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9-你无法阻止-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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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门，上小区外的便利店买消夜。邻家盆栽的夜来香在初秋的空气里发出阵阵浓香。　　　　
　　　　安德鲁斯悄无声息地跟在玲玲身后，走到绿化带，箭一般地射进草丛，瞬间完成新陈代谢。它很珍惜难得的放风时刻，它搞不懂小主人为什么闷闷不乐，不敢撒野，只是跟在身后，很乖巧的，随时准备听从小主人的指挥，冲上去保家卫国。　　　　
　　　　玲玲的思绪像被树木过滤后的月光一样杂乱无章。她不明白李远为什么就成为妈咪的磁铁？不明白往昔的生活为什么一去不返？为什么自己在经历了那种刺痛和折腾之后仍然是个处女？那么，杨争仁会怎么看？他会饶恕自己吗？难道，他真的没有罪过吗？可是，他在她身上那样做，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难以启齿，总觉得在同学面前低人一等，好像是她自己卑鄙龌龊一样。这种下流的东西她本来不想说的，准备藏在心里一辈子，一直带到坟墓里去。直到妈妈和杨争仁闹离婚，和玲玲谈了一个下午和一个夜晚，她才在妈妈的陪同下，去了家门口不远的派出所，当着警察叔叔阿姨的面说出了一切。可是，就在她说出了深藏的秘密之后，她立刻就后悔了。然而，一切都没救了。　　　　
　　　　如果说，先前她在杨争仁温柔一刀下面，时时有恐惧感，还有她母亲在她身边的话，那么，她在李远看不见的刀下，更加感到双倍的恐惧。他一刀把妈咪割走了，她像垃圾一样被扔至一边，再也没有人知她，骂她，打她，疼她了。真正的独行侠，是非常恐怖的呀！　　　　
　　　　我是谁？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玲玲闭上眼睛，对现实世界极度无奈。有时候，她真希望还是和继父杨争仁在一起过日子。她记得，四岁的时候，她牵着妈咪的衣角走进了杨争仁的家门，第一眼看见杨争仁，就渴望他成为她的父亲。她喜欢杨争仁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喜欢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喜欢他关心小孩子时的那种手足无措的样子。时光能够倒流就好了，也就顺理成章地回到从前。如果说多年前的生活是失重，如今的生活就是彻底的颠覆，错得无比离谱！


《你无法阻止》　四生活中充满乐趣（8）

　　　　一条黑狗从暗夜中冲出来，热烈地和安德鲁斯打着招呼。玲玲穿过夜色正浓的街区，强烈地感觉到现今生活的荒凉。一种温和的剧痛，一种简单的复杂，一种希望的绝望。　　　　
　　　　她买好一串鱼丸和一碗公仔面走回来时，突然发现，马路对面的路灯后面，两个老人家还在等待夜不归家的儿子！即使隔一条马路，玲玲也能感觉到他们的愤怒与无奈，他们的伤心和悲苦。　　　　
　　　　回到家中，玲玲不得不对还在她家的李远说，你父母在街上等你，你快回去吧！她说：“他们站累了，两只脚倒来倒去，真是可怜啊！”玲玲叹口气，眼睛眯得很细，突然觉得刚才让李远躲在自己床下，是真正的帮凶，是糊涂虫！　　　　
　　　　“怎么办哪？”李远望望母女俩，说：“我是不是就在你家住一晚？”　　　　
　　　　米丫的目光从李远身上落到玲玲身上，又从玲玲身上挪到李远身上，仿佛在征求女儿意见，实际上她已经做出决定。她问玲玲：“就让李远住一晚吧？”　　　　
　　　　玲玲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既不想讨好李远，更不愿怂恿他。为了不失去这个几乎成为空壳的家，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做。“我不是为了你，”她的语调平静，心里却矛盾万分。“我可怜你的妈妈，不知道她今晚怎么过啊！万一发病了怎么办？”　　　　
　　　　后来，玲玲向我复述这段故事的时候，突然说自己太傻。当时，她要是这样说：“在我家住一晚？有本事，你一直住下去，小文阿姨来了你也在这里住！”说一顿讽刺挖苦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戏剧效果？　　　　
　　　　“孩子，妈咪谢谢你！”米丫拉了拉玲玲的胳膊，表示友好。整晚紧绷的神经松弛开来，米丫以为玲玲转变了立场，成为同盟军，不仅理解她，还尽力帮助她。其实，玲玲心里直想哭。　　　　
　　　　“没什么，”玲玲在进厨房的时候抛过来一句话，“我不希望他妈妈被他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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