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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死结-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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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这里是酒坊请人品酒的场所,每一座酒坊都有这种设备。
  曲文堂和裘文杰面对面坐下,那一群汉子除了一个站在近前等着差遣之外,其余的都留在屋外。曲文堂显然是一个粗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了裘文杰。
  真是如此吗?
  曲文堂拍拍手掌,立刻有人送进酒来,裘文杰这才发现这间屋子还有另一扇门。
  一只三、五斤的大土瓮,两只大海碗,送酒进来的人将瓮中的酒倒进了海碗中,是道地的高梁、浓郁的酒气一个劲儿地往人鼻孔里钻。
  裘文杰暗暗吸了一口冷气,这一碗酒喝下去,就是让别人用刀子支解了拿去当猪肉卖,他都不会有一星半点的知觉了。
  “这是刚蒸出来的高梁,不到酒坊来,你是喝不到这种好酒的,来!”曲文堂可真干脆,咕嘟一大口,海碗中的酒就去了三分一。
  裘文杰也照样喝了三分一,他如果能坚持到此为止,不再多喝一滴,他还是罩得住的。
  “我要先把情况弄清楚。”裘文杰的喉咙挠着一把火,说起话来有些沙哑。“你对聂龙的死有什么感想。”
  “世界上天天在死人,这小子死了可说与我毫无关系,不过,他让我妹妹作了寡,想起来有点别扭。”
  “聂龙生前跟你还处得来吗?”
  “处不来,尤其对他诱拐我妹妹这档子事使我非常不谅解。”
  “这话不对吧?是令妹自愿的,怎么能用上‘诱拐’这种字眼呢?”
  “你听我说,江湖浪子如飘萍,没家没业没有根,不知明天在那儿,也不知明天活不活,还要去招惹一个良家妇女,这不是诱拐是什么。”
  “好了,古话说:人死不记仇,也别再去嘟嚷他了……方才你好像提到‘财富’这个字眼,这和聂龙的死扯得上关系吗?”
  “小子!你是明知故问,还是真不知道?聂龙那小子没田没地,也没个有钱的好爸爸,他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养老婆孩子?他当然要想法子找钱,在北大荒,找钱就得把性命豁出去。”
  “财路很多,他找的是那一条?”
  “黄金。在北大荒,任何人听了都会心动。”
  “去挖?去偷?去抢?”
  “他想在老虎嘴边夺食。”
  “别打哑谜。”
  “老实告诉你吧!官的,全控制在几家金矿局的手里,私下的、小路货,全落在你那相好的手里了。”
  “老兄?你在讶什么呀?”
  “金线狐那个骚娘们不是你相好的吗?别害臊,在北大荒能把这种娘们弄上手是你有本事,那个孙子王八蛋不想……”
  裘文杰怕他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连忙接上了话说:“哦!原来聂龙想来一招‘印度鬼子吞煤炭’,黑吃黑,他跟你商量过吗?”
  “要是没先尝到甜头,怎会栽一个大筋斗?”
  “照你这么说,聂龙就是死在金线狐手里罗?”
  “不敢说。”
  “怎么不敢说了?”
  “我曲文堂一向如此,没凭没据甚至连个影儿都没有的事,绝不胡说白道……来,喝酒、喝酒!”
  “慢!”裘文杰说话的速度比曲文堂端碗的速度要快得多。“等我先把要问的话问完,你们兄妹俩一向住在金山镇吗?”
  “老实告诉你,咱们兄妹俩的地方离这儿少说也有一天半日的路程,小时候大概来过,酒坊的主人是咱们兄妹的舅舅……我曲文堂有我曲文堂的生财之道,不想跟那个骚狐狸穷搅和。”
  “以往不来金山镇,如今为什么来了呢?”
  “姓裘的!你这话不是多问的吗?舍妹听说聂龙的把兄弟来了,要来为聂龙报仇了,她当然赶着来。你想想:不管怎么说,她绝是我妹抹,我能袖手不管吗?我当然要跟来瞧瞧。
  本来不想露面的,后来一看你真有两把刷子,胆子大了,所以……”
  “令妹如今在什么地方?”
  “你问她干什么?男人的事情男人谈,要她们女人夹在里头干啥呀?”
  “令妹说她是聂龙的遗孀,那是因为她有一个跟聂龙像貌很相似的宝贝儿子,我来赴约,就是来看那个小孩子的,你说你是曲文芝的哥哥,又扯了好多聂龙的事,我怎么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
  “哦!你原来是怕我使诈?”
