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天骄铁血-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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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某的确没看错梁先生!”白朴叹息着大拍马屁。
“梁兄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严刚的大嗓门在空山中传得老远。
“是呀,是呀。”端木长歌捻须微笑。
“不干,我不干。”只有文靖顿足抗议:“我才不当这个死鬼千岁。”
“由得了你么?”梁天德黑着脸说:“事情是你惹上身的,大丈夫敢作敢当!”
“我不要做大……”文靖话没说完,一个暴栗狠狠落到头上,痛得他眼冒金星、泪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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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天骄】
二、连环劫
□ 凤歌
“唯有天设险,剑门天下壮,连山抱西角,石角皆北向。两岸崇墉倚,刻画城郭状,。一夫怒临关,百万未可傍。”
东方浮起微弱旭光,照出剑门的轮廓,两片苍峰似倚天长剑,直指黑云密布的苍穹。
“什么声音?”剑门守将张何从睡梦中惊醒,倾听远处闷雷似的响声。
“是六盘山大营的马蹄声。”门外的卫兵说:“蒙古大军开始晨练了。”
张何披上衣衫,推开大门,冷冽的晨风迎面吹来,让他机灵灵打了个寒战。遥望北方,六盘山大营烛天的灯火,让北斗七星也失去了光芒。
“喂,你还有多久。”梁天德大吼。
“快了,快了,还有半个时辰。”文靖在林子里答应。
“放屁。”梁天德怒道:“天下间哪有人拉屎拉一个时辰的?”
端木长歌黑着脸道:“更没有人能够在一天方便六次地。”
“他是故意的。”严刚咬牙切齿,一针见血。
“这个还用说。”白朴心想。
“你再不出来,我可要进来了。”梁天德忍无可忍。
“别。”文靖叫道:“这里好大一泡屎,臭得紧。”
“哼。”梁天德迈开大步。
“好啦,好啦。”文靖见老爹勇往直前,只好提起裤子,慢条斯理地走出树林。“医书上说:“废而生痔”,大便半途而废,会长痔疮的。”他不满地说。
“你究竟想怎么着。”严刚嘴都气歪了:“先是说你不会骑马,也好,学吧,妈拉巴子,一个身怀武功的人学骑马居然学了半天,这倒罢了,又说是练马摔痛了膝盖,非要休息一个时辰,然后一路上不是拉屎就是拉尿,屎尿比牛马还多,我呸,两个时辰的路程被你走了一整天,现在离剑门关还有两百里远!”他望着远处的夕阳心想:“如果不是看在你老爹的面上,我非揍死你这个浑小子不可。”
“就算快马加鞭,今日闭关前是赶不到剑门关了。”白朴道:“与其深夜扣关,咱们不如先寻个地方歇息,明日再走得好。”
“好呀,好呀。”文靖拍手欢呼。
“好个屁。”严刚狠狠瞪了他一眼,向白朴道:“离此二十里,有一处奚谷镇,可以歇足。”
“走吧。”白朴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五人拍马西行。沿途群山嵯峨,蜀岭高绝,挡住南来北风,朔方虽已万木凋零,剑门关外却是芳草连天,绿树成行,啾啾鸟声中,颇有几分夏日气象。
进入奚谷镇时,天色已然昏暗,瞅着这镇子果然镇如其名,坐落在一处山谷之中,百十户人家栉比鳞次,一张杏黄酒旗在青瓦房上分外惹眼。
“小二。”五人落座,严刚叫道:“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小二一张势利眼子看出来者不凡,陪笑道:“这就来。这就来。”顺手掌上灯火。文靖觑眼看去,只见店子里有七八桌客人。邻近处坐着一男一女。那男子约莫二十来岁,鹰鼻深目,黑衣如墨,眼光直视前方,冷冰冰全无表情,右手边放着一个狭长的乌黑丝囊,不知盛着何物。那女子却仅见背影,着一身绣花百折裙,体态甚是婀娜,满头青丝用一支金环束起,露出脖子上雪白的肌肤。
“各位大爷,这可是小店的名菜。”店小二端上一个白瓷盒子,含笑道:“名叫‘醉里横行’。”
店小二打开盒子,一股醉人的酒香顿时钻进文靖的鼻孔。定睛细看,只见盒子里装着十多个红通通的大螃蟹。
端木长歌哑然失笑:“不就是‘醉蟹’么?居然还起这么个风雅名儿。”
“这个好吃么……”文靖一愣,感情他生来就没吃过螃蟹。
“客官可知秋高蟹肥,这时节的螃蟹脂肥膏满,可是正当吃的时候。”
“哦。”文靖瞅着有点害怕,不敢下箸。
“客官一试便知。”店小二极力怂恿。
文靖望向白朴,白朴微微笑道:“千岁请先。”众人早就约好,一路上称呼文靖做“千岁”,以防泄漏机密。
文靖无可奈何,拈了一只螃蟹,噌的一下丢进嘴里,随后,众人便听到咯吱咯吱,像是石磨坊里传出的声音。
“嗯,好吃,外酥内嫩,当真好吃。”文靖装出一副很在行的样子,对一干目瞪口呆的人宣布。
梁天德暗暗叫苦:“忘了这小子没吃过螃蟹,这下子脸可丢大了。”
只听一个脆生生的北方口音道:“师兄,原来螃蟹也可以这么吃的!”
