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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被隐蔽的真相-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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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4年10月,吴志泉带领村民创办了太平村第一家企业——脱水菜厂,当年便实现产值37万元,获纯利6.7万元,并替村民上缴了2.8万元的提留款。    
    第二年春节,村民纷纷围坐到吴志泉家的火塘边,听他讲发展计划。这一年,太平肉联厂成立,既解决了农民卖猪难的问题,同时又把发展的触角伸向了冷冻食品加工领域,当年实现利润32万元,使农民人均年纯收入达到了833元。“那时来进货的车都是排队等货。”村民们对当时的火热场景仍然念念不忘。    
    随后,太平村开始“上台阶”:1986年起,太平村先后建起了太平饲料厂、太平甲鱼食品罐头厂,同时,配套了生猪、肉鸡、甲鱼养殖基地,率先创立了“龙头联基地、公司加农户”的经营机制。“太平”随之成为一块品牌声名远播,产品远销当时的苏联和欧美。    
    据临澧县委提供的材料显示,20年来,太平村共为国家出口创汇3480万美元。最高时,年人均收入7500元。“家家住‘别墅’,子女上学全部由村里负担。”    
    “湖南第一村”的称号一时沸扬。吴志泉和太平村一起成为创富明星,创业故事被编成报告文学,成为乡镇企业发展的标兵人物。    
    不可能的任务    
    吴志泉把自己比作一次次推着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我的前面永远是山”。    
    上市便是吴志泉和他的继任者心中的“山”。从1998年9月至2002年9月,整整4年时间,昇鑫公司都在为上市努力,并在此之前已经作了长期的铺垫。    
    从1991年起,吴志泉就为兴办年产万吨的涤纶长丝厂四处奔走。在当时省内主要领导支持下,1992年6月,成立了昇鑫公司的前身湖南中太化纤制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太化纤”)。1999年11月,将公司改制为湖南中太高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并于2000年4月正式更名为现在的昇鑫公司,并成立了包括2名中科院院士和一批化纤行业专家组成的科研所。    
    2001年3月又控股组建了中太特种装备有限责任公司,开发以高强聚乙烯纤维为原料的下游产品,相继开发出缆绳、防弹衣、防切割手套等军、民用系列产品。    
    “昇鑫公司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概念。”知情人士分析,对渴望上市的企业来说,科技无疑是当时非常时髦的概念,“但是,恰恰是急欲上市让问题暴露出来,加速了太平集团走向困境。”    
    为了加紧上市,太平集团举债的额度和速度也开始加大加快。    
    1997年,太平集团通过向农业银行、中国银行等信贷机构借款,以分期付款的方式从上海以3300万元购得4条生产线,建起了前纺车间,同时,还贷款从德国引进10台高速加弹机,生产普通涤纶弹丝,并以美元购买,每台折合人民币700万元。    
    负责该案的“破产还债清算组”出示的“破产还债清算工作报告”(以下简称“清算报告”)分析认为,汇率的变化给昇鑫公司带来的沉重的负担:原化纤厂创建时购进的进口设备,使用了1000多万美元的外汇,当时美元兑人民币是1∶5多,现在为1∶8多,由此加重了近4000多万元的负担。同时,在太平开发区建设过程中,企业还承担了一些社会经济负担。    
    “清算报告”称,昇鑫公司历年来需要偿还的利息达1.2亿元,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高利息贷款。    
    据了解,从2002年起,银行在预感到整个太平集团的债务危机后,纷纷开始撤出,并停止资金注入。太平集团上市的这座“山”终于没有能够翻过去。    
