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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写君庭-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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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舞萼的消息肯定是从镇北军泄露出去。至于是谁,”范静渊斟字酌句道:“我有几分主意,但没有十成的把握,我不能贸然抓人。”
  “你管它有几成把握,把人抓了再说!”雷远不由大急:“总要防患于未然,不能再有下次!舞萼她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他忽然意识到这话有多失礼,连忙打住。
  范静渊却不介意,只是淡淡一笑,道:“你不用急。舞萼是我夫人,我当然也担心她的安危。不过眼下局势未定,我总要顾及全局。那人既然没有把军情卖给凉国,我便暂时不动他。等到平定凉国,我再来作他的打算。”
  “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你就不怕他哪天……”雷远话还没说完,范静渊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忙用手势制止雷远,低道:“等会儿别在她面前再提这些事。”话音刚落,一丽色女子便抱着襁褓出现在门口,盈盈含笑,正是舞萼——朝思暮想的容颜就这样蓦然出现在眼前,还是那样秀美的眉目,还是那样温润的脸庞——雷远不自觉站了起来。
  舞萼朝雷远笑道:“你怎么一个人来了?阿黛呢?”他有些怔然答道:“她病了,来不了。”
  范静渊这时已经迎了上去,从舞萼手里接过襁褓,柔声道:“不是说过让奶母抱孩子么?你别累着。”他一手扶着舞萼坐下,对雷远道:“我们又快有个孩子了。”满脸喜气洋洋。
  雷远看舞萼满脸娇羞,心里苦涩不堪,强自道:“恭喜!”范静渊却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喜滋滋的将怀里的婴孩送到他面前:“这就是我儿子,福麟。”
  襁褓里的婴孩并不认生,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和雷远对视。雷远看他生的粉雕玉琢,顿起怜爱,赞道:“阿黛说的果然不错,这孩子真是漂亮。”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套金锁递给范静渊,又拿了一支小巧的匕首出来,道:“这是阿黛的礼物。她说按凉国人的规矩,生男孩送匕首,这孩子将来长大了就是英雄。”
  匕首微微闪着寒光。婴孩伸手就朝匕首上抓去。雷远忙一边把匕首收好,一边笑道:“这么小就喜欢刀剑兵器,这孩子将来肯定是个将才。”
  舞萼在旁轻笑出声。范静渊骄傲道:“那是自然,我的儿子。”雷远伸出手来问道:“给我抱抱?”
  范静渊一边小心翼翼把孩子放进雷远臂弯,一边道:“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你在摄魂道救了舞萼,大概也不会有他。可惜他现在太小,等他大些了,我让他给你磕头道谢。”
  “别又来磕头这档子事。”雷远忙推辞道:“我还是那句老话,要是想答谢我,让他长大了,多杀几个凉国人就是。”
  舞萼在一边嗔道:“这可有十几年功夫呢。难道你们就由得凉国人兴风作浪十几年不成?”
  范静渊拍拍雷远的肩膀,笑道:“听到了么?我们俩个可得努力了,别让她瞧不起。”
  他这话的口气甚是亲近,仿佛两人是相交多年的老友。雷远心里一热,笑道:“可不是?咱们早就应该把他们凉国人赶到天山以北去,让他们几百年都不能回来捣乱撒野。怎么说咱也得让福麟和所有孩子不再受兵荒马乱的苦,是不是?”
  怀里的婴孩仿佛听懂了雷远的话,咯咯笑起来,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去抓他的胡子。他任凭孩子的小手在他脸上为所欲为,满脸都是宠溺的笑意,乐呵呵道:“看来我和这孩子有缘。”
  范静渊由着这一大一小闹了一会儿,这才把孩子抱过去,交给舞萼,对雷远道:“请你来就是为了喝酒。我们喝酒去!”
  秋夜,明月当头。桂花树下,一张石桌,数个小菜,两坛上好的西域葡萄酒。酒色暗红,苦涩里透着香醇,伴着浓郁的桂花香,雷远和范静渊慢慢都有些微醺的醉意。雷远叹道:“我若是你,有这样一个家,一个夫人,几个孩子,这一辈子就心满意足,再不奢求别的。”
  范静渊慢慢呷着酒,笑道:“你说说,我又在奢求什么?”
  “太多了!”雷远叹道:“振兴镇北军,平定西北,安抚百姓,效力皇上……你想要得太多了!”
