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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却上心头--琼瑶-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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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不响的 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韶青冲了过来,扶住她的肩: 

  “怎么了?迎蓝?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拚命摇头,拚命咬嘴唇,拚命拉扯住被单,想止住内心那深切的痛楚和伤怀。韶青 的手握著她的肩,感觉得出她整个身子的颤栗和痉挛,她吓坏了,回头求救似的看著黎之 伟,说:“阿黎,你看看她怎么了?” 

  黎之伟仍然呆站在那儿,仍然呆望著采薇离去的房门口,被韶青这样一喊,才顿时醒 觉。他看看迎蓝,不自禁的也走了过来。俯下头去察看她: 

  “迎蓝,”他喊:“你干么?” 

  迎蓝慢慢转过身子,用满是泪痕的眼光看黎之伟,她伸出手去,握住了黎之伟的手, 哀婉的、凄切的、悲痛的、求助的说:“黎之伟,你有没有一点爱我?你要不要我?” 

  黎之伟怔住了。刚刚和采薇见面的震动犹存,这会儿,却面临另一个新的震动。他紧 握著迎蓝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韶青无言的站在旁边,嘴唇上的血色,不知不觉的在消失,连带那面颊上的嫣红,也 一起不见了。

10 

  夜深了,窗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雨珠疯狂的敲著玻璃窗,像一支破碎的歌,带著凉 意的风,钻著每扇玻璃窗的空隙,发出呜呜不断的悲鸣。雨和风,形成一种主调与和弦, 那样怆凉的在夜色中倾诉著。 

  迎蓝和韶青两人都躺在床上,两人都没睡著。迎蓝仍然在想白天的种种遭遇,想阿奇 ,和他那中美混血儿。韶青的思绪飘浮在一层矛盾的云层里,她似乎驾著云,却上也不能 上,下也不能下,动也不能动,只怕一不小心,就从云端摔下,粉身碎骨。可是,云端的 冷冽,云端的寒恻,云端的孤独,又使她周身颤栗。迎蓝低低的叹了口气。 

  韶青也低低的叹了口气。 

  迎蓝有些惊动了,翻过身来,抚摩韶青的肩。 

  “韶青,你没有睡著吗?” 

  “嗯。”韶青低哼了一声。 

  “唉,韶青。”迎蓝低叹著。“我真痛苦得快要死掉了,我真不知道以后何去何从? ” 

  “你不是对黎之伟开口了吗?”韶青仍然背对著她,语气疲倦。“放心,他会对你很 好,他一直就喜欢你!” 

  “黎之伟?”迎蓝出神的深思著。“他并没有爱上我,他只想抢走萧人奇的女朋友! ” 

  韶青一转身翻过来了,她伸手打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在那幽暗的灯光下,仔细的注 视迎蓝,她伸手摸摸迎蓝的眼角: 

  “你哭过了?”迎蓝瞪著她,也伸手摸摸她的眼角。 

  “你也哭过了。”韶青倒在枕头上,把面颊半埋在枕头里。 

  “迎蓝,”她的声音从枕头中压抑的透出来。“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哦?” “我和那个驾驶员,在两个月以前结束了。” 

  “哦!”她惊呼:“谢天谢地,你总算想通了!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一直为你抱不平 !是你提出的吗?” 

  “是。”韶青抬起头,深深的盯著迎蓝。忽然间,她伸出手去,抱紧了迎蓝的身子, 把面颊埋在她的睡袍里。“迎蓝,”她低呼著:“你是不是真的要黎之伟?” 

  迎蓝转动著眼珠,微蹙著眉头,倏然间有些明白了。 

  “韶青,”她低喊:“你是不是要告诉我……” 

  “不是!”韶青飞快的说:“我想,阿黎喜欢我们两个!他已经被蛇咬过一次,所以 ,他什么都很慎重!他曾经想为了报复而追求你,又觉得非常卑鄙……” 

  “你怎么知道?”“他告诉我的!”“哦。”“他一直在冷眼旁观,他也一直知道一 件事,你始终忘不掉阿奇,这使他很愤怒,也很感伤。但是,这种愤怒和感伤并不出于爱 情,而出于他对萧家的仇恨……” 

  “你怎么知道?”她又插嘴。 

  “他和我谈过。”“哦!”“今天下午,是一个转折点,他重新见到祝采薇,又亲耳 听到你对他示爱……”“我对他示爱?”迎蓝惊呼著。 

  “是的。你问他爱不爱你?要不要你?数任何男人来说,这两句话都是最动听的句子 ……” 

  “噢!”迎蓝失神的呼出一口气来,呆呆的瞪著韶青。韶青也不再说话,只呆呆的瞪 著迎蓝。两个女孩彼此默默相对,好久好久,谁都不说话。然后,迎蓝终于把胳膊一张, 把韶青的头紧拥胸前,骤然哭了起来: 

  “傻瓜!”她又哭又骂:“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情如姐妹,无话不谈,你为什么 不对我直说?” 

