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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今天开始养凤凰(出书版) 作者:禾早-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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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锦年囧囧:“那这些菜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墨凤一笑,眼眸中光彩流转:“这世上好像有个词叫外卖,我就是打电话叫外卖打了半天才不小心把药给熬焦了啊,怎么可能是故意的!要不然你以为你的病是自己好的?还不是我前两天给你熬药灌药才治好的!”
“前两天?!”
夏锦年被惊到,怪不得感觉那么饿。
“是啊,你高烧不退都人事不省了,我怕带你出去看病又让你吹了冷风病情加重,就找隔壁许家妈妈打听了哪里有老中医,请来替你看了病,开了药方。”
“许家妈妈!”夏锦年真是震惊连连,略微沙哑的声音又往上提了八度,“你居然敢去找她!”
墨凤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为什么不敢?她人其实蛮好的,只要对着她笑一笑,夸她年轻漂亮,她就很热心地回答了我的所有问题,还跑前跑后地帮我抓药,当然我还送了她一件小礼物。”
他说着一摊手,掌心里赫然一把五颜六色、璀璨生辉的宝石。
震惊过度后就是麻木,夏锦年有气无力道:“你什么时候把那洞壁上的宝石挖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对她这种学习考古的人来说,暴殄天物啊这是!当然与此同时她也知道眼前那一桌子丰盛菜肴是用什么买的了,想必是墨凤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卖了几块宝石。因为她的钱已经在前阵子住院和购买机票等等意外中花得快光了,她正盘算着该利用剩下的假期努力攒点开学后的生活费了。
“没挖。”墨凤的回答倒是出乎意料,“你忘记那壁画上的内容了吗,我被封印在那里时,除了洞壁上的宝石外,地上也撒满了宝石,我早就捡起来了,只不过没花而已。”
呃,好混乱。
夏锦年头昏脑涨,理了理思绪后才问道:“我高烧昏迷了两天是吧,那今天几号?”
墨凤将她拉到桌边,再次语出惊人:“除夕。”
夏锦年睁大了眼睛,很无语地盯着那一桌菜。
原来如此!时间过得这么快,竟然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除夕!
“你先吃点东西吧。”墨凤把筷子往她手里一塞,“不过你饿了两天不可以吃太油腻,我替你要了十种粥,有甜的有咸的,你要哪种?”
心情好复杂!
夏锦年盯着面前的杯碗盘盏看了一会儿,忽然搁下了筷子,转过脸一本正经地望着他:“吃东西之前,我们先聊一下天吧。”
墨凤很配合,凤眸里满是浓浓的笑意:“你想聊什么?”
夏锦年没笑,而是认真异常地说:“当时飞机上没聊完的,你从天上摔下来,蓄意砸到我头上那件事。”
暮色渐渐落下来,阳光从窗边迅速退去,不知道巷子里哪家早早地就开始吃年饭了,爆竹声噼里啪啦响了好一阵,等停下来时,静寂的房间里立刻就显出了几分阴冷凄清。对坐的夏锦年和墨凤,在这暗沉沉的光线里,只能看见彼此模糊的轮廓。
大概是觉得看不清彼此,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全感,容易吐露肺腑之言,因此他俩谁都没有起身开灯,任由黑暗一点点将他们吞噬。
“你说吧。”夏锦年的声音出奇的冷静。
当墨凤说出两人的相遇不是一场意外时,她就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去猜测了。她现在处于极度痛苦后的平静状态。她相信,不论听到的事实究竟如何,她都可以维持表面的冷静,然后安然接受。
墨凤倒是有点无奈了,喊起冤来:“我没有蓄意砸到你头上。”
夏锦年依旧平静:“那是?”
墨凤望着天花板道:“我本来是想用一种优雅的姿势,无比潇洒地停落到你的肩头,结果低估了天劫的威力,被劈晕了,有点控制不住摔落的方向……”
“这还是蓄意好吧!”夏锦年一针见血。
墨凤一窒,无言可辩。
夏锦年心里一阵揪疼,需要捏紧了双手才能勉强抑制住情绪的流露。她垂下眼道:“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要说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心血来潮想看看你,你信吗?”墨凤苦笑,“我起初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闲着到处乱晃,结果不小心晃到这里的考古研究院外。想起十年前我在李剑飞随身带的笔记本上看见过这个研究院的名字,就隐身进去逛了逛,查到了你父母和江然的资料。”
夏锦年紧抿了嘴,静静地听他说。
“资料上面有详细的旧地址,江然家离得近些,我先找到那里去的,发现他家早就已经搬走了,又顺路找了过来,看见了你。”墨凤紧盯着她,“其实你发现我之前,我已经跟了你两天,听见邻居喊你的名字,姓夏,我就知道没有找错了。”
夏锦年低声叹气:“你说只是心血来潮来看看我的,既然已经看见了,那为什么不走?”