  范静渊带着些惊讶微微点头:“你说的不错。可是这些我都能做到,并不是奢求。”
  “是么?”雷远眯起眼来:“且不说别的,只说振兴镇北军一项,凭你一己之力,能做到么?这件事,要的就是上下齐心。”
  这话直说到范静渊心里去——治理镇北军这一年多来,虽然有点成效,却总感觉是自己一人孤军奋战,常常有力不从心的无奈——他长叹口气,道:“我跟你直说吧,雷远,这次我请你来,是有件事要与你商量。你来镇北军,如何?”
  雷远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范静渊一边给两人倒酒,一边慢条斯理道:“你是个人才,埋没于江湖实在可惜。眼下镇北军里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虽然你犯有前科,但你若是归顺朝廷,戴罪立功,我可以禀奏皇上,不说从前一概不纠,还可以给你封官晋爵。”
  雷远怒道:“范静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从来就不希罕什么官职爵位!朝廷命官又如何?王孙贵族又如何?哪个不是只知道花天酒地,挥金如土?谁又凭自己本事赚过一文钱?整个朝廷,从上至下,都是这样一群只知道榨取百姓血汗的寄生虫。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人。你却还劝我去做你们中的一员,和你们同流合污……”他越说越气,蓬的一下把酒杯摔个粉碎。
  范静渊也已有些动怒,却强自按捺着怒气,淡淡道:“那么你做土匪,又是为的什么?”
  雷远咬牙切齿道:“我要杀尽那些贪官污吏。我要让天下百姓再不受欺凌。”
  范静渊冷笑起来:“杀尽贪官污吏?好大的口气!这天下不是你的,不会由着你一人胡来!我只怕你还没有杀谁,就已经自身难保!”
  “你果然是狗皇帝的好臣子!”雷远仰头哈哈大笑:“告诉你,天下的确不是我的,但也不是他的!现在胡来的是他,不是我!我倒真想看看,最后是谁自身难保!”
  范静渊再也忍无可忍,喝道:“放肆!我看在你有经天纬地之材,手上有精兵良将,所以才给你一个归顺的机会。你若是执意和朝廷作对,别怪我到时候手下无情!”
  雷远怒视着范静渊,长久地沉默。
  范静渊平定呼吸,等到情绪稍许缓和,才道:“你我携手并肩抵抗凉国,也算是生死之交。我不想平定凉国后,我们俩要刀枪相向。我真心希望你能加入镇北军,这样……”
  “我真失望!”雷远的语气仿佛暴风骤雨般打断他:“我还以为我和你能成为朋友。可惜,可惜,你永远是官,我永远是匪,官匪之间永远没有交情可讲!”
  范静渊凝视着他,眼底一片冰冷:“你想好了?”
  雷远傲然道:“我雷远,不做任何人的狗!”忍住怒气抱了抱拳,道:“对不起,我先走一步!”再不看范静渊一眼,转身就走。他大步流星走出府去,正要出门,就听到身后舞萼唤道:“雷远。”他此时心里纵然有天大的怒气,也只好停下脚步。他回过头看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连忙主动迎上前去,扶住她责道:“你现在怀了孩子,还是别乱动。”
  舞萼站定,劈头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走?过两日才是福麟的周岁酒。你难得来青州,不如多住两日。”
  雷远迎着她清澈的目光,心里不由黯然——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再见面?——他微微苦笑,道:“山上还有事。我既然看过福麟了,酒刚才也喝了,这两日多不多住也是一样的。你……多保重!”长叹口气,转身出门扬长而去。
  舞萼极是诧异,一回头,看到范静渊站在廊下的阴影里,表情不可捉摸。她心里便有些明白了,低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你别生他的气。”
  范静渊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舞萼身边,双手环住她,埋首在她发间,沉默良久,幽幽道:“我不生气。其实,我很羡慕他,来去自由,不受约束。”他不由长叹口气:“责任,即是羁绊。权位越高,责任越大,也越是身不由己!”
  舞萼轻抚着他的胸口,柔声道:“人人都有责任,也有羁绊。这世上撑着活下去的,也不只你一人如此。再说,若真的自由自在了,你又想干什么?”
