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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文学少女-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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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时光真的能够倒流,让我回到过去,我能保证同样的事不会再发生吗?在美羽坠楼时,我也会依旧呆呆地看着不是吗?

    「呜……」我感到喉咙紧缩,忍不住发出呻吟。不经意把头转向旁边,我竟发现自己正紧紧抓住床单。

    我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全身冒汗,呼吸变得紊乱。

    别再想这些事了,想想其他事吧!我拼命地在脑中唤出其他影像。吵杂的教室、聊天笑门的同学们、沉默的芥川、噘着嘴瞪我的琴吹同学,此外,还有屈膝坐在折椅上,一脸幸福地翻着书页的远子学姐……

    纸张摩擦的声音,以及白皙纤细的手指,引导着我的记忆回到从前。

    啊,对了。以前也发生过一样的事。

    那是在我高一的夏天。

    那年夏天十分炎热,太阳就像要连漫长严冬的份一起为大地加温似的,毫不留情地把热辣光线倾注到人们头上。

    那天也是个会让人热昏头的大热天。午休时间,我在挤得水泄不通的福利社前,突然觉得无法呼吸,连午餐的面包都不买了,便脚步踉跄地离开现场。

    每次我的病要发作,就会像带着尖爪利喙的大群乌鸦从天而降,毫无预兆地来临。手指变得麻痹,喉咙像坏掉的笛子一样发出咻咻的声音,还会无法呼吸。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脑海中噗通作响,身体也变得好沉重。

    为什么会突然在这里发作——是因为想起了美羽吗?因为美羽也很喜欢吃奶油面包——怎么办?要去保健室吗?不,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的病。升上高中后,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的生活。在同学们面前,我是那样努力着不惹人注目,努力让大家觉得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不想受人注目……

    为了找寻一个可以让悲惨的自己躲起来的地方,我死撑着跨出脚步。

    我的额头和后颈满是汗水,咬紧牙关来到三楼西侧的文艺社活动室。本来还以为没有人在,结果一开门,就看到远子学姐正坐在堆积如山的旧书之中用餐。

    她穿着水手服,规矩很差地把脚踩在椅子上屈膝坐着,一只手翻着一本放在白皙膝盖上的文库本,另一只手撕下书页放进口中,慢慢咀嚼着,然后喉头微微震动,一口吞了下去。

    狭小的房里尘埃遍布,从窗口照进来的光线中,细细的灰尘如梦似幻地轻柔飘舞。乌黑的三股辫披散在肩膀上,低垂的纤长睫毛把淡影撒在澄澈的眼睛里。

    远子学姐用纤细的指头把撕下的书页磅进口中的模样,不管看多少次都让人觉得奇妙。但是,此时正因痛苦而喘息的我,却觉得远子学姐用餐的模样显得非常和平与神圣。

    金色的尘埃里,穿着水手服,绑着辫子的奇怪学姐正在吃「饭」。这个人吃起书来怎么会有那么安详、那么幸福的表情啊?怎么会有那么喜悦、那么深情、那么温柔的表情……

    远子学姐抬起头来看着我。

    此时我的呼吸已经稍微顺畅了点,但是全身冒出的汗水急速冷却,让我觉得有点寒冷。湿透的制服衬衫都黏在身上,很不郐,想必我的脸也一定惨白得像蜡烛一样吧!

    远子学姐担心地蹙起眉头,问道:「你怎么了,心叶?」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从夺去的喉咙里挤出这些话。

    现在到底是立刻离开好呢,还是干脆瘫在地上,痛快地大哭一场,让自己轻松一点比较好,我实在无法判断,只是继续颤抖地呆立着。而远子学姐也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吧!她明亮的黑眼睛浮现出悲哀和同情的神色,静静地凝视着我。

    最后,她好像终于想到了什么,就把内页撕得破破烂烂的文库本递给我,说:

    「……你不嫌弃的话,要吃吗?」

    「我才不吃那种东西。」我立即这样回答。

    紧绷的心在这一刻顿时舒缓,我好像当场就要瘫下去了。

    「是吗?可是这本书真的很好吃耶!」远子学姐有点落寞地喃喃说瞭。但是,她的手还是对着我伸得直直的。

    我也朝她走近,问道:「这是什么书啊?」

    远子学姐光彩满面地回答:「这是国木田独步的短篇集唷!独步是活跃于明治时代的作家,他非常崇拜英国诗人华滋华斯,也写下很多像女士们诗人的作品一样含韻深远的写景抒情作品。像是他的代表作《武藏野》,就是不可不读的名作。他仿佛在武藏野散步,淡淡地描述沿途所见的风景,是篇比较长的文章。一开始读起来可能比较不容易进入状况,但是,如果仔细咀嚼每个文字,一边阅读一边在服中描绘书里叙述的景色,就会觉得好像连自己也漫步在武藏野的树林里,一边听着风声和鸟鸣声呢!

    (注:国木田独步(1871~1908),擅长将新体诗转写为小说,是自然主义文学的先驱。威廉!华滋华斯(WilliamWordsworth,1770~1850),英国浪漫派诗人。)

    这本书不可以读太快,非得一个字一个字细细品味不可。就像在沉静的杂木林里,坐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吃着只加上薄盐的五壳米饭团。不可以匆匆忙忙地塞进嘴里,而是要从旁边一小口一小口咬下,这么一来,质朴得令人怀旧的滋味就会在口中缓缓散开。不知不觉间,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吃饱了。没错,《武藏野》就是这样的作品。」

    远子学姐垂下白皙的眼皮,以轻柔澄净的声音背诵着:「……『在武藏野散步的人,对于迷路并不以为苦。不管是哪一条路,信步所至都一定会有应该看、应该听、应该去感受到的收获。武藏野的美就是从数千条纵横交错的道路,漫无目的地行走当中得到的。』——你看,很精彩吧?这就是最美味的地方唷!这就跟包在饭团里芳香诱人的柴鱼有类似的感觉。」

    我接过那本因为被撕得破破烂烂而变得很轻的书,随便翻了几页。

    「……『武藏野』已经被远子学姐吃掉了,没得看了。」

    「呃,因为那篇是放在最前面嘛!而且我也是个美味食物务必首先吃完主义者!不过,不过……《诗想》还有剩啊!这也是非常浪漫的作品,我个人大大推荐唷!另外还有《初恋》嘛!这一篇也很可爱,是在描写一位生气盎然的十四岁男孩跟住在附近的顽固汉学家爷爷之间的争执,最后一段文章就像酸酸甜甜的樱桃口味。啊,还有《小春》也是啊!这跟《武藏野》一样是随笔风格,也是像华滋华斯作品那样自然优美的佳作唷!」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远子学姐身边,两人各自拿着撕破的书的两端,而我一边听着远子学姐的高谈阔论,一边翻着书页阅读。

    这种情形,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跟远子学姐一起坐在和风吹抚的武藏野的杂木林里,两人正啃食同一本书似的。

    午休时间结束,我回到教室,虽然什么都没吃,但是我却觉得肚子好像已经被填饱,全身也变得暖烘烘的了。

    我持续躺在床上思考。

    那个时候,应该是远子学姐安慰了我吗?

    远子学姐并没有询问我的烦恼,也没有抱着我,或是拍拍我的肩膀鼓励我。她只是待在我身边。

    虽然仅是如此,但是一定就是令我获救的方法。

    并不是做了什么特别或困难的事,纯粹只是坐在我身边,翻着书页给我看……

    ——我只是很想知道,远子姐的作家是怎样的人罢了。

    流人说过的这句话突然在我的脑海响起,让我连耳根都热了起来。

    我才没有那么了不起呢!在远子学姐眼中,我应该只是个负责帮她写点心,非桀骜不驯的学弟吧!

