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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海藻花-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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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谢打牌赌博上了瘾,牌面赌注越下越大,小小的几千块已经不刺激老谢,老谢开始红了眼似的,参与巨额赌注的赌博。只是老谢的手气越来越差,几乎只输不赢,这让老谢的精神亢奋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输光了钱,于是偷偷去银行,通过关系贷款了100万。在这个时候,老谢的家产已经败落了,当老谢以店中的名义去贷款的时候,仅仅只贷出了100万。    
    这个时候老谢家的不动产业已经所剩无几,这个家业因为老谢的赌博已经败落。    
    老谢从账户提出了现金,当天就去参与了一场大面额赌注的赌博,他不仅仅是输光了那100万,还把店铺又押了去,这场赌博导致了老谢与何融双双命归黄泉。也导致了后来银行与债权人之间的纠纷,给老谢签字批准贷款的银行,最后只收到一套房子,这笔贷款成了烂账,无法追回。    
    当老谢从赌场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倾家荡产了,他欠下了银行100万的贷款,这100万老谢是知道自己怎么也还不起了。这是个无法偿还的债务。要经过多少年才能积累起来的家业,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那天夜里,老谢在街头晃悠了很久,漫无目的地在街头上走着,他已经没有余力去想象以后要发生的事情。    
    老谢的脑海里一直闪现过家里那把生了锈的斧头,那是十几年前,住在破旧的木头房子里时来砍柴生火的东西,他没舍得丢了,一直摆在阳台上。    
    那把斧头在此刻诱惑着老谢的神经。    
    他回到家,何融还没回来,他找了块磨刀石,把斧子细细地磨亮磨锋利了。    
    他打了个电话给何融,对她说:“何融,我们已经破产了。我在外面贷款100万,是用店铺以及家业抵押的,我把钱输光了。何融,我对不起你。”    
    老谢问何融:“你还有钱给我还债吗?”    
    何融在电话里斩钉截铁地回答:“你休想在我这里再拿一分钱。”    
    老谢没有勉强,只是喃喃地说:“何融,如果这样,我只有死了。”    
    何融没有理他,把电话挂上了。    
    何融回到家时,老谢正坐在家里的客厅里,本是夜里,老谢却没有开灯,让走进屋子的何融吓了一跳,连手上拎着的菜也掉落在地。她心里一跳,十几年前摔落在黄土坑里的感觉又出现了,她觉得身上一阵阴森,一股寒意拂上了她的身体。    
    老谢坐在黑暗中说:“何融,是我。”    
    何融伸手把灯打开,看见老谢眉目间一层黑气笼罩,她呆了一呆,坐在了老谢的对面。老谢说:“我们完了。”“我们没有以后了。我想到自己去死,可既然我们当初那么相爱,我不能把你一人丢下,面对这样重的外债,你一定活着比死了痛苦,我们既然无法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们一起死了吧。”    
    老谢站了起来,举起了闪着绿光的斧头,对何融砍了下去。    
    何融没有来得及挣扎,也许也没想过挣扎。她的生命就这样消亡了,连封遗书也没留下。    
    办案的警察这样说:“现场没有挣扎的痕迹。”    
    老谢就像顾城弑妻一样,拿起斧头砍死了何融,然后自己拿了条绳子,在吊风扇的挂钩上一挂,把脖子往里一伸,老谢用这样一种方式,了结了自己的生命以及何融的生命。    
    这是当时H市有名的杀妻自杀惨案,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这个悲剧,都知道谢家已经倾家荡产,夫妻双双都死掉了。    
    在经过很多年后,可能H市的人们都已经淡忘了这个惨剧。也淡忘了谢家之后。可对于谢染来说,这是一生都无法磨灭掉的记忆。是她生命不可消失的事实。    
