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之劫-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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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之辈横眉冷对,嘴角浮现出不屑的神色。
“第二个节目,由集团公司领导提议,我集团公司全体中层干部合唱《军队和老百姓》。一身高档制服的集团中层干部天奴、大鳄、海螺、狼外婆等人鱼贯上台。伴奏带响起了优美的乐曲。由海螺领唱,集团中层干部合唱:“军队和老百姓,咱们是一家人,嘿嘿!咱们是一家人,嘿,嘿,咱们是一家人呀,咱们是一家人呀,哈嘿!……
他悄悄在台下问老板:“这谁是军队,谁是老百姓呀?”
“当然我们是军队,我们是集团就是集团军。你看白文龙的部队,七零八落的简直是胡传魁的部队,十几个人来七八条枪。说这话时,老板笑着看他一眼。小合唱唱完,老板带头鼓起掌来,他也紧跟着拍起手掌,顿时台下又是掌声一片。集团军将士全体大声喊好!白文龙笑嘻嘻地鼓起掌,并对老板说:“对,对是一家人,这歌唱得好,我们是分开不分家嘛,当然是一家人。”
第四部分一次不经意的演唱
局人事处长老狗这时按捺不住狗性子,跳上台来吼叫道:“局机关的全体处长,我们来集体演唱一个《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好不好?”“好!”满脸疤痕的老狼带着狰狞恐怖的笑意带头响应。处长们一个个跨上舞台。此刻胡传魁的部队倒像是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新四军,虽然衣衫不整,但士气旺盛。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跨上台。老狼、胖胖等人,一字排开。老狗居中指挥,悬吊的电视画屏中,响起那激越人心的乐曲“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随着老狗的起头,整齐有力的歌声像排山倒海似的山洪一泻而下。使他和老板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裂开了一般,他看到老板的咬肌在抖动,可面上还带着笑对白文龙说:“你们的中层干部好厉害呀,前几天是写人民来信告我,现在又把我当日本鬼子了。”白文龙尴尬地笑笑道:“董事长不要当真,这是文艺演出嘛,不要对号入座,我们还是一家人嘛,一家人,都是我党领导下新四军、八路军。”“不,你们的狼心狗肺们一个说我是腐败分子,要作坚决的不妥协的斗争,一个说我是狗娘养的,连狗都不如,狗还通人性,简直是呆狗养的,是想把我弄到牢里去呢,我在他们的心目中不是鬼子是什么?恐怕连鬼子都不如呢。”
“哪里,哪里,董事长误会了,你们的弟兄不是戏称我是白军头目吗?我装修那幢年久失修的小白楼,被你们称为整顿白宫,你留给我们的几辆破车,几近报废,我们申报计划,准备买一部别克军威,一部广州本田,你们的人说,白文龙要壮白军军威。你瞧瞧,我都没当回事。不要因为一次不经意的演唱,破坏了今晚安定团结的气氛嘛,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好!白局长,我是小人。小人我不胜酒力,不能奉陪了,恕小人先行告退。”说完老板竟拂袖而去。
白文龙讪笑着举杯向他:“殷总,你酒量大,我敬你一杯,请转告你们老板,不要误会,只有团结才能双赢,全国局和公司分家没有成功的,我们要共同创造成功的先例。”
他看白文龙有点可怜,他不想得罪这位局长,应酬道:“白局长,还是我敬您,董事长她身体不太好,你别介意,我替她喝了杯中的酒。”他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的酒。
临近的一桌,海螺姑娘和天奴主任已喝得醉醺醺的。海螺从大挎包中像是变戏法似的摸出一瓶洋酒,一条中华烟,在众目睽睽下向天奴怀里揣,口中喷着酒气说:“小奴才,老娘我赏你一瓶XO,一条中华烟,这都是别人送给我家老娄的,他消受不了,就赏给你吧。”天奴嬉笑着接过烟酒,竟在海螺的大腮帮子上掐了一把:“小螺丝唉,还是你疼我,你家老娄不吃醋?”海螺恶狠狠地说:“他敢!”海螺竟然撒娇似的一屁股坐在天奴的腿上,天奴和海螺在大伙的哄闹下,两人喝起了交杯酒。天奴光光的前额上斜挂着一络头发,红红的脸上散发着热气,显得汗津津的。两人手臂相缠,各自举起葡萄酒向对方的口中送去。这边集团军的同志们大声喊好。有人提议:“华主任与海书记为我们大家来演唱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好不好!”