    2003年5月,临澧县审计局对该公司审计发现:截至2003年3月31日,公司资产19225万元,负债33062万元,负债率为172%。2003年6月23日,昇鑫公司正式向临澧县法院申请破产还债。    
    “清算报告”显示,在规定的债权申报期内,有121位债权人提出债权申请,共计40700万元,其中利息10002万元;25位债权人放弃债权额72万元。同时,公司账面反映的应收款为150户7577万元,占总资产的42.8%,是破产资产的重要组成部分,跨越5个省市,跨越时间长达8年之久,基本上过了诉讼时效。据此,对13家已经破产、关闭解散企业的7299.8万元应收款依法放弃了债权。    
    “现在大家都只能在2430万元剩余资产的拍卖中分一点残羹了。”该公司最大债权人的农行方面有关人士不无苦涩地说。


第一章 隐蔽的真相第19节 “湖南第一村”(2)

    资产虚设    
    除去2000年剥离到长城资产公司的2亿元不良贷款外,昇鑫公司尚欠农行贷款1.3亿元。    
    正是由于是最大的债权人,农业银行常德市分行和临澧县支行专门成立了联合调查组,于去年对昇鑫公司进行了专门调查。结果,外界的一些担忧和猜测在调查中被证实了。    
    在这份《关于湖南昇鑫高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破产情况的调查报告》(以下简称“调查报告”)中提到,昇鑫公司在策划上市的过程中存在“虚假包装”的情况,是造成最终破产的重要因素。    
    “调查报告”提到,昇鑫公司从其前身中太化纤组建之日起就存在注册资金不实的问题,并且在企业想要上市后愈演愈烈。    
    1992年6月10日,太平集团与香港中渝公司合资组建中太化纤,分开的注册资本金为500万美元(合2750万元人民币),其中太平集团出资2062.5万元。“实际的情况是,太平集团以38403亩土地使用权作价1500万元出资,”但“由于太平集团未按合同规定缴纳土地使用权出让金,事实上仍为划拨土地”,“中渝实际到位注册资金4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220万元”。此后,1997年3月2日、1998年9月18日、1999年11月1日,公司名称不断变更,注册资金也相应调整为1170万美元、8300万元人民币、9118万元人民币,但“全部为虚假增资”。直到2002年底,“昇鑫公司在申请上市完全无望的情况下,恢复了注册资金本来的面目,将9118万元注册资本金调为1220万元(剔除了太平集团以土地作价出资的1500万元)”。    
    “调查报告”同时提到,为了包装上市,“虚增利润是其中的一项重要内容”,这后来直接拖累了整个企业。据报告称:该公司在1999年至2001年期间,每年年报反映的利润“分别是198万元、989万元和1406万元”,而2002年下半年,在上市无望的情况下,该公司“回过头来重新反映企业盈亏的真实情况”,结果是,前三年“分别亏损2197万元、546万元和1331万元”。    
    “为上市真的把昇鑫公司和太平集团害苦了。”银行方面人士叹息道。    
    据“调查报告”的情况显示,在寻求上市的过程中,昇鑫公司采取多缴税金的方法,以“提高利润”。    
    据称,昇鑫公司为应付有关部门的审查,“不得不假戏真做,将虚增利润带来的应缴税金如数缴纳”。1998年至2001年先后在临澧县和常德市财政局借款2779万元用于缴税,其中多缴税金2401万元。2002年下半年,该公司请求税务部门退税,退回1550万元,但报告称,这部分款项“于同年12月18日被县财政局收回抵扣借款。目前没有资料表明地税部门退回了多缴税金,可视为待退。”    
    “乌托邦”梦想破灭    
    昇鑫公司的破产使很多人为昔日的“湖南第一村”今后的经济发展产生疑问,但也许正如临澧县政府有关人士所言:无论是昇鑫公司破产还是太平集团所有企业破产,也不全是破而无产。    
    这似乎隐约透出一丝希望。“更多的应该反思。”湖南省经济信息研究中心有关专家指出,对“太平村现象”要客观、公正、全面地分析,从体制、投资与管理等方面思考,因为太平村不是孤立存在的。但有一点必须承认,太平村造成的数亿元的银行贷款损失是不争的事实。    
    “太平村这面旗树得太高了,无论是当时的吴志泉还是后面的继任者,都似乎没有了退路。”一位银行界人士分析,“如果当时化纤厂等企业实行破产,甩掉包袱找条出路,也许不会出现如此大的债务黑洞。”但正是“造星”运动把它推到了只能前进的尴尬境地,以致不惜举债数亿元来“壮大”经济。    
