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少女-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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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说的那个……在那之后,有没收到奇怪的电话或邮件什么的?那个……最近这样的邮件好像很多的样子。」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收到骚扰短信和留号电话。」
芥川把脸朝我靠过来。
「有没有换掉邮件地址和号码的打算?」
「那倒没有……怎么了啊?芥川?」
听见我的质问后他像突然回过神来一样把身子靠回去、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没什么,没有什么麻烦事就好。别在意。」
好奇怪啊?到底怎么了?虽然感到很诧异,但现在处理琴吹同学的事已经忙不过来了,没有余力再揽上别的事了。
放学后,在昨天的咖啡店和水户的同班同学见了面。
她们也对水户同学的唱歌水平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感到非常惊讶。
「被选为主角也是被提拔的。杜兰朵是个傲慢冷酷的大小姐,和水户同学的形象完全不符。」
「扮演对手卡拉富的是排名第一的青年职业歌手荻原先生,那时还有人在背后说坏话,说什么在第二幕问答的场景里,水户同学肯定会败给荻原先生,会输得很惨。」
然而排练一开始,水户同学的声音就以惊人的气势压倒了客串出演的职业歌手。
「虽然水户同学一直不告诉别人,但是肯定有个非常有名的老师在给她上课。要不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是不可能发出那样的声音的。就连现在,也有人说水户同学不来上学是不是在进行秘密特训啊。」
「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水户同学不会被淘汰了。水户同学背后有个不得了的人物这样的传言在以前就有了。有传言说,推荐水户同学演主角的也是那个人。」
「那个不得了的人物是谁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啊……」水户的同学歪着脑袋,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说道。「啊,不过!我见过水户同学和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一辆国外产的汽车里。肩膀被搂着,气氛很古怪,水户同学被那个人叫做『椿』……」
出了店之后,我和琴吹同学并肩走在被圣诞节用的白色和金色的灯饰照亮的街道上。
两个人慢慢地聊着天。
「椿,是水户同学的小名吗?琴吹同学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记得有人称呼夕歌为椿过。比起这个……夕歌果然应该是在天使的身边吧。在夕歌没去上学的这段时间里,她发给我的邮件中也一直写着在天使身边上课之类的事……称呼夕歌为椿的人,或许就是天使。」
琴吹同学的表情有些可怕。看来琴吹同学似乎对天使抱有敌意,完全认定了好友的失踪就是因为天使的关系。
因为『歌剧魅影』中也是如此,把克里斯蒂娜拐到地下帝国的,也是那个用假面隐藏着丑陋的面孔、假装成天使的幽灵,所以她的心情我还是能理解的……
不过就像琴吹同学所说的,水户同学真的在幽灵的身边吗?
失踪前一夜还和男朋友在一起的这点,我们也无法断定。
水户同学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宿舍去呢?