    对我来说,远子学姐也只是个会卡滋卡滋地吃书,常常给人惹麻烦的学姐罢了。

    没错。就是这样……应该吧……

    「……远子学姐到底带琴吹同学去哪了……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我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此时母亲突然打开我的房门走进来。「你在听音乐啊!我在楼下叫了你好几次,有你的电话唷,心叶。是你的天野学姐打来的。」

    我闻言急忙跳下床。「谢谢你,妈妈。」

    母亲看到我摘下耳机,拿起电话分机,就微笑着离开房间。

    「喂,我是心叶。」

    「是心叶吗?」咦?远子学姐好像很没有精神。

    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罹患重感冒躺了三天的黑猩猩一样虚弱,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远子学姐接下来竟说出让我更错愕的话。

    「我现在在警察局,拜托你来接我好吗?」

第二卷 渴求真爱的幽灵 第五章 「文学少女」的报告

    「我说过了嘛,我跟小七濑好好地走在路上,结果有好几个长得很可怕的大叔叫住我们……我还以为他们是要来找援交的,就把书包砸在其中一人的脸上,然后拔腿就跑……结果,那些大叔们露出更可怕的表情追了过来,我们只好爬上围墙,准备从另一边逃走。小七濑跳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然后就摔倒了……」在警察局的某个房间里,远子学姐坐在椅子上,两手叠放在膝盖上,身体缩得小小的,面红耳赤地解释她之所以被「逮捕」的原由。

    「谁知道那些长得像是放高利贷的可怕大叔竟然会是警察,就算是身为文学少女的我也想像不到嘛!」

    「我们长得一副像是放高利贷的长相还真是不好意思啊!你用书包砸在我们的脸上,不管是谁都会变得更凶恶吧!」

    中年的警察先生不高兴地把脸凑过来说着。嗯……的确是可怕到被叫住时会想逃走的长相。看他这种凶恶长相加上魁梧体格,如果再拿着竹刀,一定会让人误以为是反派摔角手。

    「看到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孩走在那种可疑的闹区,就警察的职务来说,叫住你们问一下也很正常吧!结果你竟然随便拿书包打人……」

    「……对不起。」远子学姐深深地低头道歉,她长长的辫子都快拖地了。

    不过,远子学姐为什么会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还有,琴吹同学现在又怎么了?

    我一问之下,远子学姐的头就垂得更低了。「……小七濑已经被送进医院了。是脚骨骨折,要一个月才能痊愈……」

    哇噻!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警察先生斥责远子学姐:「我明明要你打电话叫监护人过来,你把学弟叫来干什么?快打电话给你的家人啊!」

    我也诚恳地劝告她:「是啊,远子学姐,快打电话回家吧!」

    远子学姐却只是用力摇头。「不、不行。我不能叫樱井阿姨来警察局接我啦!」

    她说的樱井阿姨,应该就是流人的母亲吧?这种事的确很难对寄宿家庭的人开口。

    「那要不要我请我妈来一趟?」

    「不可以啦,如果你这样做,我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可靠学姐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而且以后我也不敢再打电话给你了啦!」

    ……远子学姐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倒是很虚荣。不过话说回来,我母亲从以前就经常称赞远子学姐是个礼仪端正的好女孩。

    「那你到底要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回家。」

    「……心叶,你没有认识一些可以在这种时候帮得上忙的大人吗?像是拥有赤子之心的考古学家叔叔之类的。」

    「才没有咧!就算真的有,那种叔叔现在也一定在亚马逊某处挖掘古代遗迹,四年后才会回日本吧!」

    「那婶婶也行啊,你有那么多亲戚,总会有一个在担任钢琴老师,像圣母玛丽亚一样温柔的婶婶吧?」远子学姐用求助的眼神死命盯着我。

    「怎么可能。对了,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她拥有各方面的管道,在警界又吃得开,一边在管弦乐社担任指挥,一边还勤于绘画,虽然有点坏心眼,但却是很可靠的学姐唷!」

    我一说完,远子学姐立刻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

    一个小过后,麻贵学姐跟警察局的人说了几句话,远子学姐就被无罪释放了。

    「麻贵,你听清楚了,是心叶把你叫来的,可不是我唷!这跟我本人的意志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基于心叶自己的判断唷!如果你要收取酬劳,千万别找我,去找心叶就好了。」在回程的车上,远子学姐再三地对麻贵学姐强调。

    「好好好,我就去叫心叶脱光给我画吧!」请司机开礼车过来的麻贵学姐平淡地回答。

    「我郑重拒绝。」

    真是的,哭丧着脸求人家来警察局接人的明明就是远子学姐,到最后怎么会是要我脱啊?

    不对,真要说起来,如果不是麻贵学姐故弄玄虚,捏造假的纸张,还送了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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