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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惟我毒尊-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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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如何能生得这般的丰姿秀逸,洒脱飞扬?
这人,倒似天生就该迎风恣意,笑傲天下了。
在心里“啧啧”的赞叹了一番,柳清扬收起自己眼中的惊艳:“你过来。”
然后,他毫不意外的看见他挑高了眉角:还真是个傲气的人。
突然就想到,这般出色傲气的人,什么人能站在他身边却毫不逊色?

正文 第三章 反目结仇

过来?
北堂逐月微微挑了挑眉,他可是在命令他?自打他年少扬名,除了庄子里的那几位主子和长辈,就再没人敢指使他了,而这人……
哼,且过去看看他究竟想如何。
划开一抹笑,北堂逐月依言走近柳清扬,还未张口,手中已被塞入一个冰凉的沉甸,低头一看,却是先前自己丢出的银锭。还未及反应,就听柳清扬道:“银子还你。看你这身装束是富家子弟,只是胡乱挥霍总是不好……若嫌银子多,拿去铺路造桥也总好过丢在酒肆青楼里。”
北堂逐月看看手中的银锭,又看看面前之人的一脸正气,忽的生出笑意来:似乎,自己被训了……
将银锭收入怀中,北堂逐月抱拳:“在下得罪。”
柳清扬还没从他刚才那温和一笑中缓过神,又听得他赔礼,忙拱手回礼:“公子客气。”
北堂逐月悄悄撇撇嘴,暗道又是个迂腐的酸书生,但,好歹还能和他聊聊打发时间:“这位……”上下打量柳清扬一番,见他眉目虽只是清秀,却又在眉宇间淡淡弥开一股淡泊的悠然,全无书生的酸腐之气;身子虽略显单薄,却挺拔而立,瘦削得双肩似能撑得起天塌之重;一身藏青色儒袍,便似菏莲默默,一水皆香,只醉其中。
文官啊……
这县衙中的文官,除了师爷,似乎只剩一人了:“大人。”
“在下柳清扬。”
北堂逐月脸上一僵,盯着他如蛇盯住了青蛙:“你是……柳、清、扬?杭州柳家的小公子?”
柳清扬微微退开一步:“正是。”
北堂逐月的脸色立即变得十分精彩,但很快便大笑起来:“原来是柳大人,久仰久仰,在下与大人可算是同乡呢。”
哼哼,人果然是不能做坏事啊,这不,报应要来了。
柳清扬见他变脸迅速,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搭话:“那真是幸会,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北堂逐月正想着该如何掰个假名给他,就见风隽谦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见到柳清扬二话不说就将他拉离北堂逐月对面,他不觉有些不悦,“你什么意思?当我是毒蛇啊?”
风隽谦将柳清扬上上下下检视了一番,发现他没有任何异常后方没好气地回道:“过谦了,毒蛇见了你还跑呢。”
没他毒。
“喂……”北堂逐月为自己叫冤,“你把我关进来的时候,可是把我身上的瓶瓶罐罐都给搜罗了个干干净净的。”
还吞了他身上的一千两银票,若不是他在腰带的夹层里藏了两张,他可就身无分文了。这人对自己人,下手怎么总是这般狠绝?那些个什么温润如玉,善良忠厚全都是拿来骗人的。一张乖皮相骗尽了天下人,偏就对身边的人露出恶劣本性。
“那些才都是无关紧要的吧?”真正厉害的那些他岂会轻易允人碰触?“再说了,便是真将你身上的那些搜净了,单是你养的那只海儿就够你翻天覆地。”
好好一只海东青愣被他喂成了剧毒,只要弄破点你的油皮,就能让你身中奇毒。