“那两天我刚巧可以修成人身了。”墨凤郁闷道,“之前的十年为了不吓到别人,我只能隐身,没有人说话,独自一个太闷了,就想要改变一下过于单调的日子,找个人做伴。”
夏锦年有些恼:“所以你就找了我!”
“你也是一个人住,不会有意外的麻烦……”明知道这句话说出去,等于揭了她的创伤,墨凤还是硬着头皮选择了诚实。
果然,夏锦年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冲口就道:“如果不是你,如果我父母没有死,我怎么可能会一个人住!”
还是失态了!夏锦年话一说完就后悔了,可是有如覆水难收,她不可能假装没有说过这话,墨凤也不可能假装没有听见。
墨凤的脸色也有些变了,微动了唇欲言又止。
随着两人的沉默,静寂再次蔓延开来,只能听见外面时不时响起的爆竹声和孩童嬉戏的喧闹声。
可惜,这些喜庆热闹与他们无关。
夏锦年有些无力地趴到了桌上,将脸埋到了臂弯里,平静了一会儿才闷闷道:“对不起,我说过那件事不能怪你,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就是有些话,没想就说出来了。”
或者说她已经难过到没有思考的余力了。
心里一阵接一阵的窒闷、疼痛,因为他说他只是闷得无聊,想找个人做伴,那么他说喜欢她,也仅仅是喜欢同她做伴吧……
数天里,接连遭遇两次沉重的打击。
父母的死因真相是一次,墨凤喜欢她的真实理由又是一次,她已经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了。
眼泪也没有了,前两天就已经哭干,可是那憋在心里发泄不出去的抑郁却越积越深。
她不愿意这样,自小她就告诉自己,就是因为身世已经够悲惨了,所以才要加倍乐观,不要自怜自伤,不要被坏情绪左右,不要被现实打倒,要尽自己的努力,微笑着面对每一天。
然而,有时候面对起来真的很难呢!
夏锦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起身道:“我不想吃东西了,有点累,我先去睡一会儿。”
睡到人事不知,也是一种解脱,一种倾向于逃避的疗伤方式,没准醒来后她就已经有了直面惨淡人生的勇气。
墨凤在她转身时就已经伸手拉住了她:“吃完东西再睡。”
夏锦年微皱了眉头:“我不想吃。”
墨凤很坚持:“你饿了两天,必须吃。”
“你不要管我好不好?”夏锦年有点崩溃了,“我自己很清楚我该做什么,要知道你出现之前的十年,我一直都是这样过的!一直都没有被人管过!”
她紧咬了唇,使劲地挣了挣被他拉住的手,想在自己彻底失去理智,说出更加伤害彼此的话之前,从他的面前逃开。
可是墨凤这次铁了心的就是不松手,将她拉到面前道:“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了,你和我在一起。”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夏锦年摇头,“我觉得一个人的生活很自在,我不觉得无聊单调,我也不需要找个人来做伴!”
“夏锦年,你是笨蛋吗!”墨凤也有些恼了,不由分说地就将她揽入了怀里,“没错!我不否认我接近你的目的是为了找个人做伴,可是当我告诉你,我喜欢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为了喜欢你而同你在一起!”
“你放开我再说!”
“说完我才会放开你。”墨凤毫不妥协,“我都说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要仅仅是为了找个人做伴,我为什么要向你表白,为什么要成天同杜铭那家伙明争暗斗,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你解释这么多话?”
夏锦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墨凤反倒心平气和了:“其实你心里是知道的吧,我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你分辨不出,你只是还不能接受你父母的死因同我有关,给自己找了逃避的借口。”
他言辞犀利,直指人心。
这回轮到夏锦年辩解无力了,紧接着又被他屈指在额头上重重地凿了一下。
“你干吗!”她捂着额头欲哭无泪。
“敲醒你!”墨凤的下巴紧抵着她的发,缓声道,“夏锦年,你不是属蜗牛和鸵鸟的,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想清楚,这一个月内,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当真,一个月之后……”
夏锦年近乎赌气了,针锋相对道:“一个月之后,我要是还想不清楚呢!”
