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乱了-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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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贞!”汪寒终于开口了,“我是坏女人吗?”莱贞被她如此的直接给问住了。见莱贞不语,汪寒自嘲的一笑,“人人都以为我是贪图他的权势,可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我是爱他的人,所以我要证明给他看,我不要他给我安排的种种好处。结果,他害怕了,呵呵,你说好笑吗?他害怕一个真心爱他的人。”汪寒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莱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陡然间获得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没有惊喜,只有苦涩。她不禁想,如果杨磊是冯逸,她会象汪寒这样义无反顾吗?两个月不短也不长,终究会过去。她的冯逸也终于又回来了。只是他一回来就被调去工程部当了经理助理。莱贞跟着另一个师傅继续游走在生产线上。几次打电话给他,都不是他接的,莱贞心里不安起来。她想去找他,又没有由头,连中午吃饭都碰不上他的面。新官上任,表现都要积极的吧。三天后,莱贞终于忍不住了。乘着下午不忙,她溜回办公室,打算再给冯逸去个电话,如果还是找不到他,就直接去他办公室。办公室里,居然窝了三五个人,纷纷打趣着晓雪,“你跟冯逸瞒得真紧,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害什么臊啊!”莱贞推门而入的时候,这句话一字不漏的灌进了耳朵,尽管办公室里所有人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自觉停止所有的言语和笑声。莱贞走到晓雪跟前,仍然不敢置信,“你们在开玩笑吧?”所有的人都不回答她,空气静默得可怕。赵岚岚过来轻轻的推推她,“我们先出去吧,出去再说。”这个时候,除了出丑,还能有什么。
莱贞不理,目光直直的望着晓雪,“你就这么恨我吗?非要这样来报复我?”
晓雪冷笑道:“宋莱贞,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为什么要报复你,我跟你又没仇,我和冯逸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莱贞的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白,好一会儿,才咬牙道:“我找冯逸去。”说完,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赵岚岚紧随其后,出了厂房,只见莱贞飞奔进了行政楼,不觉连连跺脚,这不是要闯祸嘛。
拔腿就跟了过去。莱贞到了冯逸的办公室门口,他正和部门经理在谈事情,看见莱贞苍白着脸气喘吁吁站在门口,吃了一惊,跟经理低语了两句,走过来问:“找我有事?”莱贞还算有理智,点点头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冯逸思索了一下,“下了班吧,六点,六点在餐厅门口见。”“好,我等你。”莱贞郑重的点头。赵岚岚喘着大气随后跟到,莱贞乖乖的跟她离开了。整个下午,莱贞都很沉默,她机械的做着师傅交待的事情,再也不像从前那么插科打诨。师傅看她神色怪异,也不敢多差遣她,生怕出什么事故。终于熬到下班。赵岚岚来找她,“要我陪你去吗?”莱贞摇头,“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她先到的餐厅外,正好是用晚餐的时间,里面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梭不停。莱贞象木头似的杵在门口,对别人的眼神视若无睹。冯逸终于来了,他把莱贞拉到离餐厅较远的停车场。“说吧,找我什么事?”他的声音依旧温和恬淡,只是现在的莱贞听来,竟觉得有些冷酷。
