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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默契室友-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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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翔子说话的意思,所以问:“怎么了?” 

              “你要是以后不过来了,干脆我把房子租下来,我别老这么白住着。你房租上 
            别黑我,我可是穷人。”他说着对我笑笑。 

              “你现在还有多少钱?”我问他。 

              “在纽约过几个月还没问题。” 

              “你不用交房租,真的,我租那两个屋子的钱都够了,这个屋子基本上是白住, 
            这就是二房东的好处……” 

              翔子又冲我一笑。 

              “不过……你得往长远想想,坐吃山空哪儿行。”   

              翔子这次没笑,他问:“你最近怎么样?你不是说找不到要你干活的老板嘛?” 


              翔子要转移话题,我也立刻知趣儿地告诉他教授伯尼的事情,还有刘正老板那 
            边依然有钱依然没有最后定下来哪个学生。 

              “可是你答应了人家以后又跟别人做了,那多不好。”翔子对我说。 

              “那有什么的,口头上我说我感兴趣,过两天再找理由回绝呗。再说伯尼在系 
            里没势力没人缘,不招人戴敬,得罪他就得罪他了。”   

              翔子没说话,只吃菜。 

              “嗨,我也是当着自己人不说外道话……”我想有时我也挺敏感。 

              “什么外道话?你怎么不说了?”翔子莫名其妙地问我。 

              “呵呵……”我笑了出来,发现虽然本人念书念得够傻,但也没翔子傻,傻得 
            真可爱。 

              “笑什么?操!”翔子最恨别人笑他,这方面很小心眼儿。 

              “又没笑你。”我瞪他一眼,也算安慰他。过了片刻,我接着说:“知道嘛, 
            我差点就当爹了……” 

              “……”翔子似乎欲言又止,但他的目光中明显流露出惊讶,可能还有那么点 
            羡慕和嘲笑。 

              我对翔子讲了王芳对假设的孩子的安排,又说了我的想法,却没想到翔子说王 
            芳想得也对,怎么安排都有道理。 

              “你想的那些办法……我都觉得不可能是你说的话。”翔子笑嘻嘻地说。   
                 
              “这话怎么讲?”我立刻问他。 

              “我觉得你丫现在挺现实的,根本什么都不吝,胆子也大了……” 

              “我原来不大?胆子不大我能合伙开公司欠了八九万跑这里读书来?”我不爱 
            听翔子这么说。 
               
              “反正原来你可没现在这么放得开。”翔子叫真儿那劲头又来了:“可是我现 
            在发现你其实很多事情没有真放开。” 

              我对戴晓翔笑了。我在想朋友里没有谁能象翔子这么了解我。 

               
              王芳应聘归来,她很兴奋,但完全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给她OFFER。我听王 
            芳说面谈的几个人都是男人,我安慰王芳说成功的把握一定很大。我把王芳从机场 
            接到家,然后又回学校。晚上我打电话给王芳,告诉她我不过去了,让她睡个好觉。 


              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全部讲真话,和女人就更不可能。我的真话是这样的:感觉 
            和她在一起已经没多大意思了,偶尔上上床也许可以,成天在一起,受罪,不如上 
            网,不如和刘正徐勇小陈闲聊,不如和翔子喝点酒胡说八道。真话我应该说嘛?不 
            论应该不应该,我不说。 

              因为不回王芳那里,所以我从学校回家时可以很晚,有时翔子睡着了,他睡觉 
            的习惯是穿背心,下面只穿条内裤儿。公寓楼里暖气开得热些,他就不盖被子那么 
            撅着或者四仰八叉地躺着。我瞟了两眼他挺壮的下身,然后准备睡觉,有时我会轻 
            轻拍他大腿一下,说一句:往那边一点,顺手帮他把被子盖上。 

              做个比喻吧,我猜测一个壮年男人看见自己十五六岁如花似玉的女儿天真地裸 
            露时一定和我有同样的心态,只要是个不丧心病狂的畜生,他一定不允许自己开启 
            欲望的那扇门,哪怕想到这扇门都觉得自己不是人,然后很自然地关闭它,只剩下 
            了全部的父爱。 

              可我为什么会对翔子有那样的一扇门,我不愿意去思考。 


              星期五下午,刘正邀请我去他那里作客,我认识了很多台独分子。可就象刘正 
            在大陆同学圈内一样,他承认自己台独,但不据理力争,我在他那里也承认自己旗 
            帜鲜明反对台独,也不争辩,我们都信奉中华的“古训”: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有 
            以和为贵。 

              刘正同学对中华的古诗词了解得比我深刻,比如唐诗,他信手拈来为有云屏无 
            限娇,凤城害尽怕春宵,我张嘴就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把他逗坏了。而且刘正 
            的中庸之道也比一般大陆人运用得透彻,至少他说话时不尖刻,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也正是我和他成为朋友的原因。 

              刘正问我关于王芳的事情,我反问他是不是系里人人皆知,刘正回答不仅仅是 
            人人皆知,还有多个版本。以前都是婚外恋,如今多一桩姐弟恋耶,刘正笑话我。 


              从刘正那里回来,我如往常一样看见翔子躺在床上,不过他这次盖得很厚,可 
            屋里屋外都不寒冷。 

              “华子,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发烧了,难受死了。”翔子半呻吟着说。 

              我连忙看他,脸色的确不好。 

              “多少度?”我问。 

              “不知道,哪里有体温计?” 