之后也没有给琴吹同学发过任何邮件。
冰冷的空气刺痛着皮肤。空中乌云密布,遮住了星星和月亮,只有人工的灯饰照亮了街道。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热闹的圣诞节歌曲,却和我们此时的心境截然相反。
琴吹同学以柔弱的目光看着我。
「我好像感觉自己变成了拉乌尔一样,嫉妒着克里斯蒂娜和幽灵,心中充满了不安,即使去救被幽灵拐走的克里斯蒂娜也完全派不上用场。」
「这样的主人公有很多喔。」
「『歌剧魅影』的主人公难道不是幽灵吗?」
「虽然才看了一半,但因为是从拉乌尔的视点出发的,所以大概是拉乌尔吧。」
「可是后半部分就变成了神秘波斯人的独白了。」
「哎,是这样吗!?」
「拉乌尔简简单单地就中了幽灵的圈套,真是毫无优点呢。」
「嗯……」
琴吹同学撅着嘴,有些懊悔地,又有些悲哀地,自言自语道。
「果然拉乌尔是个没用的人。」
「但是,我会帮助拉乌尔的喔。我会一边期待着拉乌尔能救出克里斯蒂娜得到一个好结局,一边继续往下读。」
我笑着这样说道,琴吹同学一下子抬起头来看着我,然后马上又像是害羞似地用围巾遮住脸,小声说道。
「哼,哼——是这样啊!」
看到她把脸转向一边时那羞涩可爱的样子,我的嘴角不经意地浮出微笑。
琴吹同学就这样唧唧咕咕地继续说着。
「那、那个……昨天我调查了以前的信,结果找到了一张夕歌在暑假期间从母亲的娘家寄来的明信片。住所也写在上面了。我想,要是写信到那个地址去的话,说不定就能和夕歌的家人取得联系了。」
我微笑着。
「嗯,这可是个好主意。要是能快点知道水户同学在哪里就好了啊。」
◇◇◇
天使总是一个人在唱歌。
站在月亮底下那沙沙摇曳着的草丛中,让悲伤的声音回响在蓝色的天空中。
天使讨厌赞美歌,但是他的歌声中却满怀着悲痛,充满了悼念和祈祷。天使一定是在为某个不在这里的人而歌唱,为了抚慰某个我不认识的人的灵魂。
据说,天使曾经杀过人。仿佛磨碎的草莓般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蓝色的床单,滴答滴答地滴落到地板上。
后来,为了天使,又有很多人死去。
天使的名字被污染成黑色,翅膀被鲜血染红,已经不能待在白天的世界里了。
可怜。
天使太可怜了。
我总是在天使的面前哭泣,天使却从来都不哭,而是紧紧抱着我的肩膀,抚摸着我的头发,对着我微笑。
虽然我有时也会和天使说,哭吧,没事的,但是天使却说,因为没有悲伤的事,所以没有眼泪。自从出生以来一次也没有哭过。
虽然他不会唱赞美歌,但却会唱摇篮曲给我听,让我不做恶梦,把痛苦的事和难过的事全部忘记,让我睡得更香甜。
这样,第二天就能在太阳下,隐藏起自己的罪孽,像普通的少女一样露出纯洁无垢的微笑。
我能做他的恋人,能做七濑的好友,都是因为天使在唱歌给我听。如果不是这样,我一定会为自己的肮脏和丑陋而感到羞耻,只能将身体缩成一团,从此失去在两人面前出现的勇气。
虽然我得到了天使的原谅和救赎,可是,不被允许出现在阳光下,而且失去了名字,只能隐藏在黑暗世界中的天使,要由谁来拯救呢?
◇◇◇
为了告诉毬谷老师资料整理的工作想暂时请假一段时间,我便来到了音乐准备室,然而却发现老师却正置身于一副恋爱场景中。
正与老师嘴挨着嘴的一名娇小的女学生,「啊」地叫着,急急忙忙地躲开。
然后,用可爱的声音说了句「我先告辞了」,便低着头,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老师,刚才那到底是……」
对于碰见这个决定性的瞬间而感到茫然的我,毬谷佯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笑了。
「哈哈哈……进入房间前,我想还是先敲下门比较好喔,井上同学。」
「我敲了。老师也是,在学校里做这种事的时候,我想还是多留心下周围的情况比较好。」
「呀,说得很对。下次我会注意的。因为是个热情主动的孩子,就忍不住……」
老师用手帕拭去了汗水。
「啊,七濑同学呢?今天是轮到她在图书馆值班吗?」
「其实……可能无法再帮老师的忙了。」
我把琴吹同学的好友失踪的事简短地向老师描述了一下。
「……是吗。那真是不得了了。」
毬谷老师皱着眉头,充满同情地嘟哝了一声后,说了些让人吃惊的事。
「七濑同学的朋友就是那个要在发表会上出演杜兰朵的水户夕歌同学吧。我去给白藤的后辈指导时见过她几次。虽然是个未经雕琢的木材,但确实有发光的地方。要是有个好的指导老师的话她必定会有长足的进步。到底会让我们听到个怎样的杜兰朵,我可是很期待呢。结果水户同学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太遗憾了。」