  “没错。说不定你就是杀害聂龙的正凶,怕我找到你头上来,所以故意引到金线狐那边去,好让我误入歧途,这虽然是我在打比方,也有可能性啊!”
  “裘文杰!你真会说大话,我伯你找到我头上来?果真如此,我方才早就把你丢弃了。”
  “曲文堂!你老兄也在说大话,方才你不是没本事把我丢弃,是你不敢,因为你早有算计,知这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曲文堂那张紫脸突地一怔。
  “怎么?我这一箭射中了你的心坎,是不是?”
  “裘文杰!你在酒坊中还打了埋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么说,你在明处看起来是单人匹马,其实在暗中你却是大队人马,是不是?”
  “也许。”
  那张紫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这个姓曲的真还有点儿诈。
  “好了!咱们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你总得先把你跟聂龙的关系先交代明白,你们的确是拜把子、歃血的兄弟,你这回也的确是为了替他报一箭之仇才来到北大荒,是不是?”
  “我是一直在否认这档子事,要是你一直这样认为,我是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裘老弟!你这一套少来,我曲文堂是大木棍里预藏绣花针,粗中还有细。你刚才说,今天前来酒坊赴约,为的是要看看那个与聂龙有几分相像的小儿子,请问:如果你压根儿就没见过聂龙,你又怎么知道那个小家伙究竟是不是聂龙的儿子?”
  这一问,可把裘文杰问住了。裘文杰是言者无心,这家伙却是听者有意。由此可见,对方并不是一个好应付的脚色。
  “算你有一套,”裘文杰讪讪地说:“看来我只有承认了。”
  “这就好办了!”虽然旁边只有一个垂手而立的粗汉子,曲文堂仍然是作神秘地压低了嗓门:“金线狐那个骚娘们跟保安队有交情,跟莫高那一伙胡子也有来往,专作收购脏金的买卖,金矿中的工人偷出来的零星矿石她买,莫高劫来的整块她也买,听说她还有个熔金的炉子,改换了金砖的模样儿,过江运到新乔治夫喀去,卖给一个老毛子,这些年来,这骚娘们少说也赚进了上万两的黄金。如果能找到她熔金的炉子在什么地方,她那些钱贮存的地方,咱们就大发财了。”
  “曲文堂!你真想当我的帮手吗?”
  “千真万确,要是我是说瞎话,就让我被酒醉死。”
  裘文杰心里暗笑:这倒是一种很新鲜的死法。
  “我得先问问,你手底下有多少实力?”
  “十来个人,五支快慢机。”
  “咱们先谈好条件,不管到最后咱们捞到了多少好处,你只能拿三分一,因为我在暗中还有另一个伙伴。”
  “好!我不争,三分一就是三分一。”
  “另外还有三件事情你必须遵守。”
  “你说。”
  “这头一件,你带着你的手下立刻住到‘金凤阁客栈’去,我需要用人帮手的时候比较方便。”
  “好!”曲文堂毫不考虑地回答。
  “第二件恐怕有点儿难。”
  “你说。”
  “从此刻起,你和你的手下不准喝酒,免得酒后误事。”
  “这……”曲文堂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头。“好!这个条件我也答应。”
  “第三件,立刻把你的妹子曲文芝叫来,我有话要跟她面谈。”
  曲文堂拍着他那粗糙肥大的手掌,她就像一个法力无边的魔术师,掌声甫落,曲文芝就抱着孩子走了进来。孩子头上扎了根朝天一炷香的小辫儿,两颗小眼珠子溜溜地转,貌相生得很清秀。
  “好了!你可以先上客栈去了。”
  “这内中有个问题,我这一亮相,金线狐可能找碴儿,她自己不出面,也会教保安队的人出头,我该怎么应付?”曲文堂皱紧了眉头,显示他很关切这种遭遇的可能性。
  “你自己想法子应付,别指望我帮你打通难关,”裘文杰冷漠地说。“要想发横财,总得有点儿本事。”
  “好!我自己应付。”
  曲文堂很爽快地走了。
  曲文芝在裘文杰对面坐下,先展露了一个歉疚的笑容,然后低声说:“裘少爷,希望哥哥没有得罪你,他是个粗人,我真拿他没法子。”
  “没关系,粗人多半心地好,要交朋友就要你哥哥这种性情中人,”裘文杰伸过手去拉着孩子的小手,“这就是聂龙的孩子吗?”