  “我想带你和福麟到江南找个鸟语花香的地方住下,”范静渊抬起脸来,嘴角微微泛起笑意:“我们再生几个孩子,一家人其乐陶陶,怡然自得,多好。”
  舞萼偎在他怀里听得出神,眼神晶亮,两颊激动的泛红。范静渊看得心动不已,正要亲下去,唐十六慌慌张张跑进来道:“刚才得的消息,白将军带了人刚刚冲下青州关口,要来抓雷爷!”
  白安本打算趁雷远来赴宴之机将他一举擒获,没想到雷远却提前两日下了山,把他的计划全盘打乱。等他带了众多人马攻下青州雷远的关口,来到范府门口,哪里还有雷远的踪影,只有范静渊铁青着脸喝道:“白将军意图捉拿雷远,为什么不禀报与我就擅动兵权?”
  白安阴笑着从怀里掏出皇上的密旨:“我是奉皇上之命行事,不用和谁商量。我现在怀疑雷匪就在你府内。”对身后兵士喝道:“给我进去搜!”
  兵士们看看如天神一般威严冷峻的范静渊,没有一人敢动。范静渊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雷远现在藏匿于我府内,若是他不在,你别怪我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诽谤陷害。”
  白安本来就底气不足,听范静渊这么一说,更加心虚,却又不想在他面前失了面子,便强装镇定道:“反正我已在雷远回乌龙山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伏兵,谅他就是逃,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而且……”他有些得意地看着范静渊:“现在镇北军的重兵已经抵达乌龙山。就是雷远能活着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范静渊听得浑身冷汗,心想,这人用兵如此毒辣,怎么从前和凉国交手时从来没有显现出来?真是小觑了他!——倘若他所说是真,那么雷远……他不由暗暗担心起来。
  白安仿佛看透他的心思,笑道:“我知道范将军也恨不得能早日亲擒雷匪,今日可不就是时候?”话音刚落,就有快马奔来。一人报:“将军,我们已在青州郊外拦住雷匪。”
  “那还不赶快看看去?”白安一张马脸兴奋的隐隐透亮,还未来得及发令,范静渊已经急跳上马,纵马朝郊外疾驰而去。他连忙带人策马跟上。
  马儿疾奔在夜色里,长风扑面,让人透不过气来。范静渊心里又是激愤又是茫然——激愤是因为白安,茫然却是为了雷远——为什么两人明明是异途之人,将来有朝一日还会是旗鼓相当的劲敌,他却如此在意他的生死?——他并没有时间想到答案。前方,已传来清晰的厮杀声。
  坐骑走得更近,已经可以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显见这里已经发生过一场恶战——忽然,前方纠缠在一起的一团模糊黑影中冲出一人。有人大叫:“别让雷远跑了。”围攻的黑影中便有一个举起刀来,朝逃跑那人的背影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范静渊从身边的唐十六手上一把夺过弓箭,不假思索,搭箭,弯弓,瞄准,放手。白色的箭矢划破夜色,仿佛蛇信般无声射向举刀之人的后心。众人中只有唐十六看出端倪,低低轻叹,还未收声,月色中忽然闪现一道纤细身影,迅即扑入人群,力度极大,顿时将举刀之人推倒在地。他失声叫道:“不好!”那白色箭矢却没有片刻迟疑,夺得一声钉入那道纤细身影的后心。那人站立不住,低低啊了一声,立时扑倒在地。
  雷远听到身后动静不对,回头看去,惊见不远处范静渊端坐马上,仍保持挽弓欲射的姿势。大概是月光的缘故,他脸上一片煞白。雷远顺着他惊诧的目光看去,方才看到地上伏倒的中箭之人。那人背上一片猩红,却仍挣扎着抬起头来,道:“雷远,他们偷袭乌龙山。”
  “阿黛!”雷远心痛欲绞,砍翻身边袭上的数人,抢到她身边抱起她来,拉了旁边一匹马跳了上去。眼看他就要纵马逃出包围,白安在范静渊身边嘶叫道:“快放箭!射死他!射死他!”
  范静渊凝视着雷远的背影,慢慢放下手上弓箭。白安大怒:“你干什么?”范静渊不回答,慢慢侧头看向白安。他刺出的目光似带有浸肤寒意,令白安不由打了几个哆嗦,心里陡然生出几分恐惧,竟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马两人消失在浓黑的夜色里。
  雷远抱着阿黛朝乌龙山方向急驰。阿黛在他怀里急促的喘息。他感到手中不绝的粘稠的湿热,心里剧痛,疯狂的抽打着坐骑,恨不得马上就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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