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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家有小鬼子-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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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meyer’s”、“Safeway”去发现最便宜的商品,Kate终于把自己的每月食品开支降到94。11美元,婴儿食品104。75美元。在仓储商店“PriceCostco”能买到25。59美元一袋的尿布,每袋有182片,每月尿布开支是42美元。    
    还有生活必需品如香波、牙膏、手纸、洗碗剂等等,每月共11。77美元;最后是娱乐:每月看一场半价电影3。5美元,租两盒新录像带6美元。所有开支每月为514。48美元。    
    这还不是全部,还有托儿费呢,一个婴儿每月至少要花400~700美元。打听了好久,Kate才找到一家政府补贴单身母亲的幼托院,只收母亲月收入的17%,也就是170美元。这样,每月开支是684。48美元,还不包括一次性开销如婴儿衣服、婴儿家具及其他用品。    
    这些预算是不是凭空想像的呢?不是。学生们要写出物品名称、数量、每月消耗量、价格、商店名称和电话。为了找到最便宜的东西,连续几个星期,Kate要妈妈带她去各商店里调查价格。    
    她拿着小笔记本,抄下商品的价格。身边的顾客都纳闷这小丫头在干什么,该不是老爹开了个杂货店,派女儿出来看行情?她常常在商店服务员的警惕目光下,赔着笑脸收集情报。    
    一天,她“鬼鬼祟祟”地正在食品店Fredmeyer’s抄写价钱时,有个老头过来问她:“你是替Safeway当间谍吗?”Safeway是另一家食品店,两家店为了竞争常常互派便衣去侦察对手的价格。    
    Kate说:“我是替孩子买东西,看哪家最便宜。”老头摇了摇头说:“可怜的孩子,还有孩子的孩子。”    
    我家小鬼子喜欢买降价货,所以能把每月开支压到700美元以下。班上其他同学许多都超支,特别是男生,千把元还没有把事情了结一半。有个男生光租房子就花了700多块钱。    
    写了《预算》和《婴儿物品》的长篇报告后,孩子们才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经济上的残酷还不是单身小妈的的全部噩梦。一天下午,Kate大摇大摆地提了个婴儿摇篮走回家,里面装了个真娃娃般大的塑料婴儿,是学校发的。太逼真了,我一下把她拽进屋,担心地问她:”有没有邻居看见?”    
    Kate面无愧色地说,怕什么?有些同学的报告得分为“D”或更低,要有两封成年人的推荐信才有资格领回“娃娃”。说完后,她在娃娃的塑料脸蛋上“啪,啪,啪”地亲开了。    
    Kate说,这个塑料婴儿里装有小电脑,每隔一段时间哭一次。一听见“孩子”哭了,单身小妈就得按住婴儿背上的一个按钮,按到一定时间婴儿就止哭了。如果“孩子”哭了你不管,每哭一分钟电脑扣三点(总共得分为100点)。    
    我一听就头大,说:“别打搅我们睡觉啦,今晚你打地铺带娃娃睡楼下办公室吧。”    
    不同的娃娃的电脑程序不一样,运气好的娃娃一夜只哭几次,运气不好的娃娃一夜要哭十几次。那天晚上Kate在书房打了地铺,孩子放在身边,一哭就爬起来按住娃娃背上的按钮,一夜折腾了好多次。要当“妈”自然睡不了好觉,Kate早晨出来满脸憔悴,直打呵欠。她问老妈:“你当年怎么把我给带大的?”    
