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痴 (乌衣巷第二部)-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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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样的,儿子,忠他,也是孝亲。〃
谢石气得脸都变色了:〃好,很好, 所以你帮着他来对付你自己的家族?一定要帮着他斩尽杀绝,最后连你自己也搭进去,你就忠孝两全了?〃
说完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景臣看他父亲 气得浑身发颤,心中一酸,上前拉住他父亲袍角,谢石低头咬牙道:〃从今后,谢家便没你这个儿子。〃
说罢转身便走,景臣心痛如割,知道这一次再也难以挽回,心口痛得远甚背上伤处,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他们家总管说,谢将军自那一日去了老爷府上,到现在还没回来,听说是被谢老爷打了一百军棍,行动不得,留在那边府上养伤。〃阿二说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姬末其,接着道:〃我扮成小贩,绕到本宅后门上,和他们家火夫闲扯了两句,好像谢将军如今给谢大人软禁在府里了,附了送饭的,谁也不准去看他。将军自己出不了门啦。〃
姬末其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了,阿二你很能干,先下去吧。〃
阿二答应一声起身去了。姬末其沉默地坐着,谢景臣自那日后有三天不曾来过,今日大朝,谢石替他上了折子,说是病了,要告假半月。
他明知问谢石,谢石也绝不说实话,当下便准了,另派了阿二去探消息,果然不出所料,谢景臣被软禁了。
他嘴角泛出一缕冷笑,将手里谢石的折子啪地一声扔到桌上,高声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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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的一瞬间,景臣几乎睁不开眼来,他本能地闭上了眼,听到有人进了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双目,迎面进来的人逆光站着,景臣一时不曾认出来是谁。
这人微微侧了侧身子,一缕光线投射在轮廓极深的脸庞上,漆黑的眸子带点儿嘲讽地看着他。〃郭海平?〃
来人不出声地笑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在日光下闪动,缓步走到景臣身边,眼光里嘲讽意味更浓,而且还多了一点景臣曾见识过的怨恨的光。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郭海平冷淡地说道。
景臣虽然莫明其妙,被他父亲关在这一处漆黑的屋子里已经很多天了,四面全以木板钉死,根本找不到可以逃出去的机会,他不知道谢石打算把他关在这里多主,背上伤得不轻,他也无法行动,也许谢石只不过是想出一口气吧。
似乎自从爱上那个人以来,便一直在与父亲作对一样,景臣心里一时很是欠疚,就当是对父亲一个补偿好了。
却没想到,来放他的,反而是郭海平。
郭海平侧身让开道:〃皇上要见你,谢大人。〃
景臣不明白郭海平如此阴阳怪气是为什么,他也不想多问,跨出了房门,院子里默默地站着大队兵士,刀剑在日光下发出刺目的光芒。
景臣吃了一惊,忍不住道:〃这是怎么回事?〃
郭海平背对着他道:〃你父亲欲图谋反,已经伏诛了。〃
便如当头一棒,景臣身子一晃,连忙 扶住门框,脸色瞬间白得有如死人,〃你说什么?〃
郭海平转过身子,嘴角闪过一缕微笑,能看到以沉稳着称的谢景臣失态,他觉得十分开心:〃丞相谢石,私囚将军谢景臣,盗用禁卫戍令牌,深夜率禁军围攻成德门,意图谋反,已经就地伏诛。〃
景臣倒退了一步,回头看着满院的兵士,只觉得身上发冷,颤声道:〃你胡说。〃
郭海平抬头道:〃陛下念着你的功劳,已经命人将你父亲的遗体送回来了,现在停在堂上,谢大人不妨自己去确认一下。〃
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疼,被关在这里,不过是五六天的事,景臣有些难以置信,原来改变一件事,并不要很长的时间。
终于还是破碎掉了,他一直想要的平衡,他与姬末其,姬末其与四大家族以及他与父亲,如果停在面前的人真的是谢石,那血污了的衣服里的确是他的父亲的话,谢景臣死死地咬着牙,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立刻死去。
