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赌王何鸿燊-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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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一次董事会议,何鸿又帮霍英东说话:“老霍是董事长,理应多做200万股。”霍英东故作谦虚道:“这样吧,还是大家表决。”
“不要表决了!这样的表决还会有什么结果?”叶汉气呼呼叫道,眼睁睁望着何鸿与霍英东“狼狈为奸”,分享猪肉。
两次扩股,叶汉原有的股权两板斧就给削弱了,这等于割他的肉。以后新建葡京大酒店赌场,公司再次扩股。叶汉的股份继续摊薄到10%。
对于股权分配是否合理,四位董事股东后来的说法各有不同。
霍英东认为他多做200万是合理的,他说疏通外港水道,是由“有荣”(霍英东的私人公司)“判”(包)给别人做的,总共花了300万。娱乐公司不打算付现金,就把这300万折算成200万的股金。
叶汉说:“霍生先投的钱,最后都算作股金计股份。竞投赌牌,我请客、请律师等的花费少说有几十万,我提出要作为股金,他们不同意!不是我,哪来的赌牌?还有那个何鸿,没投一分钱,就因为他是董事总经理,就多占了200万的股份!赌场全靠我一人赚钱养活大家,何鸿做了什么?他一年也难得下几回赌场!”
何鸿,前后两次的说话各有不同。第一次在60年代末,那时与叶汉的矛盾还没有公开化,争吵都在董事会议上。因为快言快语的叶汉,怒气冲冲地把股权分配的内幕泄露出去,有记者询问何鸿,何鸿说:“股份的分配,是董事会集体决定的。我也不想多做,可多数董事要我多做200万。我们已经玉成了他(指叶汉)坐上他的位子(指澳门赌王),相信他不会在蝇头小利上作过多的计较。”
何鸿说此话时,叶汉正把持着赌场,城府极深的何鸿,在面子上还不想得罪叶汉。但从70年代中期起,何鸿提起叶汉来就毫不客气,他在好些场合指责叶汉,说叶汉“不配做娱乐公司的股东!”何鸿说到做到,最终逼得叶汉放弃娱乐公司的股权。
叶德利最终对股权分配也有意见,但他又说:“就算给我多做(指增加股份)又怎么样?我不知道派红(股利)是依据什么算的。”
叶德利的意思是,即使他股份增加了,他得到的实际利益未必会相应增加。
娱乐公司是一间私人公司,没有透明度。许多事情,包括股权分配和股利分配,不仅外界不知,就是董事会成员也互相不知。因此,港澳传媒以及四位董事股东谈及股份之类的话题,出入颇大。
霍英东承认他最多时持有约30%的股权;叶汉和叶德利后来都出售了自己的股权,我们知道他们都是10%。另外60%的股权由何鸿、何东家族的投资人何婉琪、新马师曾分别占有。具体各占多少,外界均不知。
何鸿大概不是股权最大者,但肯定是获利最多者。
何鸿和霍英东后来都成为百亿巨富,霍英东的庞大资产是由香港有荣公司撑起来的,何鸿的巨额财富都是由赌业直接或间接衍生的。
娱乐公司和何鸿本人以后都创办了分公司和作了新投资,股权一直在变化中。每个股东只知道自己大概持有的股份,别人有多少一概不详。股权是一笔糊涂账,何鸿从未向各位董事或股东作过交待。
何鸿常这样说: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有多少股份,更不知别人有多少。他是装糊涂,还是保守机密?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股利的分配也是一笔糊涂账,霍英东说:“派多派少,由何鸿一人决定,他是董事总经理。”
第三部分争权夺利 一山二虎难相容(6)
董事总经理就有这么大的权吗?那么董事会和董事长是干什么的?霍英东这样说,似乎隐含了对何鸿独揽大权、无视其他董事股东的不满和无奈。但他从未正面批评过何鸿。
四位董事股东,只有叶汉一个公开指责何鸿派红太少,他认为每股派红与每股盈利不成比例。但叶汉只是根据赌场兴旺与否的直觉,他无权查看账目,账房控制在何鸿手里。
叶汉是董事会中的少数派,掀不起大浪。他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直至他最后放弃股权。
矛盾升级,不共戴天
叶汉与何鸿争权夺利斗得很厉害,但他们也有共同点——都希望事业兴旺发达。
叶汉专管赌场事务,何鸿除了处理与政府间的事情,主要精力放在围绕赌业的宏观建设。所以两人积怨很深,还不至于撕破脸皮公开干仗。
1963年,香港经济呈现出起飞的良好兆势,香港人手中的钱随即多了起来。为吸引更多的港人来澳门赌钱,带旺澳门经济,娱乐公司从外国购置了水翼船,投入港澳间海上客运。第一艘水翼船以澳门路环岛的名称命名,“路环号”的航程时间由普通轮船的3小时,缩短为1个多小时,是当时亚洲第一艘水翼船。
“路环号”开航后,促使来澳的港客大增,香港人是澳门赌场的衣食父母,香港客中赌客约占九成。
同年,何鸿以娱乐公司的名义,赞助创办澳门《星报》。该报大力鼓吹澳门经济繁荣,介绍澳门的博彩娱乐,及其他吃嫖玩乐。《星报》成了港客旅澳的“指路明灯”,该报既方便了在澳的港客,更吸引陌生的香港客来澳门赌钱。到1965年,来澳门旅游的客人全年激增到125。6万人次,赌博首创奇功!
