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提琴-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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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向忙碌的台北城，并没有因为夕阳西下显得宁静，因为和他一样有时间停下来欣赏黄昏景色的人毕竟少之又少。
手机发出声响，传来简训 ‘接亚亚…’ 这个传简讯的人当然是韩小玫
于是他赶到幼稚园，突然觉得这个幼稚园乐闹极了像是一个小型的化装舞会，有人打扮的像蝴蝶，有小朋友扮成蜜蜂，有小天使，小恶魔，有扮成星星，也有月亮，当然还有一堆小公主，胖胖的小男生扮成瓢虫最有创意，还有一的小朋友是一棵树…。
后来在角落他终于看见韩亚了，她被打扮成一只小老虎，有耳朵还有尾巴，脸上更是被画上胡须，一个人孤单单的看着其他小朋友被自己的爸妈接走。
＇亚亚…＇
＇足足（叔叔）你来啦…＇原本失落的小脸笑了…
＇哇…你今天很不一样喔…。＇
＇我讨厌当老虎…可是美云老师说，因为我咬人…所以。。所以…＇讲着讲着就委屈的哭了
徐书齐拔掉了她的老虎耳朵，拿出手帕擦干了她的眼泪也擦去了画在脸上的胡须
＇那韩亚亚喜欢当什么？＇
＇我要当小公主…。＇
＇好，那叔叔带你去找小公主的衣服好不好…。＇
＇好…＇韩亚亚撒娇的钻进他的怀中
他传了简讯 ‘今天带亚亚去餐厅找你。。’
牵着穿着老虎装衣服的韩亚，徐书齐慢慢的走出幼稚园，韩亚突然张开手臂
＇足足（叔叔）抱抱…＇可爱的小脸让人无法拒绝…。
衡量着自己是否有这个能耐，他还是觉得不能冒险
＇亚亚长大了，我们不抱抱了好吗？＇他看见韩亚失落的眼神
有很多东西是无法弥补的，也有很多东西是无法替代的…。。
但是，他忽然发现，他不喜欢看见韩亚失望的眼神…。。
即便是无法替代她的父亲，但至少可以给她一些快乐的回忆
＇来叔叔抱~＇韩亚马上伸长了手，像只无尾熊似的紧紧黏着他…。
好重~一个五岁的小女生能有多重，更何况是瘦小亚亚，这一向不被自己信任的身体，在抱起韩亚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向他抗议。
他开始庆幸，还好TBG打完了，在他身上还有抗体，也许…。会好一点…。
在捷运里，韩亚乖乖的在他怀中睡着…紧紧的抱着他喃喃的
＇把拔（爸爸），亚亚乖乖…。把拔（爸爸）…＇
小的时候，父亲就是这样抱着多病的他，夜里气喘犯了，父亲也会这样抱着他…一直到他气喘平息，直到他睡着…。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所有人的父亲都是如此，没想到这小小的幸福…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却是那么不可多得。
自己是幸福的…。是的…自己是幸福的…。。
带着亚亚到童装店，买下了昂贵的公主装，甚至还帮他买了一个小皇冠，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来到韩小玫打工的店里
打工中的韩小玫，习惯戴上金发，画上烟勋浓妆，藉着这种打扮来伪装自己，为的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软弱或是善良。
韩亚一看见韩小玫就不顾一切的往前冲，迫不及待的想向她炫耀自己的华丽公主装。
＇哇~~~~韩亚亚今天很漂亮喔…。可是你今天话剧表演联络簿上不是说要演老虎的吗？？＇
＇我不喜欢老虎……＇韩小玫抬头看了看徐书齐
徐书齐微笑，戴着口罩总是显得高深莫测…。
