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裤子弟 by fox^^-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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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按住它,手中传来针刺办的寒冷,他以前从没碰到这种情况……这会儿,他才发现手套不见了。大概是刚才被烧了,他本身已经变成了一团火源,属于人类的那些东西——衣服、肢体、或情绪——都在迅速崩溃。他以前从未尝试探寻过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他不敢。
火焰燃烧着,在声音和气味的潮水中,都令人窒息,
周围弥漫着白色的雾气,那并不是正常的雾气,和那些吞噬了魔界军队的雾是一样的,当他把它释放出去,他就再也没办法收回了。他失去了那种收回的能力,也许永远不会恢复了。
隐隐的,他看到前面的一些东西……那是肢体组成的墙,手脚、爪子、鸟嘴、翅膀、脑袋……来自各种不同品种的魔族或人类什么的,残破不堪,二这些肢体又被一个蹙脚蹙脚工人拼贴在一起,它们抖动和呻吟着,彷佛他们仍活着,正经历被撕碎的痛苦。
就在他前方的四、五米。
他越过那片雾气看过去,能感觉到法瑞斯正身处的那个方向,他甚至能感觉到他在移动,他在……不管他天杀的在干什么!他想抓住他!把它扯到自己跟前,质问他一切是怎么回事!也许一切会没现在这么糟糕,也许他可以告诉他……
他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可是他没办法停止。
他从未感到这么无力,虽然现在是他力量最强的时候。
他的面前,那怪墙突然像海水一样分开了——肢体的海——露出里面更细小肢体和黏液组成的柔软组织,看来它在一层层更深地消化成那些东西
然后,一颗巨大的脑袋从里面伸了出来。
雷森仍抓着自己的左腕,那里冰冷的感觉更浓了,他不切实际地希望火焰不要烧到他的头发,虽然看眼前这么大块头的东西,他的力量如此之强,这种息事宁人的想法不太可能。
那是一颗直径足有五十米的脑袋,比得上一栋大楼了,皮肤呈现彷佛活了千万年的老树皮一样的深褐色,苍老而干涸,又像已经变成了活化石,僵硬不堪。
它的五官乍看上去像人与山羊的混合体,有着长长卷曲的角,这是他身上唯一优雅的地方。但其中一根已经断了一半,不知道是哪年的战斗留下的印记。
它沉默地堵在那里,没有任何声息,好像真的只是块化石。又或者这生物实在太古老,忘记了交流和说话的方式。
雷森左右看了一下,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层层叠叠的肢体墙呻吟和抽搐不断,就像一个地狱被竖着放到眼前。与其说是一头怪兽,倒不如说是一道隔离墙。
他知道,如果想要去找法瑞斯,这堵墙是他必须越过的。
他不明白魔界弄出这么个怪东西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解开自己的封印,这应该是他们双方都在避免发生的宅难……
他眼前的东西缓缓张开了眼睛。
那眼睛同样巨大,但和苍老干涸的皮肤不同,呈现十分清澈的冰蓝,色彩几乎令人心旷神怡,如同冰河时期冰川般古老的颜色。如果不是长在这么个怪物脸上的话。
只有它的眼睛周围,雷森看到,那里有细微的血红色渗出,显得肮脏不堪,如同身体的病变。
那不是血,那是力量。
奥里兰森家系的力量
它们侵入了这个生物,它已经不再是它自己了。如同一具死尸,穿着自己会动的铠甲,上战场大战,而操纵木偶那些红线的……
「我闻到法瑞斯的味道了。」雷森喃喃地说。
那血属于法瑞斯,毫无疑问。而他竟然还希望后面有什么阴谋。
他静默地看着它,那东西也看着他。雷森等着它动手,可是周围只有无边的寂静,古老而厚实。他们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那儿,彷佛在进行一场默哀。
遥远的地方,另一个血脉的味道跳跃着,让他的神经也跟着跳动,血管彷佛在发热,即使歪头弥漫的白雾也没能压制住。他人类的那一部分感到亢奋和激动,也许是因为嫉妒的憎恨。
正在这是,他左侧半尺的地方,一簇白色的火焰突然烧了起来。但只烧了一秒钟,便熄灭了。雷森几乎不确定是不是他的幻视了。