    湖南省农办有关官员指出,太平村被抬得太快太高,做得也太大,有盲目投资、贪大求全之嫌,不仅开发区的宾馆设立“总统套间”,甚至在满洲里都有房产投资。“发展农村经济应该脚踏实地,因为农村经济基础本来就很薄弱,经不起折腾。”    
    而湖南省社科院专家陆远如则分析,太平村不是单纯从企业发展角度来考虑,一开始就有“乌托邦”的痕迹。这点从太平村的大马路、豪华路灯、欧式民宅、太平山庄、免费教育以及村民福利等现象就可以看出来。而更让他担心的是,“国内还有不少‘太平村’仍沉浸在这样的憧憬之中。”    
    见习记者/刘浪湖南报道


第一章 隐蔽的真相第20节 西部圈水样本(1)

    一个西部圈水样本:二滩23亿亏损与1200亿投资的落差    
    按照规划,雅砻江干流拟开发21个梯级电站,总装机相当于1.5个三峡水电站。二滩公司总经理陈云华对此保守估计,“总投资至少是1200亿元。”    
    而据透露,到2002年底,二滩公司累计亏损已达23亿元……    
    二滩补亏    
    大渡河、金沙江和雅砻江,俗称四川“三江”。    
    2003年10月20日,三江中最后一条黄金水道雅砻江被二滩水电开发公司(以下简称二滩公司)拿下。    
    二滩公司拿下雅砻江并非易事。位于雅砻江下游河段的二滩电站,是我国上世纪最大的电站。二滩公司由国家开发投资公司(简称国投)、四川省投资公司(简称川投)、四川省电力公司(现为华电集团)合资设立,分别占股48%、48%、4%。四川虽拥有较大股份,但资本金比例只有6%,所以二滩的投资与收益主体还是国家。    
    二滩亏损的原因很多,其中一个非常微妙的原因就是企业资本结构。电站投产后,四川方面考虑到税收归属、风险承担等原因,宁愿让二滩电站损失也不愿舍弃属下中小电厂。    
    2000年,事情发展到了极致。四川省电力公司安排二滩机组仅利用1600小时,不仅大大低于全国发电设备4100小时的平均数,而且比省电力公司统调机组的2900小时还要低将近一半。轰动全国的“二滩事件”震惊了中央,成为电力改革的导火索。    
    在地方势力与国家利益的冲突中,二滩的角色显然是尴尬的。    
    而在争夺雅砻江流域开发权上,二滩公司同样又处在了一种奇妙的尴尬关系里。    
    早在1989年国家计委就规定,二滩有权依法从事雅砻江流域开发。但知情人士告诉记者,华电集团更希望能独家开发雅砻江。而二滩另一大股东国投也觊觎已久。    
    二滩公司已在雅砻江下游修建了二滩电站,国投总经理王会生告诉记者,如果还允许其他主体加入开发雅砻江,“那上、下游梯级之间的补偿效益就没法再分配”。他认为,只能由单一主体来开发一条流域。    
    他甚至表示,国投当初出资二滩,也就是看中了雅砻江流域。    
    双方抢夺雅砻江的心态可见一斑。    
    2003年10月20日,国家发改委正式批复了国投关于由二滩公司负责滚动开发雅砻江的请示,并要求“适时将二滩公司更名为雅砻江流域水电开发公司”,原投资方投资比例不变。    
    现在摆在二滩公司面前的除开发雅砻江外,就是积极补亏。而补亏似乎更是当务之急。令人玩味的是,在发改委再度发文明确由二滩公司开发雅砻江的同月,发改委就已着手研究如何把二滩公司这5年来的亏损补回来。    
    据陈云华透露,补亏研究的结果是,接下去3年,在二滩电站每年上网146亿度电的同时逐步调高电价。现在电价0.226元/度,2006年提高到0.278元/度,分3年到位。    
    陈云华坚信,“后3年足可把过去23亿亏损补回”。    
    买断幻象    
    四川省委常委甘道明曾直言不讳,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圈而不动”,将资源束之高阁。“四川省政府希望参与开发水电站的股东更多些,资金更大些,前期工作一定要提前提前再提前”。    
    而亏损23亿和投资1200亿,两个数字对比又不免让人产生诸多联想。    
    位于雅砻江下游的二滩电站曾是我国最大的电站,一举一动倍受关注。    
    对此,曾任开发银行投资局副局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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