＇是足足（叔叔）…＇徐书齐打断韩亚
＇嘘~＇他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口罩上
韩小玫拉着韩亚来到徐书齐的座位
＇嗨~＇礼貌的口罩先生总是先打招呼
＇先生几位阿？＇骄傲的金发小姐正经的当她的服务生
＇3位…＇
＇要用餐还是，喝饮料阿？＇
＇用餐…＇
＇参考一下菜单吧…。＇金发小姐继续装酷
＇你快下班了吧…。＇
＇再一分钟…＇金发小姐终于笑了比了比徐书齐手上的表
＇我…。＇突然有人打断他们对话
＇书齐…没想到真是你…。＇一个长相很斯文戴着金边眼镜的男生
＇…。。力扬，怎么这么巧…。＇郭力扬，之前是他父亲的学生，更是他大学同学
＇是阿，前阵子跟老师联络时，他说你来台北了…你的身体还好吗？＇
＇好多了…＇似乎不想多谈
＇来，一起坐吧，好久不见了…我们一起聊聊…妹妹你也来…＇他指了指另一边的一群穿着高雅的人
热情的拉起徐书齐，还回头跟韩小玫说
＇小姐，抱歉…帮我们挪一下桌子…。＇
＇很抱歉我下班了…你请别人吧…＇她扯下服务生围裙，冷冷的看着徐书齐的反应
一向以反应慢动作慢著称的徐书齐，在这个状况一直是呈现当机状态…
＇你不是服务生吗？＇郭力扬皱起眉毛，不可思议的看着韩小玫
＇亚亚走…＇韩小玫看到郭力扬那鄙夷的眼光拉着亚亚就走了
＇足足（叔叔）…＇
＇叔叔你个头…。客人啦…。＇迅速的离开并没有停下来听徐书齐说任何话
＇力扬…抱歉，她是我朋友！我今天来是跟她有约…所以，改天再…＇
郭力扬觉得不可思议，家世背景极为良好的徐书齐，怎么会跟这个看似太妹的人，而且还是在餐厅做服务生人当朋友…
＇你刚来台北，要小心别…当心上当…＇一个优雅的人说话遣辞用句都经过考量，只是在这样浅薄的意念下，用着外观来评断一个人的心态…就不能算的上优雅了，他终于能够了解，韩小玫口中的伪善…。
郭力扬不是坏人，他诚实可靠，是个正直的人，只是有着一双世俗的眼睛，用现实的眼睛看着整个世界…。。依靠双眼去判断，外在…。往往是最不可信的…。。
＇她是我朋友…＇徐书齐只能礼貌的再说一次
有许多话…。地球人真的听不懂…。也不能了解的…。
＇这票送你，我现在在”爱乐”，轻海的时光之旅演奏会…一票难求喔…＇
＇谢谢…＇看着韩小玫越走越远…徐书齐也越来越急
匆匆告别，他很快走出餐厅…。
大声呼喊，突然奔跑对他来说都是禁止的，还有不能负重…。但是在今天他都做了…。
＇韩小玫…。。＇跑了一小段确定了她的脚步慢了，他才停下来
呼吸越来越乱…。眼睛越来越蒙…。他知道自己得赶快找个地方坐下来…
可是…。他太了解韩小玫的性格了，他是不可能停下来的…他慢慢的走到韩小玫面前…。
＇你追来干麻…跟你朋友吃饭阿…＇
＇…。今天…我。。约的…。是你…＇徐书齐拚命的安慰自己没问题的有TPG
＇我是服务生耶…跟你们这种阔少爷…＇
＇为什么…。。总是这么尖锐…。＇喘个不停
＇是你的朋友尖锐吧…＇
＇他…不…认…识你…＇喘息声越来越大
＇你认识我阿…不是吗？＇韩小玫越说越大声
＇你…给…我…时间…。解释了吗…＇徐书齐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韩小玫倔强转头就走，在她转头那一刹那，徐书齐就倒了下去…。越喘越越严重
＇角（小）阿姨…叔叔…。＇韩亚看着徐书齐坐倒，扯着韩小玫的袖子
韩小玫赶紧回头，扶起徐书齐，徐书齐从口袋中拿起支气管扩张剂不断的吸着，
＇徐书齐…。你，没事吧你…。＇
＇…。＇看见她担忧的眼睛很想说些什么，却还喘的说不出话来…。。
＇足足（叔叔）…足足（叔叔）…＇先被吓哭的是韩亚…。。
＇韩亚亚你先别哭啦…。＇韩小玫紧张的只能这样看着徐书齐不断的喘着
慢慢的支气管扩张剂发生效用，徐书齐的气喘得到缓解…。
＇要不要去医院阿…。＇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韩小玫被吓的不知所措