  “叫伯伯。”
  孩子叫了,发言不准,听起来好像‘啪啪’之声。
  “听你哥哥说,聂龙好像死在金线狐手里。”
  “听说。”
  “你不能肯定吗?”
  “没凭没据的事谁敢肯定。”
  “聂龙在生前要作什么,跟你商量吗?”
  “他从不告诉我的。”
  “为什么呢?”
  “他认为女人不应该过问男人的事,再说,如果让我知道了他的行动,我可能会阻挠。
  女人总是怕这怕那的胆子小。”
  “聂龙生前跟你哥哥的感情处得怎么样?”
  “不好,总是抬杠、争吵,有好几次还差点动刀动枪的,不过我哥哥在私底下还是很关心聂龙的。”
  “聂龙对他呢?”
  “聂龙最讨厌哥哥喝酒,一喝就醉,一醉就会桶漏子。”
  “你哥哥在北大荒有案底吗?”
  “没有。哥哥不打劫,不杀人,在北大荒只要不干这两件事就不算坏人。”
  “你现在跟孩子住在什么地方?”
  “就住在酒坊里。”
  “安全吗?”
  “你是怕有人杀害咱们这两个可怜的孤儿寡妇?”
  “不能不防。”
  “用不着防。在北大荒没人干这种事,杀害孤儿寡妇会让人家一辈子瞧不起,你放心好了。”
  “你哥哥跟我联手了,他嘴里说,跟我联手只想发点横财,不干聂龙生死的事,其实,他还是想为聂龙报仇,为你吐一口气……好了,你等着消息吧!不管聂龙因何而死,被谁所杀,咱们一定会查
  个水落石出的。”
  袭文杰离曹家酒坊时,日头已经偏了西,在长街上才走了没几步,蓦见玉娃子在对面的街檐下向他招呼裘文杰跟着她走进了一条冷落的小巷子。
  “裘少爷!你这个人真不够意思。”玉娃子埋怨地说。
  “怎么啦?”
  “我要当你的伙计你不干、别人一说你就答应了,怎么,你是瞧不起我吗?”
  “玉娃子!你一直跟着我吗?”
  “我是为你好呀!刚才那个姓曲的要是真敢动你,我早就把他的脑袋瓜儿给摘下来。”
  裘文杰笑着说:“玉娃子!我跟曲文堂的谈话你都听见了吗?”
  “一清二楚。”
  “你恐怕还有听漏的地方。”
  “绝对没有。”
  “我跟曲文堂说,如果有财富到手,只能分给他三分之一,因为我暗中还有另外一个伙计,那个伙计就是你啊!”
  “真的吗?可是你一直没有答应我入伙呀?”
  “当我发现你在暗中保护我的时候我就决定准许你作我的伙伴了。”
  “什么?你知道我在暗中跟着你?”
  “当然知道。”
  “裘文杰!你好坏!”
  “好人怎敢单身匹马地上北大荒来,嗯?”
  裘文杰的态度改变得很厉害,他好像是一个轻佻的登徒子,在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因为在他嬉笑之间,右手已经搭上了玉娃子的眉头。
  也许玉娃子可以容忍,把他这种轻浮的举动当成亲昵的行为,因为他们两人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使得玉娃子微微地吃了一惊。
  “裘少爷!”她轻叱着:“快放手—万一被人撞见了,这像什么样子?”
  裘文杰不但没有放下手来,反而更用力地抓住了玉娃子的肩膀,他好像中了邪似的,突然将玉娃子的娇躯猛力一带,几乎是同时,一把明晃晃的牛耳尖刀,从一扉窗棂中刺了出来,只差那么几分,玉娃子就会被那把牛耳尖刀穿透心胸。
  玉娃子脸都吓白了。她还没看清楚那把牛耳尖刀,刀又从窗棂中抽了回去。
  待玉娃子回过神来,她立刻就要追缉那个想要杀她的人,可是,在小巷子的石墙上只有那么一个窗洞,木格子的窗槛,并没有屋门,即使明知持刀偷袭的人还在屋子里,也不得其门而人。
  “裘少爷!你看清楚那个人了么?”
  “我只看清楚了那只手,不管那只手在什么地方出现,我都能将它认出来。”
  “裘少爷,我们从这边绕过去,搜查屋子……”
  “玉娃子!别说傻话,你去搜,一定搜不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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