“冯逸,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吗?”她仰着脸问。冯逸低了头,缓缓的说:“我以为你跟我开玩笑。”莱贞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开玩笑?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她说要给他带好吃的,就给他带好吃的,她说会送他生日礼物,就真的花了半个月的薪水给他买了份礼物;她说他去了泰国会给他每天写封邮件,她也做到了。她还一心想着要带他去见自己的爷爷。而他现在一句轻松的“以为你跟我开玩笑”就彻底抹煞她从头至尾真挚火热的感情。
她走近他一步,还想做最后的挣扎,“那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是在开玩笑,我……”
“别说了,”他及时打断了莱贞,淡漠道:“没有什么如果,我喜欢的是晓雪。”
莱贞再次端详暮色中他依旧俊美的脸,他的清澈的眼神,那曾经让她觉得能够融化一切的目光,此刻看起来是多么冰冷和绝情。难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莱贞有崩溃的感觉,不仅因为冯逸的冷淡,更是对自己自信的彻底怀疑,年轻的心,怎经得起感情挫折所带来的摧残。冯逸深知快刀斩乱麻的道理,他不冷不热的安慰了几句,见莱贞没什么反应,自己又无话可说,便扭头走了。莱贞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感到自己的心被撕成了几瓣,挥洒在萧瑟的秋风里,瑟缩而卑微。
她的爱情,还没开花就已凋零得一败涂地。
第四章
辛海舟的办公室视角极佳,从他皮椅后的玻璃窗望出去,可以俯瞰整个公司。他十分注重个人的享受,赚钱而不懂生活的人,钱再多也没意义。行政大楼的第四层都归他一人所有,一个小型的图书室,各类名贵的健身器材,甚至还有一片高尔夫球场。整个空间没有任何阻隔,置身其中,空旷而舒心。此刻,他深埋在大皮椅里,纤长的手指轻托下巴,脸上有浅浅的笑意,对面坐着老友杨辉,两个人都不说话,专注的欣赏免提电话里传出的一个尖利女音的独角戏,那声音时乞求,时献媚,时暴怒,时哀泣。在对方一再的逼问下,辛海舟会偶尔搭上两句,更多的时候是沉默的聆听。
听了会儿,杨辉脸上露出些微不忍之色,辛海舟抬手将电话摁断,顿时恢复了宁静。
杨辉轻咳一声,指指电话,“这个,又是为什么被你甩?”“她一个月内刷爆了我三张信用卡。”“心疼钱了?”“也不是,如果你身边的女人对你的钱比对你更感兴趣,你也不会很舒服吧。”
“海舟,你来内地也有五年了,就没碰到过一个心仪的女人?”面对杨辉的不解,辛海舟只能报以一笑,“好女人也许有,但是都与我无缘,唯一遇见的一个也被你老兄捷足先登了。”杨辉一愣,继而和海舟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杨辉的妻子林怡君是他们两个的大学同学,一起就读于南洋理工大学。海舟和杨辉都对林怡君有意,但她最终选择了杨辉。“海舟的心太野太大,我只怕驾驭不了,我宁愿要一份安定平稳的幸福。”这是林怡君的原话。
海舟对此表示理解,他确实象飘浮不定的云,有时连自己都不确定方向。只是看着杨辉和林怡君伉俪情深的模样,内心也不是不落寞的。“还是早点成个家吧,会安定下来。”“如果没法专注在一个女人身上,为什么要结婚害人。”海舟反问。杨辉无奈的笑笑。“真没打算再回去?”杨辉换了个话题。辛海舟对他一抬下巴,“你都来了,我还回去做什么?”杨辉无语。辛海舟的家庭情况他也略知一二,辛父以五十岁的年纪,不惜抛弃糟糠之妻,另结欢好。还育有一对双胞胎儿女。辛海舟是正妻唯一的儿子,虽然仍受器重,但将来如何,谁有无法估计到,辛海舟27岁自动请缨来到内地替父亲经营这间最大的工厂,不仅是为了抓紧权力,也是逃避那破碎不堪的家庭。“你母亲还好吗?其实可以接她一起来这里的。”杨辉提着建议。海舟用拳头捶捶脑门,“我提过,她不肯,宁愿守着古佛青灯,图个清净。由她去吧。”
杨辉总觉得辛海舟身上的淡定和疏离的气质继承于他的母亲,那个即使被人抛弃,也保持着尊严和独立的女人。辛海舟略一用力,皮椅转向了玻璃窗,他盯着厂房外围的一处,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杨辉注意到他并不在听自己说话,于是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一个盘着发髻的女孩被另一个短发的女孩使劲的牵着手走,一脸的失魂落魄。
“对她有兴趣?”杨辉问。跟辛海舟从同学到朋友这么多年,他心情的一丝一毫的变化杨辉都能感觉得到。
