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镜·大国忠魂-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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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台面的设计是中间高于周边，每当雨天，落在“三台”台面上的雨水自然就都流向地势底的四周，于是便从龙口中排出，形成“千龙吐水”的奇观。
次日，阅卷官正在读卷，德宗亲以朱笔特写“文廷式一等”五字交卷房。阅卷官根据上谕，定文廷式为第一名。
大考榜发，文廷式得一等第一名。
太监宣光绪帝上谕：“此次考试翰詹各员，经阅卷大臣等校阅进呈，朕复详加披览，亲定等次，其考列一等之编修文廷式，着以侍读学士升用。钦此。”
廷式为谢实授侍读学士恩，伏案撰写《为升用侍读学士谢恩摺稿》和《为授补侍读学士实缺谢恩摺稿》——
“奏为恭谢天恩、仰祈圣鉴事：光绪二十年四月初八日，内阁奉上谕：此次考试翰詹，一等第一名文廷式，著以侍读学士升用，钦此。……宠荣未格，寤寝难安。臣惟有勉竭驽骀，倍勤职分……。”
“本月二十三日，内阁奉上谕：据吏部奏，黄卓元所遗翰林院侍读学士一缺，应将大考一等第一名、钦奉谕旨以侍读学士升用之编修文廷式奏补。奉旨：‘此议，钦此’。窃臣猥以菲材，滥邀宠遇，初蒙特（跃），旋得真除……臣惟有心偈冰渊，学勤志谐……”
三个月来，廷式如沐春风，皇恩浩荡，喜事连连。
五月初五日端午节，廷式又得德宗召见。
奉旨来到光绪住处养心殿，见皇帝供桌上摆上了端午节吃的“粽子”，廷式感觉到一种节日的气氛。
皇上见文廷式来了，指着桌上碗里的“粽子”说：“文学士，今天是端午节，是汉族人喜欢过的节日，现在满汉一家了，朕今天也和汉人一起过这个节日。来吃点吧，这可是用上好的糯米做的，还醮了上好的白砂糖。”
廷式说：“皇上，在微臣家乡，端午节这一天是一个很热闹的日子，有的县、图或保里还要举行龙舟比赛。女婿要到岳母家去送节礼，就是用谷箩挑着去送包子呀粽子呀。”
光绪好奇地说：“哦，是吗？传说端午节是为了纪念战国时期楚国的诗人屈原而设立的？”
廷式说：“正是。屈原乃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的后代。丹阳（今湖北秭归）人。曾任楚怀王的左徒和三闾大夫。怀王三十年，屈原回到楚国的都城郢都。同年，秦国约楚怀王武关相会，怀王遂被秦扣留，最终客死秦国。顷襄王即位后继续实施投降政策，屈原再次被逐出郢都，流放江南，辗转流离于沅、湘二水之间。顷襄王二十一年（公元前278），秦将白起攻破郢都，楚国亡，屈原悲愤难捱，遂自沉汨罗江。”
光绪吟起屈原的《离骚》诗篇，说：“‘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屈原真是个忧国忧民的忠臣啊！爱卿的远祖文天祥也是个名垂青史的忠臣呀！”
廷式说：“屈原有‘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文天祥有‘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臣虽不才，愿为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光绪帝说：“爱卿，你今天有什么事要上奏，就尽管说吧。”
廷式想起当今鸦片烟的祸害最大，自己的大哥就是被鸦片所害，便说：“鸦片烟之禁，道光朝最重，后来说禁有名无实。林文忠说‘无可筹之饷、无可练之兵’，未尝不切中时弊。如今，时势虽殊，但鸦片烟的违害并没有得到改变。官员以吃鸦片被劾，不说是有烟瘾，而说嗜好太重。‘嗜好’二字，便成了‘鸦片’的替代字。自明以来，阿芙蓉本入药品。房中家用之，冒病者用之。京师翰、詹衙门吸烟的有十之一，部曹则十之二、三，外省候补各员则十之六、七。国穷民弱，黄树齐＇斋＇、林少穆两君所虑，难道为过吗！”
