。

开始发作了……月半弯的余毒……

那次因为小春离开,而将药瓶扔入莲花池里延误服药时机后起,每隔几日,便会有像这样纵使服下解药,亦无法化解月半弯毒性的时刻。

云倾颠颠倒倒地挣扎着欲离开客栈,也远远离开小春。

他不能让小春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

压抑着体内如翻天巨浪打来的痛楚,云倾强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客栈后院的花圃里走,直到受不了这撕心裂肺的剧痛,整个人摔倒在泥地之上。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缎子制成,滚着银边的靴子,他只见一个人穿过。

云倾抬起了头,对上那双上挑的邪魅媚眼。

“兰……罄……”气息紊乱的他,断断续续地道。

忽而,那双媚眼的主人绽起了妖艳惑人的笑容。他在云倾面前蹲了下来,指尖轻轻挑起云倾下巴,用让人听了骨头都会酥麻的嗓音缓缓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东方……云倾……”

云倾使尽所有气力,挥开了兰罄轻佻的手,被这人一碰,他直欲作呕。

兰罄又是一笑,猛地拉起云倾的衣襟将他带起,而后深深凝视着云倾,若有所思地望着。

“混帐……”云倾眯起眼,暗自以内力强压体内剧毒,将真气聚于掌中朝兰罄发去。

兰罄轻而易举地抓住云倾手腕,手指扣住他的脉门,半晌之后缓缓笑开了来。

“啧啧啧,看来我那师弟也不过尔尔。”兰罄轻声在云倾耳边说:“你毒发了,毒血逆行五脏六腑渗入四肢百骸、周身大|穴。你完了,再也没人能救得了你!”

说着说着,原本好好的兰罄突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神情一变,如同狠狠被烫着般地缩回手让云倾摔回地上,双眼茫然地看着浑身不停出冷汗的云倾。

“除非……除非有药人血……”兰罄喃喃地说:“如今世上,只有药人血能救得了你了!”

“我绝不会让赵小春救我!”云倾拼了命地喊道。

兰罄突地皱起眉,拼命摇头,用手掌拍着额间。“对、没错,赵小春……只有赵小春还能救你……是啊,不能让他救你……”

忽然兰罄再度抬起头来,大吼着:“赵小春你在哪里——出来——我要杀了你——”

“你……杀不了他……”云倾喘息着,冷冷笑道。

“我怎么可能杀不了他!”兰罄目露凶光,低头望住云倾。

云倾只是冷笑。他明白,就兰罄不明白。

对兰罄而言,赵小春这三个字,并不只是师弟这么简单。

他明白。那个人,容易让人失了心。

就兰罄不明白。

气海一阵激荡,云倾唇间溢出了些许鲜血。

“我怎么可能杀不了他……”兰罄的眼神却越来越茫然了。

趁着兰罄失神之际,云倾射出了梅花针。

☆☆☆

“飞天蝙蝠现下给关在府衙大牢里,有些人跟过去看着了,大伙儿正在想该怎么惩治这恶贼才好。”

客栈大堂里,两个桌子并起来的方桌上罢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色,大胡子喝着酒,顺手也替小春倒了杯。

“不不不,我喝茶成了!”小春连忙道,

“没错,这小醉鬼不能喝酒!”韩寒也说。“他上回喝酒,整整醉了七天七夜,他那师兄为了抓群鸽子几乎把整座客栈毁了,他醉醺醺地跑来要我和穆襄替他逮人,没想到他师兄看起来傻傻的,武功却厉害非常,半个平城几乎都快被弄翻了,好不容易才制服他让他服药睡了下来!”

“不是说那是魔教三大护法搞的?”大胡子可惊讶了。

“三、大、护、法——”韩寒指了自己,再指穆襄和小春。

“那是以讹传讹,误传了。”穆襄摇了摇头,苦笑。

“我那时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不过我听来的倒是和你这版不一样。我听到的是寒山派和写意山庄两个小兔崽子单挑魔教护法,结果给打了个重伤不治。”小春瞟了瞟寒山派那个韩寒,没个正经地说道。三大护法这版和他之前听的不同,他料想必又是新的说法。

“你这小子——”韩寒拍桌站起。

“怎着!”小春也跟着站了起来。

“别以为你救过我,就能如此嚣张!”韩寒可怒了。他这寒山派少主从来就是人人吹捧的,可每次遇着这姓赵的小子就拿他没办法。

“你也晓得我救过你吗?对救命恩人这种态度?”小春挑眉道:“是不是错解了你,让你错失机会,所以你怀恨……”

韩寒赶忙捂住小春那张爱胡说八道的嘴,面红耳赤地拉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姓赵的,你答应过我不说的!”

“嗯?”小春疑惑。

“那两张人皮面具!”韩寒压低声音恨恨地道:“醉鬼!”

“哦——”小春会意,窃笑起来。原来在他们初遇之时就已经发生过什么事,他抓着了韩寒的小辫子,这人才拿那两张价值不非的人皮面具当封口费啊!

穆襄和大胡子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韩寒低头不语,小春则是一径地笑。

大胡子的小侄子用筷子指了指烤鸭说:“那好吃!”

为了缓和尴尬,众人皆挟了这道菜,但就唯独穆襄没动筷,说了声:“我饱了,你们用吧!”

小春塞了几块到嘴里嚼着,打趣地说:“这烤鸭烤得外皮又红又脆,肉质却又丰厚多汁,明明都切好端到面前,就只差这么一夹送进嘴里了,可就有人不想吃。这鸭还真可怜哩!”

韩寒是恨这家伙恨得牙痒痒地,当场却又不好发作出来。穆襄一脸奇怪,小春则是开怀大笑。“爽快啊!”小春道。

讲了一阵子平城的事情之后,小春和韩寒又斗了好一番嘴,话题才再绕回飞天蝙蝠身上。

“我说最好是把那只蝙蝠给阉了。”韩寒恨恨地说。“淫贼,败类,居然对所有人下淫荡销魂散!害我……害我差点……”不慎又讲到这处去,韩寒连忙闭起嘴。

小春见韩寒脸又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再往旁边看过去,那穆襄的脸竟也微微地红了,眼神还有些不自在。

这木头,敢情只要挑明讲,还是听得懂的。早知道解药应该留着自己吃才对,韩寒就让他把穆襄压了去,压成了,木头开窍了,说不定便能成就一对好姻缘,小春边笑边想,失策啊,失策!

“小醉鬼,你又淫笑个什么劲?”韩寒尴尬地朝着小春低吼。

“哪淫笑了?你看花眼啊!”小春大笑两声,也不捉弄韩寒了,转了个话锋便道:“其实你们也甭担心那只蝙蝠再作怪,他从今以后会安分的了。”

“赵兄弟此话怎讲?”大胡子好奇问道。

“我昨晚和他打的时候,送了他点药。”小春眯着眼,笑得叫人毛骨悚然。

“什么药?”

小春捏起一段阳春面,以真气灌入,叫面条咻地声立刻一柱擎天、昂然而立。“一种会把很容易这样的东西,”跟着真气一收,面条瞬间垂了下来,软趴趴地瘫倒。“变成永远都只能这样的药。”

在场的几个人都瞪大了眼,包括从小春后头端着小菜经过的小二哥也是。

“赵……咳……赵家特制‘金枪一定倒’小药丸,专治心神妄动、相火灼热之症,吃了保证养心安神、滋补泄火,磨成粉随风洒了也有效,总之碰了就倒,万试万灵,一帖见效。”小春哼哼地笑了几声。

这东西之前本来是给云倾想出来的,后来无聊闷得慌的时候又将药方详细调制了几番,最后终于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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