    “小妈”若是打了“孩子”,或失手把孩子掉在地上,会被里面的小电脑扣分。如果电脑记录有虐待“婴儿”行为,当事者必须学习关于惩罚虐待儿童的州法,再以自己孩子被虐待了的痛苦心情,写一份两页的起诉书,把嫌疑犯告上公堂。有了“将心比己”和“难逃法网”的双重感受,“单身小妈”也不敢不善待儿女。    
    Kate这个作业的成绩不好,全班一大半学生得的是D(60来分)或F(不及格)。也许这个成绩反映了学生们的确不合适做父母。艰难到如此,孩子们大都也不想当“单身小妈”了,比一打德育教授的腮帮子都管用。    
    Kate说,学业没有完成之前决不生儿育女。我高兴地说,对喽,儿呀,我以前怎么讲你都不信,现在知道了“锅儿是铁打的”吧?将来你学有所成安家立业时,老爸我替你带小孩,老妈替你做香饭,免费。Kate有如此深刻认识,我真该感谢“伟大、光荣、正确的爱米党”。    
    写于2000年6月,2003年10月修订


第一章究竟谁怕谁

    太太常说,我养了一儿一女。这话一讲,羡慕得肚子不按龙凤胎生产的太太们直流口水。最羡煞人的是,我太太的大儿参加了工作,幺女念了高一。这老妈还不是一只手向儿子收孝敬,一只手给女儿派活干吗?太太们又是一阵啧啧声。当妈的混到这份上,也算是出头了。可是我太太还是满脸的委屈,双手的辛劳。原来她的“大儿子”不是别人,是老公我。    
    太太这样讲,我没法翻案。在她眼里,我和Kate没两样:不知道维持家庭整洁,一对玩伴分不出谁大谁小,换下的衣服随地扔,家里我的办公室和Kate的小姐闺房满地是东西。进我的办公室,要沿着崎岖的“胡志明小道”,才能安全抵达办公桌旁;如果你踩到一只臭袜子或运动裤,也不算运气差,有一次Kate进办公室就被地上的一本大书绊了个筋斗。    
    至于我家小鬼子的房间,更糟,你没法进,连羊肠小道都没有。我进去前常说“Kate,把地上清一条路出来”。她说:“Lauren;Jackie;theirroomshavethreelayers。”(劳拉和杰奎琳的房间地上铺了三层东西)。这话不假,和其他小鬼子相比,她的房间算是“整洁”的。    
    就这样一个烂房间,她还不让你进去玩。从小学起,她就在门上贴了好几张主要是针对老爸的条子:“Knockthedoorbeforeyouenter。”(未经许可,不得入内),“Don’tdisturb!”(请勿打扰)。老爸我闯进了几次,门上又多了一条,“Enteratyourownrisk。”(后果自负)。    
    我跟Kate是谁都不谦让谁,我没老爸的风度,她没有女儿的“孝顺”。比如,起居室有把逍遥椅,老爸我在“新长征路上”前进累了,常常想躺一躺,这小鬼子抢先占着不肯让,全不顾“天大地大不如老爸的恩情大”。老爸也是调皮鬼出身,我就大叫一声,“Kate,你的电话,楼上接。”结果小鬼子被王二小领进了八路军的埋伏圈,傻兮兮地跑上去,马上又跑下来说:“对方把电话挂了。”我躺在逍遥椅上说:“真的吗?”到底嫩了点,这小鬼子哪比得上我这样初级阶段的老革命呢?    
    孩子长大了,在公共场合不好意思当“乖乖女”。我们一起去学校参加活动,她就不乐意听老爸的耳提面命,生怕同学看见了。有一次居然跟老爸急眼了,我感到很伤自尊心,那时她才上小学四年级。回到家中,我立刻摆出“组织上”的架子,让她写检讨,书面的,要深刻。    
    也怪我平时抓子女成长是一手硬,一手软,小鬼子长期缺乏思想教育,缺乏正面引导,“检讨”这种在国内普及了几十年,从中央机关到幼儿园都行之有效的思想教育方法,她居然听了半天才明白什么叫“检讨”(BehaviorReview),说在学校没写过,可不可以不写?    
    写!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要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    
    掉了一阵眼泪,磨了一下午的工夫,她才在妈妈的帮助下写成了一个英文版的检讨。我一看,这叫什么检讨!就事论事,没深挖思想根子,倒有点挖苦中国文化的意思,说什么“中国文化要求我尊重我家的老人(Chineseculturerequiresmetorespectmyelders。)”,好像我是拿岁数乞讨尊敬似的。    
    其实,她这错误往轻处说是资产阶级面子思想作怪,往重处讲就是目无组织,妄想摆脱上级的正确领导。当然,自家儿女我也不能计较太多,就按人民内部矛盾放她过关了。检讨贴在我的卧室墙上,太太说了几次要取下来,被我斥为“小资温情主义”,后来搬家时不知道让谁扒拉去了。    
    那时她小,还老实写了一份检讨,进了中学,早不吃老爸这一套了。写检讨的事一提起,抬不起头的是我,大家说我是“缺人性教育”。    
    有个中国老爸对付公共场合不听话的孩子另有一手:他说,不听话我就唱中文歌,小鬼子马上就投降了。老爸要真是抖起那副破锣嗓子唱起来,孩子的小脸还往哪里搁?    