有人大声附议:“好,大家鼓掌欢迎。”宴会厅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海螺姑娘首先从天奴腿上跳了下来,她满脸堆笑地说:“唱就唱……唱首歌又有多大事呢,来,你起来,我们一起……一起去唱。”她伸出手去拉华天奴。
华天奴不肯站起来:“要唱你……你去唱,我不会唱。这是出洋相呢,让人看笑话。”天奴红头涨脸地瞄了一眼狼和狗冷嗖嗖地目光,很不情愿地说。
“怕,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图个痛快嘛!来……来,你起来嘛。”瘦小的华天奴被粗壮的海螺拦腰抱了起来。两人嘻嘻哈哈揽腰搭臂,踉踉跄跄地奔上舞台中央,一人手持一枚话筒放开嗓子唱了起来。
天奴唱得比较拘谨,几次高音还直着脖子上不去,只能是“啊,啊”地干叫着吼不出声。
海螺唱得很开放,边唱边舞,还不时向天奴抛着媚眼。
白文龙热烈鼓掌,大声叫好,显然酒喝了不少。
肥肥和胖胖两张大脸紧贴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他隐隐约约能听见肥肥说:“你看那个海螺,香水妖精一脸骚相,那个天奴主任色眯眯地眼睛看到女人走不动路的样子,特恶心。”
胖胖附和着说:“听说娄秘书长去中央党校学习了,这两天常打电话来查老婆的行踪呢!”
肥肥说:“哎哟,你不知道,他们经常在银雀台开房间的。天奴主任借口写材料有免费开房权。海书记协助华主任打印材料,两人就弄在一起了,这你都不知道呀。”
胖胖说:“我怎能不知道,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不是一对好鸟。”
白文龙坐了一会儿,觉得怪没意思,也告辞而去,接着其他几位副局长、副经理也纷纷借口离去。已到了席终人散的时候,服务小姐撤去了残羹剩菜,掀去了饭桌,联欢晚会在领导都离场后进入了高潮,场中响起了节奏明快的舞曲,灯光被打暗。
海螺和天奴在昏暗迷离的灯光下翩翩起舞。肥肥和胖胖两人舞成一团,黑暗中有人说:“这是合肥。”
第四部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暗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小美人高挑的身材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们随着悠扬的乐曲两人拥抱着滑进了舞场。小美人用嘴努了努华天奴和海螺。他看到海螺用粗壮的手臂吊在天奴细长的脖子上,天奴用铁箍似的双手紧紧搂着海螺水桶似的腰,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他只是耳语般地对着纯洁如玉的小美人说:“肉麻。”
小美人乘他不注意,突然俯首吻着他的额头,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中相拥相吻,他们在《地久天长》的乐声中热唇相接,舌尖相颔。她使他激动,他使她陶醉。乘人不注意,他们的舞步滑出了大厅,他们手挽着手步出了银雀台。
银雀台在夜色中闪烁着缤纷五彩,霓虹灯在闪闪烁烁,像一只凌空而起的孔雀飞向遥远的天际。他挥手要了一部红色夏利出租车。他没有要自己的奥迪车,他要注意影响,不能像天奴和海螺那样张扬地去显示他和小美人的亲密关系。他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和她共度一个良宵。
出租车载着他们去了他宿舍,那里自从他与金星星离婚后就冷冷清清,由他一个人居住。他和金星星的分手是协议离婚,对外除了老板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理由是不要伤害孩子的心。但是星星还是义无反顾地收拾起她的简单的行李带着儿子走了。他带着她来到了他的家。这里曾经温馨过,现在变得冷清了,但他相信,今晚一定是十分温馨的,因为夜色非常非常好,月亮很圆很大。
他失神地大睁着双眼躺在病床上,白炽灯照射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他看到了妻那张美丽的脸,他已无力抬起手臂,阻止她进病房。她还是来到他的身边,向他告别。
