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本纺]+流星慢舞-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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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不可能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这也难怪,没有人能够在毫无信心之下确定输赢的。
忽然,我脑海里浮现一个点子:“我会带姊姊一起去。”
“真的吗?”
“当然,我会试着邀她一起去看。”
“绝对?”
“绝对。”
“喔!”学长提高声调:“我开始觉得有劲了。”
※
职业资格赛当天,我依约邀姊姊一同前往后乐园体育馆。我同时也约了奈绪子,可是奈绪子以她不喜欢看人家互殴这理由而拒绝了。
“何况,我也告诉过你,我妹妹来了。她为了父亲的事情非常气愤,所以我希望能够陪着他们。”
算了,既然有如此充分的理由,总是不得已。
抵达后乐园体育馆已是中午过后。我们入场后,里面一片乱哄哄的。虽然仅仅是练习生的资格赛,可是对于曾经戴上拳击手套的我来说,还是令人憧憬。我陶醉地望着高高的天花板、眩亮灯光照射下的擂台。
姊姊好像也有点心动,“嘿,好漂亮!”
我们找到座位坐下,等待着山崎学长出场。
比赛选手一一出场,别脚地出拳、击倒对手、接着被击倒。当然,也不是击倒对手就行。尽管采取比赛制度,但资格赛主要还是为了确定选手是否具备成为拳击手的基本技术能力,所以比赛本身欠缺煽动力,而且也下像职业赛那样能够打六个回合。加上选手出拳缺乏锐利,防御也拖拖拉拉的。开始才下到三十分钟,姊姊似乎就觉得无聊,呵欠打个不停。
“还没有轮到吗?巧。”
“还有两组选手。”
“我还期待能够有更剧烈的互殴呢!可是尽是胆小鬼,简直就像是小孩子打架,无趣。”
“那也是理所当然,又不是职业拳手,这只是为了进入职业拳击界的资格赛。”
“我该回家了。”
“再等一下嘛!只剩下两组,很快就结束了。”我慌忙拉住姊姊。
虽然不知道山崎学长是否会采取勇敢的对打姿态,但至少我希望姊姊能够待到学长出赛。
“真的很快!”
“那么,回去请我吃泡芙。”
“……好吧!”
为了山崎学长,这也是不得已的事。
姊姊打了大约十个呵欠后,第一组结束;接着又再次打十个呵欠,第二组终于也结束。第二组比赛时出现一阵乱流,红色角落的选手一记巧妙地正拳攻击,蓝色角落的选手应声而倒,队职员和医师慌忙跑上擂台,调查蓝色角落选手的瞳孔反应,确保其呼吸通畅。
此时姊姊上半身探前,问道:“死了吗?”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可以说出这种话。事实上,偶而会有选手死在擂台上。但是第一次看比赛的姊姊当然不懂这种禁忌。
“应该没事的,你看,他不是站起来了?”
蓝色角落的选手扶着教练的肩膀退场了,可能正在哭泣吧!相反的,队职员们不断拍着红色角落选手的肩膀,好像在夸奖他,而他自己也非常高兴。
接着,轮到山崎学长了。
戴着护盔的山崎学长似乎非常紧张,上擂台前,他一边听着教练的指示,一边左右摇晃着身体。不久,他发现到我,高举戴着拳击手套的右手,我也举出右手示意,但这时我发现他的视线并不是看着我,而是往我身旁移动,也就是往姊姊身上移动。
瞬间,他的态度完全改变,仿佛浑身充满斗志,对教练的指示也用力点头,那是相当容易看出的反应。
我故意指着姊姊,说;“学长注意到你来了。”
“喔,是吗?”
“相当充满斗志呢!”
“哼!”姊姊的反应并不佳:“那个人长很多胸毛。”
“啊,没错。”
“身材看起来根本不像日本人。”
——山崎学长,抱歉姊姊嘴巴这么坏……
“姊姊,帮他加油吧,他一向很照顾我呢!虽然这次大概没什么希望,还是帮他加油吧!”
