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我毒尊-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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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萧天朗气极,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水寒烟神色不变:“休想我改口!我不准他继承王位!”
这群人究竟有没有脑子?难道真以为这样就能登上大统,让西荻复国?除非轩辕宇杀了悍龙帝和其他两位皇子,否则天下人多的是借口将他拉下皇位。而杀了那些人,他也别想活了。
锋利的剑刃已经在水寒烟的脖子上压出血痕,残烟才眯了眯眼,柳清扬已经抢上前伸手握住萧天朗的手腕:“住手!他若死了,我立刻自尽!”
“殿下!”
柳清扬收回手,转开头看着宫墙外的天空:“我会继承王位。”
残烟微微瞪大了眼,眸中闪过一抹离光,随即又恢复成一片黯然。而水寒烟的反应则激烈得多,当时便扬手扫过一记耳光,气到手抖微微颤抖着:“孽障!”见柳清扬只是低着头不语,他终究恨恨地一甩袖,“我带你们进去!”
…
水寒烟带着魔教密制的迷药从密道进入大殿,将殿内所有人放到后才通知轩辕宇等人从密道中出来。看着悍龙帝等人一脸的震惊、伤痛,再看看身边萧天朗他们得志猖狂的模样,他却忍不住柔软了一直僵硬着的眉眼。
撩起衣袍下摆,水寒烟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朝悍龙帝跪下,默不出声的磕了三个头,而后起身转向一旁已显惊愕神色的水龙吟,笑如春山:“吟儿,替我向你娘说声抱歉,容我等她。”
手腕一番,一把精致的匕首出现在水寒烟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力刺入腹中。瘦削的身子晃了晃,倒在了残烟及时伸出的手中。
“爹——”
“十三叔——”
两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同时响起,柳清扬扑到水寒烟身边,慌乱地去捂他的伤口,却只是徒然地沾染了满手鲜血。刺目的色彩,犹自温热的触感瞬间将他的心掏空,整个人脱力地跌坐在地,盯着手中的艳红,眼眶中满是泪水却痛苦地无法流下。
“爹!”水龙吟费力地爬到水寒烟身边,抢过他的身子埋首在他胸前嚎啕大哭,“娘从来没恨过你,从来没有啊……爹!”
“我不想的……不想的……”柳清扬讷讷地摇着头,“我怕萧天朗会伤了你,所以才说要继承王位的……我一点都不想当王,一点都不想……我只是想先稳住他们,就算将来真的复国了,我禅位就是了……我不想的……”
苍天啊,他究竟要在身上背负上多少人的性命?!一个又一个,就算要让他下十八层地狱,也不必用这些无辜人的性命来增加他的罪孽啊!他的一条命,又是否还得起所有人的情?
“别乱来!”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残烟坚持却又温柔地将他紧握的手掰开,而后将其握住,用自己的温暖去抚平他的寒冷。
见残烟稳住了柳清扬,已经从刚才的巨变中恢复过来的轩辕宇刚想走近悍龙帝轩辕昊,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气力正在迅速流失,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抽空了他所有力量,使他不得不狼狈地瘫坐在地上。经历最初的慌乱后,他抬首看向身边的萧天朗:“为什么?”
“人一旦有了退路,就容易放弃。”
而他,已再容不下一丝变故。
抛下脸色变幻不定的轩辕宇,萧天朗提着剑走向半倚在贵妃椅上的轩辕昊,一步一步的如踏在众人的心头,所有人连呼吸都屏住了……
“慢着。”轩辕昊突然开口了,“在你杀朕之前,朕有事要问——那些灭门的惨案,真是北堂逐月干的么?”
“你我都知道不是。”萧天朗的笑容逐渐阴狠,“他们本都是西荻的臣子,与我一起策划复国大计,谁知中途却变了卦,所以……反正当初也主要是要他们来敛财的,那些忘恩负义的家伙,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向王领罪吧!”
“哦……”轩辕昊点点头,也相当干脆地道,“行,朕问完了,你可以动手了。”
“悍龙帝果然好胆量。”萧天朗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剑,正要朝轩辕昊刺下,身后的轩辕宇却突然极其夸张地“唉”了一声,而后有些郁闷地道:
“为什么事事都被她料到了呢?皇姑果然算无遗策啊……”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萧天朗不再犹豫,手中的长剑蕴足力道就要了结那个全身绵软却仍嘲讽而怜悯地看着他的轩辕昊:就算失败,也要拖这个悍龙帝同下地狱向王请罪!