她泪痕满面,安慰道:“蝈蝈,你一定要有信心,我走了之后,要注意自己照顾自己,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他无神的眼睛中涌出一股热泪向她点了点头道:“你也要保重,我不要紧,我没有得非典,这一定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他反复叨念着这句话。
妻走了之后,病房一时显得非常安静,只听到他不停地喘咳声。担架推进了病房,穿着防护服,戴着大口罩的医护人员,将他抬上担架,他还在吊着水,他像是死尸一样,由着他们摆弄。他被弄进了一辆依维柯医用救护车。他无话可说,只是叮嘱一句:“我的手提电脑。”护士轻轻地告诉他:“你放心殷国鹏,已替你带上了。”
他感谢地用目光表示自己的谢意,因为他根本无法辨认这个女护士的面目。从她那温柔甜美的声音中判断,这个白衣天使一定是美丽的年轻的。时间已近傍晚,救护车发出尖厉的啸声,穿过城市密集的人流,驶上了主干道,来往的车辆纷纷避让。他知道,他将被转移到传染病医院的隔离病房,接受非典疑似的治疗。他是省城的首例,这一定是非常典型的事件,而且他还隐瞒了病情,他心中感到十分压抑,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医生将氧气面罩罩在他的口鼻处,他感到舒服了许多,他静静地闭着眼睛无可奈何地接受命运的裁判,今后的命运会怎样,他感到难以预测,只有听天由命,他在心中暗暗地叹息着。
当他满怀着沮丧和委曲躺在担架车上被送进这间与世隔绝的传染病医院隔离区的时候,省城仿佛进入了临战状态。
隔离区就是抗击“非典”的前沿阵地。他是第一个被推下阵地的伤病员,这就显得非常典型。他知道这典型当不得,明天省城大小报纸、电台、电视台都会把焦点对准他,周边认识或者不认识,熟悉或者不熟悉的目光都会注视着他,他将被一张无形的网络所笼罩所束缚,他将成为公众人物,这使他感到不寒而栗。
表面上他面如死灰般平静地躺在担架床上,任由医生和护士的摆布。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内心里他五脏俱焚烈火烹油般焦躁无比,他感觉他成了一匹真正的“狼”。如果说在此之前人们还仅仅沉浸于一种“狼来了”式的虚幻紧张中,而在今天这个夜幕降临的时分,伴随着满街灯火,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警车式的救护车呼啸地穿过喧嚣的街市就预示着这“狼”真的来了,尽管对他的定性仅仅是“疑似”,就是“疑似”也足够引起神经脆弱的市民们警觉。瘟疫曾经毁灭了远古时期希腊克里特文明,使整个国家陷于崩溃,而萨斯能摧残人的自信心吗?这太可怕了。他的出现将触动全市乃至全省每一个人的神经。他不敢想下去。
他被抬下救护车平躺在担架推车上,护士举着装有抗生素的葡萄糖水吊针瓶,随着推车的移动而移动,那药水一点一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注入他的脉搏。他浑身的肌肉酸疼,四肢乏力,像是架在火炭上烤,要命的是咳嗽,伴随着胸部的阵阵疼痛不由自主地发出吓人的声音。尤其是戴着口罩的响声更像是牛在喘气,他的呼吸有点急迫,而他的心情更像是待决的死囚那般充满着恐惧和不安,一股无名的怒火却无处发泄。可怜的是他至今不认为自己得了什么狗屁、狗狼养的“非典”,这疑似就是怀疑他是“非典”,这“非典”是什么玩意儿,就是当今的麻风病、癌病、艾滋病。而他的事业正像是东升的旭日冉冉上升,他不像愤世嫉俗的狼狗之辈因过于注重精神的纯洁而使世俗的人们,尤其不太清洁的官场中人犯嫌,更不像贪婪无耻的大鳄那样贪贿贪色,声名狼藉,使官场蒙羞,官运终断不说,还可能有牢狱之灾。他是上升的新星,突然周围环绕着乌云像是苍蝇那样,这阴影挥之不去,不断营营嗡嗡地在身边出现令人讨厌,这使他事业被阻,刚刚组建的家庭像战后重建的堡垒好容易从爱情的废墟上挺立起来,能够经得起这场原子弹式的冲击波轰击吗?他感到万分焦虑。
第四部分一个训练有素的领导干部
他的身边是忙忙碌碌,着装厚重严整,走路带跑的医护人员,他们的敬业精神使他感动,但真因为他们那种一丝不苟全心全意的服务精神,使他像是被捉拿的特务一样被关进戒备森严的“监狱”。他看到了戴着口罩身穿灰色制服的保安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