    她认为是前世她父母和她之间的账,无法算清的账。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父母会对自己这样残忍。    
    她短暂的人生中为什么遇到那么多的磨难与痛苦,可没有一件可以与这个事件来做比较。当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连什么人都没有了,没有一个亲人的时候。连至亲至爱的人都离去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悲哀,那种恐惧,那种痛,是不可以也无法对人言说的。    
    这不是一场噩梦,生命中那么的没有希望,谢染情愿自己死掉,起码可以减掉那么多的痛苦。    
    一个人死掉就不会知道别人的痛苦,自己也不知道了痛苦。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不顾及别人的痛苦,可却把无边的痛苦留给了活着的人,这是一种很自私的行为。    
    他们可以不顾及别人,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从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生存,他们根本不知道别人以后将要怎样的去生存,去面对这个世界。    
    他们自己死掉就可以一了百了。    
    他们不管别人,而因为他们留下来的隐痛,不管别人要不要的,就统统给了别人。然后让这个人身心受害,这种巨大的创伤,巨大的仇恨,巨大的无奈,占据了别人的生命,而没有办法超脱开来。    
    这是最大的悲哀。    
    谢染每每想到这个的时候,她都不愿意往下去深想,她不愿意去接受她的父母已经死亡的消息。    
    但是事实是她的父母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得这样的惨痛惨烈,这样的血肉模糊。    
    她不会想到,虽然她跟父亲没有什么感情,可她不会想到父亲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自己,这样残忍,这样的决绝。    
    她不相信他会对母亲做出这样的惨无人道的事情来。不仅仅是对母亲残忍,对自己也那样残忍。对他所有身后的人也是那样的残忍。    
    就好像要杀一个人,被恨的这个人其实希望你不如杀了她;可他不杀你,他就让你这样慢慢的什么都没指望的活着。这种痛苦,这种折磨,这样撕裂,一直慢慢地磨损到“你的”死亡,才可以消失。    
    其实人死了没有什么,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活着的人呢,那种煎熬,就好像一只鸡,你明明知道自己要死了,被人一刀割破了喉咙,血在一滴滴地往下滴,可是,她的脑海影像还在挣扎,她的心脏还在跳动,她的神经细胞还在活动还有感觉,她还知道痛,可她没有死,要等血一滴滴地滴完了,你才会死亡。


第四部分:44444为父母送葬

    谢染的姑姑与叔父从乡下赶到H市,谢染也连夜赶回H市,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老家的人相认。    
    总算老谢家还有亲戚,即使是冲着遗产来的,可多少也算是有人为两口子收尸。当然,他们也没想到,老谢会把家当败得精光,还欠银行一屁股债务。不过人死债清,也算是做得干净。    
    谢染站在那所本来就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照射而阴森森的大院的走廊边,老旧的墙壁挂满了长春藤,看着雇的人在法医停尸房,把两具冰冷僵硬的尸体抬了出来,她不忍也不敢观看,尸体硬邦邦的直着抬出来,她感觉陌生,她觉得不是他们,自己的亲生父母啊,怎么就会变成这冰凉的东西。    
    边上的姑姑与叔父站在身边,不停地拿纸巾抹着眼泪,谢染却是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她直觉万神俱灰,站立不住。她靠在墙边,手脚麻木,没有知觉。脑袋里空白一片,她脑袋一阵阵的眩晕。何融怎么可以离开她呢,她在心里是那么依赖她,她走开了,那自己所有的梦想都没有希望了。她不是兴致勃勃地与自己谈起过,自己毕业后把所有的生意交由谢染打理的吗?她不是说过,可以给谢染开一家H市室内装饰公司,让自己做主设计师的吗?    