文靖举目看去,正巧看见那个女子转过头来,这下子,只看得他面红耳赤,一颗心儿砰砰只跳。
那女子看上去不足二十,鹅蛋脸儿,雪白中透着红晕,瑶鼻挺翘,柳眉弯入鬓角,一双眼大而妩媚,顾盼之间波光涟涟,撩人遐思。她见文靖顾视,不禁嘴角微扬,眉眼间透出笑意,端地美艳不可方物,把这个傻小子笑得痴了。
“好美的女娃儿。”白朴心想,“不过美得实在邪气,中原少女哪有她这么欺霜赛雪的肌肤和挺翘的鼻子,倒象是西域胡女。”想到这儿,不禁暗暗留心。
“喂,呆子,你怎么老看着我呀。”那少女冲着文靖笑道。黑衣人闻言掉头,两道目光有如冰锋雪刃般,刺在文靖脸上。文靖吓了一跳,一腔热血顿时冷了大半。那人却“咦”得一声,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少女又向文靖道:“呆子,把你盒子里的螃蟹给我吃一个好么?”
“好呀。”文靖连忙答应。正要伸著。忽听那黑衣男子道:“玉翎,别闹了,这道菜你点过。”
文靖放眼看去,二人的桌子上果然摆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白瓷盒子,不禁有些糊涂了。
少女撇嘴道:“可是为啥咱们的螃蟹非得去壳,他们的螃蟹却能囫囵吃。”
文靖一惊,恰好看到端木长歌正剥开一只螃蟹,露出红红白白的蟹肉,顿时血涌面颊,差点打个地洞钻进去。
店小二连忙陪笑道:“姑娘误会了,螃蟹的确是要去壳的,只是……只是这位客官的吃法有些与众不同。”
“是么?”少女说:“我倒觉得他们的螃蟹与众不同,你可是欺负咱是北方人,把难吃的螃蟹给咱们,把好吃的给他们?”
店小二连天价的叫屈,只瞅着文靖暗骂。
少女走到文靖身边,也不顾旁人,伸手就抓起一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反手就给文靖一个嘴巴,喝道:“你是蠢猪么,这也能吃?”
文靖被这一记耳光打的晕头转向,愣在当场,五个指印清清楚楚印在左脸上。其他四人无不惊怒,严刚拍案而起,喝道:“你这婆娘,吃了东西还要打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服气么?”少女冷笑道:“本姑娘打人从来不讲道理。”话音未落,玉手一翻,又是一记耳光向文靖脸上刮到。
文靖挨第一记耳光是因为全无防备,但他究竟练了多年的功夫,虽然练的奇差无比,但毕竟有了前车之鉴,见她打来,身子急忙后仰。
照说他躲得也算不慢,哪知那少女的玉手如影随形一般,跟着他的退势卷上。一声脆响,右脸又留下少女的手印,这下子文靖一张脸当真左右对称,十全十美了。
严刚怒不可遏,将手在桌上一按,腾身而起,形如苍鹰搏兔,越过八仙桌,挥掌向少女脸上打去。
眼见他巨灵大手拍到,少女却微微一笑,并不躲闪,只是五指微捏,形若蓓蕾,从胸口缓缓升起。
严刚掌到中途,看着少女如花娇面,忖道:“若这张俏脸上多了五根指印,我也当真作孽了。”心中一软,手臂抬起,变掌为爪,抓向少女发髻。
就在他变招的刹那,少女五指如白玉兰花一般,嫣然开放,严刚只听到嗤的一声,手掌剧痛,急忙飞腿横踢。少女红袖清舒,轻飘飘拍在他的足踝上,严刚好像踢中铁板,倒翻回去,“哗啦啦”一阵乱响,将身后的八仙桌压得粉碎。举起右手一看,只见五个血孔,鲜血汩汩流出,不禁惊怒交集。
少女撇嘴道:“本想废了你这只手,没想到你居然挺聪明,居然凌空变了招式。”
严刚汗流浃背,方知自己若不是怜她美貌,变招抬臂,这只手掌定被她五指穿透,生生废了。
