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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4079-你无法阻止-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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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没有声响,过了一分钟,又开了腔,“为什么要告诉我?”    
    “伊娜,我们都是女人啊!你想想,当初,我跟丈夫一起来找你,我骂过你没有?你知道吗?他几年前猥亵强奸了我的女儿,让她患上了生殖器疱疹。我给你打电话是告诉你,赶快去做检查,早点治病,要是没有钱的话,我马上给你寄……”米丫对着话筒絮叨起来,话语动情亲切,说着说着,面部渐渐布满了一层对对方的轻蔑。    
     “你为什么要管我,我早就跟你老公脱离关系了……”上帝从来不安排免费午餐,对方的怀疑有十足的道理。    
    “其实,我已经原谅你了。我的老公是什么人,我最清楚。”米丫的角色转换得很快,从同是天涯沦落人转变为业余私家侦探,现在,她所做的一切就是套浙江妹的话,越多越好。    
    “你别找我了,你老公当然不是好东西,他包了另一个女人,离开了我,我还没找他算账呢!拜托……”就在她准备挂电话时,我对着话筒叫了起来。“伊娜,我是杨争仁老婆的朋友,她真的是希望你能去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染上性病。”    
    “假如有这个病,就去治喽。”她沉吟半晌,显得很无奈。    
    “你有没有拿过杨争仁的钱?”我怕她挂机,突然发问。    
    “奇怪,”这下轮到伊娜小姐奇怪了。“在南都你不要用钱的么?不给钱,我吃什么呢?人家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不结婚,不谈感情,我图什么?唉……结发夫妻都会骗,何况是在那种场合认识的女人。”    
    我依然令人讨厌地穷追不舍,“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无法阻止》 一支离破碎(3)

    “我原来在歌舞厅做事(据米丫说是做小姐的)。一次,我坐台,他问我要了传呼机号码。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是浙江人。他骗我说,他和我是老乡。我想,反正是老乡,就留了传呼机号码给他。后来,他经常给我打电话,和我聊天,我认识他只有几个月,他给了我一些钱,让我租房子住。我是在(1998年)11月认识他的,(1999年)5月份分的手。”    
    “你们怎么会分手的呢?”我很惊讶她竟会把一个陌生的人当成一只很好的耳朵。女人,是不是积压了太多的委屈之后,一定要找个耳朵来一吐为快呢?我是女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会这样?    
    “……看起来是因为被他老婆发现了才分开的。不过,我知道,他另外还有一个女人,他是找借口和我分手。请你转告杨争仁老婆,谢谢她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我最近会去做检查,等查出来再说。”她没有说“再见”就挂断了电话,再打给她,她抢先告诉我们,刚才那个号码是从南都带过去的,储存的钱快被我们打光了,她会立即换个当地新号码,那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再打,她干脆关机,留下一段难寻的隐秘。    
    在我居住的这个城市里,成千上万从内地农村涌来的女孩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身的命运。本分一些的女孩,在城市边缘的电子工厂打流水线的那份工,一天至少干十五六个小时,赚取比特区最低生活补贴高不了多少的工资。机灵一点的女孩,在餐厅、酒楼、桑拿、发廊里打工。可是,不管她们如何努力,总有一些女孩,不可遏制地滑下深渊。这些用另类手段谋生的女孩,总是伤痕累累。在梅娘湾海底潜泳,假如你只戴面罩而不穿潜水衣慢慢地沿着珊瑚壁滑落下去,当你的血液中充满氮气时,头脑里会出现片刻的欢欣,然后,惟一的归宿只能是在海底的黑暗和遗忘之中。隔着几千里的电话线,我似乎还能感觉到伊娜内心的那份伤痛。    
    “够了吗?”米丫盯着我手中的录音机。    