这一年,娱乐公司斥巨资购买喷射式水翼船。这种船用的是美国波音飞机的发动机,功率大,价钱昂贵,时速可达50海里,较普通水翼船要快一倍,往返港澳只需1个多小时。因速度太快,船体贴在水面飞行,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公司不断地增加船只投入港澳客运,往返港澳的快船如同公共巴士一样频密,使得来澳的赌客与年俱增。
1970年6月,斥资6000多万元建造的葡京酒店首期工程竣工,举世著名的“葡京娱乐场”便附设在葡京酒店翼楼里。主楼的外部造型酷似大鸟笼,外墙的格板却似中国的古钱币,大门则像一个老虎口。娱乐场一直是娱乐公司的主要赌场,同时它也是东方赌城澳门的象征。
当葡京娱乐场进入装修阶段时,叶汉与何鸿首次爆发公开冲突。
叶汉作为赌场总管,想到以后在如此豪华的赌场坐镇,心情如阳光般灿烂。他放下手头的工作,来看看工程进度怎样。
甫踏进赌场大堂,心坎里飘来一阵阴云,阳光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便大喊大叫起来:
“有没有搞错?你们这些人怎么做事的?天花板吊得这么高,灯光照不到赌台,客人怎么赌钱呀?”
叶汉怒发冲冠,两道大眉毛在额上噗噗大跳,他用广东粗口骂完,又改用上海粗口大骂,一时唾沫横飞,两眼瞪瞪的像要吃人。吓得旁人没有一个敢出声。
叶汉把负责装修的总管叫来,教训道:“你是一个饭桶!看清楚,这像赌场的样子?天花板离地太高,顶灯照不亮赌台,吊灯不能用,又不是搞舞厅,弄得光线暗暗糊糊!整个酒店怎么搞我不管,我是赌场总办,应该事先听我的意见!现在听我的,全部拆掉搞过!”
这位总管据说是何鸿的亲戚,他抬何鸿出来:“有没搞错?我有这大的权这样做,你问你的波士(老板)何总去。”
提起何鸿,叶汉就火冒三丈。他早就想撕破脸跟何鸿干一仗,正愁没由头,这下总算给他抓住一个把柄。
叶汉气势汹汹闯进何鸿办公室,严辞质问,一口气数落出赌场装修的种种不是,责令何鸿立即拆掉重来。
何鸿认为叶汉是借题发挥,发泄对他的不满,拒绝叶汉的要求。叶汉的铁钉撞到铁板上,只好臭骂何鸿一通,扬言再也不进葡京赌场,气哼哼地走了。
也许叶汉的“敬业精神”太强,他一路骂出公司大门,转身就去找装修工人,即刻进了葡京赌场。他大堂看也不看,径直奔上二楼,叫工人把二楼装修到一半的设施拆掉,然后按照他的意图,加班加点,重新装修。
第三部分争权夺利 一山二虎难相容(7)
葡京赌场如期开张,每当有熟人朋友谈起二楼装修如何豪华美观,叶汉便洋洋得意说:
“二楼是我装修的,你看多好!原来没有这么好哇,我拆掉重来了!你看过一楼大堂的装修吧,那是何鸿搞的,像个工厂,像个厨房,乱七八糟,不懂装懂。我说过他,硬是不听,害得我陪他丢脸!”