“我道是谁?”严刚回头一看,只见白朴缓缓站起:“原来是‘黑水’门人。”
少女笑道:“原来你认得我的功夫呀。”
“‘如意幻魔手’么?”白朴淡淡地道:“白某当然认得。”
“那你也一定知道咱师父啦!”少女抿嘴笑道
白朴点点头道:“‘黑水滔滔,荡尽天下’,白某岂有不知的道理。”此话一出,除了文靖,其他三人皆变了脸色。
少女大是欢喜,向黑衣人叫道:“师兄,师父果然很出名也。”
“这个自然。”黑衣人神态甚是倨傲。
“本来师父说了,谁得罪了咱们,就让谁好看。”少女眉开眼笑地道:“不过看在你知道我师父威名的份上,放过你们这次吧!”
文靖忍不住叫道:“分明是你先出手打人的。”
“不服气么?”少女举起粉拳:“师父说了,天下人咱想揍谁就揍谁,你不服气,咱们再打过。”
说到打架,文靖顿时软了,嘟哝道:“你师父又不是皇帝!”
少女道:“就算是大蒙古的皇帝,我师父也没放在眼里。”
文靖闻言,直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你师父是天上神仙? ”
“那也差不多了。”少女一句话把文靖镇住,
白朴淡淡一笑道:“不知二位来蜀有何贵干?”
“师兄来杀人,咱来看热闹……”
其时食客早就跑了个精光,店小二和掌柜正躲在柜台后发抖,听得杀人二字,魂都吓飞了,抱在一处尿裤子。
“杀人,可是杀神仙度前之人么?”白朴声调都变了。
少女露出惊讶的神气:“你怎么知道。”
“嘿。”白朴脸色铁青,一字一句地道:“那就好。”
他缓缓转身,向那黑衣人道:“阁下可知你机关算尽,还是棋差一着。”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点寒芒,也不说话,目光落到文靖身上。
白朴道:“正所谓李代桃僵,你杀得不过是个替身的,眼前这位才是货真价实的淮安王。”
梁天德心里咯噔一下,“白先生此举岂不是让文靖陷入险境。”
“哦!”少女有些明白了:“原来你们是那个大宋狗王一路的,哼,居然用假的来骗我们。”她怒视文靖:“你就是那个狗王?”
文靖一惊,忙道:“我又不是狗,那会是狗王?”少女一愣,反倒被他问住。
“那又如何?” 黑衣人缓缓站起,阴沉沉地道:“不论真假,再杀一次就是。”
“哈。”白朴大笑道:“阁下好大的口气,你杀得了么?”
“哼!你这臭人探我口风。”少女怒道:“先杀了你再说。”一脚挑起板凳,踢向白朴,白朴一掌拍开,却见那少女双手罩了过来,他知道这双手一旦上身,摧筋断骨,有如裂帛。当下退后一步,将折扇插在腰间,一掌劈出。
这一掌看似全无花巧,却好像刀剑破浪一般,透过少女幻影重重的手法,斩向她肩头。
“看不出你还有些本事。”少女娇笑声中,二人各逞绝技,斗在一处,少女一双手时如天魔幻形,时如佛祖拈花,时如挥动五弦、时如反弹琵琶,其变化突兀至极,直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入。在众人眼里,面对如此攻势,白朴就似惊涛骇浪中一叶小舟,随波逐流,难以自主。
“啊。”文靖不禁叫道:“白先生输了。”
“难说。”梁天德摇头道:“你看那女子的双手可能递到他身前一尺之内?”他说话间,目光不时瞟向那黑衣人,只见他负手而立,悠然观战,不禁暗暗心急:“白先生被这少女困住,虽不至败落,但若这黑衣人乘机杀过来,不知应当如何抵挡。”
文靖闻言,仔细一看,果然少女攻势如潮,却始终被隔在一尺之外,而她攻势稍弱,白朴的掌势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