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9-你无法阻止-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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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吃完晚饭,玲玲回自己的房间做作业,温功课,安德鲁斯伏在她脚下安安静静地陪着她。李远与米丫在主卧室,也就是杨争仁与米丫的夫妻房,温存,缱绻,缠绵。后来,李远回到小旅店,还没坐下,手机就响了,米丫要他立即过去。玲玲已经睡下了,今晚是最后的夜晚,她有千言万语要向他倾吐,他要是不过去,她会立即把整瓶安眠药吞下肚,遗书上一定说她到阴间也会向李远追讨风流债。李远不得不去,安德鲁斯对他的到来哼都不哼一声。这一夜,米丫后来只对我说了四个字——颠鸾倒凤。
翌日,李远一直睡到上午十点才起床,一来是怕被玲玲发觉,待她上学后才能露面,二来昨夜玩得太累了,需要恢复体力。
李远准备告辞,米丫不依,不起身送客,也不说不让他走,只是用高脚水晶杯不断地喝水。每当她生气时,她就变成一只河马,不停地朝自己的喉咙灌水。李远不敢贸然回家,僵在客厅里。
十点半,电话铃声大作,米丫看了看来电显示上的电话号码,是公安部门的电话,她懒得去接。对玲玲的案情,她已经不关心了,她反复谋划如何把李远留下来。李远刚刚挪步,米丫立即把手中的杯子砸了。李远看看时间已经近午,执意要走,他用脚踢开身边的碎玻璃渣子,关掉了米丫拧高音量的CD机,说:“米丫,我不得不走,那是我的家人。我的孩子还小,家里还有事情。”
“那我怎么办?”米丫的声音突然尖利得吓人。
“你就知道闹,除了闹你还能做什么?你甚至都不如我的老婆?假如你一直要这样,我们只有分手了。”李远声调冷峻。
见李远不吃硬的,米丫只好改变策略。她低眉垂目,躺在沙发上,让水鸟被包着自己瘦骨嶙峋的肩头,可怜巴巴地问:“可是,我怎么办?你总不能不管我吧?”
“我怎么没有管你?我撒谎溜出来,陪了你三天。三天里,我抛家不顾,没有看到我的女儿,她才几天哪?”李远将米丫送给他的登喜路牌拎包装进公文大包里,夹在腋下准备打道回府。
“姓李的,你不管我,当心我去你家找你算账!”米丫抬着沉重的眼睑看他,眼圈又一次泛红。
“你去呀,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李远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以为你是谁呀?除了埋怨,你还能干些什么?怪不得杨争仁会包二奶,怪不得他会强奸你的女儿。”
这话太伤人了。受到致命伤害的米丫从沙发上弹起来,像一颗子弹射向李远,李远机灵地一闪身,米丫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李远想过去搀扶她起来,想了想,觉得还是铁石心肠为好。米丫自己挣扎着支起上半身,屁股还横搁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板,呜咽着撒泼。
李远将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的不屑。“我忍受不了你的歇斯底里,你表演给谁看哪?每次我要回家,你都是这副表情,早知道你这个样子,我们根本就不要在一起。”
李远说的是真话,他只是要一个情人,一个调剂品,他从来不需要米丫成为他生命的主题曲。“当初你主动投怀送抱,我才中了你的奸计。那时,你还蛮乖的。现在,你越来越不乖了。我告诉你,假如你每次都这么难缠的话,也许我们真的要说再见了。”对于分手的理由,李远早就想好了,终于抓住机会从容地说了出来,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米丫身上了。很好,他觉得很好。
“可是,你怎么能不管我?”米丫泪水飞溅。
李远点了一支烟,重重地吐出一朵漂亮的烟圈。“假如你不吵不闹的话,也许我们还能天长地久。”这话说完时,他已经从她身边跨过去,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
米丫没有吃午饭,也没有吃晚饭。整整一个下午,她坐在电话机旁,一遍遍地给李远打手机。李远的手机一直关机。传呼他也没有消息。米丫就这样在客厅里坐着,直到夜晚悄然来临。
屋子里一片死寂。钢琴上美人鱼手捧着的漂亮时钟还在“嘀嗒嘀嗒”地走着。偶尔,安德鲁斯对着空中莫名其妙地吠两声。米丫盘腿坐在沙发上,两眼发直地想着李远。微笑的李远,孩子气的李远,从容的李远,发怒的李远。他生气的样子依然是可爱的。