光绪帝说：“是啊，禁了几十年烟还是没有禁成。真是愧对先人！”
第三部分“文廷式一等”（3）
接着廷式就整饬人才、民事、洋务之积弊，上陈管见，说：“臣以为为政有大小，事有先后，治必中其肯綮，弊必去其太甚。就时势而论，我皇上所亟宜留意的，大端有三：人才、民事、洋务。三者至今积弊已甚深，所以整饬而维持之则在明条目，得其次第……我朝任官之途，科甲、恩荫、捐纳、保举四者并用……惟捐纳，不得已而用之。不过，此非长久之策。独捐纳一途，捐买官员的人输财之时，就已想到如何去加倍夺回。而且捐官入仕之后，因为不是通过靠真本领得来的官，便会受到轻视。这些买官者，十个当中只有一、二个是忠于职守的。其余则竭智尽力谋取自利。光绪初年，朝廷曾经决然停止卖官。这样就使得没有真才实学，只能靠投机取巧的人断了为官之路，同时封疆大吏们又不知大体，于是，便以一进用费之缺而坏经国远大之图。真是可惜啊！臣闻近来所收捐款，岁数不过数十万。国家为何为了得这区区之项，致使吏治久不严明呢！且由于每年劣员侵蚀，其实这点儿钱又到不了国库。……近来言者，颇陈保举之弊，而不知容忍劣员，一经举发，从重究治……只要吏治整饬，人才就能由此而奋发。而所以培植和教养人才，并不只是为了当时之用，应作为长久之策。再是讲到工农商。臣以为国家既收农家之赋税，则当思为何要恤农；征商贾之赢余，则当采取保护商人利益。”
光绪帝说：“爱卿说的是，人才、民事、洋务，的确是朕最关心的三件大事。而卖官买官的确使官场更为腐败，吏治无法开展。着停止捐例，并饬令督抚举参劣员。”
执事太监寇连材立即将上谕录下，叫人传达至吏部，下达至全国。
光绪帝接着说：“眼下国家内忧外患，朝中重臣个个年老体衰。”
说着光绪帝展示一份档案给廷式看——“大学士张之万八十六，北洋大臣、直隶总督兼军机大臣李鸿章七十四，大学士徐桐七十八，额勒和布七十一，尚书李鸿藻、薛允升七十七、孙家鼐七十，侍郎钱应溥七十三，徐树铭七十四，徐用仪七十一，内阁学士陈彝十，副都统御使杨颐七十六；外吏中，总督谭钟麟七十六，巡抚谭钟继七十四，许振伟七十，署河督任道容七十四，布政使游智开八十四，邓华熙、何枢七十三。武臣中将军、提督之长年者：江宁将军丰绅八十多，荆州将军祥亨、吉林将军长顺、四川提督冯子材、湖南提督娄云庆七十多。”
光绪继续说：“这些老臣不少人居功自傲、倚老卖老，又都很保守，不求进取。朕已没有几个可用之臣啊！可年轻才俊又很难提拔上来。朕希望爱卿能体察圣意，为朕分忧！”
廷式跪在光绪面前说：“皇上，微臣知道国家如今需要各种人才，包括变法维新的人才、熟悉洋务的人才、善于带兵打仗的人才，还需要善于开展外交的人才。据臣所知，广东有个秀才康有为非常热心变法维新，他现在正在广州、桂林讲学，弟子有梁启超、陈千秋等，臣读了他写的好几本有关维新变的书，如《孔子改制考》、《俄罗斯彼得大帝变政记》、《日本明治变政考》等；吏部主事陈三立对维新变法也很有见解，他父亲陈宝箴知府也很开明；徐建寅、盛宣怀、郑观应都是擅长‘洋务’的内行；带兵打仗方面长叙家的志锐是个将才，还有袁昶、黄遵宪在搞外交方面也能独挡一面。”
光绪兴奋地说：“朕曾看过康有为写给朕的一封书信，都是鼓吹变法维新的，提出要‘变成法、通下情、慎左右’，只是其言辞过激，朕和翁师傅都认为如今变法条件尚不成熟，大多数老臣都不支持，太后又不肯放手，奈何？也许再过若干年，年轻的才俊上来了，会有转机。”
廷式说：“皇上圣明，微臣也认为，康有为不知朝中情况，对国情也不是很了解，然其一腔热血却是很可嘉！”
光绪最后说：“爱卿，你推荐的这些人才，以后会有用武之地的。朕天天呆在宫中，对人才了解不多。你作为朕的日讲起注官、侍读学士，是朕的谋士，以后要多向朕推荐优秀人才。”