  “我不敢。”韶青啜泣著。“你一直是主角,我是配角,我在等待……但是,我害怕 了!我真的害怕了!迎蓝,你并不爱黎之伟,你睡梦中从没叫过黎之伟的名字,你只是打 喷嚏——阿奇,阿奇!我了解你,比了解任何人都清楚……不过,这都是废话,我只请求 你——把黎之伟让给我,好不好?” 

  迎蓝搂紧了她,呜咽著说: 

  “我不用让,你自己该看得很清楚,黎之伟对你的班表比我还熟,他和你谈的话比我 的深入,他的性格粗犷豪迈,他需要一个温存、善解人意,而且很女性的人来体贴他,我 倔强好胜,口齿锋利,得理不饶人,我实在不适合他,如果我和阿黎真的结婚了,他是出 于报复,我是出于赌气,结果,我们的婚姻会成为一个大大的悲剧……韶青,你早就该告 诉我,免得阿黎也夹在我们当中,不敢对你表白!我真后悔我下午说了那句话,不过,我 很容易解释清楚,今天下午,我是受了刺激……”她咽住了。“什么刺激?”她追问。 

  迎蓝握紧了韶青的手。 

  “阿奇,他……他……他快结婚了。” 

  “什么?”“真的。我看了那女孩的照片,比我漂亮了一千倍,绝不夸张。是个中外 混血,脸孔是脸孔,身材是身材!你知道,像阿奇那种男人,是耐不住寂寞的。何况,我 对他又那么,那么,那么……绝情,这……这……”她又开始掉眼泪,语音模糊不清:“ 这不能怪他……是我赶他走,是我不要他……我真气我自己,既然不要他了,为什么还要 伤心?……我……我……”“迎蓝!”韶青深沉的喊。 

  “什么?”“他还没结婚是不是?”韶青把头从她的衣褶里抬起来,眼睛又明亮又光 彩的看著她。 

  “是。”“那么,就还来得及……”韶青热烈的。“来得及干什么?”迎蓝不解的。 

  “去抢回来啊!”韶青喊:“你对男孩子太矜持,太骄傲、太被动……你从不争取, 从不主动……” 

  “噢!”迎蓝摇摇头,叹口长气:“韶青,你明知道我的个性,我永不会做这种事, 否则我就不是我了。何况,这样太戏剧化了,我做不出来,再何况,他一旦变心,我是好 马不吃回头草……”“啧啧啧,”韶青焦急的说:“你刚刚还在说不能怪他,现在又说他 不该变心,你有没有太霸道一些?你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许别人要?你希望他怎么样? 如果你不要他,他就该守著你的照片,绝食三十天,死而后已吗?你知道你的毛病在那里 ……”韶青的话没说完,电话铃忽然间狂鸣起来,在夜色中,铃声响得分外清脆。韶青看 看表,凌晨三点半,是黎之伟!大约他缴完稿又不想回家了。她正犹疑著,迎蓝已经推她 下床,喊著说:“去接电话!准是阿黎!” 

  韶青披上睡袍去接电话,房间小,唯一的一架电话在沙发旁的小几上,迎蓝叹口气, 仰躺著,神思恍惚,而心情苦涩。“喂!”韶青在接电话:“那里打来?什么?旧金山? 找人?夏迎蓝……”迎蓝像弹簧人一般直跳起来,下床时又被自己的睡袍绊了一跤,摔得 她七晕八素。她跄踉爬起身,韶青已经在一叠连声的嚷:“快呀!迎蓝!快呀!” 

  迎蓝跌跌冲冲的冲过去,抓住话筒,跌坐在沙发里,她下意识的揉著自己摔痛的膝盖 ,一手紧握话筒,急促得声音发抖:“我是迎蓝,你……你是哪……哪一位!” 