海舟失笑,“怎么可能。不过……那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孩。”杨辉也笑,“能引起你的好奇,倒是难能可贵。”海舟摇头,忽又自语似的说了一句,“心地太憨直的女孩,比较容易吃亏。”
没等杨辉回过神来,海舟就大声的问:“今天一起用晚餐,如何?”杨辉抱歉道:“我得回去,怡君邀了一帮朋友,要开个party,不如你跟我去,说不定能有惊喜。”海舟挥手,“谢了,我没兴趣,刚摆脱掉一个,还想耳根清净几天。”杨辉没再勉强。天完全黑了下来。辛海舟关闭掉办公室所有的电器开关,锁门出来。秘书和司机早已被他遣散回去。他极注重自己的私人生活,不习惯被人窥视。到了停车场,远远的摁下汽车遥控。待走近,准备上车,却听到黑暗里有蹊缩的动静,似乎有人在啜泣。他警觉起来,退到车后,粗着嗓子问:“谁在里面?”好一会儿,有个黑影从车前挪了出来,借着昏黄的路灯,辛海舟惊异的看清了那人的脸。
“宋莱贞?”莱贞已经在停车场里的水泥带上独坐了一个多小时,她无处可去,只能在这里独诉悲伤。此刻被迫站起来,只觉得两只脚又麻又痒。顾不得其他,莱贞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低头离去。“等等。”辛海舟在她身后喊道。莱贞只得站住,也不回头,麻木的听之任之。海舟把车倒出来,迅速的开到莱贞身边,“上车,我送你。”莱贞有点意外,对他摆了摆手,“谢谢,不用了。”继续拖着麻腿往前走。
“上车!如果你出了意外,我也要负责任。”辛海舟的口气不容置疑,同时打开了车门。
莱贞艰难的转了下念头,是呃,她现在还在公司,面前这个是总裁,她不能不听他的。
莱贞没有坐到海舟身边,她自己开了后面的门,一头钻了进去。开出去一段,海舟才想起来问:“你住哪儿?”莱贞轻轻的说:“我不想回去。”回去也许要面对晓雪,这是莱贞很受不了的。
辛海舟摇摇头,继续往前开着。两个人都不说话。“我饿了。”莱贞忽然说。伤心过后的饥肠辘辘更让人难以忍受。海舟猛的刹住车,考虑了一下,调转车头,向反方向开去。辛海舟有点错愕的看向狼吞虎咽的莱贞,半晌,才想起来说句话。“你慢慢吃,不够还可以点,没人跟你抢。”他真的是第一次见识一个女孩子这样旁若无人的吃相。莱贞置若罔闻的吃着,直到有饱嗝出来,才满意的停下,用湿巾擦了一下嘴。胃里的充实还是掩盖不了心里的空虚。“我能不能要一点点酒?”莱贞涎着脸问。辛海舟愣了一下,还是把侍应生召唤过来,低语两句,侍应生离开,两分钟后回来,手里托了一瓶红酒。“多点,再多点。”莱贞看着侍应生徐徐倾下的手,贪婪的催促,那年轻人有点不知所措的瞄了辛海舟一眼。“够了。”海舟摆摆手。侍应生轻舒口气,再倒就溢出来了。莱贞小心的端起来,还嫌不够似的嘟哝了一句,然后红唇凑到杯沿,先小咪一口,并不刺激,遂改成大口大口的喝,简直象喝白开水,最后猛的一扬脖,一滴不剩都灌了下去。
哄哄的暖意瞬间蔓延上来,直至头颅。她脸色陀红,十分畅意,要的就是这感觉。也不客气,自己主动又将空杯注满。辛海舟皱眉看着她。“再喝就醉了。”莱贞嫣然一笑,“已经醉了。”说话间,又灌了一杯下去。辛海舟从她手里抢过还剩小半瓶的红酒,不能继续由她胡闹了。付了帐,海舟半搂半扶的把莱贞拖出餐馆。没走几步,莱贞捂了嘴,吃吃的说:“我,我想吐。”话音未落,胃里已经排山倒海的翻腾起来,她甩开海舟,冲到路边,半佝偻着身子,吐了个稀哩哗啦。秋日的冷风吹过,莱贞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一些。海舟递给她一方手帕,“擦擦吧。”
莱贞感激的接过,略微清理了一下,然后有些迷惘的看了看四周,“这是哪里?”
“宰相街。”“哦。”莱贞点头,努力的回想从宰相街到她住的接驾桥可以坐几路公交。
“那个,谢谢你,我回去了。”莱贞堆出一个微笑,然后朝辛海舟晃了晃手,摇摇晃晃的走去最近的车站,她想起来可以坐25路。辛海舟从她身后象抓小鸡一样把她拎回来,没等莱贞惊愕的反问,就已经被塞进了车里。
莱贞屈服了,她没再挣扎,因为感觉累了,管它呢,走到哪儿是哪儿。海舟从后视镜里审视着莱贞,沉声问:“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莱贞趴在后座,微闭起眼睛,她不愿去回想下午的经历和随之带来的痛楚。
“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海舟继续问。“如果是,我也许可以帮你解决。”此言一出,海舟自己都意外,他从不轻易许诺员工。
“你帮不了,我失恋了。”莱贞不想再被追问,闲闲的扔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