    我拍拍米丫的肩,一起向停车场走去。    
    “下一个在哪里?”我将站得太久开始麻木的两条腿搁进车内。    
    车窗玻璃上映现出一张怨妇的脸,令人不安。我感觉到她的极度脆弱。车子发动起来后,她的心情才在方向盘上得到了调节;在停车场内就将车子开得飞快。她最得意的开法也是一种容易自杀的方法,在拐弯时轻踩油门并且加速,这种玩法因为不知后果(拐弯处容易出现交通事故)而令她眩晕、陶醉。    
    “我们去庐山花园。”米丫把一盒磁带推进盒卡里,是一盘邓丽君的老歌。“我将春天付给了你,将冬天留给我自己。”她随着节拍用带点鼻腔音的沙嗓子唱了几句,恨恨地说:“杨争仁,你等着吧,你包二奶,玩弄我女儿,你死定了。”    
    在庐山花园,我们顺利地找到了杨争仁的第二位李姓二奶。她坦率地说,自从得知杨争仁患了性病后,她就不敢跟他来往了。    
    “你们别烦我,那种人,还有人拿他当宝,没劲。”李姓二奶没心情跟我们说什么,三言两语就把我们赶出门外。    
    “材料够了。”我对米丫说,“我们回家吧,我要赶稿件了。还有,拜托你别吃那类鬼药了。”    
    第二天,时报头版下方的追踪报道——《看看这位继父的嘴脸》将十四岁少女的继父(没有点名)先后包养两个二奶的事实公之于众。    
    两天后的晚上,我去酒店905房探望米丫。妇联权益部的一位女部长正拉着玲玲的手嘘寒问暖。玲玲的控诉信吸引了许多人关注的目光。同情、捐助、关爱,实质意义上与精神意义上的帮助铺天盖地而来。    
    女部长上下打量着我,一双褐色的眼睛里漾满笑意。“谢谢你,你的行为保护了妇女与儿童的合法权益。我代表妇联向你表示感谢,也向米丫母女表示,我们妇联一定会站在你们一边。”她从手提包里摸出一本书和一个信封。我瞥了一眼书名,是《卡耐基全书》。她将这本书递给玲玲,将信封递给米丫:“这是我们的五百元捐款,一点点心意。”    
    “谢谢——部长。”玲玲有点羞怯怯的。    
    “太感谢你们了。”米丫一把攫住女部长的手,长长的指甲几乎掐进部长手心。几天来跟她接触,发觉她越来越表现出神经质的一面,有时候说话夸张,神志惊悚,表情大惊小怪。    
    “不用谢,这是我们妇联维权部门应该做的。”女部长的一双褐色眼睛严肃而镇静,“我们已经向市公安局的妇委会通报了有关情况,我们会努力的,一定要将这个禽兽绳之以法    
    。”    
    “部长,我恨不得杀了他。”米丫激动起来,一张脸涨红得如同肯德基的罗宋汤。    
    “我在信封的背面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女部长说着,站起身来,表示要加强联络。    
    正义的力量。新闻的力量。我站在酒店门廊上,和米丫目送女部长离去,心中充满了感激。作为一个从业多年的记者,我总是在执著地寻找事实的真相。现在,快到揭开谜底的时候了吗?    
    玲玲躺在酒店床上,翻阅着卡耐基的人生哲学,看见我走进房间,将卡耐基扔到一边,杏眼里透露出一种难以拒绝的企求:“徐阿姨,我想我家的杰凯了。”    
    米丫说:“玲玲,你可别乱来啊,人都顾不上,谁替你照顾杰凯?”    
    杰凯是玲玲养的一条标准的美式库卡狗。因为怕遭丈夫的报复,米丫不准女儿回去领狗。离家已经整整三天,天性善良的小女孩生怕杰凯会饿死。


《你无法阻止》 一支离破碎(4)

    “哎哟,你还怕它饿死?我就怕它饿不死。”米丫一屁股坐在梳妆镜前,往自己的眼睛上仔细地抹一种知名牌子的眼霜。“那狗是王八蛋买给她过十三岁生日的。我的妈呀,刚买来时是条小狗,现在竟然长成了二三十公斤的大狗,还是公的哪,瞧那杨争仁安的什么心!杰凯现在发情哪,逮着人的腿就蹭,那个猴急呀!”    
    这倒蛮滑稽的,我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玲玲,杨争仁送给你的杰凯,你一回家就给我扔了它。”米丫的口气很严厉。    
    “不。”玲玲的声调不高,清晰地透露出一种坚持。    
    “我不管,我不想再见到它。”    
    “徐阿姨,我……”玲玲求助于我,她举起一只手来遮挡眼睛,一定是有泪水要涌出来。    
    “玲玲,如果真的是杨争仁送的,我想还是不要为好。”我走到床前,凝视着少女那好看的眼睛和娇嫩的脸庞。“我有一条金黄的博美犬,你要是喜欢,你就领去养吧。”说完这话,我就有点后悔。博美犬安德鲁斯是动植物检疫局一个哥们儿送的,已经养了三个月,培养了感情。因为我东颠西跑的,小狗有一餐没一顿,瘦得都可以用三根丝线吊上天。我想,玲玲爱狗如命,安德鲁斯在她的照料下,会得到很好的照顾,那就忍痛割爱送给她吧。    
    “真的?”玲玲翻身坐起,微笑在她鲜红的嘴唇上绽开,“你不会骗我吧?”    