可是接着,他眉心前方又有一簇火焰烧了起来,只有一星半点,像闪烁的白星。脚边又是一个白点,亮起即灭……他的身周,无数白色的火焰频繁地明灭这,长则三秒,短则只是一闪而过。彷佛无数的殷勤的仆人围在周遭,在……帮他清理着周围的垃圾。
右侧的头发上,一股白火猛地冒了起来。雷森退了一步,一瞥间,他切实看到了。出现在他发丝边的,是一根黑色的指爪,它凭空悬在那里,不过转眼间就被火焰吞噬了。雷森抬了抬手臂,感到有一点困难。这次不是因为力量的泄露,而是他确实很难抬起手臂,空气像是注满了胶水。
白雾在胶水中被凝结,可那不代表它们就会老老实实什么也不干。雷森弄不明白那怪物是什么样的生态,但他能确定,它那骨肉的甲胄是魔鬼的肢体,这是他的火焰最喜欢的目标,那残碎的肢体试图在周围不洁的粘稠果冻里凝结,可是一旦碰上凝在面的火焰,便被一烧而光。
它正试图把自己凝结在它的肉冻里,雷森想,这大概是它的战斗方式之一。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奇怪的法术,它改变空气的成分已经够稀奇了,更奇怪的是,连神圣的昂这种无形无影的东西,也同样会被冻结在里面。
他突然有点好奇地向,纯银的力量被冻住之后会呈现什么样的形态?像香烟的雾一样优雅和婀娜多姿吗?
火焰的闪动缓缓慢了下来——它竟然慢了下来——而他周围的空气正愈发粘稠和不洁,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想那是因为被冻住的昂不会再流动,所以烧完跟前的以后,便不再能移动去清楚其他的肢体了,
连神圣的火焰都能冻住的东西……
古老的魔法,现在再也没人听说过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他不知道它是否拥有记忆和智慧,不过现在大概都不复存在了。它被奥里兰森家的昂摧毁了,缘故的东西都已经被摧毁……要嘛便是面在了时间的深处,再不复见。
他又想起那仍坐落在法国相见的城堡,他得去毁掉它,不然总有一天……这让他感到一阵焦急,他必须完成他的工作,如果不那样的话,它终究会被另一个人发现,天晓得会惹出什么事来。他会准备和法瑞斯一起去做这件事,晚上的飞机,票还在他的口袋里。他希望能找到法瑞斯,然后直接去机场……也许还要回去接那株植物,它有点烦人,但他不能真丢下它不管。
但现在他却站在魔界,冰冷的火焰在他的右手上燃烧,他的身体可能一触即发这让他感到一阵恍惚。
他得找到他……
不,他得看着他的眼睛,让他亲口告诉他这是个骗局,而一切已经结束了……然后……他不知道然后怎样……但他知道只有这样,一切才会完结。
粘稠的空气中,无数只手臂拉扯着他,他正陷入了一个悬满了肮脏物的果冻中,力量被牢牢冻结,而他的左臂却又越发冰冷……
不止是左臂,似乎整个人都烧起来了,或没有办法蔓延出去,只能在他手臂之中燃烧。
真见鬼,他从没有见过这种攻击,他不该在这种时候老乡别的事情,他该想着怎么对抗,
这东西看上去很擅长制造吼吼铠甲,像只他妈的硕大无朋、生长在地底的寄居蟹……他有些想笑,这玩意儿杀人的方式就是把人拉到它的铠甲里,变成它的一部分。这太搞笑了。
尽管实际上它的力量一点也不搞笑,而是强得难以理解,那是沉积了千万年、也许上亿年的血肉和仇恨。他的周围到处都是刺般的仇恨,那东西让他反胃,以及恼怒。
一片肮脏的混沌……
他得费些力气……费些力气……把自己拼凑到一起,他是个人类,拥有人的形状……他不是那些满荒野飘散的雾气……
他站在那里,仍是人类的形态,但深处烧灼着冷焰。
这么久之后,它们终于侵蚀了他灵魂的最后一点参与,他已经变成了和它同样的东西。即使他努力抓住曾经有过的人性,但……也许他们早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已经完全被捆住了,他不能呼吸……呼吸,他想,他没有在呼吸了。这里是一片他不理解的来自远古的空白……
但那片空白里有什么东西在跳动……隐隐地让人不安,彷佛无数粒子,远远地在燃烧着。他血脉中那些火热危险的部分随着那东西跳动着,那不属于寂灭之剑,它非常遥远,但像一粒粒炭火一样在他神志里烧灼。
它就在……那里……
即使他要死了,他也一定要把那东西毁灭——
那是更深的——更深的本能——