              我摸一摸他的头,又找来温度计给翔子试体温,100.5,大概相当于摄氏 
            38度左右。因为我认为不是很严重,我让翔子多喝水。翔子乖得不得了,可怜巴巴地 
            喝了一杯苹果汁,又喝了一杯热水。我问他要不要啤酒,喝点冰镇啤酒也退烧。 

              翔子乐了,骂我太狠:“我都快弯回去了,你还气我。”翔子的意思是说他要 
            挂了。 

              我离开翔子身边去上厕所,我听他有气无力地叫:“陪哥们呆一会儿,我都躺 
            一天了。” 

              我从卫生间出来,帮翔子把被子盖好,连我的被子也搭在他身上,我告诉翔子 
            我来美国第二月也发烧,多喝水,睡了两天就好了。我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他说没食欲,吃点也行。翔子吃了一片面包,我劝他睡觉,我看10点的晚间新闻。 


              “你别看电视不行嘛?又吵又晃眼睛。”翔子躺在我身边叫嚷。 

              我看看他不振的样儿,关了电视。 

              “陪我说话吧,我睡一天了,根本睡不着。”他说。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机房电话或者合用的临时办公室电话都行。” 

              “算了吧,已经够麻烦您老人家,不敢再打扰你……” 

              “你丫来劲是吧?我说过那话?”我面带笑容冲翔子瞪眼睛。 

              他笑了,往我身边拱了拱:“我又错了……哎哟,你看我病得这么厉害,也不 
            知道给我按摩按摩。” 

              我抓起翔子的手,掐他的虎口|穴。他呻吟着叫嚷着舒服,在我听来,比女人叫 
            床还撩人,但我没好意思和他开这个玩笑。 

              “你哪里传染上的感冒?每天在外面干什么呢?”我掐完翔子的两条胳膊后, 
            问他。 

              “去的地方多了……”他闭眼回答。 

              “妓院?”我逗翔子。 

              “我还真去了妓院……我看报纸上写着招特形模特,男女不拘,年龄不限,我 
            还以为是找画画的人体模特呢,去(目娄)两眼,虽然咱的条件差得比较远,先见 
            识见识,结果他妈的是拍毛片儿的,还说可以做伴游。”翔子一直闭眼睛讲这番话, 
            说到最后他笑了。   

              我想随着翔子笑,可又感觉没什么好笑的。没想到翔子能上那个当。 

              “你这条件还不能做模特?”我想叉开话题。 

              “我?不在器械上练半年,好意思给人亮相嘛,除非真是特形,我又不够特… 
            …”翔子给我讲人体解剖,把身上的肌肉说个遍。我看他说得气喘吁吁,干脆转移 
            话题。 

              “除了妓院,你还去哪了?” 

              “多了,餐馆,他们都要熟手,我开始说我没做过,连试工都不让我试。我撒 
            谎说是熟手,一试工就漏馅儿。” 

              翔子发着高烧很健谈。从前他也有滔滔不绝的时候,内容一定是有关他特别辉 
            煌的某次经历,这样的健谈是第一次。 

              “对了,我真去画廊推销我的画儿了,我这次就带了一副油画,想放到他们那 
            里看看行情……”这次戴晓翔睁开眼睛说话了:“人家好象没兴趣,我也听不太懂 
            他说什么……我发觉说英文其实容易,听很难,你怎么会认为听容易,说话难?我 
            上课或者在电视上使劲听,就是听不懂……” 

              翔子的呼吸比先前沉重,我让他别说了,马上睡觉。翔子说他很恶心,想吐, 
            我扶着他到厕所,也没吐出什么,回到床上,翔子让我倒水,他说再多喝点水,但 
            愿明天全好了。 

              我看他喝得很艰难,一阵一阵地要呕吐。   

            十八 

              半夜,我被翔子低沉的呻吟声吵醒,我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他反问我几点了, 
            说他还是恶心,睡了一觉醒了,再也睡不着。我打开灯,发现翔子的脸色异常红润。 


              翔子又要呕吐,他自己走到厕所,这次真吐了,搞得家里臭气熏天。我想起上 
            高三的时候,翔子担心他的文化课分数不够,说他绝不要N次高考,闹一个我都毕 
            业了他还没上大学呢。为此翔子喝多了,他就像现在这样抱着马桶狂吐。翔子酒量 
            比我牛逼,但他的毛病是喝到不行就吐。这方面我比他有自制力,除非是迫不得已 
            的应酬,感觉不行就不喝了,几乎没有烂醉如泥过。 

              我扶翔子从卫生间回来,还没走到床旁边,翔子似乎克制不住,一口就喷到了 
            地毯上。我连忙又把他弄到厕所,他在马桶边上趴了有三分钟,这才漱口。我们一 
            边回到床上,翔子一边对我说抱歉,说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弄得那么恶心。 

              我看着地毯上的污秽,如果换在平常或者他喝高了,我可能嘴上不说难听话, 
            但在心里一定是骂人。但那次,我只感觉地毯上的肮脏不值一提,某件非常重大的 
            事情在迫近,比如疾病的恐惧甚至生命的威胁。 

              我拿来温度计给翔子试体温,并我对他说脏了就脏了,房东的地毯他心疼,我 
            又不心疼。这次的温度是104,我觉得脑子很晕,琢磨着是40度还是41度。 


              “多少?”翔子问我。 

              “大概39度左右。”我回答,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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