  “迎蓝!”是阿奇的声音,近得就像在耳边。她的心脏狂跳,泪水迅速的模糊了视线 。旧金山,旧金山,你远在天外,可是,萧人奇,萧人奇,你的声音近在耳边!“迎蓝, ”他又在喊。“线路有些不清楚,你说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没 说话!”她叫著,泪水夺眶而出,一直滴到电话机上,她哭了,语声哽咽。“你怎么不早 打电话?”她哭著嚷:“你怎么说走就走?你怎么不写信给我?你怎么要结婚就结婚?你 怎么不多给我一点时间……”她哭得那么厉害,什么都说不下去了。“迎蓝!迎蓝!”他 在焦灼的叫著:“你要讲理,我给了你电话号码,你为什么不打?我等了你一个星期,两 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你就是不打那个电话!我凭什么再写信给你?要说的都说了 !现在,我打电话,是为了告诉你,我和琴恩明天结婚……”“不——要!”她对电话大 吼了一声,泪如雨下,她哭著喊:“阿奇!回来,阿奇……”她的声音被呜咽、泪水、悲 痛……全搅散了,她自己都听不出在说什么,只是绝望的对著电话抽噎。“迎蓝,你在哭 吗?迎蓝,你听我说……” 

  线路突然断了,窗外风狂雨骤。迎蓝兀自对著听筒又哭又喊:“喂喂,喂喂,阿奇, 喂喂……”对面一片机器的杂声,线路确实断了,她还握著听筒,舍不得挂起来,回过头 ,她用带泪的眸子瞅著韶青:“线路断了。”她像个无助的小孩,凄然重复:“线路断了 。”“挂上电话!”韶青喊,奔过去把电话听筒放回电话机上。“他会马上再打过来!” 迎蓝跪在沙发上,双眼瞪著电话机,动也不动的等待著,韶青去拿了件她的睡袍,帮她披 上。夜凉如水,冷雨敲窗,迎蓝已早就浑身冰冷了。电话寂然,钟声却走得特别迅速,滴 答,滴答,滴答……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迎蓝回头,狂乱的说:“怎么不 响?怎么不响了?他为什么不再打来了?”她肩上的睡袍又滑到地上。韶青望著电话机, 坚定的说: 

  “打回去!迎蓝,你该知道号码,打回去!” 

  一句话提醒了迎蓝,拿起听筒,她一时混乱,居然想不起长途电话台的号码。韶青推 开她,急促的说: 

  “我来接吧!接通了再给你!电话号码多少?” 

  她像背书似的背出了号码。 

  韶青拨著号,迎蓝跪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她拨,全神贯注的听她跟接线生说话: 

  “我要接一个旧金山的长途电话,我这儿的号码是×××××××,旧金山的号码是 ×××××××××××,找人,找一位萧人奇先生,是,人类的人,奇怪的奇……” 

  她抬头安慰的抚摩迎蓝的头发。 

  “别急,她正在拨呢!” 

  一会儿,回音来了,号码占线中!

  “占线?”韶青呆了呆,“请你过十分钟再帮我接!如果接不通,就每隔十分钟给我 接一次!” 

  挂断了电话,她回头看著迎蓝: 

  “或者,他正试著打回来,两边都打,就变成了两边都占线!我们等吧!”她拾起了 睡袍,命令的说:“穿上,别再受凉!”“我不要穿,我热得很。”迎蓝急躁的说,在室 内兜圈子,兜了半天,又转回到电话机边来,痴痴的望著那电话机。 

  “你非穿不可!我负责给你接通这电话!”韶青说,强迫的把睡袍给她穿上,像给小 孩穿衣服似的,把她的双手塞进袖管中。拉好了她的衣襟,系上带子。 

  然后,她们就开始一场漫长的等待。 

  半小时后,电话响了,韶青和迎蓝同时扑过去接电话,迎蓝的手指甲刮伤了韶青的手 背。韶青收回手,紧张的望著迎蓝。“接不通?”迎蓝急得又快哭出来:“再试,好不好 ?再试下去!我一定要接通,我有要紧事,……是的,试到天亮都没关系!是的。”她挂 上电话,满脸的焦灼和苦恼: 

  “怎么长途电话这么难打?他占什么鬼线?有什么要紧事一直占线占线占线……”她 倒在沙发里,脸色灰败,喃喃的说:“我懂了!他在给琴恩打电话……只有给琴恩打电话 ,才会这样舍不得挂断!”韶青瞅著她,摇摇头。 

  “唉!”她叹气:“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迎蓝迅速的抬起头,爆发的喊: 

  “不要再怪我!我并不想把自己弄成这样惨兮兮!我……我……”她匍伏在沙发背上 ,苦恼的转著头。 

  韶青走过去,揽住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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