修长白皙的手指仿佛是在黑暗中突然出现的,轻飘飘如不带一丝力道的从贵妃椅后伸出,稳稳地挟住银薄的剑身。而跟着那只手出现的,是让萧天朗恨之入骨的绝美容颜。
一咬牙,将全身内力灌注于剑上,用力一扭剑身,那两根面临被绞断危险的手指及时退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同样闪着寒光的软剑,毫不迟疑地纠缠了上来。
正文 第三十章 步步为营
终于爬上来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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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长剑如一条吸取了天地精华而自成灵性的银蛇,吐着冰冷的信子沿着萧天朗手中的剑缠绕而上,锋芒直指他的手腕。萧天朗眼见手腕即将被刺穿,随脚下连连疾退仍不得不弃剑,但同时他左手抽出身边萧司祈的佩剑,生生反手格住了随枫来势汹汹的软剑。
一声脆响后,随风持剑稳稳而立,看似随意而全身不见一丝破绽。反观萧天朗,却是踉跄地退了数步,胸前剧烈起伏,嘴角亦缓缓流下一缕鲜红。
随枫看着他,容颜清冷如高山上的雪莲:“萧天朗,你凭什么跟我斗?”
“凭我一颗忠君爱国的热血丹心!”
随枫微微勾起一边唇角冷笑:“忠心可取,愚笨过头。从来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你看不清大势所趋,即便是苦心孤诣布置一切也不过枉然。何况我悍龙皇朝正是如日中天之时,你小小蚍蜉想撼动大树,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他不自量力,那我又如何?!”苏缇忽然祭起手中薄如蝉翼的双刀,咬着银牙,“把他还给我!”
随枫脚下一旋避开她的攻势,微愠:“阿缇,这时候你还在胡闹什么?!”
苏缇却是毫不放松,嘴一嘟,怒气反添了几分嗔怪的意味:“是你总把他扣着的!”
萧天朗信中隐隐察觉出些许不安,但未及细想,苏缇已在大声唤他:“合璧!”
随枫的脸色在瞬间连变数次,最终定格在一片怒色中:“你竟然传他‘四象’刀!”
双剑合璧是江湖上早有的功夫,但双刀合璧就不曾有人听闻,而如今苏缇与萧天朗使的却是四刀合璧,四把轻薄的刀在虚空中交织出一片荫凉的光影,立时就让所有人看直了眼。随枫脸上一个抽搐,心里当即有了将苏缇凌迟切片再火锅了的冲动。
随枫与苏缇同出一门,随枫使剑,所习“乾坤决”乃是天下第一的剑诀,再配上她深厚的内力可谓天下难寻敌手;而苏缇用刀,所学“四象刀”虽然亦是天下闻名的功夫,但比起“乾坤诀”来仍是稍有逊色,故在江湖兵器谱上只居第二。但江湖上罕有人知道的是,苏缇所学的只是“四象刀”中的“阴四象”,若有学了“阳四象”的人与她四刀合璧,那这套刀法就需改名为“四象八卦刀”,而“四象八卦刀”专克“乾坤诀”!
正是“阴阳四象,合生八卦,狂舞天涯,倾倒乾坤”!
所以,随枫的怒气是完全值得理解的,何况她并不是担心自己长久以来不败的声名毁于一旦,而是在生气苏缇居然把“阳四象”传给了萧天朗这么个让她十数年来都难安枕的家伙。
她一定是故意的!
随枫有些狼狈地挑开在自己面前纠缠得眼花缭乱的两把刀,再险险躲过那从胸前和下盘同时袭来的两把刀,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幸运——一则苏缇内力不及她,是以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二则……以萧天朗的资质要学这般精妙的刀法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这厢三人缠斗在一起,那厢萧司祈也不曾闲着。他迅速扫视大殿一遍,突然就提剑攻向那正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软在贵妃椅上的轩辕昊,这样的变故是众人始料未及的,就连轩辕昊亦露出了惊色。萧司祈心中大为得意,可剑递到离轩辕昊鼻尖不过几分处后就再也递不出去'奇‘书‘网‘整。理'提。供',原是手腕已被人牢牢擒住。
骇然看去,俊美的容颜上满是冷冷的笑意,于是失声:“你不是中了迷药么?!”
之前他那连滚带爬的凄惨模样怎么看也不想是装的啊……
回答得却是残烟,她的嗓音不再轻柔婉转,而带上了彻底的嘲讽和不世的狂傲:“笑话!区区迷药又岂能难得倒我!便是毒,天下也没有我解不了的!”