廷式连连点头说：“臣一定留心，为皇上治国兴国大业尽绵薄之力。”
这天，廷式撰写奏折谢充日讲起居官恩：“奏为恭谢天恩、仰祈圣鉴事：五月二十四日，奉旨：文廷式著充补起居注官，钦此。窃臣学谫才庸，遇蒙拔（跃）……臣惟有……敬修九重兢业之心……”
不久，廷式复奉派为教习庶吉士。
本年，又派文廷式协同内阁批本，充国史馆协修，加四级。
第三部分“文廷式一等”（4）
吏部主事陈三立抄了一张清单给迁廷式，让他熟悉大清朝官员等级——
大清官员等级分“九品十八级”，每等有正从之别，不在十八级以内的叫做未入流，在级别上附于从九品。
正一品：
文职京官：太师、太傅、太保、殿阁大学士
文职外官：无
武职京官：领侍卫内大臣、掌銮仪卫事大臣
武职外官：无
从一品：
文职京官：少师、少傅、少保、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协办大学士、各部院尚书、督察院左右督御史
文职外官：无
武职京官：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内大臣
武职外官：将军、都统、提督
正二品：
文职京官：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各部院左右侍郎、内务府总管
文职外官：各省总督
武职京官：左右翼前锋营统领、八旗护军统领、銮仪使
武职外官：副都统、总兵
从二品：
文职京官：内阁学士、翰林院掌院学士
文职外官：巡抚、布政使司布政使
武职京官：散秩大臣
武职外官：副将
正三品：
文职京官：督察院左右督御史、宗人府丞、通政使司通政使、大理寺卿、詹事府詹事、太常寺卿
文职外官：顺天府府尹、奉天府府尹、按察使司按察使
武职京官：一等侍卫、火器营翼长、健锐营翼长、前锋参领、护军参领、骁骑参领、王府长史
武职外官：城守尉、参将、指挥使
从三品：
文职京官：光禄寺卿、太仆寺卿
文职外官：都转盐运使司运使
武职京官：包衣护军参领、包衣骁骑参领、王府一等护卫
武职外官：游击、五旗参领、协领、宣慰使、指挥同知
正四品：
文职京官：通政使司副使、大理寺少卿、詹事府少詹事、太常寺少卿、太仆寺少卿、鸿胪寺卿、督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京职外官：顺天府丞、奉天府丞、各省守巡道员
武职京官：二等侍卫、云麾使、副护军参领、副前锋参领、副骁骑参领、太仆寺马厂驼厂总管、贝勒府司仪长、侍卫领班
武职外官：防守尉、佐领、都司、指挥佥事、宣慰使司同知
从四品：
文职京官：内阁侍读学士、翰林院侍读学士、翰林院侍讲学士、国子监祭酒
文职外官：知府、土知府、盐运使司运同
武职京官：城门领、包衣副护军参领、包衣副骁骑参领、包衣佐领、四品典仪、二等护卫
武职外官：宣抚使、宣慰使司副使
正五品：
文职京官：左右春坊庶子、通政司参议、光禄寺少卿、给事中、宗人府理事官、各部郎中、太医院院使
文职外官：同知、土同知、直隶州知州
武职京官：三等侍卫、治仪正、步军副尉、步军校、监守信礮官、分管佐领
武职外官：关口守御、防御、守备、宣慰使司佥事、宣抚使司同知、千户
从五品：
文职京官：翰林院侍读、翰林院侍讲、鸿胪寺少卿、司经局洗马、宗人府副理事、御使、各部员外郎
文职外官：各州知州、土知州、盐运司副使、盐课提举司提举
武职京官：四等侍卫、委署前锋参领、委署护军参领、委署鸟枪护军参领、委署前锋侍卫、下五旗包衣参领、五品典仪、印物章京、三等护卫
武职外官：守御所千总、河营协办守备、安抚使、招讨使、宣抚使司副使、副千户
正六品：
文职京官：内阁侍读、左右春坊中允、国子监司业、堂主事、主事、都察院都事、经历、大理寺左右寺丞、宗人府经历、太常寺满汉寺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