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住的7年-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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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一个人说话。我端起酒杯才发现，只有我的是空的。


奶奶说城市真好（1）（图）




　　文/蒋振东
　　很多的朋友不理解，我为什么经常说自己是农民。只有我自己知道，因为我奶奶。
　　奶奶嫁给我爷爷的那一年，她才十八九岁。后来，爷爷不幸病故了，留下了七个命苦的孩子——我的父亲和我的六个姑妈。是奶奶含辛茹苦，早起晚归，省吃俭用把她的孩子都拉扯长大成人，参加了工作，建立了家庭。而奶奶的年龄也大了。
　　奶奶除了有一年春节烧香磕头去过县城一趟外，还从没有出过远门。但她一直鼓励我努力学习，好好的做人，将来去北京。
　　毕业后，就真的来到了北京工作。我打电话让奶奶和爸爸一起来北京，奶奶说，现在还不去，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们都去，我还要孙媳妇带我们去看毛主席呢。后来，妈妈告诉我，奶奶怕去了影响我的工作，而且听说那里连上厕所都要花钱就更不想去了。我知道后就很难过，想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做事情，等有了钱把奶奶接来北京看看。
　　后来，给中央电视台做嘉宾，奶奶在电视上看到了我。重播的时候，她叫来了我的姑妈、姨妈，还有左邻右舍的来看我。春节我回家奶奶高兴得什么似的，逢人便说我上过电视，还和主持人说话了。城市真好啊，汽车那么那么多也不乱跑，马路那么那么长还那么的宽，而且自己的孙子也会说“洋话”。我回北京前答应奶奶会很快就让孙媳妇带她去看毛主席的。奶奶笑的时候眼都成一条缝了。
　　没有过多久我就真的是把奶奶接到北京了，但这次来是因为奶奶病了，癌症。我们没有敢告诉她病的真相，我悄悄联系了个很好的医院。奶奶本来是说什么也不来北京的，说是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说那里的的医生做手术都不疼的，奶奶答应了。遗憾的是，奶奶的病已经后期了，医生说是老人最后别手术了，回家里做准备吧。


奶奶说城市真好（2）（图）




　　我到现在仍然记得奶奶当时的表情，她说，什么时候手术啊，好了我们就去看天安门，我不怕疼的。爸爸告诉奶奶，我们回家吃药就可以了，不用手术了。奶奶这以后就没有再说过话。
　　我本来是想奶奶回去的时候走长安街，这样她可以隔着车玻璃看到天安门的，但那个汽车不让走长安街。讲了好半天，司机还是不肯违规的，我当时就觉得会有遗憾的。回去三个月后奶奶去世了。
　　确切的说，奶奶来过北京，但我却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
　　常常的我说自己是农民，是因为我常常的想起奶奶。想起奶奶曾经对我说过的：城市真好！！


学会快乐


　　文/蒋振东
　　早晨从中午开始，今天。
　　其实9点就被电话吵醒了。放下电话，熟悉的就做了下这几天的动作，倒了杯水，倒出几粒药，吃下。然后，我又继续睡。
　　最近，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每天都很郁闷，吃药，想事情。
　　房东很讨厌的催我交房费。其实，我一般都是一次交半年的，但每次快到或者到了的时候，房东就开始催了。什么事情啊，我平常把钱放你那里半年，我都不怕，难道我这一到就怕我白住？我每次都是故意的不交，非到他催得他自己都快急死了我才交。这样，一般半年我就可以体会下世态的炎凉。
　　在北京，我住了6年多的地下室了。到现在，并不是为了节省钱，主要是我的东西多，不方便搬的，本来准备买了房子搬，但现最近确是想尽快的搬。看过一个文章，就记住了里面一句话：晚上睡在有阳光气味的白棉布床单上。天那，这么简单的事情，于我，在北京还没有过的。
　　很多朋友经常说我，你也不是前几年的状态了，怎么还不好好对待下自己啊。以前，我都是笑笑，但最近，我真的感觉到了，我需要改变下自己的生活方式了，需要对自己好一点。
　　一段时间来，我已经尽量的把以前的4点以后睡觉，调整到了现在的1点前睡觉，8点起床，感觉蛮好。我会找时间在太阳想呆一会，走走，或者想点事情，或者人。
　　今天的下午，已经接近傍晚了，在我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两个大概7、8岁样的男孩，拿着个照相机。一个给另外个拍着，被拍者两手拉着自己的耳朵，把嘴裂的老长。我站着，看着，心里却很温暖。他们叫我，叔叔帮我们拍张照片吧。我拿起那个傻瓜照相机，很认真的按下了快门。谢谢叔叔。我们走吧，他们说。我看了看天，就要黑了。
　　每次唱歌，我都会唱李宗盛的，或者《鬼迷心窍》、或者是《凡人歌》，也还有别的。我记得有次唱的时候，自己却哭了：早就习惯一个人，少人关心少人问……我不知道，自己辛苦坚持的等待，会不会被以后自己的另一半明白。
　　电话了妈妈，家里没有电。记得前几天，我告诉妈妈，我心里很乱。妈妈担心坏了，不停的念叨，还拿香在给我祈祷。身在县城的爸爸，一晚上电话了我5次。直到我口口说好了好了，他们才安下心。远在北京，我能看到他们的表情。而我，能做到的，只是快乐点去生活，健康的去生活。
　　在傍晚回家的路上，我已经做了决定，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让自己快乐一点。其实，一直以来，我一直是个很乐观的人。哪怕在自己很孤独或者郁闷的时候，和朋友们聊天的时候，我总是发送笑脸。对方总是问，你怎么每天都很开心啊，我不说话，还是发送笑脸做为回答。但今天，我决定，以后的每天，我要真正的去快乐。
　　学会快乐吧，我们。