柳清扬心头猛地一跳,一个名字立即冲上喉头又被生生咽下:不是她,那人已经死了,所以不是她。眼前这人是残烟,是魔教的护法,也是使毒的高手……
然而,即便仅仅是这样一瞬间的误认,也足以让他的心整个楸紧,如妇人手中正待晾晒的衣物一般,被生生扭至最极限,痛得连呼吸都成为难以完成的任务。
逐月……逐月……
萧天朗虽说修习“阳四象”已有几年,但就如随枫庆幸的那样,他的资质并不足以使他领悟这套功夫的精华,日日苦练下来也不过记住了所有的招式,在连贯上则怎么也顺畅不起来,此时虽与苏缇联手也需用尽全力,自然分不出多余心思关心殿中发生的其他事情。但在下一刻,他就知道不但残烟有问题,就连这个一直与他联手对付随枫的苏缇也不对劲。
“四象八卦刀”讲的就是两人的默契合作,如今他们本就没什么默契了,苏缇竟然还突然撤刀!原本堪称完美的刀势崩溃一半,随枫立即转占上风。想苏缇那练至炉火纯青的“阴四象”她都不怕了,何况萧天朗这徒具其形而无其神的“阳八卦”?当下就手腕翻转,斜挑剑尖,一道深长的血痕随着她手中长剑的移动出现在萧天朗胸前,直逼他的咽喉。
萧天朗真是又痛又惊又怒:“苏缇!”
苏缇对他的吼声置若未闻,直直朝那刚从暗道中钻出的人身上扑去,眨眼间就挂在那人的胳臂上,丝毫不管萧天朗的死活:“衍昊!”
阙衍昊先是安抚的拥了拥苏缇,而后才拖着个大型包袱来到随枫身边,淡淡地瞄了萧天朗一眼后方对随枫行礼:“属下幸不辱命,城中各处定西军皆已在控制之下,只是这皇城之中的定西军乃二殿下亲卫,拒不从染枫令调遣,属下已命人先将之包围,如何处置,请主子定夺。”
…
“阙衍昊!你没死?!”
苏缇闻言目露凶光:“谁敢动他先问过我手中的四象刀再说!”
“所有一切都是我一手操控,我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得力手下去死?”随枫撤剑回身,“萧天朗,我从来就没信过你。”
所以从他跪在她面前扬言投诚那一刻起,她就在布置一切防着今日的变故。
“用人不疑,你就不怕寒了其他人的心么?!”
“其他人我可以不疑,惟独你不行。萧天朗,郝御人对你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情,你对他有多衷心从当年你不顾一切的陷害寒烟就知一二。西荻亡国,郝御人被赐死,你一不曾殉主,二不曾退隐,却随着其他人一起降了悍龙,而且尽心尽力,既不贪赃枉法也不连党结营,甚至不与其他西荻旧臣往来……这般反常,你叫我如何信你?!”随枫微微喘口气,继续道,“我宁可疑错人背上一世骂名,也决不愿误信人而动摇江山社稷!”
萧天朗捂着伤口喘息:“苏缇找上我,是你授的意。”
“是。那么大的谋划,你总要找人合作,而留她在你身边,我放心得很。”
“去劫赈银,是你的意思。”
“不错。没银子,你如何运做一切?你不动手,我哪来的理由对付你?总不能凭空捏造吧。”
“杀那些人,是你的主意。”
“的确。我悍龙皇朝对他们恩宠有加,他们却为了那么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要造反,自然怪不得我狠心。”
“北堂逐月的死,轩辕宇的反,蒙古各部的乱都不过是你的策划。”
“天时、地利、人和。我若不为你做足了一切,又怎么让你乖乖造反?”
萧天朗眼中一片冰寒:“轩辕随枫,是你在设计我反!!”
他以为是上天垂怜,助他一臂之力,所以让一切都有惊无险,顺顺当当,谁知到头来才知道所有发生的事都不过是别人在棋盘上摆下的局,无论纵横进退皆在她的翻云覆雨手中,随心而动,抗拒不得,只能顺着她摆好的路一步步走下去,直至灭顶,再无逃脱的可能。
“不错,是我在逼着你反,因为我已经没耐心跟你好下去了。”随枫毫不避讳地承认,神情并不比萧天朗的温暖几许,“可是萧天朗,若你没有反心,我又如何逼你?!如果不是你一开始就对悍龙有不轨之心,怎么会与假意要和我为敌的苏缇一拍即合?就算你与她联手也不过是为了杀我以泄私恨,那又为何会同意她劫赈银的主意?杀我轩辕随枫一个,魔教的财力还不够么!更何况你劫的不是贡银而是赈银,甚至谨慎到连藏银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