“既然他很照顾你,那就没办法了。”姊姊说着,站起身:“山崎,加油。”
她的声音响彻整个后乐园体育馆。姊姊的声音一向响亮。
四面八方的观众一起望向姊姊。由于观众们都是男人,每个人皆执拗地观察着姊姊,当然,山崎学长也一样。教练注意到姊姊,拍了拍学长肩膀,好像说了什么。学长则是更加起劲地互击双手手套。
比赛开始了。
冲出红色角落的学长一面摆出基本的防御姿势,一面同样保持右转垫步的基本动作。对方选手也是相同。
资格赛打两回合,每回合三分钟。
最先挥拳的是对手。同一瞬间,我的心情陷入绝望。那是非常巧妙地佯攻,动作很漂亮,时机也绝佳,让原本打算前攻的山崎学长立刻缩脚。山崎学长相当认真地投入拳击,所以才会参加职业资格赛,可是他的对手却完全与他下同等级!就在他缩脚的瞬间,对方的左勾拳正中他的侧腹,右勾拳上击中他的脸孔,接着很漂亮地连续出拳,完全符合理论逻辑。
哇,太棒了!
我忘记是来帮学长加油,心想,这是学长绝对毫无招架之力的对手,可能在高中或是大学时就已经练习业余拳击吧?所以拥有参加资格赛的绝对身手。即使这样,第一回合仍旧勉强保持势均力敌的局面,学长虽然勉强。还是连续出拳,击中对手脸孔,当然,对手也巧妙地闪避,几乎可说未受影响。反正,三分钟过去,第一回合结束。
我好像从途中就停止呼吸,随着铃声一响,也用力呼出淤积在胸中的一口气。
“对手很厉害呢!”连外行的姊姊好像也看出眉目了。“看样子半点打赢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道,终究是比赛嘛!再说,这种比赛又不是只为了赢过对方。”
“可是,如果被击倒,应该也不会通过吧?”
“嗯,是没错……”
眨眼间。中场休息的一分钟过去了,第二回合开始。铃响的同时,对手冲到擂台中央,看来是打算真的动手了。只剩下这回合,自然必须主动积极。
我双手握拳,内心呐喊;“加油,山崎学长。”
面对摆出防御姿势的学长,对手迅速佯攻两、三拳,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击中,只是要让对方防御松懈。山崎学长当然明白,但他的防御还是松懈了,对手趁隙,一记直拳击中学长的脸孔。学长上半身摇晃,踉跄地后退几步。可是,对手毫不留情地缩短距离,间夹佯攻和直拳,虚实交加。若是平常人,早就倒地不起了,可是学长毕竟粗壮耐打,终于勉强站稳脚步,提高防御姿势,让对方企图结束的最后一拳,击中他的粗大手臂。对方可能意料不到学长这样耐打吧?所以出现一瞬间的空门。
“学长,机会来啦!”我大叫。
“攻击,不要认输。”姊姊的叫声比我响亮十倍。
我们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学长的身体迅速动作,粗壮的手臂划破空气,发出“咻”的声响。
当然,实际上不可能听见那样的声音,毕竟与擂台的距离有十公尺左右。可是,我的确听到学长手臂高举挥动的声音!沉重的左勾拳正中对手右侧腹部,很精采的一记直击肝脏。
右侧腹部里面是肝脏,一旦受到重击,任何拳击手的气力都会立刻消失、动作也会变迟钝,因为肌肉能够锻炼,肝脏却没有办法锻炼。对手虚弱地后退一步。
“快点,继续攻击。”姊姊站起来,大叫。
我当然同样站起:“学长,冲上去。”
山崎学长逼近对手,快速旋转出拳,那是完全不符合基本动作、也称不上是佯攻,勾拳或直拳的乱七八糟拳路,却几乎全部被对手防御住了,只不过,学长的拳头很重,并不能说这样的攻击完全无效。
我在想,这样应该不错,虽然那种拳不可能合格,至少或许可以击倒对手,比赛获胜毕竟还是非常重要。
但,对手不愧高明,尽管处于挨打的状况下,仍旧能够看清楚学长的拳头与攻击方向。似乎早就在等待学长挥出大角度勾拳的瞬间,以一记快速地直拳攻击。实在是美妙的重击,学长难看地一屁股坐倒在擂台上。
是击倒!
裁判让对手回到角落,开始读秒。 “一、二、三”,冷漠的声音回荡,学长却茫然坐着,一脸纳闷。“四、五”,学长望着我,也望着我身旁。“六、七”,学长站起身,摆出战斗姿态,是还能继续比赛的暗号。裁判走近,问了学长一些话,学长肯定地点。
没问题,他仍旧能够继续。
比赛再度开始。裁判双手交叉挥动,大叫:“fight!”