何鸿不得不在内心承认他负责的大堂装修不如叶汉搞的,他当时也认为叶汉的建议有道理。他不改的理由,是他位置和固有的自尊接受不了叶汉的责问。
霍英东曾用开玩笑的口吻话说何鸿“死不言输”的德性:
“何鸿敢讲敢做,甚至知道错了也照做,错了也死不言输。比如他和别人下棋,照棋局,他形势不妙,注定要输了,我们说死棋啦,劝他认输啦,但他不认输。那好,不认输就继续下,但他却一动也不动,一味坐在那里,等到吃饭时,有人叫开饭了,他就站起来,说大家吃饭了,这盘棋就不算数了。他有时从澳门来香港,找王新永下棋,照棋局,他明明是要输的,他却一味不动棋子,坐在那里一两个钟头,做出思考棋路的样子,实质是在磨时间。等到要开船时,他就说要赶回澳门有事,这盘棋没有下完,他也就没有输。”
尽管叶汉修改装修的“建议”有道理,他碰到一个“死不言输”的人,何鸿怎么会在叶汉的臭骂之下认输。我们设想,如果叶汉用商量的口气而不是兴师问罪,何鸿或许会推倒重来。
后来何鸿从大局出发,对大堂的灯光作了改装,效果好了一些,但又成为叶汉挖苦的口实。
叶德利回忆道:“好像在(葡京)大赌场为装修骂过人后,叶汉与何鸿的关系不共戴天似的。董事会议开不成,叶汉与何鸿怒目相对,像吃了火药。本来不会有事,何鸿管公司,叶汉管赌场。”
这是连何鸿也无法否认的事实,叶汉是赌场管理的奇才,经验丰富,鬼点子多。葡京赌场开张后,博彩品种增加到17种,特别是在一楼大堂安装了吃角子老虎机,生意陡见兴旺。
澳门政府曾一度禁止开设吃角子老虎机,何鸿等董事股东也认为老虎机1元一注,连小赌都算不上,对赌场盈利几乎没有帮助(现在的起点赌注为2元)。
叶汉不是这样认为,叶汉反复强调:“人气!人气!”叶汉的意思是,对会做生意的商家来说,睇客与顾客都重要。叶汉拉何鸿一道去政府反复交涉,政府还是默许了,稍后还载明于专营合约,成为法定博彩品种。
赌场奇才叶汉,最后赌场大权旁落,败在不懂赌博的何鸿手下。
何鸿的克敌法宝,是他超人的“权谋”。
何鸿出手反击,节节胜利
叶汉在澳门赌坛走下坡路,正是葡京赌场开业不久,那也是叶汉如日中天之时。何鸿不会让处处与他捣蛋的叶汉,永远称雄澳门赌坛。
何鸿不会管赌,但他会管人。
如果是一间小赌坊,老板雇不起荷官,得自己兼做荷官,老板不懂赌技必败。若是大赌场,尤其是大集团架构的赌博公司,老板懂不懂赌技已无关宏旨。这就像演出公司的老板,不必会唱歌、会跳舞、会奏乐,但必须精于演出幕后的金钱游戏,还必须管驯能歌善舞之人。
在何鸿看来,叶汉精于赌技又怎样?世上的称霸赌业之人,有几个能游刃于赌桌?几乎点不出一个!霍芝庭酒桌上的本事堪称一绝;卢九原是个八面玲珑的烟商;傅老榕是个精于枪法的江湖枭雄。他们的出身和脾性各有不同,但有一点惊人的相同,就是他们会做人。他们对有权势之人,或巴结,或迎逢;对下属,或笼络,或压制;对外部人士,或深交,或淡往,或疏远,或打击。
何鸿是个真正懂得什么叫赌王的赌王,他心明肚知:赌王的真正功夫在赌外,在管人弄权。一个嗜赌迷赌精赌的人,到头来还是受制于他人。
在澳门赌场,其实有好些这样的管赌专才,叶汉只是比他们野心大、机会好,他在不少方面,并不比他们强。在何鸿看来,叶汉能获得“赌枭”、“赌圣”之桂冠,算是十分幸运了。这是何鸿对赌界两种人物的评价。何鸿自己,无疑属于霍芝庭、卢九、傅老榕一类。与他们相比,何鸿人际关系之擅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澳门《华侨报》曾载文评价何鸿的为人:“善于处事,更善于处人,能礼贤下士,智而不傲,富而不骄,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