想着想着,米丫决定去寻找李远。
长风花园一栋的楼门对讲机前,米丫三番五次地靠前又三番五次地缩后。她盯着房号为208的按钮出神。考虑近半个小时后,她摁响了电铃。没有人接。这令她有些疑惑。李远和小文去了哪里呢?小文正在坐月子啊!米丫用手机给李远的传呼机留台,告诉他自己正在他家门口,又打他家的电话。无论米丫怎么打,他家客厅的电话并没有响。这个王八蛋,一定是将电话线拔掉了。米丫恨恨地想,决定去地下车库看看李远的车,考证他是否躲在家里。
地下车库里,她熟悉的黑色佳美不见踪影。他真的驾车外出了吗?米丫又在附近的几个居民区大范围地寻找,最后,在斜对面的车厂发现了那辆小黑车,上面星星点点地落着被风吹落的几片黄色荔枝树叶。
从傍晚七点一直等到九点半,又打电话又传呼李远,对方一直没有应答。四月的晚风慢慢大了起来,米丫的鼻子开始不通,感冒病菌乐颠颠地在她身上占据了一些重要的城堡。姓李的,你好狠心哪!你们全家团聚,根本不管我的死活。米丫坐在小区的休闲椅上,像一尊愤怒的望夫石。
十点左右,失望的米丫回到家中,她走时匆忙忘了带钥匙,敲了好久的门,玲玲才给她打开房门。“睡啦?”米丫问玲玲。经过一番折腾,她希望从女儿这里取得一些精神力量。
玲玲扭头进屋,根本不愿搭理她。
《你无法阻止》 二内幕是伤痕(6)
“玲玲。”米丫心中饱含泪水与屈辱,似乎什么东西一挤,就倾盆而出。“天哪,怎么回事?什么人都不愿理我,我究竟造了什么孽?”
玲玲的回答冷淡而带刺,几乎令米丫气疯。“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成天去找人家,我还没跟你发脾气呢,你倒来指责我了?”说完,玲玲进了儿童房,将米丫一个人呆呆地关在门外。
米丫将自己摔在沙发上痛哭起来,尖利的嚎叫声像跳跃的石子一样在夜风中起起落落。
从早晨开始,米丫又不厌其烦地联络李远,似乎这才是她惟一的工作与职责。快九点的时候,她查台后得知,李远在五分钟前复过台。她的心中升腾起一片希望,继续不折不挠地传呼李远。
我担心米丫出事,推掉了一个采访,邀上姐和严敏一同去看望她,严敏说不去,她有很多事要办。
我在米丫家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吃食。姐敲了敲门,我们听见米丫的脚步声迅速地移到门边,“咣当”一声打开门。
“欢迎!”米丫将我们拉进客厅,把拖鞋递给我们。“你们来了真是太好了!”
“米丫,你不能那样!”那一刻,我像一个不够宽容的母亲或是姐妹。我知道,满城疯狂地找寻一个有妇之夫会产生什么后果。我不希望米丫的纠缠成为李远的笑柄,更不希望她的胡闹影响案情的进展。
这个下午,我和姐陪着米丫聊天,吃着刚买来的湘菜和美国品客原味薯片。我们刚刚说一部什么电影的时候,米丫很快就将话题转到李远身上,历数李远的罪恶。“他是世界上最无耻的男人。他简直就不是人。我不知道小文怎么会上他的当。”
“米丫,你这样真的不太好。”一向温和,很少挑刺的姐,这次,忍不住数落起米丫来。“你想跟李远好,没关系,你尽管和他相好,现在谁还管得住谁呀?但是,你和他好了,就不许说人家的坏话。不管他怎么样,都是你自己挑选的。要不,你可以离开他呀?”她的声调越来越高,“我不喜欢你这样,说实话,一边骂着李远,一边和他上床。”
米丫故作轻松地说:“我是肯定不会和他好了。昨天去找他,只是为了讨一个公道。”
“有那个必要吗?”姐步步紧逼,恨不得将李远从米丫的心里揪出来,然后把门关上,由她拿着长矛站岗,抵挡李远的入侵。
“别说了。”我对姐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别和可怜的米丫作对。“我们来算命吧,玲玲的房间里有塔罗牌。”
米丫感激我又一次替她解围。三个女人玩着塔罗牌,谈论着男人、爱情与友谊,当然还有性。傍晚的时候,我请米丫和姐去新华路的食街吃饭。饭桌上,我还和精神病院的高主任打了一个电话,请他帮助劝慰挣不脱心锁的米丫。高主任和米丫通了15分钟的电话,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只看见米丫的脸上渐渐开朗起来。
米丫回家的时候,玲玲抱着安德鲁斯在厅堂里一块儿看电视。她一把夺下玲玲手中的遥控器,把女儿赶到儿童房去温习功课,自己一个台一个台地乱看一气,独处一室的悲苦又袭上心头。在卧室里,不论是席梦思上、梳妆台前,还是落地窗帘后面,处处都有李远的气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在卫生间,抽水马桶边的废纸篓里,一团纸巾里面露出一小块透明薄胶制品,她吓了一跳,不知玲玲是不是看到了这个避孕套?真是昏了头,这种东西怎么不处理干净呢?