墨凤轻哼一声:“没关系啊,我耐心很好,封印七百多年都可以熬过来,我不介意同你纠缠一辈子。”
“墨凤,你这是无赖!”
“同你在一起不无赖怎么可以!”墨凤眼里滑过一丝笑意,理直气壮道,“要不当初早被你扔出去了。”
夏锦年无语。
房里亮了灯,添了些许暖意。
夏锦年坐在桌前,看着墨凤替她舀粥,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了一下,仿佛回到了童年,等着照顾她的外婆替她盛饭。
碗是没有什么不同的,豆绿釉的糯米瓷碗,有种沉淀了岁月的古朴雅润。可是闭会儿眼再睁开仔细看,她就发现端着这碗的手,手指修长而匀称,同记忆中的苍老粗糙完全不同。
是啊,外婆早就不在了。
已经好多年了,不论是平常日子还是逢年过节,这张桌旁都只坐着她一个人。如今多了墨凤,不管她心里还有多少需要时间来慢慢挫平的芥蒂,在这一刻,在墨凤将盛了粥的碗端到她面前时,她只感到暖暖的温情。
墨凤似乎觉察到她的情绪变化,看了她一眼:“粥有些凉了,替你热一下吧?”
夏锦年摇摇头,舀了一勺粥送到嘴里。
山药红枣粥的微甜清香立刻在味蕾上弥漫开来,诱起了她已经麻木的饥饿感。
温凉的粥很好入喉,她一声不吭,低头吃得飞快,转眼就消灭掉半碗。
墨凤有些黑线:“你吃慢点好吧,我又不会跟你抢。”
夏锦年“嗯”了一声,但是速度还是没有缓下来,也没有抬头。
她先前哭不出来的眼泪,现在不请自来地溢了满眶,她生怕一停下来,眼泪也要跟着掉下来。
这么爱哭,真的好讨厌!
值得庆幸的是她用埋头闷吃的办法,让那些眼泪倒流了回去,不过墨凤已经有点被她吓到了,最后简直是从她手里抢下碗来的,因为她一口气吃了足足四碗!
“够了!一会儿你要饿了再吃吧。”
“好。”夏锦年其实已经撑得站不起来了,但是吃饱的感觉很好,心情也会轻快许多。
此刻的她一改先前的敏感焦躁,嘴角甚至漾起了一抹淡到几不可见的笑。
然后她就乖乖坐在那里,看着墨凤吃,心里什么也不想,一片澄明。
房里还是很静寂,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但是墨凤时不时地就会抬起脸来,同夏锦年对望一眼,彼此目光交错流转的瞬间,一种让人安然愉悦的温馨情绪就在悄悄蔓延。
外面的爆竹声听起来不再刺耳,房里的静寂也不再凄清,他们两人自成世界,很默契地将那些破坏彼此感情的事情,暂时抛到了脑后。
对,不想再吵架了。
要吵也不能是今晚,今晚是除夕,守旧迎新。
墨凤到底还是怕夏锦年吃撑了,同她一起收拾完碗筷后,问她:“出去走一走,看看烟花好不好?”
她答得干脆:“好。”
大门一打开,就有挟着火药味的凛冽寒风袭面而来。
墨凤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捂在怀里:“冷吗?”
夏锦年摇摇头,在房里闷了两天的她,被这寒风一吹,倒是振奋了一些,再听那忽远忽近的爆竹声也觉得真切了许多,原本感受未深的过年气氛,立刻就浓烈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她忽然就有了玩笑的兴致,拖了墨凤往巷子里跑,笑道:“走远一些,到广场去,那里每年都有很多人在放烟花。”
沿路好多孩子,三两成群,或者站在路灯下,或者躲在黑暗中,点燃的爆竹就那样随手一扔,好几回夏锦年都被那突如其来的炸响吓得跳起来,险险要失声惊呼,于是拖着墨凤跑得越发快了。
街上比平时冷清,飞奔起来也不会惹来诧异的目光,墨凤悄悄施了法术,夏锦年就再次感觉到了那仿佛化成一缕清风、自由翱翔的畅快,心里的积郁顿时去了大半。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同墨凤一起,一直这样跑下去……
微喘着气奔到广场,夏锦年一抬头,刚好看见数朵烟花在夜色里张扬绚烂,璀璨有如银河倒卷,流星雨落,忽而又如火树喷花,霓光流幻,天空被映亮了大半,色彩在狂欢。
她仰着脸痴痴看了一会儿,墨凤伸手揽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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