成德门的变乱,事发仓促,谢石为首,带了四大家的人,在姬末其下达削籍令的当天夜里,利用从谢景臣府中找到的令牌,调出禁军,包围了成德门。成德门是直达姬末其寝宫的宫门,他们的用意便是要利用兵变,软禁姬末其,再进而逼其退位。
计划本是周密的,甚至连囚禁谢景臣也是设计好的,这计划唯一的漏洞是郭海平,谁也没想到郭海平会告密。
阳光无声地射进景臣房中,这是连日的阴雨后第一个晴天,秋高气爽,侍候他的家人推开房门时,意外地发现,景臣已经起床了,正在穿朝服,家人吃惊地叫了一声:〃 公子?〃
谢景臣转过脸来,面色虽然仍是苍白,但那双一度死去的眼睛,这时候有了光芒,幽深的眼底,跳动着两簇明亮的火苗。
〃公子。。。。。。。。。。。要出门去?〃
景臣抬腿跨出房门,甚至还回过头笑了一下:〃是,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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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的人散尽了,姬末其满意地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这些人都是他亲手选出来的,年轻而充满活力,没有世家子弟那种令人生厌的傲慢和愚蠢,一个个富有活力,精明强干,姬末其一点也不觉得换掉过去那批人有什么不好。
这简直太好了,他想,这个国家,他一直竭尽全力来治理的国家,终于可以按照他自己的设想来做任何事,最后最顽固的阻碍,终于消失了。
真是个好天气,他望着案头盛开的大朵紫裳菊,突然强烈地思念起某人,就好像是在回应他这种思念,他听到内侍尖细的嗓子报告:〃谢将军在外求见。〃
姬末其面庞上突然焕发出极为耀眼的光彩,令那张本来已经很俊美的脸上,更加神采焕发,他甚至都等不及谢景臣走进房来,已经跑到了门边。
有一瞬间,姬末其感到一阵心痛。
从来没有看到过脸色白到这个地步的谢景臣,那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一点温暖的意思,虽然明亮得异常,却只不过是像冬天冰凌上被阳光反射出来的冰冷光芒,没有一点热度,血色慢慢从姬末其脸上褪尽。
他不是傻子,一个月来避而不见,拒绝所有的官职,根本连大门都不出,谢景臣这种决绝的态度,早已经明确告诉了姬末其,他是不会原谅的,绝对不会原谅。
但是心里的猜测怎么也及不上亲眼看到这个人带来的刺激强烈,姬末其知道,从前那过温柔而顺从到有些谦卑的谢景臣,不存在了。
他下令杀掉谢石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是一个皇帝,一个统治着姬朝有史以来最为宽广版图的皇帝,做像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他脑子里没有别的想法,不会因为谢石是某个人的父亲,他就会手下留情,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反对他的人,他绝对不会容忍。
他不后悔。
哪怕因此再次被人抛弃。
所以当谢景臣走到他身边时,姬末其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嘴角已经浮出一缕微笑:〃景臣,你来了。〃
谢景臣直着眼看着他,这个美丽而又冷酷的年青皇帝,他那么地爱他,就算这种时候,他仍然爱他,这该死的温柔的黑色眼睛,这浅浅却足以摇动人心的微笑,景臣的手微微攥紧,他为什么非要毁灭得如此彻底?不留一点余地?
痛入骨髓的恨和刻骨铭心的爱,这两样东西有什么区别?都只会令你的心在刹那间粉碎罢了。景臣面带着绝望的神情看着姬末其,他穿着浅色的衣裳,秋日的午后,风拂起他的衣襟,这年青的君主看起来像水畔河边不染凡尘的世外天人,只有景臣知道,那浅白的白玉的肌肤,会泛出怎样撩人的粉色光泽,那柔韧修长的腰身,会令人迷失一切,没有人能抗拒这个人的魅惑力,他也不能。
他一把抓住姬末其,这当然不是对一个皇帝应有的态度,但姬末其并没有抗议的意思,反而伸手挥退了惊诧地准备上前来的内侍们,他淡然说道:〃都出去,不叫你们,谁也不准进来。〃