＇我…有气喘…有这个就没事了…＇徐书齐晃了晃手上的支气管扩张剂
＇真的吗…＇第2个被吓哭的当然是另一个姓韩的…
＇真的…＇
一大一小两个姓韩的，哭成一团…
＇没事了…亚亚别哭了…＇徐书齐挣扎的想站起来
＇坐着会不会比较舒服…。＇韩小玫扶着他…
＇不会，这样很丑…。＇徐书齐扶着她的肩站了起来，慢慢的调整呼吸
韩小玫紧张的看着他…。小心的扶着他
看见她哭花的妆…。还有那与她一点都不相称的金发，对徐书齐来说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眷恋气息
＇小玫…你打架的那天…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韩小玫现在是只乖猫
＇你的假发…好丑…。＇
要不是看在他刚刚喘的快死掉的样子…她真想把他丢回地上…。
＇不要把老是把自己当成一只刺猬…。你打扮的再冷漠…。我远远的就能看见你的眼睛…也许，在这个世界，还有别人跟我一样…。看的见你的眼睛…。＇
＇让那些看见的人看见…就够了…＇
＇可是，怕被你扎伤阿…。＇
＇你被我扎伤了吗？＇
＇是阿…好痛喔…。＇
＇对不起…。＇
＇为哪一件事情对不起？＇
＇所有的…。＇
第 9 章
9。（上）
很累的一天，尤其是经过了奔跑，呐喊，又气喘发作过后，今天对徐书齐来说，是很累的一天。
回到家才刚一开门就听见浑厚强烈的李斯特降E大调第一号钢琴曲，
整个家里除了他的姐姐徐衷慧喜欢李斯特之外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个时间会在他的房子 里弹琴的人
，除了自己的姐姐之外还会有谁。
听见开门的声音，徐衷慧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看着徐书齐慢吞吞的脱下鞋子换上拖鞋再把背包放下然后把钥匙挂了起来
＇~去约会阿？＇那种神秘兮兮的八卦眼神弄得徐书齐十分不自在
＇敝人也有正常的社交活动…。＇慢吞吞的回答
徐衷慧并不放过他，就在徐书要把口罩脱下的同时眼尖的徐衷慧看见口罩上边有着淡淡的口红印
马上指着哪个痕迹高喊
＇不对不对…。我闻到”费洛蒙”的味道…。 ”费洛蒙”… ”费洛蒙”…。＇
徐书齐把口罩拿了下来，心想大概是刚刚韩小玫扶他的时候不小心碰上的，要跟眼前这个已经胡思乱想的姐姐解释清楚根本没有办法的事
于是他决定闭上嘴，伸出双手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小齐…小齐…说嘛…说嘛…是哪个邻家女孩吗？＇这个过度兴奋的姐姐让他十分头疼，尤其又是这么累的一天
走到药柜，乖乖的把今天晚上该吃的药吃了，又乖乖的喝了500cc的温开水，慢慢的走到躺椅上的坐了上去
胸口那股闷闷的感觉一直没有散去，”怎么会这么累？这个身体还真不是普通的不好…”
徐衷慧眼看着大概是什么都问出来就悻悻然的走到厨房去，拿了一盘小蛋糕出来…
＇我今天去’糖村’买的，吃一点吧…有你喜欢的雪藏…＇
才一端过来，就看见徐书齐自己戴上氧气鼻线。
＇你怎么了？＇依靠靠近他就是很专业的医师检查，先是测脉搏，再来就是看眼球的颜色，然后要他张嘴，最后到药柜上拿了听诊器，听他的心肺…。
徐书齐把听诊器按住，笑的卷卷的
＇我只是累了…试着一天别把自己当成医生好吗？像以前一样是我的姐姐，陪我聊聊天就好…＇
看见躺椅旁的小茶几上还放了一盘小金桔，深绿的一颗颗饱满圆润，还泛着淡淡的桔香…。他从口袋中把今天郭力扬给他的那张票放在那旁边。
＇那你想聊什么？＇徐衷慧温柔的蹲坐在他旁边，顺了顺他的额前的头发
＇邻家女孩…。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