当然,习惯于比赛的选手不会坐视机会溜走。对手快速地冲了过来,并且毫不留情地连续挥拳,那是业余拳手惯见的漂亮动作,画出完美幅度的勾拳,那是顺畅上击并且锐利的直拳……拳头正确地击中学长,眨眼间,学长再次倒地。
学长脸孔受到直拳正面击中,连连后退数步,倒下。那是谁都想遮眼不看的狼狈倒地。
即使这样,学长还是想要再次站起,在读秒声中,他撑起上半身。不过意识似乎不大清楚,视线也朦胧,鼻尖不断有鲜血喷出,沿着嘴唇、下颚,滴落在姊姊最讨厌的胸毛上。
“学长!”我大叫。
我究竟是为何而叫呢?是希望他站起来吗?还是想告诉他就这样倒下算了?因为,就算站起来。学长依旧只是再被击倒,所以不如就躺着不动……
但是,身旁响起否定的声音,“山崎,站起来,赶快站起来!”是姊姊的声音。
我惊讶地看身旁,发现姊姊一脸不甘心的模样,她的眼角往上吊,咬着下唇,双手紧握,凝视着擂台上,并以可怕的声音大叫:“是男人就站起来!”
来替对手加油的几个男人全都沉默无语、并诧异地望着姊姊。我想,在那个时候,整个后乐园体育馆的每个人,一定都在看她。
学长的右手撑在擂台上,原本游移的视线捕捉到我、也捕捉到姊姊,他的上身前倾,成为蹲姿。可是对手的拳头好像太重,他几乎又向前扑倒。这回,他用左手前撑,总算勉强保持平衡。
裁判当然继续读秒。学长撑着手,静止不动,两条腿不停发抖,丧失平衡感。不过,他还是想要站起来!学长的目标已经不是能够赢对方,也不是为了击倒对方,只是想要站起来。
确信获胜的对方阵营的人们开始大声扰嚷。
我和姊姊也知道,胜负确实已经决定,但另外一种胜负现在才刚刚开始。我心底叫着:“学长,请你站起来!”
山崎学长首先是右手离开擂台地面,然后双腿用力,微微伸直右腿,接着企图伸直左腿,却一个踉跄,只要再稍稍失去平衡,马上又会向后翻倒吧!他身体左倾,保持不动,进行持续读秒的另一种挣扎。他的鼻血不停地滴落擂台上。等到裁判数到“九”时,他弯曲的双腿,用力在擂台正中央伸直,虚弱、却又勇敢地站立着。
同一时间,裁判数出“十”,然后双手在头顶上挥动,是比赛结束的讯号。就算选手站起,裁判如果判断选手受到的打击严重,还是有终止比赛的权利。而这是最妥当的判断!学长的两条腿不停发抖,感觉只要有人轻轻碰他一下,他一定会立刻当场倒下。他只不过是勉强站起来,并非是可以继续比赛的状态,若是继续比赛,是很危险的。
对方选手双手朝天,明显表现出雀跃。队职员们也大声祝福。而被击倒的学长在刺眼的灯光下,孤独地站立于擂台正中央。
学长看着我、看我身旁。我想,他一定是在说:“我站起来了。”
啊,不错,学长虽然被打败,被击倒,而且浑身是伤,资格赛大概不合格吧?但是,他站起来,确实站起来了。
※
和学长打过招呼后,我们离开后乐园体育馆。
姊姊兴奋地朝向空中挥拳,并说道:“不错,打拳击真不错。”
傍晚的街上行人拥挤,擦身而过的人们,有的困惑,有的则是微笑地看着姊姊。看样子,姊姊似乎迷上拳击了。
“巧,我看你再继续练拳击算了。”
“不,我不必啦!”
“为什么?”
“不适合。你也讲过,对吧?”
“话是没错,可是,拳击很帅呢!”
“嗯,是很帅。”
因为拳击馆的会长和教练在场,我们无法和学长多说什么。脸孔肿胀、嘴唇裂开的学长,只是望着我们,不好意思地笑着,很明显的,他意识到姊姊在场。
尽管全身是伤,他还是对我说:“谢谢你过来。可是,却让你看到丑态。”
“没有这回事,学长,你很厉害呢!”
“我是被击倒,什么厉害?”
“但是,挨了那种拳头还可以站起来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