谢景臣死气沉沉的眼睛开始活了起来,他粗暴地将姬末其从门边拉开,大力地关上书房沉重的木门,室的光线在瞬间微微一暗,但是阳光仍然从窗棂里透了进来,屋子里仍然明亮,光线足以看清彼此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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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臣死死抓住姬末其,距离如此之近,可以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景臣却感到一阵茫然,姬末其被他抓住,即不挣扎也不作声,温顺地由景臣抓在手里,好像真的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一样。
他嘴角微微一牵,用平静得叫景臣发狂的声音说道:〃你怎么了?我的谢大将军?〃
他雪白的牙齿从浅红的唇下露出来一点,细碎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闪耀着白光,往上是秀挺的鼻梁,一双狭长而秀美的凤眼,半眯缝起来,从浓密纤长的睫毛下面看着他,那样慵懒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胆敢冒犯他的臣下,那眼光看的,分明是可以放肆地调笑玩弄的情人。
谢景臣脸上一阵发热,他恨死这种感觉,这个人总是用这样轻佻的笑空,轻易地煽动他的心,姬末其清脆冷冽的声音,像青瓷碎裂般动听的声音懒洋洋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景臣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他单手抓住姬末其,将他直接按到在书桌上,堆在桌上的奏折哗啦一声被推到桌下,景臣一手摁住他,将姬末其整个上半身都按倒在书桌上,右手自怀里掏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尖利的刀尖直抵在姬末其线条优美的脖颈下,匕首的寒光映在颈部雪白的肌肤上,显出一种冷冽而残酷的美丽,那是逼近死亡献祭般的美丽。
姬末其动弹不得,眼帘下垂,艰难地仰着头看着暴怒的谢景臣,嘴角的笑纹扩大:〃怎么?想杀了我?为什么不快一点动手?〃
景臣纵身压上去,几乎是俯在他身上,看到那双漆黑的凤眼里,全是不屑与戏谑,这个人为什么还敢这样看着自己,他不知道死到临头了吗?
刀尖再往里一点,几乎立刻可以戳破那薄薄的皮肤,然而景臣却无法再往里推进一点,姬末其抬起手指,轻轻移开刀尖:〃这不行的,景臣,用这个。。。。你杀不了我。〃
他用看穿一切的目光望住景臣,一只手拉住了景臣的腰带系扣,往里一带,谢景臣不由自主往前一扑,两张脸几乎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清楚地听到,姬末其启开双唇:〃 要这样,比你的刀更有效。〃
他说着,微微地欠起上身,嘴唇覆上了景臣的唇。
血蓦地涌上景臣的脸,刚才还白得像死人一样的脸色,顷刻间便布满红潮,那唇仍是那样柔软,只不过含住自己的唇微微地吮吸一下,手里的匕首便落了下去,当地一声掉在脚下。
姬末其黑色的眼睛里储满了笑意,那是得意的,胜券在握的笑容,景臣被这笑容刺激得暴怒,他猛地甩开姬末其的唇,冷笑道:〃你原来是喜欢这样的吗?这样地被我弄死吗?〃
他不要再受这个人的摆布,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那么得由他来。
他受这个人的钳制已经很久了,用各种手段,美丽的脸庞,扭曲的个性,时而流露的依恋,落寞神情,甚至仅仅一个背影,也能够钳制他,他实在受够了。
他猛力地扭住姬末其的双臂,只稍一用力,便将他仰在桌案上的身体翻了个,左手一挥,将桌上纸笔墨砚连同那盆正在盛开的紫裳菊,统统扫落在地下,发出巨大而骇人的声音。
他没有去想姬末其为什么没叫人,这宫殿四周都有他的侍卫,至少有三个景臣是不能对付的,他无暇去想这件事。
他恶狠狠地翻转姬末其的身体,强力的手臂钳制着对方,令姬末其动弹不得,然后一把将姬末其身上的衣服撕扯了下来,圆润光滑的肩背顿时暴露在他面前, 他撕下他衣裳的动作太快,指甲在背上的肌肤留下一道血痕,呈现出一种妖丽的美,谢景臣狞笑了一下:〃你喜欢这个是不是?〃
姬末其的脸被他死死摁在书桌上,艰难的发出呜咽般的声音,景臣一只手便扭住他细白的手腕,这是多么没有力量的双手,他想,为什么他竟然会被这样一双手钳制了这么多年, 他恨恨地想,毫不留情地继续将衣裳撕开,姬末其几乎全裸地被他压在了身下,完全失去了反抗力。
谢景臣在进入之前,微微地怔了一下,多么美丽而修长的身体,在秋天的阳光下,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赤裸身体,看起来像是用半透明的玉料雕琢而成一般,细腻光滑,带着琉璃般的薄脆感,然而很快仇恨与愤怒让他失去了欣赏的兴趣,他恶狠狠地把自己送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