「给水户同学个人辅导的老师,您大致能猜到吗?水户同学好像把他叫做音乐的天使。」
毬谷老师一下子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双手紧紧地交叉在一起。左手上看似沉沉的手表反射着光芒。
「……音乐的天使?」
「是的,您知道吗?」
他缓缓地叹出一口气,松开了手指,有些过意不去地注视着我。
「不知道。毕竟,我和水户同学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可是我会去问一下内行的音乐人。」
「那谢谢你了。」
我鞠了个躬。
「对了,白藤的镜粧子老师问我毬谷老师现在好不好。」
老师立刻笑了起来。
「哦,你见到她了啊。她是个美女吧,我身边的男学生都很憧憬她呢。拥有着那种刚强有力的声音,卡门什么的角色,太适合她了!」
「是啊。长得真的很美呢。粧子老师还说,毬谷老师是希望之星喔!」
「哈哈哈,太夸张了。我可没这么了不起。在这里悠闲地当老师更符合我的性格。」
用充满希望的轻快的声音,简简单单地否定了。
他那清爽纯洁的笑容让人感觉心情舒畅。
「要是事情平息了,再让她来帮忙。」
「嗯,我会等她的。」
约定好之后,我离开了房间。
之前已经说好了等会要和琴吹同学在图书馆碰面。
我关好了准备室的门,在走廊上走着。到了转弯处后,突然有只手伸了出来抓着我的肩膀——
「!」
手指隔着制服的布料紧紧勒进皮肤的感觉让我毛骨悚然。
转过身去,看见一个和我差不多身高、戴着眼镜并且头发有些脱色的男学生,正咬牙切齿地盯着我。
就是之前,在图书馆说我真差劲的少年!
周围的景色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就像看到了拿着刀的杀人魔一样,身体动弹不得。
「喂,和毬谷说了些什么?」
「你是……谁?」
「快回答我的问题。和那家伙到底说了些什么?」
那种盛气凌人的口气令我很恼火,我甩开了他的手。
「我可没有回答不认识的人问题的义务!」
我转过身去,正想快步离去的时候,从背后传来冰冷刺骨的声音。
「真是天真啊。」
在台阶上听到的,仿佛是风在呼啸一般的低沉声音,和那时感觉到的寒冷彻骨的黑暗视线,再次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皮肤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回过头去,他正用漆黑的眼睛憎恶地盯着我。
「和毬谷这么亲近……不愧是伪善者的同伴,很合得来啊!」
「什么……意思?」
「在说你和毬谷喽。每个都是住在这美丽的世界里,都只会面带笑容地说些漂亮话。不会伤害自己,只会伤害别人。」
陷入了被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单方面地指责的不自然的状况,大脑变得混乱,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他的视线像是蛇一样缠绕在我脸上。
「你总是这样。琴吹学姐的事也是,假装很迟钝,其实只是在故意无视对自己不利的事吧。像你这样的家伙,不是没注意到,而是不想知道。因为不想把自己也玷污了,明明没有那种意思却还温柔地让别人期待着,这种就叫伪善者!」
为什么,非得这样怨恨我不可——他喜欢琴吹同学吗?是误会了我和琴吹同学的事,所以看我不顺眼吗?
虽然脑海里也浮现出这种想法,但是,他说的话就像是利刃一般,将我的心脏切开,让我无法平静。
我是伪善者?不是没注意到,而是不想知道?
我明明没有那个意思却还假装温柔,折腾着琴吹同学?
他的话,就像漆黑狂暴的镰鼬,张开血盆大口将我撕咬成肉块。
脑袋后面就像是在被火烤一样越来越热,喉咙里也好几次有东西从胃里涌上来。但是,那却是无法用言语所能表达的混沌,我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的恶意——是该愤怒吗?还是该逃走?又或是一笑了之?我无法做出判断。
他向我投来锐利的视线,用阴郁的声音对无法动弹的我说道。
「不许再接近毬谷。」
当他的身影从我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