    前年圣诞,Kate要我买个计算机给她做礼物,我痛快地答应了。记得她当时还高兴得亲了我几下。机子买回来了,我说:“放在我的办公室里,我懂计算机,义务替你作维护。”这样的好事还用想吗,她没眨眼就同意了。    
    第二天,我正在新机器上享受,这小鬼子一副老板样子,大摇大摆地进来了,说:“我要上机了。”    
    我眼皮没抬,说:“没见我正用吗?”    
    她大声地说:“Itismymachine。Iwantitnow。(我的机器,我现在想用)”    
    我说:“你绝对正确。(Youareabsolutelyright。)可你的机器住我的办公室,我没向你这个东家(owner)收租金,算是你出机器我出办公室。咱们这是战略伙伴关系(strategicpartner),分享资源。”小鬼子一想也对,出去了。这美国佬又算账,又讲理。以后她每次用机器都要经过老爸批准,因为我的办公室也是“未经许可,不得入内”。终于,小鬼子说,这机器等于老爸给自己买的。    
    这小鬼子好逗也不好惹。有一次,我教育她,一急嗓门就大了,小丫头也扯开了嗓门;我一拍桌子,她也拍。把我气昏了。我说,你敢对老爸拍桌子!小丫头说,你敢对我拍桌子!我一下就愣住了,还有什么话可说?自己输了理。总不能又说按中国传统,岁数大才可以拍桌子吧?更不能说我养你,该拍桌子?我要是不讲道理,干脆给小鬼子扣一个“逆子”帽子代替道理,她会觉得老爸的脑子有病。    
    家庭里讲道理时是人人平等,我不能拿出岁数、功劳当做公理,说些“没有天哪有地,没有我哪有你”之类的狗屁话。小鬼子面对暴力时,不是吃了亏告父母或老师,而是迎头痛击。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居高临下地教训她,免得把老脸丢了。    
    社会变了,为什么一些我以为是天经地义的东西,在这里被认为是不正常的?    
    伴孩子在美国长大,我开始理解了为什么美国人与我们有许多的不同,原来我们从小被教育成了不同类型的人。伴孩子在美国长大,我才了解了更多的美国文化的基础,知道了美国人的一些做人的底线。    
    现在,刚进高中的她跟老爸讲话常常端着教授的架子,口气中带着对无知的宽容。趁我坐着的时候,她会故意走过来摸摸我的头顶,说些大牌的话,“Goodboy;relax。”(好孩子,放松点。)有时她也会原形毕露。我们为莱温斯基事件争论时,她辩不过老爸的强词夺理,手里的香蕉皮就扔过来了。    
    小鬼子喜欢在饭桌上跟我聊天,谈历史、政治、文化。她爱读书,有不少新鲜的看法,父女俩说不上是谁受益更大。我有了困惑,也愿意跟小鬼子讲,她从不胆怯,承担起教导老爸的责任。遇到她也没主意时,她就到图书馆去查资料(literaturesearch),再作建议。    
    太太常常说,你该维持爸爸的体面。来不及了,我已经把小时候逃学、打架、恶作剧的故事都讲给小鬼子听了,早没体面了。这些故事小鬼子又讲给她的同学听,同学说“YourDadiscute。”(你老爸很可爱。)    
    小鬼子最喜欢听的是老爸认识妈妈前和女生约会的故事,不时还会调侃两句。老妈不在现场的时候,她也能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并说些“你当时若能请教我就好了”之类的话。她这些“马后炮”让时过境迁的老爸平添一份知己的温馨。    
    问小鬼子今后要嫁什么样的人,她说只知道不想嫁老爸这样的人,因为爸爸不喜欢做饭,东西不知道收拾,经常躲在工作室里,缺点太多。太太安慰我说,不要难过,我当初也是不想嫁我老爸那样的人,才花了眼挑了你嘛。    
    跟女儿当玩伴、聊天,对我是乐趣多多,让我找回了在功名和谋生挣扎中失去的天真和童趣。一闭眼女儿蹒跚学步时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一睁眼,再有三年女儿就要上大学远走高飞了。时间过得真快,老爸我得抓紧时间约小鬼子一起玩,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写于2000年4月,2003年10月修订    
    后记:那台计算机在2003年突然“中风去世”,可能是因为小鬼子离家上大学而伤心过度。另外,小鬼子在收拾东西上大学时,发现了那张遗失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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