柳清扬终于忍不住插话:“风捕头,这位公子真是你的心上人?”
这么尖牙利嘴的风俊谦,还真是少见,他还以为这人天生没脾气哩。
北堂逐月眼中立即写满了兴致勃勃,风隽谦则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大、大人,你胡说什么?”
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柳清扬干脆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可县衙里都在传……说你在乎他在乎得紧,不是心上人是谁?”
不理会那正暗自咬牙握拳的风隽谦,北堂逐月颇有兴趣地问:“你怎知我是他的心上人而不是他的家人?对家人亦可如此在乎的啊。”
风隽谦闻言大呼不妙,却没阻住柳清扬的脱口而出:“众人皆知风捕头双亲早亡,又无亲缘的兄弟姐妹,从来孤身一人,你又怎会是他的家人?”
难得的是他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却依旧有着温厚和蔼的性子,对人亦不生疏,所以大家才都把他当了自家人。[·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双亲早亡,又无亲缘的兄弟姐妹,从来孤身一人?”北堂逐月瞥一眼他身边那正抚额哀叹的风隽谦一眼,冷笑一声,“这话可是他亲口说的?”
“是。”
气氛怎么有点不对?
“呵呵……”阴恻恻的笑声在大牢里荡开,北堂逐月边笑边点头,“双亲早亡,又无亲缘的兄弟姐妹,从来孤身一人……”
正笑着,他的脸就忽地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双眼更是冷厉得叫人惧怕,整个大牢里只听见他的厉喝:“双亲早亡,又无亲缘的兄弟姐妹,从来孤身一人……风隽谦,你究竟把我们当成了什么?!”
风隽谦一慌,忙扑至牢门前,手忙脚乱的解那门上缠着的铁锁,可越慌就越解不开:“月儿,你听我说……”
“我听够了!你总是如此,无论我们如何真心待你,你总不愿接受!风隽谦,我们当真让你如此不堪?!”
铁链终于被解开,“哗啦啦”的响着被扔在地上,风隽谦慌忙拥住北堂逐月:“月儿,我没那意思……”
北堂逐月稍运内力将他震开:“你若没那意思又怎么每每如此?风隽谦,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若你再与我乱结关系,休怪我不念旧情,痛下杀手!”
狠话一出,便是杀气满天,柳清扬不禁一瑟。明明是正暖的天气,却仿若到了萧瑟的深秋。看着北堂逐月踹破狱墙纵身离去,再看看一脸怅然的风隽谦,柳清扬轻轻开口:“我……是否说错了什么?”
“不……”风隽谦缓缓摇头,“是我自找的罢了……”
不忍心见他如此伤情,柳清扬安慰道:“他只是怨你不把他当成自己人……我原以为只有女儿家心眼小,没想到便是男子,只要扯上了感情也会如同女子一样。风捕头,随后去哄哄他就好……”
话一出口又觉不妥,那人毕竟是男子,怎么会如女子一般甜言蜜语哄哄就好?不顾世俗眼光爱上一个同性,本就背负了极大的压力,偏偏心中至爱又仍将自己当成孤身一人,心中的怨气怕是难消了。
风隽谦一皱眉:“大人,并不是……算了。”
“那,风捕头,可曾想过往后如何?”
风隽谦摇摇头:“如今他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没用,等过几天他气消了我再去与他赔罪就好。”
柳清扬点点头:“那可知他会去哪?”
“依他的性子,想是跑回醉红楼找非烟诉苦了。”
醉红楼……
想到那的雕梁画栋、燕语莺声,想到非烟的温柔如水,万千娇媚,柳清扬忽然就觉得心闷了。