    血亲也失去,自己还有什么?身边都没有亲人的时候,一个人就已经不是完整存在的了。    
    亲戚们高价雇了辆车,把他们的尸体运回了老谢的老家。谢染记得母亲说过的话,说如果自己死去,一定要用土葬,火葬会让他们死后都深受煎熬。    
    四    
    谢染头上白色的布用一条细细的麻线捆了起来,手臂上缠着一条白色的布条,一直跪在老祖屋的黄泥地面上。倾盆大雨一直下着,雨水把地面上的黄泥软化了,变成了黄色的泥水。头七的第一天,谢染跪在大雨地里,与父亲的家人一起跪拜,答谢来拜祭她父母的乡亲,却听到不断的议论声,说,这个女孩子是谁啊?老家的乡亲都不认识谢染,根本不知道老谢有个女儿。老谢的娘从来没有对乡亲说起过自己的孙女,如同没有过何融的出现。七几年何融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的事情,已经被乡亲遗忘了,那么谢染被人遗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谢染跪在满地的泥水里,抬头看了看天空,满天空的云层压顶,阴历的八月,却好似浓冬时节,让谢染由心往外地发出一股寒意。    
    她按照姑姑以及老谢已经瞎了眼睛的母亲的意思,请了一个戏班子与道士一起陪着谢染守灵。叔伯亲戚都过来了,帮助打点白席。    
    堂屋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进过人了,谢家早分了家,各自又挨着祖屋起了楼房,于是祖屋就越发显得破落凋零了。阴历八月的天气本应该是很热,谢染却觉得无比的寒冷,两副棺材停在租屋杂乱破旧的堂屋里,两班人马不时地围着这两具棺木走唱着,道人不时摇着铃铛。每摇一次,谢染就觉得棺材下点着的麻油灯上的火苗就扑腾地跳动一下,好像火苗燃得又旺了些。一不摇铃,火苗就好像缓悠悠的即将熄灭似的。道人对着谢染说,你要一直守着这个麻油灯啊,不然你双亲在黄泉路上看不见的,说不一定就跌到地狱的最下层去了,那来世是要做畜生的。    
    谢染看着火苗,背心便一阵阵地发寒,感觉自己也跟着一路在走似的。    
    这一守七日,日日下着雨。第六日时,谢染跟着众多的亲戚一起上了后山上的祖坟地,两个土坑隔着一个小丘地,她知道,这是双亲的坟了。众人递给谢染一把锄头,说你下去挖两下,做个意思。    
    谢染便下了土坑,她仰头一看,人在头顶上那么远,她机械地挖了两下土,却感觉好像是在给自己挖坑。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似的了,除了还可以看见以及思维一些简单的事情,别的都好像没有力量去做了。    
    站在泥堆里,脚上沾满了黄泥,鼻子里闻到深土层久未见阳光的味道,她又想到:“父母葬在这样的深地里,看不到阳光,闻着泥土的腥味会习惯吗?”    
    出殡那日,谢染披麻带孝也没能让奶奶退步。老谢的母亲做主让老谢的侄儿捧着他们的遗照,走在了棺材前面,她自作主张地给老谢添了个后,过继了个儿子以传长子的香火。谢染的名字,在老谢与何融的墓碑上都没让刻上。    
    众多乡亲抬着两具沉甸甸的棺木走过了村口的那座摇摇欲坠的石板小桥时,停住了。过继的儿子已经走过了石桥,棺材却过不去了。    
    八个人抬一口棺材,应该是不会太重,可这几个人走到小桥时,却有些承担不起棺材的重量。那棺材越来越重,让他们步伐缓慢起来。谢染跟在棺材的后面,呆呆地看着抬棺材的人回头跟她说道:“你跪下,你家亲的魂灵不愿意走,压住棺材了。你要求他们赶快上路啊,不然过了时辰,投不了胎,会回来吵乡下的家人的。”    
    谢染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扑通一下跪在了泥水里,全身俯下。众人把两具棺材悬在谢染的身上寸高的地方,旋转了一圈,谢染在底下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有只手在抚摩着她,她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说话,却听不清楚。    
    她听见围在周围的人在说:“谢染,你快说话。说父母好好地走,人已经死了,你给他们选好风水好的地方去住了,让他们安心地去。早点投胎。”    
    谢染一滴眼泪一个字的开口,她说完一个字就感觉他们走得远一些,说完那句话,抬棺材的人说:“嗯,走了走了,棺材轻一些了。”


第四部分:44444精明能干的谢染

    1994年底,晓露回到了H市,进了一家国营药店工作。糊里糊涂的随便就找了个药店职工谈恋爱,怀孕后结了婚,生了个孩子。然后就嫁鸡随鸡地过起了家庭主妇的日子,日渐发胖,成了一个小妇人。    
    而失去父母双亲的谢染去了一家汽车公司上班,她是叶茂同意调入公司的,在学校发给他公司的推荐函时,他没有犹豫地就盖上了公司的公章,这跟谢染在叶茂公司实习时留下的好印象有很大的关系。    
    最初的时候,叶茂只是觉得这个青年的女孩子,做事有条有理,比一些老同事还强。接人待物都妥妥当当,不留一丝闲话给人说,看出这个女孩子家教不错,只是人孤僻了些,无形中带点清高,其他的却也没给叶茂留下什么深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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