    我伸出小指头,勾在她的小指头上。“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后悔。玲玲,记得提醒我,明天我就将安德鲁斯送来。”    
    “快谢谢徐阿姨。”米丫头也不抬地往嘴唇上抹夏奈尔牌子的口红。“你对我们母女俩真是太好了,你要是我的妹妹就好了。”    
    “不管是不是你的妹妹,我早就叫她阿姨了!”玲玲头一歪,天真而可爱。    
    “叫上李远,我们开车去兜兜风吧。”米丫建议。    
    大概是晚上十点半吧,李远的佳美车载着米丫母女和我,驶出酒店,经过暗夜中沉沉睡去的葵扇山公园、依然喧嚣不止的红磨坊歌舞厅和挂满路灯的紫荆大道,绕着海岸宾馆附近的中山公园开了一圈。离春节还有几天,是这个滨海城市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佳美车内的气温倒是不低。李远开了车内的暖气,车内温暖如春。他还把车内收音机调到音乐频道,我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哇塞,是马勒的音乐。    
    李远将佳美车停在中山公园外的人行道旁边,从那里,可以看见车窗外参差不齐的霸王椰树、苏铁、凤尾椰交错密布,还有一大片依然青翠的竹林,竹叶在寒风的调戏下无所适从。    
    “你觉得,我们能赢吗?”李远向我问道。这位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军师,此刻突然怀疑起自己的战略部署,“我的意思是,你能肯定我们的胜算有多少,还有多久才能立案?”    
    李远很年轻。头发太黑脸相太嫩。假如我是米丫,我一定不会请他当代理律师。不是因为才华或是资历,而仅仅是因为年龄。打个比方说,你有什么疑难病症——只是比方,不是骂你——走进中医诊室,渴望找到的是一位两鬓花白的老中医,让他为你把脉,确诊,开出药方。再打个比方,你成立了一家公司,所聘请的财务总监,一定是年龄偏大有经验的人。事实是,经验与智慧往往与人的年龄成正比。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将了李远一军。我觉得他才是那个知道答案的人。“新闻只能起到监督的作用,说实话,有时还不一定能起到太大的作用。对于米丫的这个案子,从社会各界的反应,比如妇联来说,我想,肯定会立案的。至于结果如何,要靠你这个大律师去搜集证据,好好干了。”    
    “李远,说不定你会靠这个案子一夜成名。”米丫得意起来,伸出一根指头舞动,好像她本身具有点石成金的魅力。“徐记者,你也可以呀!”    
    不错,我想出名。但当记者出名就一定好吗?我对米丫说:“你以为我是年轻的美女小歌星啊?一出名,广告、片约、演唱会签约不断啊?做记者的出名难,就算出了名,你还得干苦差事。歌星出了名,一年到头可以唱同一首歌。当记者的,你还得一个一个地自己去做采访,一篇篇稿件还得自己动手写。小姐,你以为如何?”    
    “其实,你已经小有名气了。至少在这个城市里。”李远最擅长的是吹捧人,奇怪的是,当时说得我很受用。车窗外,一男一女相拥着缓缓走过,给窗外的寒冬增加了一丝温暖。李远摇下车窗,寒风立即扑打在我们的脸上。    
    “你是不是想冻死我家玲玲啊?”米丫娇憨地嗔骂他,把玲玲拥进怀里,为孩子挡风寒。    
    “Sorry(对不起)。”李远立即摇上车窗玻璃。    
    李远接着说:“可是,我出来做律师的时间不长,需要资历,假如打几个官司,都有新闻追踪跟进的话,案子相对要容易得多。”他赤裸裸地供出了他的思想。    
    我看着那对男女缓缓消失在马路的尽头。“不是所有的人都像米丫一样幸运,有新闻参与的哟!”    
    “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弟一声。”李远摆出一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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