正文 第四章 毒害之难

北堂逐月一跑就连着两天都不见人影,倒是常有府里的衙役们看见他在醉红楼进进出出,自由得跟在自己后院似的,风隽谦听了,也只是苦笑着叹口气。
到了第三日,北堂逐月倒是一大早就遣人送了两盆不知名的花来,竟是给柳清扬和风隽谦各一盆。风隽谦见了,当时就变了脸色抱起那两盆花丢弃院中,一把火全烧了。柳清扬看着那两盆冰肌玉骨在火中化为灰烬,忍不住一阵心疼。
那么漂亮的花啊……风隽谦还真舍得……
风隽谦处理完那两盆花,往旁边的树上看了看,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选择沉默。等他出门巡街后,柳清扬头顶上就传来了某人尖酸刻薄的声音:“这是哪门子的礼数,将别人特地送的东西付之一炬?我说柳大人,当清官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吧?那花可是西域独有的,用处大着呢。”
一抬头,那让柳清扬和风隽谦都挂着心的人正倚坐在树枝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意虽在他脸上盈盈却未有半丝流进眼底。
柳清扬细细看了他一轮,似乎没出什么事,也就放了心。而后又忍不住笑自己的杞人忧天,他又不是去追捕逃犯,只是在那非烟的香阁里腻了两天三宿,能出什么事?不过,他身下那树枝实在不是很粗的样子……
“那个……”开口一唤,方知自己仍未知晓他的名字,便顿了顿,“你下来。”
北堂逐月一挑眉:“姓柳的,你又命令我。”
可仍旧跳了下来。等到双脚落地,他才懊恼自己的听话。
“你叫什么名字?”
北堂逐月头一昂:“柳清扬,我可不是你的犯人。”
柳清扬展开一个微笑:“其实,风捕头也是很在乎你的,平时一提起你,那声音就柔得跟水似的。”
北堂逐月不可置否的撇撇嘴:“你连我的姓名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他提的是我?”
“那你说说你的名字,好让我看看他口中那人是不是你。”
北堂逐月瞪着那好整以暇的柳清风,真想一把毒粉撒过去毒哑了他。起先还以为他是想为风隽谦做说客,没想到只是早早挖好了坑,就等着他乖乖往里跳。末了,他悻悻然的开口:“逐月。”
逐月?
一股陌生的熟悉感在心中化开,柳清扬丝毫没发觉自己有些急切:“那姓呢?你姓什么?”
北堂逐月瞄了他一眼,眼色又冷了几分:“……莫。”
柳清扬直觉那不是他的真姓,可又不好追问,只得扯开话题:“你送的是什么花?”
北堂逐月咧开嘴,笑得没有半点暖意:“七步断魂草。”
柳清扬周身一寒。这名字他曾在医书里看过,产于西域极苦寒的地方,从花到根全是剧毒,就连长着它的那小方土地都会寸草不生,生灵远离。
怪不得,风隽谦要一把火烧了他们……
只是,为什么连他也要一块遭殃呢?记忆所及,除了三天前在大牢里的那次,他并未与他见过的啊。回想起之前北堂逐月对自己的称呼,柳清扬就是一阵苦笑:先是饱含嘲讽的一声“柳大人”,然后就变成了“姓柳的”,最后更是直接的连名带姓的叫……他真的是相当厌恶他的吧?
“莫公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废话!”北堂逐月眼尖的逮到了一抹在他眼底划过的失落,心情大好后打击起他来更是不遗余力,“我非常非常讨厌你!”
柳清扬心底泛起一阵苦涩:“我可不可以知道原因呢?”
北堂逐月猛地欺近他,冰冷的声音如把利刃在割着柳清扬的皮肤:“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柳清扬,你欠我什么,你自己清楚。”
说话间,他的手有意无意的拂过柳清扬腰间的玉佩。
目送北堂逐月跳上院墙,柳清扬无奈的在心中哀叹:可他就是不知道啊……
从这天起,竹山县衙鸡飞狗跳的混乱日子正式拉开得了序幕。
起先还只是柳清扬和风隽谦不好过,总是一早醒来就发现被子上或房间里被洒了各种毒虫,死活皆有。有一日,风隽谦更是从自己被窝里扯出了一条五彩斑斓的蛇来,吐着猩红的信子让人毛骨悚然。后来,这毒害渐渐祸及整个县衙,什么毒粉、毒花、毒草、毒虫、毒蛇……等等各种各样见过的没见过的毒物全往衙里搬,仿佛那些东西全是天上掉的不用银子一样,整得所有人人仰马翻,叫苦不迭。试想想,不小心碰到路边的花就弄得全身发痒恨不得拔下自己一层皮、一脚下去清清脆脆一声响却是踩到一只蝎子然后又立即被其他蝎子群起而攻之最后弄得全身肿得如泡了水的馒头、一抬头就看见条蛇晃着三角脑袋吐着毒汁和自己打招呼……虽说所有的毒物北堂逐月都备下了解药,可那毕竟还得先经历一番痛苦不是?好好的日子变成这样,哪个受得了?
在整个县衙里,只有柳清扬和风隽谦没中过毒,于是所有人都跑去跟他们诉苦,求他们让北堂逐月放过自己。看着面前的“状纸”无数,柳清扬和风隽谦只觉一阵头疼:他们根本就逮不到北堂逐月,莫说是向他求情了,便是想和他打个照面都难。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风隽谦不会中毒是因为他身上有祛毒的香囊,百毒难近。至于柳清扬嘛,在风隽谦把他全身上下翻了个遍后终于找到了原因。
“这不是月儿的玉佩么?因为在他特制的药水里泡过,所以能驱除天下百毒,可让人百毒不侵。不过,为什么在你这?”
柳清扬无言可答。那明明是他父亲送给他的玉佩,从小就随身戴着,如今怎么就成北堂逐月的了呢?

正文 第五章 鸣金收兵

柳清扬惯于早起,这日亦是如此。
他信步走进后花园时,草尖上还挂着晨露,颗颗晶莹透亮。
顺着脚下的石子小路转个弯,就见前面的花丛前蹲着个人,青色华服的下摆随意的拖在地上,已染上了点点泥浆。
柳清扬眼前一亮,昨日他还在和风隽谦商量着要不要亲上醉红楼和北堂逐月好好谈谈,不想今日他自己就来了,当下也不细想他缘何蹲在花丛前一动不动就扬声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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