恶心圣诞节（图）




　　文/蒋振东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朋友每年这个时候，就要酝酿圣诞节的项目了。在记忆里，我几乎没有怎么的过过这样的节日。
　　身在异乡北京，我是孤独的，忙碌的，也或是渺小的。尤其是作为单身的人，节日是最大的伤痛。看着别人的成双入对，如我的大多数异乡单身人，有的只是继续的工作，或者是远离热闹，去享受和不得不面对的寂寞。
　　记得是2003年的时候，12月24日，我和出版社的编辑徐兄，在李运星那里设计东西，不知不觉忙到了傍晚。有个女孩来找设计的一个女孩，我才知道那天是平安夜。徐兄笑着告诉我，她女朋友在宜家等她已经1个小时了。李运星也甜蜜的说，老婆今天做大餐等他回家。我苦笑着说，赶紧设计吧，设计好了你们好去玩。
　　因为有人等，那个设计的女孩好紧张。当设计到最后与一个封面的时候，才突然发现，把前面设计的东西给覆盖了。因为她紧张，竟然忘了另存文件，这样前面设计的几个就全部要重新设计。
　　徐兄的手机不停的响，有时是短信，有时是电话，和我一样要求严格的他，装作无事的样子，我们在电脑前面盯着改。时间在我们停停改改的工作下，没有停止。等我们的所有东西设计好了，已经是深夜11点了。收拾好东西，我们分开享受自己的私夜。
　　在出租车里，我坐在后排，望着3环路外明亮的灯光和稀少的车流，心里多了惆怅。徐兄说，他买件衣服老婆就不埋怨了。李运星说，回家不抽烟老婆就会大笑了。不抽烟的我不知道回家抽烟是不是可以减少我的思考。
　　在租住屋的附近，我去了家平常都没有进去过的一家酸辣粉的店，要了瓶啤酒和几个串。偌大的店里，还有个头发很长，穿黑色风衣，没有檫口红的女孩，在往她的酸辣粉里加醋。饭店的几个服务员围在炉子前，嬉笑。
　　在夜色来临的时候，我们都有着一颗孤寂的心，软软的，涩涩的。想被一个手牵着我们的手，去体会夜的凉，爱的慌。《我单身》里说，爱情让我欣喜，让我忧伤，让我快乐，让我悲痛，让我费劲思量欲罢不能。爱情也是这座城市中一道令人着魔的迷乱风景，我把其中那些美好的细节搓成一粒粒闪闪发亮的珍珠，散落点缀在平淡的生活之间。以便当日后回想起往事时，总会记得有一些东西是不至令人绝望的……
　　其实，身在不同城市的我们，单身女子，或者是单身男子，有一张床，有一盏小灯，有一杯咖啡，就可以忘记节日，就可以忘记圣诞节，就可以安抚在世事浮沉中，被俗世所伤的心。
　　回到地下室，我冲了杯咖啡，我没有在郁闷的时候，在寂寞的时候，在不开心的时候，去抽烟，去虐待自己的习惯。
　　每天都要生活，每天却不都是节日，对自己好一点，这就够了。