在他十米处的上方,有一丝法瑞斯半小时前注入的血液,已经散成了看不见的微粒,可是它彷佛感觉到了什么,那红色突然妖异了起来,肉冻中充满了点点的红色——法瑞斯在面注入了巨大的力量,他血里的力量如此浓郁,遍布了整片空间。被冻住的苍白火焰振动了起来,即使离开了它们的主人,却仍然记得自己的使命,鲜血的粒子微小不可见,可是却像碰到天敌,呈现诡异的鲜红。胶冻震动着,然后缓缓溶化,火焰开始慢慢流动,像无数只纠缠着火焰的白蛇,在液化的粘液中钻行,这里有法瑞斯的血……是法瑞斯放进去的,渗入这个怪物,为了唤醒它,阻止自己,那血的味道比什么都真实,法瑞斯的血,也是魔族的血,毫无疑问……他以前竟然从来没有发现,他居然仍试图相信那是假!
雷森站在那里,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虫子,可他并不是虫子,他是能毁灭一切的炸药。
他想着,那些胶冻和肢体弥漫在周围,都是他憎恨和厌恶的东西……他想烧光它们,一点不剩。
他想变回寂灭之剑,毁灭一切他恨的东西。
这是他的天命。
那仇恨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灵魂,他为什么非得伪装成那件事没有发生、伪装自己仍是普通人类?如果毁灭是他灵魂中仅剩的事物——
胶冻沸腾了起来,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想煮熟一切的巨大煮锅,在火焰中颤抖和分解,散发出火焰辛辣的味道。
污秽的东西在极度的高温——或低温——下被分解,整个宇宙,一点不剩,一切很快会化为水一般澄澈的光线,铺天盖地,纯净虚无。
这样的纯净是世界终极的形状,那么作为他灵魂的中介之地,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乐于——
他感到心灵深处猛地一颤,彷佛有微弱的电流触碰了极深的地方。
那碰到了他仅有的一点属于人类的灵魂,他知道这种感觉……很久以前一个案子里碰到过,这是心灵感觉……
他……
他坐在草地上。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操场,一直连到天边,那绿彷佛延伸到整个宇宙也没边际似的。天空低低地压下来,呈现深浓的蓝色,精致如同玻璃制成,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猛地跳起来,一个声音说:「别紧张,坐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对面盘腿坐着另一个人,从身形上看是七、八岁的孩子,不过它的样子可绝不是这样,两只巨大的角从它的额头上长长地垂下来,没有损伤,优雅地一圈圈卷曲着,不过比起它的身形,角大得有些怪异。
它的腿是两只梯子,像羊或牛的腿。
它抬头看他,那只眼睛是极浅的蓝色,是刚才他在那巨大的怪物的脸上看到的眼睛,不过现在它看上去和善多了,那暗淡即使不是人类,却也有一种孩子般纯良稚气的感觉。
心灵感觉,他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接过这样的案子知道现在他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发生在他脑子里的事,这怪物在最后的时刻想要和他接触,代表它还保持着少许的灵魂。
他左右打量一下,这里不像人界,不过也不太像魔界,倒像远古时的天空,一切都还没有开化,天色像无数个天空浓浓地搅在一起,操场漫无边际,没有任何生物的踪迹。它们都还没有诞生。
看来一时半刻也走不了,他慢慢坐下,紧盯着对面的怪物——似乎是怪物里的儿童——这里是个虚幻的地方,而既然他已经决定毁灭一切,那在这儿待两分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想跟您说,」小怪物露出一个微笑,「您杀了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您别难过,实际上我对此感到感激。」
「我没有难过。」雷森冷冷地说,你要是现在还不想死,我还能再杀你一次。
不过怪物儿童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冷漠,它笑起来有点害羞,一副全然无害的样子。「我就是想跟您说一声,我一点一点也没有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