她想拉着玲玲去找他算账,玲玲很奇怪,说:“妈妈你刚刚批评我只看电视不看书,我在读英文你又拉我出去找李律师,我是听你现在的话还是听你刚才的话?请告诉我,妈妈,你哪句是真理?”
米丫笑骂“小兔崽子”,扬起巴掌假装打下去,半道里改为挥手作别,独自跑了出去。
长风花园208室,米丫绝望的天堂。
影影绰绰中,仿佛是辆黑色佳美车驶进了小区前的横道,米丫不由自主地迎着那份光亮走去,紧走慢赶,意识到也许是飞蛾扑火,禁不住颤抖起来。虽然害怕,她也继续向前,痴痴迷迷的,向着车灯的光柱扑过去。
此时,害怕的人不止她一个。
李远看清不远处米丫劈开光柱走过来,竟然吓得哆嗦不已,以至于坐在他身边的朋友和后座的父母都感觉到座椅的颤抖。他极力镇静下来,猛打方向盘,让小车迅速绕过米丫,直冲到小区大门岗亭处才停下来,那里有两名保安人员。他奔过去说:“麻烦你们,快去报警,打110报警,有人上门来纠缠我。”
两名保安人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李远,又看看迅速赶过来的身形单瘦的陌生女人,他们似乎已经听到开场锣鼓的敲打声,都在等待着一幕闹剧的上演。
米丫一步步地向李远靠拢,热切而欣慰,像是一个寻找晚归丈夫的妻子。她的嘴角拧出似笑非笑的样子,在车灯的映照下,神秘而妩媚。
在李远看来,米丫是伊甸园内的一条蛇。
事到临头,李远笨笨的,不知如何是好。他自己闯了祸,他无法收拾。李远父亲什么都明白了,打开车门冲出来,横在儿子与米丫之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古训已经顾不得了,他眼睛冒火,嗓音因愤怒而沙哑:“你……你这个贱女人,怎么这么胡搅蛮缠哪?满世界的男人多得要命,你为什么只缠着我崽?”
米丫不与李远父亲正面交锋,迅速绕到他身后,斩钉截铁地对李远说,“你跟我走!”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找的是多次在她床前下跪,对天山盟海誓的男人。
李远站着没动,目光盯着小区前的横道,大概是在等待110警察奋勇前来给他解围。
米丫将蓬乱的头发捋到耳后,这才对李远的父亲说,借他儿子用一用,就到前面说几句话,不远,话也不多。她抓住李远的手腕,带到车后十来米远的地方,踮起脚尖,把身体伸直,仰望着李远的脸:“我找你有事,我们必须另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李远摔脱她的手,气嘟嘟地说:“你怎么这样讨人嫌!还有什么好谈的!”
“李远,别凶神恶煞的,你要不走的话……”米丫怪异地笑笑,掏出一把专门上东庙市场买回来的张小泉剪刀,刀尖极其锋利,在夜色中泛着银色的光泽。
她张开剪刀去铰自己的喉管,半途中突然向李远刺过去。“咱俩同归于尽,先送你上路!”
“你疯了。”李远一个侧身,轻轻松松地就把米丫的胳膊反扭到背后,夺下了剪刀。“你吓唬谁呀?就你这两下子,你可别忘了我是学过擒拿格斗的,这一点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