有点紧张


　　文/蒋振东
　　你有多长时间没有紧张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我是看到了一张照片，我和和晶的照片。她一脸的紧张，还有严肃。虽然不是很潇洒，我却还是有点自定的。这张我录完实话实说后我们的合影，让我想到了许多。
　　紧张，是人体在精神及肉体两方面对外界事物反应的加强。好的变化，如结婚、生子；坏的如离婚、待业，日久都会使人紧张。紧张的程度常与生活变化的大小成比例。紧张使人睡眠不安，思考力及注意力不能集中，头痛，心悸，腹背疼痛，疲累。这些解释，让我不完全赞同。在我看来，紧张是对事情的认真，负责，对人的在乎和关注。
　　面对你喜欢的姑娘，你的脸会红吗？面对新接受的任务，你会皱眉头吗？面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你会为马上见面而有瞬间的迟疑吗？
　　记得有次我去相亲，在那个餐桌的两边，我们都低头，中间是还没有捞干净花椒的水煮鱼，我怕因为太喜欢吃鱼，让对方觉得我吃的太快。后来想想，也许姑娘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而矜持的叼菜。那次后，我和姑娘没有成为相亲后，很多人那样成为的男女朋友，却成了好朋友。没有成为男女朋友的原因是，我们没有发展的感觉。我们成为好朋友的原因，是因为，我们面对陌生人都会紧张。
　　没有一样的人的。有次我去见个要和我合作的女孩，她约在了一个湘菜馆里。因为很喜欢吃湘菜，对点湘菜，我还是很在行的。拿着菜单，我对她说，你先点你喜欢吃的吧，一会我再点，这样至少都有各种喜欢吃的菜。看着服务小姐不停的回答着，记录着，我知道，所有的菜，已经被包办了。认识了就是朋友了，朋友一起吃饭，聊的来是最重要的，吃什么无所谓的了，我含着笑。
　　我时而倒水，时而喝水，对方一直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个性，“有次见网友，我叫了5杯咖啡和3盘水果，整个一傻瓜，买单那么痛快”，她说。我瞪大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在真想马上离开。
　　不能想象，一个不会紧张的人会有怎么样的人性和品质。生活里，如果连紧张都没有，还能有什么样的精神去投入的和一个人和很多人，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一起唱歌，更别说暧昧了。
　　一个人可以不潇洒不漂亮，可以没有能力没有青春，甚至可以缺少激情缺少勤奋，可万万不能缺少的是，在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面前的紧张啊。
　　你紧张吗？我会的，现在还在紧张，紧张你在看后的反映。


我怕死


　　文/蒋振东
　　是在一天晚上的5点半醒来的。极其的难受，还有点心慌。
　　怎么会这样啊，刚刚睡觉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也就刚躺下3个小时。突然脑袋大了，我的妈啊，是不是非典呀。
　　足足有5分钟，我僵在那里不知所措。如今很多地方都有非典了，我今天下午还坐地铁了，不会是被感染了吧？
　　一直以不怕死而称自己为勇敢的我，突然满眼的泪水。妈妈在做什么啊？这个时候是在睡觉了吧！我还可以见到她吗？我裹紧了被子继续哭，继续想。
　　我刚约了稿子，还没有编啊，耽误了杂志出怎么办啊？我越想越害怕。在呆了一阵子之后，我赶紧打开电脑，上网查找和非典有关系的内容。
　　部分人可伴有头痛、畏寒、乏力、关节痛、全身酸痛、腹泻。呼吸道症状明显，干咳、少痰，偶有血丝痰，重则5天后出现呼吸加速、憋气等呼吸困难症状，极个别病人出现呼吸衰竭，如诊治延误可引起死亡。我也头疼啊，但不发烧，我披上衣服去烧水，吃感冒和消炎药。我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最后都被自己给挂断了。真的要是非典了我就完了，我还是想想我这最后几天该做什么吧。
　　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做，太多的话还没有说啊，我真的就这样走了吗？我觉得很冷很冷的，看着电脑上的汉字，心里一阵一阵的反胃。我就这样看着想着，边想还忍不住继续的看着。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半了。我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